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水（２）

    弟弟还是老样子，不知愁滋味。整天安安生生的在家读书写字。芸姨给弟弟专门请了师傅，在家教他。

    那个师傅姓澹台，我是从来没听说这个姓。这话我只说过一次，弟弟马上就堵上了我的嘴：“女子无才就别乱说话，澹台氏是孔子徒弟灭名的后代，而且是由丽山秀水之中的来的姓氏，你懂什么。”

    我翻眼看看他。嗯，没错，这真是我弟弟。

    话说这澹台先生也是个厉害的角色。说是当年已经进了殿试，结果一句话惹怒了皇帝叔叔，立时被打了三十夹棍，赶回原籍永不续考。

    至于那句话说的是什么，只有当时在大殿上的人得知了。

    芸姨。我对她始终有种陌生的感觉。总觉得在她的温婉之下有另外一张面孔。

    也许是被夏侯少桀这张百变脸折磨的得了病吧，对于不熟的人，总有些疑神疑鬼。

    虽然说是娘的义妹，但是她从来不会在我们面前提起娘以前的事情。哪怕是我和弟弟当面问她，她也总是三言两语带过。慢慢的我有种错觉，虽然都是义兄义妹，但是她和娘的感情，较之李洵和夏侯少桀的感情，只能说是云泥之别。

    不过我还是打心底里感激她。没有她，我和弟弟不知何时再见，也不知何处为家。

    她是个寡妇，至少她自己这么说，相公去世后，给他留下了不少田产，她收来的地租有一大部分拿去放印子钱，可谓生财有道。后来听弟弟说，于伯走的时候将一大包袱从家里带出来的钱财都交给了芸姨，我估计这些钱也被她拿去放了印子。

    偶尔我也见过有媒婆来提亲，不过都被她三言两语打发的干干净净。

    她给我的感觉就是个彻底的面冷之人。

    一日，我对着倪师父的剑谱在庭院里舞剑。自从两招被人夺了紫电之后，我就暗自下了决心，一定要卖力的练剑，好歹下次见了那人，能多坚持一招。

    “倪天是你什么人？”芸姨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了我身后。

    “他是我师傅。”

    “哦？”芸姨一双美目上下打量了一下我，满眼的狐疑。

    “你练吧，不打扰了。”说着她淡淡的转身离开。翡翠绿的裙摆扫在青石子的路面上，发出瑟瑟的声响。

    如果我和她亲近些，必然会追着她问，如何能看出来我与倪师父的关系。

    可惜，我并不喜欢她。我的直觉告诉我，她对我亦如我对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