第十四章 九零后的喧嚣

    ()    叶涵怀孕这事算是昭告天下尘埃落定了，现在一家人是彻底破罐子破摔了。由得这些人去，老子就这么着了。    时间一晃就到了夏天味道最浓烈的7月底。    叶涵成了名副其实的大肚婆，站在镜子面前撩开衣服，可以清楚的看见细细的肉色纹路深深浅浅的遍布在肚子附近，象征生命的藤蔓正在枝繁叶茂。    由于左晴越来越有活力的在里360度自由转体运动和饭后无聊的漂浮，叶涵常常能很明显的感觉到动静，甚至能看着肚子表面像大海的浪潮般此起彼伏。    叶涵已经基本进入了母亲的角色，没事就眯着眼睛泡杯茶看看胎教的书，听听轻音乐，不时捶打捶打自己酸疼的腰背。走在街上面对别人诧异的眼神也若无其事了。    电脑和电视都很少临幸了，辐射这么大，伤了孩子可不行。除了偶尔还要睡睡懒觉，生活十分规律。    上厕所很难受，感觉很无力。身体也像膨胀的气球，似乎随时都有挤爆的危险。原来引以为傲的瓜子脸变成了传说，二环都在下巴上稳稳的成型了。睡觉都不敢像以前一样胡乱翻身,四仰八叉的乱躺了。    怀胎十月再也不只是一个词语，一句空话。其中的艰辛滋味难以向外人道。    渐渐学会炒几个简单的菜等待辛苦工作了一天的父母一起吃晚饭。会在买零食的时候记得买老爸平时喜欢吃又不好意思买的糖果，会在自己不买东西的情况下主动陪着老妈逛街，帮她拎东西，给她合适的建议，笑着听老妈向服务员唠叨自己干过的一些糗事。    除了母爱，还有什么能够让一个生在当今社会的90后少女内心变得柔软，克服一些多年都不能纠正的缺点和粗线条神经？    当然有！爱情就能让一个90后少女变得与原来截然相反。    “不要动，刚才差点剪到耳朵！”    依旧满头彩发的7号师傅夸张的大叫，椅子上挺着大肚子的老顾客只是张着嘴巴，满脸的不可置信。    刚刚放假的馒头妹第一时间就打来了电话，并且告诉了叶涵一个震惊的消息。    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满脸油光的黄金剩斗士小豆子和下理科班的干瘦小四眼恋爱了。据说是因为在一个英语老师那里补课，小豆子经常借给小四眼作业抄，一来二去就有了感情。如今的小豆子是一改往日低调作风，到处晒幸福，惟恐天下不知！风头直逼馒头妹她们几个。    舒服的靠在快餐店的软座里，一群小姐妹把小豆子围在了中间。一向处于被忽略对象的小豆子立刻升起了一种当主角的虚荣感，痘痘也分外鲜艳欲滴的开在红光满面的脸上。    “你说你，咱都在恋爱的时候，你要装孙子，现在咱都开始冲刺高考了，你倒不甘寂寞的来了个黄昏恋？”    年糕一马当先的开始了批评教育，老实说这些事对于她们几个来说就跟吃饭睡觉一样普通。但发生在小豆子身上就跟一个月来2次姨妈，每次15天一样不可思议了。    叶涵发现小豆子居然画睫毛描眼线并且还踩上高跟了！据说女生为一个男生穿上了高跟鞋，那么就是爱了。    “小豆子你这么搞，你妈她们都没察觉？”    别人不知道小豆子的家庭状况，叶涵可是一清二楚。那纯碎就是封建残余的最好例子。    “我每天都是早读的时候在教室里偷偷弄的。化妆品是他送的，高跟鞋是我自己从晚饭钱中挤出来托年糕网购的”    小豆子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刚说完脸就绯红一片。经叶涵一提，突然想到家里的情形，羞怯被不安代替，并且迅速上位攻占大脑。    小豆子从小就目睹别的小孩子自由自在的喧哗青春，而回头看自己全部的记忆都是补习，作业和听课。几乎从来没有做过主，一举一动都在父母和老师的安排中。于是渴望自主的思想就像种子不知不觉就深深埋在了她的心田里。    