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五四章 初冬时节（三）
目录：书生,不自在| 作者：张家小鱼| 类别：都市言情
容卓悦左边坐着正在凝神煮茶的沈千年，右边坐着眉头深锁的容祈安。容祈安唉声叹气之后，终于说出来了一句话，“哥，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容卓悦继续翻书，他现在觉得自己脾气真是越来越好了，有人想惹毛他都是件难事，嘴里的含糊的嗯了一声就不说话了。
“哥，你这是什么意思啊？”容祈安不干了，这怎么说也是自家大哥，怎么态度就不冷不热的？
容卓悦抬头看他了他一眼，“你想让我说什么？从早上你就开始在这坐着一句话不说，好不容易说出话来了，开口就问要怎么办，你想让我说什么？”瞥了他一眼，接过沈千年递过来的一杯茶。
“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我和我房东的事吗？”容祈安有些着急。
“这里谁不知道你房东是谁，遮遮掩掩的给谁看？说吧，我听着呢。”容卓悦慢慢揉了下太阳穴，就知道是夏枝的事，只是自己这个兄弟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
容祈安下意识的看了眼一边的沈千年，后者投过来一个了然的笑，容祈安现在最见不得别人心情好，皱着眉头看过去，“沈老板在这里住了很长时间了吧，怎么还不回典韦？沈家的生意该是很忙才对吧。”
沈千年不疾不徐，顺手给自己倒了杯清茶，“容大人这是对沈某人有意见？”
容祈安被他着声“大人”叫的有点不舒服，但又不愿意表达出来，撇撇嘴道：“作为本县父母官，对于外来人口给予适当的关注也是有必要的。”
沈千年还是笑，“这就不需要容大人操心了，沈家的生意至今为止都是顺风顺水，没出什么大问题。”垂头想了想又道：“倒是外来人口的问题有必要提醒容大人，现在刚刚入冬，蔚阳以北的地区今年收成不是很好，今年的外来人口想来够大人忙上一阵子的了。”
容祈安脸色不是一般的难看，他从来没从这个姓沈的嘴里讨到过便宜，每次还都被反打一杷，或许设千年本身是好意，但是容祈安就觉得自己心里就是有些憋屈。无精打采的点了点头，“如此，多谢沈老板提点了。”
沈千年莞尔不再多言，有的人心是只能靠收买的。
容卓悦有意让沈千年将他的气焰灭下去些，看着火候差不多了才将手中的东西搁置到一边，“你刚才说你现在的房东怎么了？”
容祈安一提到夏枝就有了精神，腰杆挺起就要站起来，“夏枝说要找媳妇，大哥！夏枝居然说要找媳妇！”
沈千年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容卓悦道：“他找媳妇关你什么事？如果你想的话我也不会阻拦。”
“哥你说笑了吧，我喜欢夏枝啊，夏枝要是找了媳妇那我怎么办啊！”容祈安终于受不了了，不挑明的话一个个都只会跟他装疯卖傻，夏枝是，连大哥也是。
“夏枝做事情有分寸，他想找媳妇……肯定是有原因的。”容卓悦心平气和的说。
“能有什么原因？我告诉他我喜欢他了他还要说找媳妇这种话这不是故意的吗！”容祈安有些激动了，自从夏枝嘴里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就在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本来以为跑来向大哥求救会有些用处，现在看来也是失算了。
沈千年听到容祈安这句话就觉得有些不舒服，张嘴想说些什么看到一边的容卓悦还是自觉的把话咽下去，这容祈安果然是太过轻浮，缺少锤炼。
“你喜不喜欢他那是你的事情，他不喜欢你那是他的事情，这里面没有应不应该的的道理。”
“可是大哥我是喜欢他的啊！”容祈安再次说明。
沈千年轻笑出声，带着些淡淡的嘲讽，“既然人家已经开始找媳妇了，你干嘛还要喜欢下去？”
容祈安一口气憋在嗓子里只剩下干瞪眼。
容卓悦瞪了沈千年一眼，对着弟弟道：“你既然认为自己喜欢他，也该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也该想明白他有这种想法的原因，更何况……他的这种想法并没有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才是正途。
