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Part 70

目录:[综漫]我是麒麟兽| 作者:无幻水引| 类别:都市言情

    无论你们做了什么……结局都是不会改变的……这么想着,天使不由地回想起起了两天前的这个时候。那时的自己正为如何赢得这场赌局而苦恼着,那位大人便从天而降了。

    身上的光晕比任何天使都要来得耀眼,洁白的翅膀就仿佛最纯洁的雪一样洁白,在这个世界上,唯独只有他们,是能够常年侍奉在我主左右的。最伟大的四个天使之一的——

    “大人。”天使连忙匍匐在地。他感觉到自己愁苦的眼泪混杂着鼻涕顺着自己的脸庞流向了地面,虽然是十分失礼的事情,但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他顶着一张哭得一塌糊涂的脸望着对方,“棒棒我吧,大人……如果再也不能来到人间收集魔导书的话……我是必死无疑的啊……”

    目睹到他狼狈不堪的面容之后,大人毫不掩饰地扭曲了一下面容,然后转移视线对着一旁的空地,“对,我知道,所以才来帮你嘛~”

    “大、大人!!”

    大人用鞋尖挑起了他的下巴,视线又是一阵无法抑制的游移:“那么……现在把详细的情况和我说一下吧……我其实也只是奉命而来的呢。”

    他连忙哆哆嗦嗦地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清楚了。

    “这样……”大人沉思了一下,然后很是高兴地说道:“说到赌约的话,其实现成的就有一个呢!”

    那就是这次冰帝和青学之间的网球比赛了。

    据大人说,青学中有一个小孩身上连接着十分密集的“因果”,属于世界组成中的重要部分。而这样的人们,虽然在世界上分布得很少,但却无一不是有着扭转任何局面的超强运势的角色。而这种运势,多多少少也会影响到他周围的人们。

    “这种运势只有天使才看得到,所以……你就放心大胆地下注在青学上吧!”大人很是满意地点点头。

    “是、是的!大人!万分感谢您的慷慨帮助!”他连忙咚咚咚地磕下几个响头,感动的泪水再次模糊了他那布满了胡渣的脸庞。

    大人终于忍不住咧着嘴一脚将他踢开了,“离我远一点拉!我帮助你可都是我主的意思,你以后可得为主做出更多的奉献才行啊!”

    “一定的!一定的!这根本就是理所应当的事!为主奉献就是我一声的夙愿啊!”他连忙点头,大声地说道。

    大人见状终于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从自己怀里掏出了一个小小的玻璃瓶递了过来:“听着,因为是和奸诈的恶魔打赌的关系,你也不能不准备一个后手。到时候,如果你不小心失败了的话,就把这个……”

    “……记住,如果能够将那个大恶魔的魔导书销毁的话,你的名字一定会名留青史的。而你的妻子……我们也会替你好好地照顾着……所以……好好干。”

    如是这般的交代了一番,又留下了这番鼓舞的话语之后,大人才又在一阵耀眼的光晕中回到了天庭。天使默默地擦干了自己脸上的泪水,将手中的小瓶塞进了怀里,面目不由得有些狰狞:“等着受死吧……可恶的恶魔……”

    于是视线转回冰帝VS青学最后一场比赛的现场。

    此时的比分是6:5,冰帝暂时领先。不过此时赛况明显已经陷入了胶着状态,但从两位选手的状态来看,还是冰帝的胜面看着要大一些。

    而冰帝的部长迹部景吾的脸上却全无一丝半点的高兴模样。一头金发的少年黑着一张脸抓着自己身后那姑娘的肩膀,咬牙切齿地问道:“你……对……日吉……做了什么!?”

    叶子扭头,“我说过了啊……赛前特训……”

    “不要逼本大爷对一个女人动粗……竟敢在赛场上做这种事……我绝对饶不了你……”迹部狠狠地说道。

    虽然赛场上的那个家伙和日吉长得一模一样,但就好像这世上没有两片一模一样的树叶一样,那个“日吉”不仅在气质上和平时的日吉若相差甚远,球路更是明显地展露出了另一个人的风格!

