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点小说网 大梦浮华录(GL) 论卦话天下

论卦话天下

目录:大梦浮华录(GL)| 作者:美仁| 类别:玄幻奇幻

    君然唤醒子衣时,子衣依旧困倦之极,浑身乏力,君然扶着她上了马车,那袁天罡已在府门外等候,扮做子衣府上清客,随王猛、方华骑马同行。昨日子衣与他谈好了条件,袁天罡已答应入丽正书院为老师。

    马车内,君然柔柔地拢着她的肩头,轻声道:“子衣再休息一会儿罢。”子衣欲要起身远离君然,却是眼皮沉重,靠着君然柔软的身躯,闻着那淡淡的清香,便再也无法动弹,早昏昏入梦乡了。快到钱府在洛阳的宅第前时,君然这才又唤她。

    奈何子衣睡得正舒服,君然唤她两声不见回应,遂轻摇她的肩头,岂料子衣动了一下,反而伸出双手,滑过君然的胸前,紧紧抱住了君然,只当抱住了个好枕头般。

    君然浑身颤栗了一下,那种酥麻的感觉令她面红耳赤,见唤不醒子衣,拿龙香在子衣鼻下闻了闻,子衣顿时灵台清明许多,醒了过来,转眼见君然娇羞欲滴,再看自己紧紧抱着她,一只手臂紧贴着她的前胸,即使隔着衣服亦能感觉到君然胸前的柔软,当即也红了脸,却忘情地怔在那里,根本想不起将手挪开,反而有一种想抚摸的感觉。

    君然咬着贝齿,细如蚊蚋地道:“还不将手…拿开…”到后面已是几不可闻。

    子衣终醒过神来,急忙放开君然,暗自懊恼不已,才下了决心要疏远君然一些,偏偏自己这么没出息,今日这样子,岂不是日后让君然更恨自己?子衣惴惴不安地道:“君然,我…我…”

    君然已侧过脸去不敢再看子衣,将衣襟稍稍整理一下,只微微嗔道:“子衣还不整理一下么,就要到人家门前了。”

    子衣扶君然下车时,两人目光一碰,不约而同又红了脸。方华见两人模样,心道,终于和好了。

    钱林早早在门前迎候,见了子衣忙行礼问好,然后领着子衣一行人入了酒宴。子衣扫视了一圈,果见很多见过的两府奇人都在,张道一、张行泽自是在座,连张望泽、黄敬之也来了洛阳,正向她颔首微笑,子衣过去见了礼,寒暄一番,袁天罡听到黄敬之的名讳登时两眼发亮。张行泽悄悄对子衣道:“书信已焚毁,公子尽可宽心了。”子衣一怔,道了谢,心下却不禁一叹,即使书信不在,自己的秘密就能保住吗?何况过了八月十五自己就要向君然坦白。

    君然随着子衣一起坐于钱老爷身边的上座。方华见钱林亲手执盏立在子衣身侧,有些好奇,多瞧了那孩子几眼,见他颇有几分子衣风采,心中暗道,果然是子衣的学生,连神韵也跟着象。

    钱老爷将在座诸位一一向子衣介绍,除了几个在襄阳见过的旧识,还有几个新面孔,听来却是南阳范蠡后人、昔日三国水镜先生司马徽后人等,都是名士之后。因子衣从两府而出,短短三月,官至从三品,已被引为襄阳、南阳两府之傲。梁老爷早听说陈家在长安失了势,陈鹿又被齐王处死,直后悔得捶足顿胸,然又想君然与子衣感情甚笃,子衣又得重用,若巴结上子衣,日后也是门庭光耀,但因自己先前有亏,遂想借着梁风与君然的姐弟关系,搭上洛阳副使这门亲,岂料梁风一听子衣在,便死活不肯来参加酒宴,还给小厮定下一条规矩,只要在子衣三丈范围内,定要绕着走。子衣听钱林说罢梁风的事,不禁微微一笑,也好,梁府若是来人,只怕君然也不会欢喜。

    酒过几巡,众人扯起闲话来,谈及卦相,俱都请黄敬之先生介绍一二。黄敬之一如在南阳时精神矍铄,目光睿智,见众人都洗耳恭听,遂娓娓道来:“论起这卦,乃是伏羲与女娲所创,昔日黄帝战蚩尤,每战不胜,无奈之下叩求九天玄女,欲屡战屡胜,九天玄女娘娘遂赐他九九八十一种兵阵列法和八八六十四卦相图。黄帝乃人之王,其智冠卓古今,也只学得七七四十九卦,但已能驱神役鬼,呼风唤雨,终打败蚩尤,统一了四方之族,成为中央天帝,其他四方天帝都向他俯首称臣。

    之后,这卦相图因太过玄深奥妙,难以参透,渐渐失传。至商纣末年,有大龟驮此卦相图出现在周文王面前,文王揣摩深研,习得六六三十六卦,写成《周易》一书。我家先祖乃周朝诸侯国黄国王室,机缘巧合之下保存有周文王卦相书和《姜太公兵法》,黄国于东周春秋时被他国所灭,国人四散后,皆以国名为姓。先祖一路走至南阳,见此地灵气充盈,乃长居久安之处,遂落户生根。此后,历经千百年至此,无论是烽火战乱,还是太平之世,独南阳一地多安定平顺,我黄氏一脉始终居于此处。