上了初中通过叶涵结识了如今的一帮姐妹们。见证了她们的任性，她们的荒唐以及那些像天方夜谭般可望不可及的小爱情，心里渴望的东西在心底更是蠢蠢欲动了。    可是她只能看着她们疯，看着她们闹。她还是只能做那个死板的把学习当作全部生活的好成绩。于是她想再坚持一下，一年，最后一年。    但是爱情突然就不合时宜的降临了，来势汹汹让她来不不及回避，像春花秋月，突然就撒了一地。    或者就是因为好不容易的被点燃了导火线，小豆子一直压抑的情绪就透过爱情的平台无可抑制的狂涌了出来。    就算她是书呆子，就算她是满脸痘痘，还有点肥胖的自卑配角，她也有资格享受每个少女都该拥有的哀羞与美丽心情。    “说个事，我现在开始要全神贯注冲刺高考了”    正当大家都在逼问一脸傻笑的小豆子时，花卷突然来了惊世骇俗的这么一句话。    “这种鬼话你也说得出来，呸”    叶涵不屑的看着这个从初二就游荡于情场的家伙，这里谁都比她说这话靠谱。    “你舍得将那谁打入冷宫？”    “我单飞了，昨天。”    “毛线噢？”    “你就扯蛋，反正你丫子G里有一窝卵子”    “我什么时候拿这事开过玩笑？”    所有人都愣住了，激烈的嘲笑小豆子的行为不约而同的消停了。这个消息的劲爆成都绝对不下于小豆子的黄昏恋。    花卷和她亲爱的小学六年级就开始有点那个味道了，到了初二两人正式捅破了那层窗户纸。两人从那时起就一直很亲密，平时也赌气打闹，但绝对没有提过分手，该做的不该做的两人在这些年都做了。    “为什么？”    “因为我要学习啊”    花卷笑着说完这个蹩足的理由后就挥了挥手，表示不想再提这个事。然后也顾不上叶涵了，径直掏出了烟点上。    一时间只有烟雾轻轻袅袅的环绕四周，众小妞都不再言语，气氛陷入了沉闷，只有嚼食物的声音细细碎碎的蔓延着。    “包子，你预产期是什么时候啊”    小豆子的好心情倒是没有受太大影响，为了改善气氛，将话题转移到了叶涵身上。    “哈哈，小豆子，你急什么，你排干妈也得排到第四去。”    “哎呀，小妈也是妈啊，快说快说”    “11月中下旬，老实说我又害怕又期待，跟看恐怖片一样”    “不就是把你那层包子皮给剖开然后取出中间的肉馅吗，一下就好了”年糕故作轻松的边比划比调笑，气氛开始好转。    “这人的一生啊，就跟市的9路公交车自燃事件一样。车门一开，一关，再一开一站就过去了。这车门一开，一关，再一开，开不了，这人的一生就过去了。”    叶涵看大家脸色有了好转的迹象，立刻乘胜追击的搞笑道。    “据说后来啊，又有一次在公交上有人叫道出事了，车上立马就有十几个乘客从包里拿出小锤子破窗而出，最后只有司机在车上大骂哪个龟儿子造谣”    花卷也发现了大家在逗她开心，立刻也热烈的回应。    “哈哈哈...市人民坐公交还自带小锤子”    有说有笑的吃完了晚饭，将她们送到学校门口后，叶涵挺着大肚子慢慢的踏上了回家的方向。    小豆子也恋爱了呵,那个呆呆笨笨的小女生在这么关键的时刻居然选择了谈情说爱，该说她什么好呢？    年糕姐倒是依然频繁更换男朋友，成绩一直是稳稳停在倒数10名以内。不过她倒是聪明，准备高三一开学就去学艺术。    馒头依然疯狂的沉迷在网游和小说中不可自拔，不恋爱不学习，没心没肺的挥霍着自己的高中时代。    最让人吃惊的是一向秉持恋爱大过天态度的花卷，竟然就这么单飞了，而且看样子还是被单飞的那一方。    月光皎洁，街道上的车辆川流不息。里面的人们跟这群女孩子一样，带着属于自己的喜怒哀乐在夜色的温柔陪伴下，驶向未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