    这种强烈的违和感就连平时最脱线的慈郎都注意到不对了,而从来就是以眼力著称的迹部又怎么可能毫无所察呢?

    只要联想一下叶子的身份和她平时的作为,答案立刻就在迹部的心中浮现出来,而那让人憎恶的冰冷现实几乎立刻就气得他七窍生烟。自己拼着败坏名声也要得到胜利的比赛……竟然就这么……就这么……

    “在你的眼中……像这样的比赛,其实根本就是如同儿戏一般的存在吧?”他面无表情地问道。周围几个正选注意到这边的异常,似乎想要劝架,却最终还是迫于两人之间的可怕气势,根本不敢开口。

    叶子的表情有一瞬间的错愕,随即定定地看了过来,“不,并不是儿戏。我很清楚迹部在其中投入了多少心血……”

    “那你还!”

    “但这次不一样。我必须赢得这场比赛……和迹部不一样,这次比赛对我来说根本就不仅仅只是一场比赛那么简单,输了比赛之后,我是没有机会再重来一次的。所以……即便会让迹部之前的心血付之东流……只要能够得到胜利,再卑鄙的事情我也会照做不误。”叶子肯定地说道。

    就如同她一直以来在冰帝展现的那种可怕的做事风格一般,虽然表面上看着柔弱可欺,但本质却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可怕——只要她决定了的事情,无论其他人怎么说,都是覆水难收的结局。

    “恶魔……”迹部咬着牙挤出了这个词语。

    闻言,叶子突然笑了起来,“可不是嘛……身为女巫的我……其实并不比恶魔要好上多少呢。”

    她的视线错过迹部,远远地放在了赛场上。那里,顶着日吉面孔的恶魔正优雅无比地微笑着。

    “你还在犹豫什么呢?快为我取得胜利!”

    愉悦地享受着比赛的恶魔闻言,立刻恭敬地对着那边鞠了一躬,“真是万分抱歉……因为对手实在不错的关系,我竟然不知不觉就享受起来了……请稍安勿躁,我将立刻为您献上胜利的果实,mylady.”

    “那么,”话锋一转,恶魔挑着眉对着网对面气喘吁吁的少年轻声说道:“从现在开始,我就稍微认真一点了吧。”

    然后比赛在众人根本来不及反应的速度中迅速地结束了。

    在恶魔宣布自己将要认真对待这场比赛之后,年幼的球员便再没有从他手中拿到一分。他一直优雅地微笑着,然后轻易地便将那可怕的网球刻在了在场每个少年的心中。

    全场寂静。

    “日吉若”动作轻缓地向着冰帝正选们所在的方向走去,他神态轻松,身上几乎没有什么汗水。

    “这都是……什么怪物……”不知道是谁,突然低声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就仿佛被他的话刺激到了一般,一直隐藏在一旁观赛的奇怪大叔突然大吼了起来:“混蛋!你们果然作弊!作弊啊!!”

    “唉!?作弊?冰帝作弊!?”

    “不、不会吧……”

    “但那个打球的风格的确不像日吉啊……”

    “喂喂,那不是日吉还能是谁啊?不定是平时训练的时候一直都在隐藏实力吧……”

    “那也太能装了吧……”

    在一阵喧闹的讨论声中,叶子带着“日吉”向着那个大叔快步走去,一副耀武扬威的得意模样。

    站在对方的面前,她笑着举起自己的手,手腕上的金圈在闪烁了几下之后,终于消失了,“如你所见,这个赌约是成立的。”

    毕竟在所有人的认知中,无论怎么看都是日吉若打败了青学的越前龙马。什么恶魔,什么天使,什么魔药,在他们的概念中都是虚无的东西,因此……即便疑云重重,但比赛的过程和结果都是毫无疑义的。

    就是冰帝胜利了……所以,即便天使知道对方一定是使了什么手段的,但这个结果却依然是成立的。

    他哭嚎着跪倒在地,“呜呜呜……呜呜呜……求求你……即便是……即便是一眼也好……请让我看看那本魔导书……”

    叶子奇怪地皱起眉头:“你看那个做什么?”

