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回 故人（中）
目录：铁剑孤侠| 作者：李高平| 类别：武侠仙侠
东面是一壁临湖的悬崖，那云哥顺着石阶走到崖底，一矮身便不见了，郭正大为好奇，走下去一看，才发现原来崖底有一个溶洞，太湖之水奔涌而来，击打在岩石上，声音在溶洞里回荡，好似雷鸣一般，气势骇人。
紧贴着崖壁有一条小径，甚是湿滑，想那云哥定然就是从这里过去的，郭正小心翼翼前行，忽地前面传来一阵笑声，接着就听一人道：“云哥，你今日可来得迟了，定是躲着跟曼娘亲热去了，嘿嘿，你小子艳福真不浅，我们该回去了。”一堆人影从石壁后拥出来，郭正大惊，这溶洞里根本无处藏身，慌乱之下，脚没站稳，“咚”的一声掉进了水里，好在浪涛之声极大，掩住了这些声音。
“我可真是笨，水下不就可以藏身么？”虽然跌得很疼，但郭正却笑了起来，一闭气潜入了水下。
待那群人走远，他又爬了上去，往前走了十几步，赫然发现溶洞之中又有一个洞，不过这洞斧匠痕迹明显，并非天然而成的。
探头一看，果见漕帮之人关押在这里，大牢外有十几个湖帮帮众看守，郭正暗道：“那老狐狸看在他夫人的面上才饶我一命，我犯不着为了漕帮之人冒此大险，只不过乔大哥他们兄弟是要救的，谁叫我欠他们那么大的人情。”他正自想着，却不料那云哥行事向来谨慎，已发现了他，当即大喝道：“什么人在那里？”其余帮众闻声，纷纷拿起兵器走过来，郭正暗叫不妙，只得硬着头皮走出来，干笑道：“我……我闲来无事四处走走，不知怎地竟撞到这里来了，请诸位好汉见谅，我现在就走。”
“放屁，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想来容易，想走，哼，先问过爷的刀再说。”一人言罢，纵身而起，凌空一刀径自劈来。
郭正伤势在身，不敢大意，施展“八卦游龙掌”迎了上去，未斗三合，其余帮众皆围了上来，正要动手，郭正大叫一声：“且慢，不打了，不打了，我认输了，我要见你们帮主夫人。”帮众都傻了眼，一人道：“我们还想见呢，想得倒美，还是先去见帮主，听候他老人家发落。”
牢中的众人见郭正突然冒出来，以为必有一场大战，谁知竟如此收场，无不扫兴。
司马参与司马少棠、陶北牧正在厅中议事，忽见帮众将郭正推了进来，略显惊诧，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帮众道：“帮主，这小子想去水牢救人，被兄弟们给拿下了。”陶北牧脸色一沉，道：“照我说当初少帮主就该一剑结果了此人，免得生出这许多麻烦。”司马参却笑了笑，挥手示意帮众退下，道：“一只小泥鳅能掀得起多大风浪？陶帮主不必在意，加派人手看着他便是了，当务之急，还是想想如何处置漕帮那一群人。”
司马少棠冷冷的道：“一不做二不休……。”陶北牧摇摇头，道：“少帮主不可心急，听晁复说，似乎这批盐大有来头，在查清楚之前，留着他们还有用处。”司马参笑道：“这十几船的海盐可不是小数目，就算让漕帮的人都回去，丢了这么大的买卖，恐怕晁复砸锅卖铁也还不起。”言辞之间，禁不住流露出得意的神情。自古江河运输沟通四方，便捷贸易，获利极是丰厚，因此帮派林立，为争夺地盘大打出手，相互之间早已结下血海深仇，当年漕帮兴盛时，湖帮被压得抬不起头来，如今风水轮流转，司马参一战几乎荡平漕帮，可谓是出尽了几十年来胸中的恶气。
“原来司马帮主要对付的只是漕帮，那正好，在下有两个兄弟并非漕帮中人，与在下一道是搭便船去苏州的，现在被关在大牢里，不知司马帮主能不能把他们也放了？”郭正道。
司马参道：“此事容后再说，来人呐，把他送回夫人那里去吧。”话音刚落，司马少棠便道：“爹，还是让孩儿亲自走一趟，也好安排人手看着他。”司马参点点头，从座椅下拿出一个精致盒子，道：“这是刚送来的雪玉簪，你也一并带给夫人吧。”司马少棠点点头，拿着雪玉簪，带着郭正出了大厅。
穿过抄手游廊，司马少棠忽道：“只要你在夫人面前多说我几句好话，你兄弟的事就包在我身上。”
