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点小说网 乱世憨女 正文 (一百零八)和番

正文 (一百零八)和番

目录:乱世憨女| 作者:青袖子| 类别:都市言情

    (一百零八)和番

    天光未亮,云苑宫的宫门就大开了。

    噼噼啪啪进来一大帮子的人,为首的便是马脸女官车夫人,后面跟着的是陆太监。连看我一眼都没有,一看见司徒雪就拜倒:“奴才等迎宝公主回宫”我一听,心就全凉了。才明白了,原来这些日子,我宫中上上下下所有的人都已经被司徒雪给收买了。

    这边紫霞宫的人带着司徒雪一走,我这里便如一根木头似的被杵着,听任他们摆布。化妆上粉,头上插满了珠翠的凤冠戴上了,我根本没有力气的脖子就歪了,倒向一边。他们试了好几次,最后缺德的小烟子想了个办法,用了个治要被砍头的杀胚的办法,用小木棍在头颈后面插好了用丝带将脖子绑起,头才算是能直起来。反正外面要套七八套衣服,头上还要盖红头盖,根本没人能够察觉。唉,到了现在了我竟落到了这么一个下场,好不甘心。我就瞪大了眼,一件件一桩桩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司徒雪啊司徒雪,我就不信,苍天无眼,还真就让你的计谋得逞了

    寅时刚过,这边的小太监就上来了,把我背了就走。

    一直背出了宫门,放上了凤辇。凤辇就叽里咕噜地往外走,走了不多久,凤辇就停了。我看不到外面,却听着太监喊,长公主驸马代皇上送两位公主出嫁天那,原来王子楚也在的照道理,这公主是要下了凤辇谢恩的呀,可怎么没一点动静呢?等了半晌,就听太监又在喊了:“长公主谕令,今日双喜临门,大吉大利,格外恩准,两位公主免一切大礼”

    边上,就听小烟子叫的那个响:“谢长公主千岁千千岁——”

    后面喊的是小三子的声音

    唉,凤辇又开始动了,我心中明白,恐怕此刻会是我最后的机会了。我是真想不顾一切地冲下车辇,如果可以,我要大声地喊,大声地叫,把全世界能招来的人都招来。可是我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我连动一下手指头的可能都没有明明知道王子楚应该就在几步之外,正缓缓地送我的凤辇往宫外而去,却不知我就在车上心忽然间痛得跟刀割似的,那丝绒做的红色的头盖竟犹如漫天的狂风巨*随着车辇的晃动一浪接着一浪打在我的脸上,疼得我头晕目眩无法呼吸。

    只是我无能为力,任凭着凤辇带着我,停在了哪里,听着谁在宣读圣旨,接着便是鼓乐齐鸣唢呐喧天,再接着,是谁在说话,是谁在谢恩,再后来,凤辇又走了,便再没停了,我怎么不知道,我正在走远……出了宫门,出了玄阳门,出了北门,离开了京都,离开了亲人,走上了北去的和番之路

    恍惚中记起了,来的时候也是马车送来的,也是百般地不高兴无可奈何;没想到走,也是马车送出,依旧是满腔的苦楚千分地不情愿一时间酸楚和不甘铺天盖地地就下来了,眼泪止也止不住,却连哭声都没有,王子楚啊王子楚,千万别让我就这样稀里糊涂地和你错过了

    我知道这送亲和番的队伍很长,因为凤辇走得并不快,可是走着走着,忽然就停了。一骑快马由远至近,在我的凤辇边停下,一个声音气喘吁吁:“报大贤王,今日陈驸马迎亲途中被强人拦阻,宝公主被劫”

    我的心咯噔一下子,真的是想高声地笑却又实在是想大哭出来天那,真的被司徒雪料到了,王子楚没有放弃我,王子楚真的去救我了,竟是去抢亲了可是我不在那辆凤辇中,我的人在这里啊

    我的车辇帘子呼啦被掀起,有人已经上来了,凤辇下我听见的是乌鸦嘴的声音:“大贤王,你这是要做什么?”

    我的头盖呼啦被掀起,眼前的是萧淳风惊喜的模样:“宝儿,真是你”他说完了,又把头盖放下了,一伸手,把我从座椅上抱了起来。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动的,似乎就晃了一下子,我的人就被他抱到了马背上了。

    边上是乌鸦嘴生气的声音:“萧正,你好大的胆子,尚未举行婚礼便对公主如此无礼,成何体统”

    “钦差大人,你难道没有听见吗,那边陈驸马迎亲时,公主被劫了,本王只想保护我的新娘。”钦差大人?我家倒霉的哥哥做的是送亲和番的钦差?

    “胡言乱语谁敢劫天朝和亲的彩车萧正,本官命你,立即把我妹妹放下”

    萧淳风不理他:“司徒大人,本王与公主走小路抄近道,与你们傍晚辉城会合”说完了,一甩马鞭,我就听见呼得一声,马就冲了出去。

    后面乌鸦嘴大吼:“大胆,萧正,你想造反吗”

    “司徒大人,你若是不放心,可以带些随从跟本王和公主一起走”我听着有刀枪和纷乱的马蹄的声音,知道跟着上来的恐怕也不在少数。但身下的马并不停留,我的整个人是软的,倒在萧淳风的怀里,萧淳风丝毫不觉,不停地策马扬鞭,越骑越快。耳边的风越来越大,把我戴着的那红头盖吹得紧紧地贴在我的脸上,封住了我的鼻子我的嘴巴。刚开始还好,可渐渐地我发现我没有办法呼吸了,再这样下去我是会被闷死的。可喊不出,动不了,才没一会儿的功夫,我就知道我不行了,身子开始抽搐,无法控制地痉挛起来放开我,放开我,萧淳风,快停下,你知不知道你要害死我了

    马停了,有手过来一把把我的头盖给掀了,我拼命地喘气,呼吸,妈呀,真的是闷死我了好不容易缓过来了,看见萧淳风正对着我皱眉:“宝儿,你是不是被人下药了?”