    “……我想……至少能够清楚地知道……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才落到这般田地的……”天使捂着脸,期期艾艾地说道。

    叶子稍稍有些狐疑地瞪了他一眼,想着反正天使也只有在拿到魔导书之后才能有所作为,而且自己又是作弊赢得的胜利……于是在后退了一步之后,她终于还是从随身带着的小包里拿出了那本书来,“喏,你最后看一眼吧。”

    天使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鼻涕和眼泪,慢慢地抬起头来,一脸毫无异状的绝望:“……谢……多谢……”

    叶子点了点头,转手就想把那本魔导书收起来。

    而与此同时,一直毫无异状的天使突然一个纵身扑来,怀里一大股透明的液体向着叶子直直地撒了过来。

    虽然一直提防着对方的动作,但叶子显然没有料到他竟然会突然洒水,因此,虽然错身闪过了那毫无攻击力的一扑,但她的身上还是沾了不少的水。

    “什么东西!?”

    旁边几个围观看戏的冰帝学生见那个男人突然就开始发疯了,连忙跑过来把他架住。天使在一群人的压制下,突然大笑了起来,“大人!大人你看到了吗!我主啊!我做到了啊!!”

    话音未落,叶子手中的魔导书上突然爆发出了一阵金光,一道道就仿佛龟裂一般的金色纹路在封面上浮现了出来。

    叶子惊恐地瞪着自己手里的魔导书,然后猛地回过头去。

    “日吉若”的表面正在慢慢地崩裂。

    与恶魔的身份完全不符的金色光芒从他身内不断涌现,仿佛要冲破一切似的,金色的光辉将他的身躯慢慢地分隔开来。

    恶魔的真实面目在那崩溃的面具之后慢慢显露。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正在崩溃的身体,然后又抬起头来,对着叶子有些遗憾地笑了笑,“抱歉呐,小姐……看样子……我似乎得离开了。”

    “……你在胡说什么。”那一瞬间,似乎周遭所有的声音都突然远去了一般。叶子只觉得自己周遭一片寂静。她神情呆滞地注视着自己面前的恶魔,就连手中的魔导书什么时候掉落了也不知道。

    “如您所见……我大概就要被圣水净化掉了……”塞巴斯蒂安这么说着,迈着破碎的脚步向前靠近了一步。然后立刻十分狼狈地倒在了叶子面前。

    叶子猛地跪倒在地,手颤抖着想要向前,却因为他那支离破碎的模样而不敢有所动作。她仿佛在向自己保证一般地喃喃自语着:“你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真是感谢您的安慰……但是……”这么说着,恶魔努力反转了身体,仰躺着面对了叶子,“您忘记佐隈玲子的话了吗……一旦魔导书被毁……恶魔也会消失……就连她当初也没能阻止呢……”

    叶子终于颤抖着伸出手来,轻轻地摸上了塞巴斯蒂安的面庞,“她……毕竟只是人类……而我……是神……所以……”

    “有些事,即便是神也不能阻止……”

    “为什么你直到这个时候都还要说一些我根本不喜欢听的话呢!?”叶子大吼。手中的生气努力地向着塞巴斯蒂安送去,却发现根本一点用都没有。他还是在迅速地崩溃着,一点都没有办法阻止。

    直到这个时候,她眼眶里的泪水才终于砸了下来。滚烫的液体直直地打在恶魔的脸上,模糊了他惊讶的视线。

    “这泪水……是为我而流的吗……”

    “都这个时候了……还说这些干什么……除了你……现在根本就没人能让我像这样哭泣了吧!”叶子仿佛自暴自弃一般地说道,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你怎么能离开呢!?塞巴斯蒂安,这是命令啊!你给我留下来!”