    秦朝末年,先祖黄石公夜观天象,知秦朝气数已尽,乃遍游天下,欲寻一有缘人,授之家传宝书,以为天下苍生造福。因卜卦得出在下邳可遇有缘人,便隐居于此,后得张良。奈何张良一心报仇亡秦,杀心太重,只习了《姜太公兵法》,辅佐刘邦建立了汉朝。东汉末年,我族之才女黄月英嫁予诸葛亮,带去了文王卦书与太公兵法,成就诸葛亮一世英明。诸葛亮此人喜务大义,少时与徐庶、庞统、司马懿等人同窗读书,他人皆死记硬背,独诸葛亮了解精要之义便将书本弃之一旁。亮学文王卦书,只将大义了得几分,演绎简化成八卦,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虽著《马前课》,却也是不甚明了。若他肯再学几分,必可学得十六卦,则可后知千年。

    老朽愚钝,偶尔欲卜千百年后之事,却是大凶之兆,似我华夏有亡国灭种之危,终却只得一‘鸡’字,不知何意。唉!想我泱泱中央大国,竟然于千百年后或毁于一旦!若人祖黄帝在,后世儿孙如何有脸面见他老人家?”

    子衣一惊,从唐朝往后数一千两百年,正好是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那时中国正是最危险的时候,确实到了亡国灭种的地步。

    黄敬之接着道:“只怕这也是天意。潇副使在南阳时,可曾去过泗州县辖下黑龙镇的黑龙山?”

    子衣点头,那山不是很高,却透着股灵气,隐隐还有威严之势,非常少见,她和君然当下就起了兴致爬到山上去,在山顶白云观里还求了签,却因为道长说自己少了一魄,还说有高人在,不可为自己和君然解签。

    黄敬之道:“老朽观察此山久已,此山日日吸纳灵气,必将在七百年后形成中干龙脉,换句话说,即将会出一个帝王,代替前朝。若果真如此,则千年后我华夏之危将不复存在,中央帝国将可永胜四方诸国,且创造史无前例的繁荣与盛世。只可惜,唉,老朽曾为黑龙山卜过一卦,龙脉形成之时,便是大凶之日,龙基恐被毁,龙脉遂移于未成气候之白山黑水一带,我炎黄子孙从此后日衰一日,终将被四方蛮夷所制,只恐有亡国灭种之险。”

    子衣已是目瞪口呆,千百年前的先人,通过卜卦,竟然可将后世的事情算得这么准么?历史上明朝时,民间卦相之士确实四处流传,说是有一个山已经形成龙脉,要不了多久,就会出现一个真命天子,代替明朝。明朝皇帝一听说,便立刻派了官员去,硬生生将那山的龙脉毁去,变成一座孤零零的断山。此后不久,长白山黑龙江一带女金一族兴起,越来越旺,最后建立清朝,铁蹄踏平中原,灭了明朝和农民起义军,最终建立了清帝国。只可惜清朝本来是奴隶制,看到明朝的封建制,比自己先进得多,自是顶礼膜拜,不仅将明朝发展起来的资本主义苗头扼杀彻底,还将封建制度更加巩固起来,使得中国唯一一个与英国一起,甚至比英国更早进入资本主义社会的机会就此丧失,那时,正好是公元1640年前后,当真是造化弄人,也因此成为世界历史之迷——中国为何突然中断了资本主义进程?直到21世纪历史学家们还为此争论不休,为何历史开了个玩笑,让一个落后的奴隶制统一了中国,终止了本可成为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资本主义进程?如今听来,难道真的是有龙脉之说么?

    子衣正沉浸在历史的思索中,忽觉手上一痛,只见君然正嗔怒地看着自己,正不知为何,只听一个女子娇羞地道:“雨琴请潇公子共饮一盏。”

    君然陪子衣入了这酒宴,就感觉一道灼热羞涩的目光,即知乃是钱雨琴,只那目光一直注视着呆子,心中便有些醋意。后又见钱雨琴执酒过来,呆子还在那里发愣,忽而想起蜜姬的事来,若是钱小姐有朝一日知道呆子的秘密,是不是也那般伤心?呆子也要将她揽在怀内抚慰么?自与呆子相识,从未想过会有别的女子依偎着呆子的怀抱,与呆子那样亲近,是以那日看到蜜姬和呆子拥抱,君然的心立时就象刀割一般地疼,泪水突然就喷涌而出,如今,看到钱小姐,君然的醋意又翻涌上来,伴着那日对蜜姬的怒气,便狠狠掐了一下子衣的手背。

    子衣接过酒盏,见君然带着怒意,知她吃醋,等钱小姐一离开,赶忙好言软语地哄君然。钱林瞧得一清二楚,心中暗道,夫子如此风采过人,难怪那日载了一车的天仙美女。看夫子情况,似是对这位神仙姐姐甚是喜爱,日后姐姐要是想嫁与夫子,恐须这位神仙姐姐点头才行。

    酒宴罢,黄敬之请子衣和君然单独到偏厅谈话。

    “老朽也曾为潇副使卜了一卦,其中竟也得一‘鸡’字,莫非副使晓得千百年后卦机上的‘鸡’字为何意?可否为老朽解惑一二?”

