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点小说网 十君(女尊) 第二十一话 闹剧

第二十一话 闹剧

目录:十君(女尊)| 作者:夜微阑| 类别:玄幻奇幻

    一路走着直到西南宫门口不远,看到了那几个人,苍蓝才发现这场面和想象中夫男骂街的情景相去甚远,但火药味却是十足,顿时有些头疼起来。

    现在的局势是二对一,冷幕月及小厮裕霖对柳容一个人,按人数来说,是柳容处于劣势。不过他也有聪明的地方,这不,桑儿不是找了自己这个超级大救兵来么。

    据桑儿在路上说,事情的起因是他和主子经过西南宫门前时,不知怎的柳容脚下突然出现一个大坑,然后他就这么一声不吭地跌了下去,脚踝也跌肿了。桑儿费劲力气才把他拉了上来,两人余惊未消,却看到从西南宫里走出来一个人,还在哈哈大笑,柳容顿时恼了。

    不用说,这个走出来的人,正乃冷幕月是也。不过说起来,他倒不是故意挖个坑作弄柳容,就算他是天机神算,也不可能掐到柳容在这个时刻会出现在他宫门前,还正好踩到他设的机关——这是他用来作弄裕霖的,谁让他总这么笨,日子又这么闷呢!裕霖会点防身功夫,就算跌下去,也不会有什么大碍,可谁知道那柳容是从哪里蹦出来的!

    冷幕月见跌了坑的不是裕霖而是别人,正心下内疚准备好好道歉,谁知看到个一脸怒气的人站在那里,却竟然是柳容,顿时打消了这个念头。他是嫡主,再不济,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贵身子,和这个以色侍人的小倌共侍一妻,已经让他非常不快。凭什么,让他金贵之身去向一个小倌赔不是?这不是自贬身份吗?

    偏偏这个时候快嘴的裕霖也加入了战局,他的气焰就更高涨了。

    柳容不满的,就是他这份倨傲。不管前尘往事如何,现在他已经是良家夫男了,两人也都是十君之一,他冷幕月凭什么仰着头用鼻孔看人?如果人人都是这样,他努力重生、努力向上的一切岂不都是白费?他是做过伶人,可那也并非他情愿的,为什么大家连改过的机会也不给他呢?

    一场误会,上升成国家、出生、人格的敏感话题大战。

    柳容靠着棵大树的枝干,看得出右脚有些站不稳。他指着对面两人哼哼着:“好啊,你们今日如此待我……弄伤了我,还连个不是都不说,你们在这光天化日的,还讲王法不讲了……”

    他念书少,小小年纪就在勾栏院打杂了,为人本性也不凶悍,要说唇枪舌战,兴许还真有点嘴拙。哼,这也不代表他好欺负!再怎么说,他也是从那肮脏的地方,跌打滚爬出来的。

    “不讲又怎么了?这个坑放在这里,又不是叫你来踩的。谁让你东宫西宫都不走,眼生生地就走到这里跌了去,谁知道你接近西南宫是不是有别的企图?”裕霖马上顶了回去。他回来以后,冷幕月就不作声了,端的是从小养成的嫡主气势,一切由他代为发言。

    “你……”柳容气得小俊脸有些发青。说起来,他还真有些心虚。他和桑儿去拜访颜君,原是不用打这条路经过的。只不过他实在好奇,听说皇上去过西南宫以后便大肆增加那里的人手和配给,心有不平便想在门口张望一下。谁知连门槛都还没看到,就实实在在跌了个大跟头,实在是冤呐!

    “这里哪有你一个小厮什么事!没大没小,好歹我也是你主子辈的!”柳容想叫人来掌他的嘴,却发现周围除了他们仨,一个下人也没有,不知道是躲起来了还是根本就没有。

    裕霖鄙夷地看着柳容,“虽然我是个小厮,可好歹也是个清白人家的!更何况我的主子还贵为飞凤嫡主,你一个小倌,凭什么和我主子平起平坐?”

    桑儿通红着双眼就要冲过去,被苍蓝一把抓住,捂住他的小嘴:“嘘!别出声!”

    看看兔子咬人,好像也挺有趣的。

    桑儿不明所以地被捂着嘴巴,苍蓝手心里那薄薄的新茧磨着他的嫩唇,有些生疼。忽然间,他感觉到贴在背后那隐约的柔软——他,他现在可是在皇上怀里!思及自己的处境,他的小脸腾得一下就红了上去,满脑子嗡嗡作响,连主子正被人欺辱的事儿都忘记了。

    皇上正抱着他呐!也许并称不上是抱,因为苍蓝只是一手拦着少年不让他出声,靠得太近而已。桑儿虽然是勾栏院的小厮,却从未近过女客。他是第一次接近女子的身体,更何况那个人是,是皇上!他的心小鹿乱撞般怦怦跳着,这可是他连做梦也不敢肖想的!皇上身上若有若无的香料味弥入口鼻,直让他觉得头晕目眩,仿佛连脚都站不住了。

    可能是他的幸运,他一进幻月楼便跟了柳容,一路上都是靠主子护着他,否则他早就成了那群如狼似虎般的女人们的口中肉了……想到主子他一个激灵,脑中的清明顿时回归,随着皇上的目光一齐看向那边三人。

    “你想做什么?”柳容扬起的手被冷幕月使劲拉住,他竟然想替他教训下人,难道把他这个主子当摆设吗?

