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探路

    ()    左晴甩了甩有些昏的头，发现周围站满了好多人，围着什么指点个不停。    左晴平时就是个爱瞎凑热闹的家庭妇女，一看见这事立刻精神一提，左右到处问人发生了什么事。可是令她不爽的是没有一个人理会她！那些平时爱和她一样八卦的女人们都视若她为空气一样。    左晴嘟嚷着去往人群钻，本来是已经憋足气挤压的，结果发现自己竟然穿人群而过！可怜左晴还没来得及接受这是怎么回事，无意识的转头却骇人的发现自己鲜血淋淋的躺在人群中间！    “回家做饭...镜子...丈夫和小三”想起来了，一切都想起来了。左晴瘫软在地上，簌簌发抖。    围观的人群带着心满意足的味道各自散去，无意识的或笑着聊着走过左晴的灵魂。    塑料袋打着圈儿的从天空落下，被左晴一把握住，近乎疯狂的揉捏挥舞着。    “你们快看，快看！那个塑料袋好奇怪的空中飞着”一个路过的小学生发现了这一奇怪，鼓动大家去抢夺。    左晴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用来发泄的工具被一群小孩子夺去，就像自己生命被夺走时那样的不可预知和无力。    云朵被早霞调戏成了害羞的姑娘，笨鸟也早早的出去捕捉同样笨的早虫去了。    叶母送早饭来的时候，叶涵才刚睡去，黑眼圈若隐若现。    一直半梦半醒的叶涵在叶母到来大半个小时后就醒了。看见母亲正将手按在自己紧皱的眉头上揉动。    “妈妈...”叶涵不知道说什么，张了半天嘴就吐出了这几个字。    “囡囡，感觉好点了吗”。叶母见女儿醒了，收回手温柔的问道。    “谢谢妈，好多了。”叶涵艰涩的回道，有些难以面对母亲的关心。    “把早饭吃了，不吃可是要长胖的”    周依其将女儿扶起来坐着,强作幽默的调侃着。然后侧过身子将桌上的保温桶拿过来。    拧开保温桶，立刻有白气升腾。熟悉的白粥味道钻进了叶涵的鼻子，心里在这一刻变得有些温暖。恍惚间回到了小时候，那时总蹲着身子眼巴巴的望向饭碗，等着母亲一勺米饭夹着一颗泡菜的喂食。    左晴自从生了孩子后，这么多年终于再次感觉到身体变得轻盈，情不自禁的在空着转着圈，却不经意间低头看见自己依旧肥胖的腰。    “什么呀，原来是灵魂本身轻灵，还以为光复了小蛮腰”已经对死亡变得坦然的左晴叉着腰大嗓门的抱怨。    “哧－－－－”人行道上的大树下，一只小狗若无其事的抬起一条小细腿撒着尿。    某中年大婶在空中旁若无人的咒骂90后，暗暗对着尿尿的小狗发誓一定要找到一个90后投胎！打娘胎里鄙视这代人！    “囡囡还像小时候一样爱吃妈妈煨的白粥呐”周依其小心的从保温桶里舀出一勺饭，轻轻的吹着。    叶涵抱膝蹲在床上没有言语，静静的任凭母亲喂着饭。目光像个小孩子一样迷糊温顺。    “小时候囡囡就很乖，从不挑嘴，大口大口的吃饭。”周依其嘴角微微笑着，似乎陷入了回忆“那个时候你还是幼儿园的班长呐，就是因为吃饭不需要老师哄，上完厕所不需要老师帮忙穿裤子”    叶涵的眼神渐渐变得温柔，身体也有些放松了。    “午睡后总是早早起来帮好朋友抢班上仅有的几把粉色凳子。即使妈妈下班来晚了也不吵不闹的，乖乖的在教室门口站着”    “第一天去幼儿园就没有哭闹，其他孩子还在揪着父母衣服蹭鼻涕的时候，你已经坐在玩具堆里对着我们微笑说再见”    “其实那个时候我只是很想玩那些玩具，你们走后没多久，我玩腻了玩具就开始哇哇大哭”叶涵突然不好意思的插嘴打断了母亲骄傲的回忆。    “哈哈哈哈，原来还有这回事”周依其忍不住笑着说“你爸当时还很懊恼的埋怨你一点都不黏我们，都怀疑当初是不是护士抱错了孩子呐！”    左晴的魂魄飘到了一处小旅馆里，这里的怀孕气息吸引了她的魂魄。她感觉得到的确是90后孕妇没错。    “来颗烟”，浓妆艳抹的少女用脚踢了踢旁边顶着爆炸头的男生懒散的说道。    男生从裤兜里掏出皱巴巴的红梅“你自己不买烟，还这么嘴馋”不耐烦的扔过去。    女生媚笑着瞪大眼睛嘟着嘴巴可爱状“我可是怀着你的种？”    飘在门边的左晴吞了吞口水，目睹此间种种，想起了儿子以前说过的非什么流来着。    “我可不要先天不足，四肢不全”    左晴想像着护士尖叫着拽出多长一只脚的她，连滚带爬的逃离了这个孕妇。    病房里，叶涵想起了自己一生正派的父亲，低头变得沉默起来。    周依其收拾好了保温桶，重新坐下来，切入了主题。    “囡囡一直都是照着妈妈的期望勇敢自强的成长着，妈妈要求你这一次一样！”    叶涵有些困惑的的盯着母亲。    “事情既然发生了，那就勇敢的正视它。”周依其在一刻，目光变得严厉“生活要继续，你不是为那个男生活着，也不是为我们活着，更不会是为着名声，面子一类虚无缥缈的东西活着！”    叶涵茫然的问“那我是为什么活着？”    “你觉得你是为什么活着”    “为自己？”叶涵心里闪过冷笑。    “为活着而活着！”周依其面无表情的继续说“每个人的出生都不受自己掌控，当你意识到你活着的时候你就已经活着了”    可以掌握自己出生的中年大婶左晴此时正在环境清幽的小别墅里打量着眼前的公主王子。    穿着粉色睡衣的公主泫然欲泣的靠在王子怀抱里“人家好害怕，自己都还是小孩子，怎么办”    王子轻拍着公主的香肩悲伤的说道“那就去医院，我们的孩子在天堂会过得更好的”    公主梨花带雨的点点头“你要一直陪着人家”    王子表白的声音越来越小，左晴揉着腮帮子向外面飘去“差点酸掉老娘的牙！既然不想要孩子，当初做事怎么就不做好前期准备工作!”    “人没有办法选择自己的生命，只能选择自己走向死亡的旅途”周依其把头撇向窗外“你真的愿意因为一次事故就放弃一切吗？你的梦想，你的喜怒哀乐，你的风景你的全部？”    叶涵若有所悟的看着旁边雪白的墙壁。    “就这样逃避的度过一生会甘心吗？”周依其握住女儿的手“这只是一次成长，跨过它，继续自己的生活”    “妈妈是说打胎吗？”叶涵仍然心有余辜的怕着肚里的肉。    “处理掉的不仅仅是孩子，还有你这一段过去。”周依其眼睛有些潮“下周，下周一妈妈就带你翻过这一页”    左晴继续在空中努力的寻觅着90后孕妇，突然脑海里有什么一闪而过“对了！去医院，医院的孕妇是最多的”    中年大婶的魂魄流星赶月的飘向了医院。    “这小贱人一瞅就是90后的孕妇”    左晴贼兮兮的藏在窗户下面，完全忘了自己已经是灵魂一事。    左晴在接下来的几天和这个叫做叶涵的女孩子形影不离。她看见这个女孩子常常摸着肚子发呆，不发脾气不说脏话，对护士柔柔的笑。心里暗暗的点头。    叶涵最近脑子基本处于断线状态，只要一摸着肚里的那块肉，心里就堵得慌。连护士的招呼也没有力气回复，最多勉强一笑。    左晴经过几天的观察，发现叶涵父母也是知书达理之人，应该属于小康水平的家庭，叶涵本身也是比较温良的女生，估计应该是失足少女一类。    “投到这个女人身上后，以后的生活应该是有保障了，这样我就可以放心的折磨她了”    中年大婶无耻的为自己的报复计量着，丝毫没有意识到这个女人生下她后，就是她敬爱的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