郭正一愣，这才明白他们父子为何会对自己这么客气，原来还是因为那帮主夫人的缘故，他疑惑不解，道：“若是帮得上少帮主，在下定然义不容辞，只是我与帮主夫人素未谋面，只怕说不上什么话。”司马少棠冷笑道：“你只管按我的话去做便是。”郭正满腹疑惑，却不敢再问。
走过一架架蔷薇葡萄，便进了一处僻静小院，院子北角修了浅浅池塘，塘边种着十几杆翠竹，竹子后便是一间厢房，郭正四下看了看，认出这的确是先前自己所在之处。
“漓夫人，我把郭正带回来了，父亲命我加派人手看着他。”司马少棠朝那厢房道。
“李夫人？原来这帮主夫人姓李的？我可没什么姓李的亲戚，师师？难道……。”郭正不敢再想。
“你回去吧，就说我会看好他的，不用再派人来了。”听她的声音却又不像是师师的。
司马少棠仿佛听声音也听得醉了，怔了怔，良久才道：“漓夫人的话少棠怎敢不从？我这就去回禀父亲。”言罢将盒子交给郭正，迈步离去。
小院幽深，一点声音也没有，郭正轻轻走到门前，想推开门却又有点心虚，道：“我……我进来了。”那夫人在房中回道：“正儿，是我。”听到熟悉的“正儿”二字，郭正浑身一颤，猛地踢开门，又惊又喜，唤道：“上官姐姐，原来是你，上官姐姐。”
这帮主夫人正是心月斋前花魁上官漓，也就是刘妈妈口中的上官姑娘，自打郭正记事起，她便是心月斋的招牌，当然那时还不叫“心月斋”，而是唤作“凤香楼”。
那时郭正也如现在一般，每日都要给各楼的姑娘送衣裳，姑娘们见他长得清秀，又聪明伶俐，都很喜欢他，把他当亲弟弟一般，唤他作“正儿”，有什么好吃的都留给他，也常给些零花钱用，有那么多姐姐的宠爱，直把赵玉璋嫉妒得鼻子都歪了。在那么多姐姐中，郭正最喜欢的就是这上官漓了，不仅因为她有着天仙一般的容貌，更因为她性情温和，待人和善，每次郭正在凤香楼玩得累了，就会去她的房中睡，他还记得那房间的气味，很香很香。
可是快乐的日子总不能长久，终于有一天，当郭正再次推开那扇门的时候，却发现上官姐姐已不在了，站在面前的是一个闪着汪汪大眼的小姑娘，他察觉到什么，“哇哇”大哭着在凤香楼里大叫“上官姐姐”，后来他才知道，上官漓在昨夜已经走了，是被人用一辆马车连夜带出城的，那时到现在已经五年多了，虽然郭正一直在打听，可始终都没有她的音讯。
那水汪汪的小姑娘就是苏茵，走了一个姐姐，又来了一个妹妹，也算是让郭正有些安慰。
紧贴着崖壁有一条小径，甚是湿滑，想那云哥定然就是从这里过去的，郭正小心翼翼前行，忽地前面传来一阵笑声，接着就听一人道：“云哥，你今日可来得迟了，定是躲着跟曼娘亲热去了，嘿嘿，你小子艳福真不浅，我们该回去了。”一堆人影从石壁后拥出来，郭正大惊，这溶洞里根本无处藏身，慌乱之下，脚没站稳，“咚”的一声掉进了水里，好在浪涛之声极大，掩住了这些声音。
“我可真是笨，水下不就可以藏身么？”虽然跌得很疼，但郭正却笑了起来，一闭气潜入了水下。
待那群人走远，他又爬了上去，往前走了十几步，赫然发现溶洞之中又有一个洞，不过这洞斧匠痕迹明显，并非天然而成的。
探头一看，果见漕帮之人关押在这里，大牢外有十几个湖帮帮众看守，郭正暗道：“那老狐狸看在他夫人的面上才饶我一命，我犯不着为了漕帮之人冒此大险，只不过乔大哥他们兄弟是要救的，谁叫我欠他们那么大的人情。”他正自想着，却不料那云哥行事向来谨慎，已发现了他，当即大喝道：“什么人在那里？”其余帮众闻声，纷纷拿起兵器走过来，郭正暗叫不妙，只得硬着头皮走出来，干笑道：“我……我闲来无事四处走走，不知怎地竟撞到这里来了，请诸位好汉见谅，我现在就走。”
“放屁，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想来容易，想走，哼，先问过爷的刀再说。”一人言罢，纵身而起，凌空一刀径自劈来。
郭正伤势在身，不敢大意，施展“八卦游龙掌”迎了上去，未斗三合，其余帮众皆围了上来，正要动手，郭正大叫一声：“且慢，不打了，不打了，我认输了，我要见你们帮主夫人。”帮众都傻了眼，一人道：“我们还想见呢，想得倒美，还是先去见帮主，听候他老人家发落。”
牢中的众人见郭正突然冒出来，以为必有一场大战，谁知竟如此收场，无不扫兴。