“但是大哥我怎么办……”容祈安有些无助，眼睛从旁边的沈千年身上瞟过，刚才那句话让他有些奇怪的感觉，隔着一根针似的，想不明白又放不下。
“你不是第一个。”容卓悦几不可闻的叹口气。
“大哥什么意思？”容祈安苦恼的表情收回，有些搞不懂。
“你该知道，夏家本来是有兄妹四人，夏家老二名叫夏木，在你来蔚阳的前一年已经离开了。他曾经问过我一个和你一样的问题。”容卓悦抬头瞪着空白的屋顶，回忆着并不遥远的往事，“他问我，一个男人喜欢上另一个男人是罪过吗？”容卓悦摇摇头，脸上带着微笑。
“大哥是怎么回答的？”容祈安彻底冷静了。
沈千年也投来好奇的眼神，之后又了然的笑笑，这个问题他们之前也论述过，而且是在公开场合。
“感情是没有过错的，‘恨’远比‘喜欢’‘爱’这种情绪恶劣的多，但也是可以被世人所容纳，更何况是你所说的喜欢呢？感情没有错，错的是你的表达方式和表达对象。”
“大哥觉得我向夏枝表达这种感情是错误的么？”容祈安撇过脸问。
“我不知道，你该去问他本人。”
容祈安虚弱的笑笑，“大哥这么一说，我明白了不少，他是知道我的感情的，但是他不愿意回应，所以做了最直接的拒绝，这也就是说明他不喜欢我。”有些丧气的垂头，片刻又立马抬起来，“当年……嗯，大哥说的那个夏家老二，大哥能说的仔细一些吗？”
容卓悦把话说到这种地步，如果自己还不知道这夏老二所扮演的角色那就太失败了。
容卓悦点头，“他在夏枝身边待了一年时间，问过我这个问题之后不久就离开了，或许是放弃，或许是去找另一个解决的办法。”容卓悦给自己点了点头，“我把这件事情告诉你的目的是想让你知道，夏枝和你所想象的大不相同，经历的事情很多，很坚强，换个词来说就是有些顽固，他对自己认为的事物太过坚持。”
容卓悦不想将容祈安的注意力引到夏木身上，他有自己特有的亮点，没必要去对比或者刻意改变。
当初的夏木现在不知身在何处，又来了一个容祈安结果又会怎样？
“我明白了，大哥。”容祈安起身伸了个懒腰，“我的事情自己会解决，先走了。”
容祈安走了，书馆的后院只剩下两人，沈千年看着容卓悦，眼角眉梢都是笑意：“你支持你弟弟？”
容卓悦起身给菊花撒了些水，“我希望他能高高兴兴的，但如果是和夏木的孩子抢的话，我是不赞同的。”
“为什么？”
“你和夏家这两个人接触不多，夏枝最突出的品质就是隐忍和坚持，不管是什么样的环境都能很好的存活下去，并且在不断的抗争中获得一线生机，这样的孩子原本就已经够奇怪了，偏偏夏木比他更奇怪，他懂得他的隐忍，也在学着配合，知道争取，知道退让，在这个过程中也在拼命让自己强大起来。”
“如果在将来有一天，夏枝真的走了这条路的话，将他引过来的只会是夏木，不会是祈安。”
这条路是那条路？沈千年坏笑着想，当然他没问出来，而是道：“你对自己的弟弟很没信心？”
“祈安的根性还不是很稳，总是容易依附于身边的人，之前是母亲，后来是我，现在是夏枝，除非有一天他能真正站起来，我只希望他能平平静静的过完一辈子。”
沈千年歪着头倚在他肩膀上，嘴角带笑，“你可以把每个人看得很透，什么时候才能看透你自己？”
——————————————————
夏枝的计划很快就流产了，在他还没找到能让自己砰然心动的大姑娘的时候，皇帝病重的消息再次席卷了整个吝国。
沈千年还是像去年一样火速赶回典韦，临走的时候遗憾的对容卓悦说，“看来，我是注定等不到第一场雪了。”
容卓悦依旧是浅笑，“蔚阳每年都下雪，今年看不到还有明年，明年看不到的话就在等一年，总是会有机会的。”
沈千年眉睫垂下，“但愿吧。”
“等一下。”容卓悦在后面喊道。
“什么？”
容卓悦斜倚着门框，手指拨弄着一株浅香的白梅，脸上还是懒懒的神情，“其实，蔚阳的桃花也很美，开在三月，雪一样的美，希望你赶得上来年的桃花雪。”
“谢谢。”这边转身就要离开，又被容卓悦叫住，沈千年嘴边的笑容越来越大，眼中满是化不开的风情。
“四月的时候还有蔷薇满园，六月的荷花也很好，七月凤仙花好，八月请你桂花糕，九月菊花十一……”抬起头的时候眼睛已经弯如明月，声音很轻，目光里没有任何杂质，“只要你来，总有好风景。”
沈千年走回去，两人之间的距离不大于一张宣纸的厚度，沈千年身体微微往前探了一下，容卓悦微笑，沈千年脸一红，在他耳畔低沉的叹息，声音柔软的像是一壶暖暖的桂花酒，“你也知道，我要的风景始终都是你。”
容卓悦退后一步，一手捻着花枝一手放在腰间，“沈老板，你该走了。”
