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云涛小霸王（二）

    小云涛郁闷的坐在后院的石凳，不停用小树枝抽打着石桌。冷不丁一个雪球砸在身后，散碎在地上，青黑色的夹袄沾上点点雪痕。愠怒的回头，看见八岁的妹妹含萏正用通红的小手攥着雪球瞄向他，稚嫩的声音喊着：“哥哥，看招！”

    云涛却没有往常那样攒雪球与妹妹大战的兴致，扭过头去坐回石凳上。含萏没趣的握着雪球站在原地。

    “哥哥怎么了，哥哥不高兴了？”含萏推捒着云涛。

    云涛眼前一亮，拉过妹妹在她耳边低语几句，含萏殷勤的跑开了。少顷，又折返回来，手里捧着几颗艳红的小鞭炮，献宝似的交给哥哥。原来云涛指使含萏到杂物室拆了一挂鞭炮，将几颗小鞭偷了出来。

    “哥哥，你要这鞭炮做什么用？”含萏不停地追问，还威胁说，“你不说我就告诉爹爹！”问的云涛不耐烦，想了个借口敷衍说这院子里每到晚上有妖怪出没，专门吃小孩子，他要拿鞭炮将妖怪吓走。

    “哥哥好勇敢，含儿跟哥哥一块去！”含萏拍着小手蹦跳。云涛无奈，刚要找借口拒绝，转念一想，带着妹妹也许可以为他把风，就欣然答应。

    这天是腊月初八，照例在傍晚李先生会到账房支取薪水，然后回家过年过节。

    云涛到后院“勘察”了地形，厨房是从前院到账房的必经之路，厨房门前蹲放着一个蓄水用的大水缸，足有一米多高，水通常是挑满的。躲在厨房一旁的长廊石柱后，角度正对水缸，云涛捡起一颗石子扔入水缸中，绰绰有余。而且天黑时躲在石柱后应该是较隐秘的。

    北方的冬季天黑的较早，六点多钟天就已经黑透了。但洁白的雪映的黑夜也十分明亮，这威胁到云涛的隐秘性，但云涛仿佛也不很在乎。

    云涛躲在石柱后，叫小含萏在廊子另头望风，有情况就咳嗽几声，也不知道含萏听懂了没有，心不在焉的跑掉了。

    扔着手里的几颗小鞭炮，云涛嘴角上扬一丝坏笑，鞭炮是他的拿手好戏，玩的花样也很多，最残忍的是将它绑在小昆虫的身上，然后点燃，看那小生物“支离破碎”、“死无全尸”；最有趣的是将鞭炮拦腰掰开露出火药，从中间点燃，看它喷出金黄色的火花。而今天……云涛得意的笑了。

    厨房飘出一阵诱人米香，云涛知道是张妈妈在煮腊八粥。

    果然李先生出现在视线里，穿过院子，往厨房走去。

    云涛点燃一支鞭炮扔出去，鞭炮正擦着水缸的边缘落在地上，“嘭”的爆炸，伴着火花发出一声脆响，这是虚晃一招，诱敌上钩用的。果然李先生中计，好奇的扶扶眼镜凑到水缸前看。

    时机成熟，云涛点燃一颗鞭炮，扔进水缸中，鞭炮沾上水面的一刹那爆炸，水缸中冲起一道两米高的水柱，煞是壮观。这是个技术活，对“投掷者”要求特别高，扔早了会被水熄灭，扔迟了会在空中爆炸达不到效果。

    正弯腰站在水缸前的李先生猝不及防，眼镜已经被水柱冲掉，惊吓之余不顾一切慌忙向后退去，却忘记身后的台阶，一个踉跄的跌下台阶摔在地上。

    看见厨房里冲出来的下人七手八脚的搀扶李先生起来，李先生眯着眼睛狼狈的在摸他的眼镜，云涛激动地跳起来，掉头准备逃跑。

    冷不丁撞上一堵“墙”，手里的小鞭炮撒了一地，云涛抬头去看，哪里是墙，父亲正面沉似水瞪视着自己。

    “爹……”云涛怯怯的唤着。

    楚哲无奈，臭小子手心还是肿的，屁股上的巴掌印还没消就又去闯祸。楚哲剜了云涛一眼，什么话也没说，从云涛身边擦身过去看李先生去了，只留下小云涛在原地忐忐忑忑忐忐忑忑。

    小丹帮云涛“打探”李先生的状况，得知李先生右脚被扭伤，左手手腕骨折。云涛听的冷汗直冒，一边又埋怨妹妹那个蠢货，害他被父亲撞个正着，否则他抵死不认，谁能奈他如何？

    徘徊在客房门口，隔着窗户可以看到大夫在给李先生接骨和处理外伤。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云涛闪身欲逃。

    “楚云涛！”见云涛大祸临头般的表情，迟疑着转身，楚哲反手关上房门呵道，“给我滚去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