    唉,这个混牛,到现在才看出来我不对劲?

    见我不回答,他还拍我,拉我的手,拽我的胳膊,可一放开,我的手就软软地垂下了。唉,真糟糕,我现在跟一个木偶也没什么两样。萧淳风真急了,抱着我喊:“宝儿,宝儿,你怎么样啊”

    后面有人惊叫一声:“宝儿?”就上来了。

    我也看见了乌鸦嘴,正瞪大了双眼看着我:“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是宝儿?”

    “来人”萧淳风一喊,边上就有人过来抓乌鸦嘴,“好生看着司徒大人”我看不见,但能听见乌鸦嘴在喊:“萧正,你想干什么?敢抓钦差大臣,你想真想造反吗?萧正,萧正,你把宝儿怎么了?”

    这么大的动静,萧淳风却跟什么都没听见似的,眼睛只是看着我,伸手把我头上的凤冠给拆了,看到了我脖子后面的棍子了,眼里就有了湿意,死死地把我给抱紧:“宝儿,别怕,我这就给你找大夫,别怕,别怕”

    他把我带进一家很小的客栈里,将我平放在床上。然后自己就不见了。我躺了不一会儿,就来了一个健妇,过来将我身上新娘子的衣服给除了,换了套平常的女子衣衫,用温水将我脸上的脂粉擦干净了,才走。

    我又躺了好一会儿,自己依旧一动不能动,人很累,累得真是筋疲力尽的,可怎么敢睡,真的很怕睡着了就再也醒不过来了。听得那边门上一响,再看到萧淳风居然不再是匈奴王子模样,而是书生打扮,穿的竟如当年在金乡庄读书的那样。

    不知怎么了,我看着他这个样子,就哭了。

    如果他只是那个金乡庄求学的书呆子,而不是什么匈奴王子那该多好啊那我也就不会跑出去追他了,那我此刻应该还在金乡庄,也就不会被人陷害于此。我本也不求什么,只是想快快乐乐简简单单有我自己的逍遥自在幸福美满。可,一切都事与愿违,本来好端端的生活,只一年不到点的时间,竟变成了现在这个局面。

    而他呢,早已经不再是他,我又怎么还可能是我,原来无论我们怎么想,无论我们怎么改变装束,我们都是也再回不到那些无忧无虑的岁月里去了……

    他也想到了吧,坐在我的身边,皱着眉,无声地替我擦眼泪。

    来了个大夫,搭了半天的脉,摇头,说这样的病症他从来没见过。

    萧淳风铁青着脸出去,我听着是在跟谁说匈奴话,叽里咕噜一通,再进来,后面跟着的是乌鸦嘴。

    乌鸦嘴走过来看我,看见我这个样子就一屁股跌坐了下去。

    一边,萧淳风问:“司徒大人,你可知道宝儿被下的是什么药?可有没有解?”

    乌鸦嘴也是抬我的手再放下,翻我的眼皮,都看完了就凑过来问我:“宝儿,这药可是司徒雪给你吃的?”

    我只能眨眼。

    乌鸦嘴说:“是,眨一下;不是,眨两下”

    看着我眨眼,他握紧了拳头:“她给你服了几粒?”

    这次我眨了一下。目前仅一粒

    乌鸦嘴:“该死的她怎么会给你吃这个药”

    萧淳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乌鸦嘴:“这药无解这药是西域来使赠于我父的,据说是用一种异域的奇花提炼而治,此花名叫曼陀罗花。此花奇毒无比,毒性却因花色不同,分有阴阳两种,此药便是将其白花与黑花以一定比例混合,能将人全身麻痹,无法动弹,轻则数日自解,若是服用得多,便再无转醒之日了。”

    好狠毒的女人她恐怕是根本就没想要让我再醒来吧我现在才知道伍老头的担心真的不是空穴来风了我错了,伍军师,我真的不该把你的话当耳旁风,如今落到这一步,我真的好悔啊

    可这还不是我最忧心的我最担心的,还是王子楚,他可发现了自己救下的人不是我了?他可看到那封捏造的信了?王子楚啊王子楚,你曾经说过你信我的,你既信我那就别信那个阴毒的女人,你信我那就一定要来救我

    “司徒大人,难道真的就没有办法了?”

    司徒锦摇头:“宝儿若是真只吃了一粒,应该不日就能醒来。我们每日多给她喝水,希望能冲淡药效,让她能早日醒来”

    “好”得,这话一说,就有人端来了好大一壶的水。萧淳风倒了一碗,还试了试温度,就上来了。

    乌鸦嘴一摆手:“慢宝儿非圣上指定和番北嫁之女,是阴错阳差到了你的花轿之中,轮不到你喂她”

    萧淳风淡淡一笑:“司徒大人,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宝儿正是我欲娶之人,什么圣上指定才不在我的眼里。”

    乌鸦嘴也不服软:“萧正,你才是糊涂了吧你脚下踩的是天朝的国土,人还在天朝境内,你以为你凭着千余兵马,就能私携公主,逃得回去?”

    萧淳风:“谁说我要逃回去了?”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等我和乌鸦嘴都看到了这样东西,我就知道,完了,全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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