“你的话我记在心坎里了，保重。”
沈千年走的第一天夜里，蔚阳的第一场雪悄然而至，无声无息。
容卓悦继续翻书，他现在觉得自己脾气真是越来越好了，有人想惹毛他都是件难事，嘴里的含糊的嗯了一声就不说话了。
“哥，你这是什么意思啊？”容祈安不干了，这怎么说也是自家大哥，怎么态度就不冷不热的？
容卓悦抬头看他了他一眼，“你想让我说什么？从早上你就开始在这坐着一句话不说，好不容易说出话来了，开口就问要怎么办，你想让我说什么？”瞥了他一眼，接过沈千年递过来的一杯茶。
“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我和我房东的事吗？”容祈安有些着急。
“这里谁不知道你房东是谁，遮遮掩掩的给谁看？说吧，我听着呢。”容卓悦慢慢揉了下太阳穴，就知道是夏枝的事，只是自己这个兄弟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
容祈安下意识的看了眼一边的沈千年，后者投过来一个了然的笑，容祈安现在最见不得别人心情好，皱着眉头看过去，“沈老板在这里住了很长时间了吧，怎么还不回典韦？沈家的生意该是很忙才对吧。”
沈千年不疾不徐，顺手给自己倒了杯清茶，“容大人这是对沈某人有意见？”
容祈安被他着声“大人”叫的有点不舒服，但又不愿意表达出来，撇撇嘴道：“作为本县父母官，对于外来人口给予适当的关注也是有必要的。”
沈千年还是笑，“这就不需要容大人操心了，沈家的生意至今为止都是顺风顺水，没出什么大问题。”垂头想了想又道：“倒是外来人口的问题有必要提醒容大人，现在刚刚入冬，蔚阳以北的地区今年收成不是很好，今年的外来人口想来够大人忙上一阵子的了。”
容祈安脸色不是一般的难看，他从来没从这个姓沈的嘴里讨到过便宜，每次还都被反打一杷，或许设千年本身是好意，但是容祈安就觉得自己心里就是有些憋屈。无精打采的点了点头，“如此，多谢沈老板提点了。”
沈千年莞尔不再多言，有的人心是只能靠收买的。
容卓悦有意让沈千年将他的气焰灭下去些，看着火候差不多了才将手中的东西搁置到一边，“你刚才说你现在的房东怎么了？”
容祈安一提到夏枝就有了精神，腰杆挺起就要站起来，“夏枝说要找媳妇，大哥！夏枝居然说要找媳妇！”
沈千年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容卓悦道：“他找媳妇关你什么事？如果你想的话我也不会阻拦。”
“哥你说笑了吧，我喜欢夏枝啊，夏枝要是找了媳妇那我怎么办啊！”容祈安终于受不了了，不挑明的话一个个都只会跟他装疯卖傻，夏枝是，连大哥也是。
“夏枝做事情有分寸，他想找媳妇……肯定是有原因的。”容卓悦心平气和的说。
“能有什么原因？我告诉他我喜欢他了他还要说找媳妇这种话这不是故意的吗！”容祈安有些激动了，自从夏枝嘴里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就在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本来以为跑来向大哥求救会有些用处，现在看来也是失算了。
沈千年听到容祈安这句话就觉得有些不舒服，张嘴想说些什么看到一边的容卓悦还是自觉的把话咽下去，这容祈安果然是太过轻浮，缺少锤炼。
“你喜不喜欢他那是你的事情，他不喜欢你那是他的事情，这里面没有应不应该的的道理。”
“可是大哥我是喜欢他的啊！”容祈安再次说明。
沈千年轻笑出声，带着些淡淡的嘲讽，“既然人家已经开始找媳妇了，你干嘛还要喜欢下去？”
容祈安一口气憋在嗓子里只剩下干瞪眼。
容卓悦瞪了沈千年一眼，对着弟弟道：“你既然认为自己喜欢他，也该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也该想明白他有这种想法的原因，更何况……他的这种想法并没有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才是正途。
“但是大哥我怎么办……”容祈安有些无助，眼睛从旁边的沈千年身上瞟过，刚才那句话让他有些奇怪的感觉，隔着一根针似的，想不明白又放不下。
“你不是第一个。”容卓悦几不可闻的叹口气。
“大哥什么意思？”容祈安苦恼的表情收回，有些搞不懂。
