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捡宝不算盗

    “这是一种常性回答。这么猜测也不能怪你们，毕竟是隔行如隔山。如果我和你一样认为它是日常盛水盛物的器皿，那就大错特错了。”罗圆圆似乎也是想给杨大京他们找个台阶下，有些深表同情的讲解道：“这个东西叫人面鱼纹彩陶盆，可是国宝。我记得几年在沈阳国宝展览上，曾经出现过这种古董，也是几片碎陶片相接起来的。这可是新石器时代仰韶文化中的杰出作品，我们称它为人面鱼纹彩陶盆，当时吸引了许多观众的目光。据说当年在陕西西安半坡遗址中，出土了很多绘有鱼纹的仰韶文化彩陶，其中，写实鱼纹和抽象变形鱼纹共存。通过对众多的鱼纹进行对比，可以看出由写实鱼纹向抽象变形鱼纹演变的规律。”

    见我们听得津津有味，没人提出质疑，罗圆圆嘴角忍不住都有些抽动了一下，一副严肃的表情道：“如果我说这是一口棺材盖，相信你们怎么也搞不明白。这人面鱼纹彩陶盆仅是一种葬具，而且还是一种专门为儿童设制的瓮棺上的棺盖。你们看这盆内壁用的黑彩，绘出的是两组对称的人面鱼纹。而这人面概括成圆形，额上涂成黑色，有可能是当时的纹面习俗。嘴旁、耳旁各有相对的两条鱼，构成形象奇特的人鱼合体。杨大京我们在来看这里，你看这头顶的尖状角形物可能是进行某种宗教活动的化妆形象，而人面鱼纹则可能是代表人格化的独立神灵——鱼神，鱼是丰产的象征，表达了原始居民祈求丰产、种族繁衍的愿望。其实，这种人面鱼纹彩陶盆，与当时人们的观念密是分不开的。进宝，你既然学过一些风水学，就应该知道上古时期，人们的宗教信仰和宗教活动，是离不开沟通天地的，那么充当人神之间使者，一定应该是巫师了。”

    “是这样，”我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但愿这罗圆圆别在向我问起巫师的事，不是我没听过巫师这个字眼，我们农村老家那也有巫师，只不过我们北方人都称他们叫跳大神的。我小时候见的少，这些年农村富裕了，靠跳大神发财的人，也被农村称为神仙。了不起，有人说凡能跳大神的，他们请来的，有的时候是所谓的仙。有的时候，是死去人的灵魂。都怪这杨大京，给我三个月的准备时，能学到多少知识，对于巫师那点了解，充其量只不过是有点皮毛知识。

    专门为死人所有的东西，如今已成为国宝，并进入有钱人家，成为炫耀身份的象征性。在场的所有人，俱是目瞪口呆的望着罗圆圆。片刻后，杨大京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尽量舒缓了自己的脾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中听不出愤怒。苦笑着那张脸道：“罗老师，这个古盆很值钱吗？”

    “那当然了，这若是一件完整的陶盆，换30辆宝马，绝不是问题，”话题虽然不是我问的，但不知为什么罗圆圆蹙着眉头，看着我。或许是我那副漫不经心，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心中就来了气。冲着我道：“这么说吧，早期的巫师具有朴素的性质，虽然是人神之间的使者，但他们是不脱产的兼职宗教人员，没有什么特权，也不是支配信仰的权威。早期巫师只是利用自己通神作法的能力为氏族服务，主要表现为为氏族沟通天地，联系天上地下的鬼神；为氏族消灾祈福、趋利避害；祈求生产丰收，人丁兴旺；为患者治疗疾病，承担巫医的职能；为死者招魂等等。

    还有讶，虽然中国古代文献中有关上古巫师的记载颇多，但由于考古发现有一定的偶然性和局限性，目前很难说出中国史前何时出现巫师。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至少在仰韶文化时期，巫师已经十分活跃。”

    有点象天方夜谭的事情，我们几人怎么能知道这罗圆圆所说的是对与错？见我们还没人说话，秀眉轻轻一拧的罗圆圆，神色却没有多大变化，冷声冲着我道：“我说进宝，看样子你真不知道，在仰韶文化的人面鱼纹彩陶盆，盆内壁所画人面的两侧各有一条小鱼，鱼以头抵在人的耳部，似对着人喁喁私语。山海经中经常提到巫师珥两青蛇，半坡彩陶盆内的人面双耳各抵一条鱼，则可以说是以鱼贯耳。与山海经中珥两青蛇的巫师一样，半坡彩陶盆内人面所属的身份显然是珥两游鱼的巫师。