    子衣心中一叹,起身要了一副地图,在地图上圈出一个公鸡形状的图来,交给黄敬之,自己则默然不语。

    黄敬之大惊:“潇副使是说,我中央天国之国土,到了千百年后,就只剩下这么一个公鸡形状的范围?南越诸地呢?海上琉俅呢?北面西面辽阔的土地呢?”

    子衣羞愧不语。中国的土地,从清朝初年时,康熙打不赢沙俄,割掉了碎叶河等地,将中国的地图变成了一片桑叶,接着闭关锁国。而只比康熙小了十几岁的同时代的彼得大帝,同西欧打了败仗,不仅没有闭关锁国,反而派人到西欧学习,将俄罗斯改造成一个强盛的帝国,并因此在世界历史上赫赫有名,而康熙呢,也只被中国人自己津津乐道,说什么康雍乾盛世,而这三朝的社会生产力和社会财富合起来,还不到明朝灭亡时的一半,这也算盛世?哪有盛世还不及一个灭亡时的景况?顶多只能算安定罢了。哪知后世更是腐朽,到了清朝晚期则将土地割让殆尽,桑叶图不仅尽被日本蚕咬得窟窟窿窿,更被四方列强围剿得几乎亡国灭种。到最后,能够保得一个公鸡形状,已是十分不易,让整个华夏民族脱离了灭种的危险。

    黄敬之一叹:“唉,也罢,至少没有亡国灭种。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兴许日后还有复兴之时。”转而又道,“老朽请潇副使来单独一谈,实因老朽为副使卜过一卦。卦相显示,副使切不可西行,一旦向西,大凶。然副使命中或许有贵人,或可化险为夷。”

    子衣心脏突突直跳,黄老先生的卦相与王远知道长的批命,如出一辙,只怕前途果真凶险。幸而自己现在不用西去长安,那几个同僚听说在往长安途中,忽然惊了马,有几个便折了腿,差点掉下悬崖,若自己随行,只怕已经命丧于此了。

    子衣向钱老爷告辞时,罗三见君然立在子衣身后两步远处,便有心搭讪。自己在襄阳时就听闻卓家小院有个美人,却很少出门,如今一见,果然是美若天仙,立时色动,只恨自己当日怎么就放过了此等绝色。眼见席间那天仙对子衣含情脉脉,每每饮酒毕,就赶紧为子衣添菜,生怕他酒多伤了身,钱小姐敬酒时,那美人嗔了一眼,当真是西施捧心,虽怒却是风韵别样,清丽可人,罗三当时就失了魂。

    酒宴间,罗三时不时地瞄瞄君然,一面瞟一面不停地饮酒,偶尔碰上钱林那小鬼的眼睛,满是鄙夷之色,罗三倒是蛮不在乎。目下喝了酒,壮了色胆,脑子一热,也不管那美人是什么副使的未婚妻了,罗三咽了口唾沫,厚了脸准备凑上去搭讪君然,看能不能把这美人弄到手,嘿嘿,那才叫!

    罗三的口水已忍不住溢出嘴角,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君然,君然却只望着正与钱老爷话别的子衣,丝毫没注意到罗三这个色鬼。罗三刚张了口,叫了声“卓——”,便再也发不出声,只觉脖颈下凉凉的,乃是一把出鞘三分之一的剑锋,正抵住他的喉咙。方华冷冷地立在一旁,只将剑抵着他,却是看也不看罗三一眼。

    子衣听到身后的声音,转头一望,见罗三正对君然垂涎三尺,心中立时怒火冲天,他竟然想打君然的主意!混蛋,我岂能容忍别人碰我的君然?当下皱了皱眉,回身拉了君然到自己身边来,又狠狠瞪了罗三一眼。

    君然柔柔一笑,望着子衣,始终未斜罗三一眼,就仿佛没有这个人似的,她眼里只有她的呆子,何况,这个呆子还在为自己吃醋。

    罗三不甘心,打了个酒嗝儿,仗着自家妹子红玉与子衣的关系,料想子衣也不会将自己怎么样,便大着胆子又往前迈了一步,却觉□也一凉,脖子上竟有些疼,伸手一抹,有一绺细细的血痕。方华在酒宴上就见这委琐之徒盯着君然,眼睛滴溜溜转个不停,心中十分厌恶,不料果然是色胆包天,拿剑横在他脖子上,却依然犯贱,自己也懒得多看他一眼,就给他一点教训。

    罗三一惊,酒醒了大半,只□仍然发凉,只听王猛在他耳边道:“你这等色鬼,也不撒泡尿照照!还是滚去妓院鬼混罢!你若是继续打卓小姐的主意,哼,看在罗小姐的面子上,我就只阉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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