“你该知道，夏家本来是有兄妹四人，夏家老二名叫夏木，在你来蔚阳的前一年已经离开了。他曾经问过我一个和你一样的问题。”容卓悦抬头瞪着空白的屋顶，回忆着并不遥远的往事，“他问我，一个男人喜欢上另一个男人是罪过吗？”容卓悦摇摇头，脸上带着微笑。
“大哥是怎么回答的？”容祈安彻底冷静了。
沈千年也投来好奇的眼神，之后又了然的笑笑，这个问题他们之前也论述过，而且是在公开场合。
“感情是没有过错的，‘恨’远比‘喜欢’‘爱’这种情绪恶劣的多，但也是可以被世人所容纳，更何况是你所说的喜欢呢？感情没有错，错的是你的表达方式和表达对象。”
“大哥觉得我向夏枝表达这种感情是错误的么？”容祈安撇过脸问。
“我不知道，你该去问他本人。”
容祈安虚弱的笑笑，“大哥这么一说，我明白了不少，他是知道我的感情的，但是他不愿意回应，所以做了最直接的拒绝，这也就是说明他不喜欢我。”有些丧气的垂头，片刻又立马抬起来，“当年……嗯，大哥说的那个夏家老二，大哥能说的仔细一些吗？”
容卓悦把话说到这种地步，如果自己还不知道这夏老二所扮演的角色那就太失败了。
容卓悦点头，“他在夏枝身边待了一年时间，问过我这个问题之后不久就离开了，或许是放弃，或许是去找另一个解决的办法。”容卓悦给自己点了点头，“我把这件事情告诉你的目的是想让你知道，夏枝和你所想象的大不相同，经历的事情很多，很坚强，换个词来说就是有些顽固，他对自己认为的事物太过坚持。”
容卓悦不想将容祈安的注意力引到夏木身上，他有自己特有的亮点，没必要去对比或者刻意改变。
当初的夏木现在不知身在何处，又来了一个容祈安结果又会怎样？
“我明白了，大哥。”容祈安起身伸了个懒腰，“我的事情自己会解决，先走了。”
容祈安走了，书馆的后院只剩下两人，沈千年看着容卓悦，眼角眉梢都是笑意：“你支持你弟弟？”
容卓悦起身给菊花撒了些水，“我希望他能高高兴兴的，但如果是和夏木的孩子抢的话，我是不赞同的。”
“为什么？”
“你和夏家这两个人接触不多，夏枝最突出的品质就是隐忍和坚持，不管是什么样的环境都能很好的存活下去，并且在不断的抗争中获得一线生机，这样的孩子原本就已经够奇怪了，偏偏夏木比他更奇怪，他懂得他的隐忍，也在学着配合，知道争取，知道退让，在这个过程中也在拼命让自己强大起来。”
“如果在将来有一天，夏枝真的走了这条路的话，将他引过来的只会是夏木，不会是祈安。”
这条路是那条路？沈千年坏笑着想，当然他没问出来，而是道：“你对自己的弟弟很没信心？”
“祈安的根性还不是很稳，总是容易依附于身边的人，之前是母亲，后来是我，现在是夏枝，除非有一天他能真正站起来，我只希望他能平平静静的过完一辈子。”
沈千年歪着头倚在他肩膀上，嘴角带笑，“你可以把每个人看得很透，什么时候才能看透你自己？”
——————————————————
夏枝的计划很快就流产了，在他还没找到能让自己砰然心动的大姑娘的时候，皇帝病重的消息再次席卷了整个吝国。
沈千年还是像去年一样火速赶回典韦，临走的时候遗憾的对容卓悦说，“看来，我是注定等不到第一场雪了。”
容卓悦依旧是浅笑，“蔚阳每年都下雪，今年看不到还有明年，明年看不到的话就在等一年，总是会有机会的。”
沈千年眉睫垂下，“但愿吧。”
“等一下。”容卓悦在后面喊道。
“什么？”
容卓悦斜倚着门框，手指拨弄着一株浅香的白梅，脸上还是懒懒的神情，“其实，蔚阳的桃花也很美，开在三月，雪一样的美，希望你赶得上来年的桃花雪。”
“谢谢。”这边转身就要离开，又被容卓悦叫住，沈千年嘴边的笑容越来越大，眼中满是化不开的风情。
“四月的时候还有蔷薇满园，六月的荷花也很好，七月凤仙花好，八月请你桂花糕，九月菊花十一……”抬起头的时候眼睛已经弯如明月，声音很轻，目光里没有任何杂质，“只要你来，总有好风景。”
沈千年走回去，两人之间的距离不大于一张宣纸的厚度，沈千年身体微微往前探了一下，容卓悦微笑，沈千年脸一红，在他耳畔低沉的叹息，声音柔软的像是一壶暖暖的桂花酒，“你也知道，我要的风景始终都是你。”
容卓悦退后一步，一手捻着花枝一手放在腰间，“沈老板，你该走了。”
“你的话我记在心坎里了，保重。”
沈千年走的第一天夜里，蔚阳的第一场雪悄然而至，无声无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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