司马参与司马少棠、陶北牧正在厅中议事，忽见帮众将郭正推了进来，略显惊诧，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帮众道：“帮主，这小子想去水牢救人，被兄弟们给拿下了。”陶北牧脸色一沉，道：“照我说当初少帮主就该一剑结果了此人，免得生出这许多麻烦。”司马参却笑了笑，挥手示意帮众退下，道：“一只小泥鳅能掀得起多大风浪？陶帮主不必在意，加派人手看着他便是了，当务之急，还是想想如何处置漕帮那一群人。”
司马少棠冷冷的道：“一不做二不休……。”陶北牧摇摇头，道：“少帮主不可心急，听晁复说，似乎这批盐大有来头，在查清楚之前，留着他们还有用处。”司马参笑道：“这十几船的海盐可不是小数目，就算让漕帮的人都回去，丢了这么大的买卖，恐怕晁复砸锅卖铁也还不起。”言辞之间，禁不住流露出得意的神情。自古江河运输沟通四方，便捷贸易，获利极是丰厚，因此帮派林立，为争夺地盘大打出手，相互之间早已结下血海深仇，当年漕帮兴盛时，湖帮被压得抬不起头来，如今风水轮流转，司马参一战几乎荡平漕帮，可谓是出尽了几十年来胸中的恶气。
“原来司马帮主要对付的只是漕帮，那正好，在下有两个兄弟并非漕帮中人，与在下一道是搭便船去苏州的，现在被关在大牢里，不知司马帮主能不能把他们也放了？”郭正道。
司马参道：“此事容后再说，来人呐，把他送回夫人那里去吧。”话音刚落，司马少棠便道：“爹，还是让孩儿亲自走一趟，也好安排人手看着他。”司马参点点头，从座椅下拿出一个精致盒子，道：“这是刚送来的雪玉簪，你也一并带给夫人吧。”司马少棠点点头，拿着雪玉簪，带着郭正出了大厅。
穿过抄手游廊，司马少棠忽道：“只要你在夫人面前多说我几句好话，你兄弟的事就包在我身上。”
郭正一愣，这才明白他们父子为何会对自己这么客气，原来还是因为那帮主夫人的缘故，他疑惑不解，道：“若是帮得上少帮主，在下定然义不容辞，只是我与帮主夫人素未谋面，只怕说不上什么话。”司马少棠冷笑道：“你只管按我的话去做便是。”郭正满腹疑惑，却不敢再问。
走过一架架蔷薇葡萄，便进了一处僻静小院，院子北角修了浅浅池塘，塘边种着十几杆翠竹，竹子后便是一间厢房，郭正四下看了看，认出这的确是先前自己所在之处。
“漓夫人，我把郭正带回来了，父亲命我加派人手看着他。”司马少棠朝那厢房道。
“李夫人？原来这帮主夫人姓李的？我可没什么姓李的亲戚，师师？难道……。”郭正不敢再想。
“你回去吧，就说我会看好他的，不用再派人来了。”听她的声音却又不像是师师的。
司马少棠仿佛听声音也听得醉了，怔了怔，良久才道：“漓夫人的话少棠怎敢不从？我这就去回禀父亲。”言罢将盒子交给郭正，迈步离去。
小院幽深，一点声音也没有，郭正轻轻走到门前，想推开门却又有点心虚，道：“我……我进来了。”那夫人在房中回道：“正儿，是我。”听到熟悉的“正儿”二字，郭正浑身一颤，猛地踢开门，又惊又喜，唤道：“上官姐姐，原来是你，上官姐姐。”
这帮主夫人正是心月斋前花魁上官漓，也就是刘妈妈口中的上官姑娘，自打郭正记事起，她便是心月斋的招牌，当然那时还不叫“心月斋”，而是唤作“凤香楼”。
那时郭正也如现在一般，每日都要给各楼的姑娘送衣裳，姑娘们见他长得清秀，又聪明伶俐，都很喜欢他，把他当亲弟弟一般，唤他作“正儿”，有什么好吃的都留给他，也常给些零花钱用，有那么多姐姐的宠爱，直把赵玉璋嫉妒得鼻子都歪了。在那么多姐姐中，郭正最喜欢的就是这上官漓了，不仅因为她有着天仙一般的容貌，更因为她性情温和，待人和善，每次郭正在凤香楼玩得累了，就会去她的房中睡，他还记得那房间的气味，很香很香。
可是快乐的日子总不能长久，终于有一天，当郭正再次推开那扇门的时候，却发现上官姐姐已不在了，站在面前的是一个闪着汪汪大眼的小姑娘，他察觉到什么，“哇哇”大哭着在凤香楼里大叫“上官姐姐”，后来他才知道，上官漓在昨夜已经走了，是被人用一辆马车连夜带出城的，那时到现在已经五年多了，虽然郭正一直在打听，可始终都没有她的音讯。
那水汪汪的小姑娘就是苏茵，走了一个姐姐，又来了一个妹妹，也算是让郭正有些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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