    “我命令你!留在我的身边!!”

    恶魔安静地看着她,试图着想要抬起手来,但前不久才好不容易恢复了的手臂却在一道道金光中裂成了碎片:“啊……真是抱歉……这个时候……我竟然不能再为您擦去泪水了呢……”

    “……闭嘴……”

    “小姐……我的最后一个愿望……请您实现……我的……”

    他的面容在金光中慢慢碎裂,声音渐渐变得微弱。

    “什么?”叶子勉强擦去脸上的泪水,将脑袋凑了过去。一些滚烫的泪水还是滴在了恶魔的脸上。

    “一个拥抱……请……至少在最后……”

    叶子猛地咬住了嘴唇,然后慢慢地俯□去,双手捧起了执事的脑袋。此时他的身躯几乎已经完全消失了,他们已经不能,也不可能真正地拥抱了。

    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看不到。泪水已经模糊了一切。世界变得无比的遥远,她只能感觉到自己怀里的那个温暖正在飞快地消失着。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的感觉不能在同时消失掉呢……为什么……为什么自己现在能够感受到他的消失呢……

    “求求你……留下来吧……”

    我一个人……会害怕啊……那漫长的道路……那只有一个人的旅途……

    她低声地哀求着,周围却什么都没剩下。

    叶子呆呆地看着自己空旷的怀里,泪水一直静静地流着,仿佛永远都没有干枯的时候。

    所有的光芒都消失了,连带着那个熟悉的身影一起。

    周围繁杂的声音突然向着叶子逼迫而来,让她就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了起来。模糊中,迹部那不紧不慢的声音曲折地传入了她的耳朵里。

    “阿恩,不过是特设剧而已……那些都是特效……比赛?当然要重新来一次了!这次根本就不能算的吧?”

    虽然对于他人来说……这一切……其实都是一个故事而已。但对我来说……

    “哦?”低头看着书的芥边突然抬起头看向了窗外。

    “怎么了,芥边社长,反生什么事了?”一旁正在打扫的佐隈玲子注意到他的举动,立刻好奇地开口了。

    “魔导书……消失了呢……”芥边含糊地说道。

    “唉?什么魔导书!?”自从失去了一个恶魔之后就对于魔导书各种敏感的玲子大叫着问道。

    “那个大小姐的……嘛,反正也没什么影响,应该无所谓的吧。”

    “魔导书啊!怎么会无所谓!?”

    “……我给你说过的吧。”芥边不耐地皱起了眉头,“那个大小姐根本就是神明,和她签订了契约之后,那个恶魔从本质上来说就没有自主权了,魔导书也变成了一个基本的记录工具。所以他消不消失,根本和魔导书没关系了。”

    “什、什么!?”玲子一脸错愕地说道:“神、神明!?你什么时候说过了!?还有,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啊!?”

    “……佐隈你的修行还差很远啊……”这么感叹了一句之后,芥边又带着一脸无聊的表情看起了手中的书来。一旁的玲子咬着牙将手里的扫帚跺在了身边,眼神凶恶。

    一团暖色的光芒在叶子的身后浮现。

    她呆呆地回过头去。然后眼睛慢慢瞪大,即便泪水还挂在腮帮子上,嘴唇却已经因为愤怒而扭曲了起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

    “……撒~所以说……不知道为什么……我并没有成功的消失呢……”已经恢复了成年人模样的执事很是无辜地笑着说道。

    “……塞巴斯蒂安•米卡利斯!!”

    麒麟愤怒地大叫着。那脸上的红晕也不知道究竟是因为害羞,还是因为愤怒产生的。

    但无论如何,经历了这次可怕的分离之后,这两个别扭的家伙……一定可以诚实地面对自己的心意了吧?

    一直一直,相伴而行,直到生命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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