    中国古代巫师的一个重要特点是借助动物通神，无论蛇还是鱼，都是巫师通天地的助手。巫师作法时，可以随时召唤他的动物助手协助自己上传下达。作为儿童瓮棺盖子的人面鱼纹盆，盆底有一小孔，是供儿童灵魂出入的通道。当陶盆盖在瓮棺上埋入地下时，盆内的巫师便在幽冥世界与夭折的儿童共处一隅，显然是在为早逝的儿童招魂。鱼翔水底，水底为下界，即冥界，负有通达冥界的神性，盆内的巫师召唤游鱼贯耳，是借助鱼的神性协助自己到冥界安抚儿童弱小的灵魂。”

    没有回答的我，轻笑的弹出了一支烟，叼在了嘴上。心下却在苦笑，圆圆姐，这些东西我懂不懂，你还不知道吗？反正在大一大二里，我没学到，至于在大三大四里有没有这一课程，我就更不知道了。

    “罗老师，这种解释是理论上的，还是实际中的？”罗圆圆的一翻长篇大论，令杨大京一时无法理解。唯一他听明白的是，这堪称稀世之宝的人面鱼纹彩陶盆，居然是瓮棺盖子。在他简单的想法中，若说这人面鱼纹彩陶盆价值连城，贵就贵在那个年代能有瓮棺，已经是件很了不起的事了。况且，还是为儿童专门设制的。

    “当然是实际中的了，”面对的质疑，罗圆圆丝毫不让的盯着杨大京说道：“这个你们普通人是看不懂的。这陶器上面的彩色，主要流行于新石器时代。一般是在打磨光滑的砖红色的器壁上用赭石或氧化锰作呈色元素，所绘图案烧成后成赭红、黑色或白色花纹，是制陶工艺中最成功的一种装饰艺术手法。器型主要以盆、钵、罐、壶、瓶等为主。还有这里。这种纹线是当时社会最常见的装饰纹样，叫几何纹。从其它已出土文物上看，还有动物纹、植物纹、编织纹等等，既有属于动物写生的独立构图，也有由连续写生变化所组成的图案结构。具有代表性的是“仰韶文化”彩陶和“马家窑文化”彩陶。”

    罗圆圆若在说下去，杨大京的眼泪珠子怕是要滚落下来。随即目色凛然的盯着罗圆圆，似乎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些什么：“哦，是这样……”

    罗圆圆没有说话，而是直接盯着杨大京，锐利的眼光似乎想看透他的内心。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的过去，良久之后，罗圆圆才沉声道：“在哪找到的？这样吧，我们一起过去在找找另一半。捡不算盗，我也去。”

    杨大京微微一愕，又是兴奋又是惊讶。阴晴不定的脸色，又严肃了起来回头对那边守车的李洪，大声喊叫道：“李哥，把车上的工兵铲都拿过来。”

    “不用了，我们过去换衣服，顺便把工兵铲拿过来，”一旁的梦丽，笑得是花枝乱颤，忍不住对杨大京丢了个白眼过去。也想望夫成气的梦丽，岂能不知道杨大京这次花大价钱进沙漠探宝盗墓，是违法之事。不过从他口中得知，所约探宝盗墓之人，没有一个是有盗墓经验之人。盗大墓，显然是不可能之事，充其量是挖挖人家无名之坟罢了，在法律上，还算不上个盗字。不过在沙漠中捡到国宝之事，梦丽不是没听说过。

    望着两个女人的背影，身为富二代游手好闲的杨大京，嘴角却挂上了一抹淡淡而温馨的笑容：“进宝，这罗圆圆能帮我们，应该是我们的福气。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上过床的女人，不可能不想自己的男人好。”

    “她不是说了吗？捡不算盗，”我又好笑又好气的瞪了杨大京一眼，亏这家伙什么事都想的出来。

    “你懂个屁，”杨大京眼神中神采烁烁，环顾四周，看似十分老练道：“这种大年龄女人，一但怀孕，你让她帮咱们盗墓，她都不会推辞。告诉她，事成之后，我在北京送你们一套房子。”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个家伙。自己怎么会认识这么个极品家伙！好端端的事情，到了他嘴里就变了个味道，啥事情都能往那方面扯。涨红着脸的我，憋着笑道：“杨大哥，我会努力的。不过，让她怀孕一事，是不是暂时就免了？”

    “你若不爱她？”杨大京很是无奈。龇牙抚着手臂，感慨了一句：“全当给无奈的生活强奸了一把。”

    “唉……”杨大京的话让我的心没来由地跳了一下，总感觉这次出来，要有点什么事发生，忙解释道：“这种事情，我与你也说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