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作家进农家（九）

    接着，叶子就和房××聊了起来。

    开始，略显局促的房××一边忙着活计，一边被动的回答着叶子的询问，言谈中，她的眼睛还时不时瞟向一旁的汪书记，似乎在寻找着一种保护和支持，也似乎在让汪书记佐证着自己的说法。随着话题转入到藜蒿，转入到她的致富经，房××的话便越来越多了，而且说得也越来越有条理，最后竟至于到了滔滔不绝的状态。

    “其实以前我家也是只知道种植水稻、玉米、油菜等传统农作物，一年大约只有三千元左右纯收入。我和老公一商量，还是去赚点活钱，我在村里摆起了个缝纫机，农闲就给人家缝缝补补衣服。爱人有电焊手艺，也在马路边开了个电焊铺子，这样，我们田地也没耽误，还可以有1到2万的额外进项，几年下来也算是有点积蓄了。1999年，一个山东姓董的老板来我们村种藜蒿，他拉开了好大架势，一下子投资几十万元，搭大棚、搞温室，就是为了种个蒿子，这划得来吗？也是好奇，当董老板需要雇请人手打工时，我们夫妻也关了裁缝店、电焊铺，成了董老板的帮手。一段时间后，我们就觉得种植藜蒿还真赚钱，一亩至少有4千元左右纯利润，是种其他作物的五、六倍。难怪他会跑这么远来租地搞种植呢！本来就不喜欢给人家打工的爱人忍不住了……”房××边忙着手中的活计边对叶子说道。

    杨飞鸣在一旁边听着她们的话边抢拍镜头。

    大约30分钟后，就在叶子不知道该怎么继续问房××话的时候，杨飞鸣走了过来，很自然地和房××搭起了话来。接着他便问房××道：“种藜蒿真的那么赚钱吗？”

    房××苦涩地笑了笑，说：“赚钱是肯定赚钱，可谁愿意赚这个辛苦钱啊？好多人也羡慕我们赚了一些钱，也有不少农户要求我们带他们种藜蒿赚钱，可是当他们了解了种藜蒿的整个过程，或者是亲身到我们园子里帮工体验过的，最后基本都选择了放弃和畏缩，一句话说，就是看到我们做的太辛苦，不愿吃这个亏。”

    “你能给我们讲讲你辛苦到了什么程度吗？就随便举几个例子都行。”杨飞鸣又问道。

    “好的。”

    接下来房××边劳作边又讲了起来。

    “我记得有一年下大雪，我们夫妻一夜都没睡，都在扫雪。我还记得有一年夏天的7月份，我很早就到地里栽蒿子，栽到中午12点，下午2点又出来，后来热病了，我昏倒在田埂上……”

    叶子看着弯腰采藜蒿的房××，听着她说的话语，突然觉得正在地里的房××看起来是那么像一把朝向苍穹的弓箭。突然之间叶子好敬仰房××那弯身的脊背，那写着勤劳与善良的脊背，那刻着坚强与智慧的脊背，那载着艰辛与欢乐的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