    “我要替不懂事的主子,教训这个不长眼的东西!”柳容愤愤地说完,又死死咬住嘴唇,不让眼眶的泪水滑落。晨昏定省时,早就鞭策过自己要坚强,无论遇到什么逆境,都要勇敢地走下去;不管用尽什么手段,都再也不能回去那条老路。所以,他绝不能流下脆弱的眼泪——流给皇上看的眼泪,那是因为他有了依靠,便是撒娇,不是示弱。

    冷幕月睨他一眼:“说不过了,便要动手?”他甩下柳容的手,让他向后跌退了几步。说实话,他已经不想再争执下去了,说有些于心不忍,也是事实。这件事到底是他的不是,就算他看容君不起,也没有必要两个欺负一个,将他说得这般狼狈。可他是嫡主,终究低不下头去说一声“对不起”。

    柳容哪知道他的心思,只道是今天受尽屈辱,恨不能和他拼命才好。他又气又急,口不择言:“好,你们说我曾经做过伶人,我身份低下;但你自己呢?如果你真的受宠,你娘亲舍得将你远嫁他国吗?如果你真的得宠,你的宫殿怎会如此冷清像冷宫一般?你有什么地位?不过就是被飞凤利用的一颗棋子罢了!”

    这下轮到冷幕月被戳到了痛处,惨白了一张脸,拳头紧紧攥着。裕霖怕主子怒急伤身,冲到柳容面前就揪着他的衣服:“你说什么?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主子,快道歉!道歉!”

    柳容哈哈笑着,也不理会他的推搡,只觉得以牙还牙痛快极了。

    “这么热闹?本王倒是见识了两位别开生面的另一面啊。”苍蓝笑吟吟地从暗处走出来,几人顿时收敛下来。自由了的桑儿一把推开裕霖,上下拍打着柳容凌乱的衣衫,关切地询问主子怎么样。柳容一见到苍蓝来了,忍了许久的泪就马上决堤了,飞扑到她的怀里,像一只受伤的小动物,轻轻呜咽着。

    反观冷幕月,他只是在最初看了她一眼,然后便别过了头去,不让任何人看他铁板到顶的脸色,十足的一只刺猬。

    “事情的大概缘由,我已经知道了。”苍蓝依旧不咸不淡,既不安慰怀里的柳容,也不关心冷面的冷幕月,“月君,我上次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不要再弄那些危险的玩意了吗,怎的你就是不听呢?”

    冷幕月倔强地扬着头,也不作声。柳容见他竟然这么大架子,在心里替皇上觉得憋屈,只是轻轻抱紧了她的腰。

    苍蓝觉得像被一头无尾熊赖上了,暗自好笑,面上却不露痕迹,依然训斥着冷幕月:“伤了人,不道歉,还要侮辱别人,这就是飞凤对嫡主的教育吗?这就是你作为高贵的嫡主应有的素养吗?你说,你该不该罚?”

    明明是两个人吵架,皇上偏偏只训斥主子一个人,看来传言中她对这个伶人的偏爱是真的了。裕霖暗自气愤,这场合又轮不到自己说话,只得在心里替主子不平。冷幕月倒是出奇的老实,任由苍蓝训着一声不坑,连柳容看了也难免有些心惊肉跳。

    柳容的气,其实早在以牙还牙的那一句,就已经出得差不多了。见皇上这么偏袒着他教训月君,他更是喜悦大过了生气,慢慢的有些于心不忍起来,便伸出缩在苍蓝怀里的小脸,怯生生道:“皇上……不要再说了……”

    冷幕月咬了咬牙,忍住了差点脱口而出的,让柳容不要替他求情的话。苍蓝一扬眉,看向怀里的柳容,“你以为你就一点儿错没有?好端端的,没事跑西南宫门前做什么?容儿啊,别以为瞒得过我的眼睛,你们一个个,我可是看得清楚分明哦!”

    她并未言明她知道些什么,心虚却让他的手脚都冷了下来。

    “一个碗敲不响,你不和他吵,他又怎么能字字句句都针对着你?所以,你也要罚。”

    听到“罚”字,桑儿也忍不住白了脸色。正想跪下来替主子求情,又闻女皇道:“后宫之中,最忌讳的就是侍君之间的争斗。我继位以来,共立了五位侍君,都是才貌双并的人中之杰。此番你们开了先河,我是必然要做个教训以儆效尤的。我就姑且罚你们……罚容儿抄德经十遍,罚月君每日静坐反省三日,每日两个时辰吧!我会派宫人专门盯梢的,可别想蒙混过关!”

    闻言两人都惊呆了。原以为会有什么可怕的惩罚,却没想到……只见苍蓝喃喃着:“怎么?罚重了?”罚最不爱看书写字的柳容抄那乏味的经书,罚喜欢活蹦乱跳的冷幕月静坐反省,不是应该很痛苦吗?

    不知道为什么,两人看到苍蓝一脸纳闷的样子,心里尚有郁结的气就不知不觉地消了。柳容风干了泪痕的脸微微笑着谢了恩,冷幕月也终于缓和了面色应了句,算是答应了。

    苍蓝看着他们笑眯了眼,自家的侍君,真是俊俏的俊俏、可爱的可爱呀!她顿时有一种成就感,要让他们幸福地生活在自己的羽翼之下,虽然这羽翼还不够丰实,但也绝不能委屈了他们任何一个人。

    “那现在,你们可不可以向对方赔个不是了?如果你们服气我刚才的处罚的话。”

    柳容和冷幕月自是很自觉地走到对方面前,异口同声地说了声对不起。若说要生出好感来,此刻尚且是不可能。但经过一场大吵,两人倒是解开了最初的心结,好歹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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