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初识（9）

    “丫头？”容卿抬起头，当真思索起来，想必她就是孟少祥所说的那种自幼就被卖入青楼的女子，于是连属于自己的名字都没有。“丫头，丫头，不如我叫你‘雅儿’吧。”

    “雅儿？”如雪低头困惑道，以为他不过一时兴起，还真真地给她弄出个名字来。

    “你气质清雅，似莲花般出淤泥而不染，刚好适合‘雅儿’。”他似乎也在为自己想出来的这个名字而自豪，兴奋地向她解释起来。“但是‘雅儿’要专属于我。”

    他的手指在她鼻尖上一点，她摸摸自己的鼻尖，感受着他手指的余温，轻声重复道：“雅儿——雅儿——”她这样算不算有了自己的名字？不再是被人“死丫头”这样骂着。

    “雅儿，只属于我的雅儿。”她困惑中的表情尤为可爱，他低下头在那樱红的柔软处轻轻地吻下去。

    唇上的轻轻地触碰，他小心翼翼地在唇边打圈，似乎是在询问着她的意愿。对她这样的人，何必这样的温柔小心？她心中冷笑着，面容上却换成十分享受的笑容，抬头加深了这一吻。

    得到她的回应，容卿才逐渐深入，扫过她的齿贝，纠缠起她的舌尖。

    “容——卿——”

    水花随着她的轻声喃语四溅，他缓缓下沉的身姿将她覆盖在水面以下，掩映在荷叶之后，留下一室的春光乍现。

    月光缓缓地从云层中撒落出来，在平静的水面上留下莹柔的光芒。

    船家收起船桨，带着大斗笠，在船尾寻了一处安静地闭着双眼假寐。若不是为生计所迫，谁人愿意来这里行船，久而久之他也习惯了，像今夜这样的情况，那位公子分明就是被花魁相中了，今夜必定是个不眠夜。他说要开船回到岸边去，明早再来接那位公子，可付银子的这位孟公子偏偏不肯死心，非要在这里等着，他只好自己寻个地方打盹。

    孟少祥握紧拳头，双眼盯着花船二楼的房间，看着里面烛火通明，心里五味具杂，说不清是苦是酸。

    之前梦儿出来相告，六爷要在花船上歇息，让他可以回去等待。他求见了半个月都不曾见到如雪一面，六爷初见便被留在船上一度，他该忌恨，可那位是六爷他又只能默默地忍下去，还要守在外面，怕出个万一他们孟家上上下下几十口都见不到明日初升的太阳。

    不知道等了多久，只见船头望去，水面上留下点点的月光。

    他握紧的拳头松了又紧，一时一刻都如在油锅里煎熬，全身被夜风吹地僵硬。

    “六爷走好。”梦儿提着灯笼，从船内引出一个人来，他随即望去，但见那人的白袍依旧，正跟在梦儿身后朝船头走来。

    “孟公子。”梦儿唤住失神的孟少祥，大声道：“姑娘让送六爷回去，我这儿可将人交给你了。”

    他歪着嘴，含含糊糊地应了声：“多谢梦儿姑娘。”

    容卿也朝梦儿轻声道了句谢，才在孟少祥的扶持下回到扁舟上，待站定又朝花船上的某一处窗户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