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点小说网 百年记忆:民国才子 正文 伍 爱与自由的灵魂(2)

正文 伍 爱与自由的灵魂(2)

目录:百年记忆:民国才子| 作者:| 类别:历史军事

    但是革命却不会是一帆风顺的,当时的革命党人章太炎、邹容等因反清言辞激烈,于1903年末被捕入狱后,革命陷入低潮。一时,革命志士个个都有了生命危难。

    本来脆弱易伤的曼殊,又变得更忧郁起来,便再度投身到宗教的怀抱中,穿上僧装,托钵云游。1904年受足佛戒后,以行脚僧到处化缘,拜访寺庙,途中窃取了已故师兄的度牒(和尚尼姑的身份证),自命法号曰“曼殊”,并誓愿要效仿玄奘等高僧,去印度朝圣弘法。

    令人匪夷所思的是,他在历经千险,纵横万里,途径曼谷,学习梵文,入驻锡兰,应聘于菩提寺后,遇到漂泊在此的华裔女子佩珊,两人因同样身世飘零,而生出共鸣的好感,在异域相恋。一番求道,菩提种子竟变成了爱情种子。曼殊难以抑制情愫,违犯了佛戒,只好离开菩提寺,又去往马来西亚、越南等地,遍寻佛教遗址,以坚定禅心。

    对这段恋情,他亦曾伤感地说:“余以絷身情网,殊悔蹉跎。今将西入印度,佩珊,与余最亲爱者也,属余作图。……因画此留别。呜呼,异日同赴灵山会耳!”

    这话的意思是,我如今深陷入情网,在此蹉跎岁月,这和我本来要去印度朝圣的目的,颠倒了本末;佩珊啊,我最亲爱的人,我为你作画告别,但愿有一天,能和你同去灵山相会,

    圆一个不负如来不负卿之梦!――真是一个浪漫的僧人,所有的俗见在他那里都是灰烬。古来情僧多如此,如六世仓央嘉措,他们都是艺术气质的僧人,奉行的最高精神,是与生俱来的情性,而非一切文字法律道德约束的俗见!

    到了越南,他又再度受戒,这样反复无常,大概他的心很不冷静,回到国内后,又因受聘任职位不高的监舍,学生常对他轻慢,他便时而背着人独坐,时而大哭大喊,喜悲无常,盯着人时,会眼神发呆,眼珠子一动不动,被当时全校称为“苏神经”,这时,他仅20岁,仿佛饱经沧桑一样,可知内心的忧郁愁苦何其深啊……一如他在诗词中歌哭怅叹:

    “契阔死生君莫问,行云流水一孤僧。

    无端狂笑无端哭,纵有欢肠已似冰。”

    这是一种什么忧愁的心思?

    “孤”是他的诗词中反复出现的一个词,在红尘中,国事不酬,情事不遂,他为之孤愤;在红尘之外,想起孑然一身,与人离多聚少,只会更加孤独,这是修道的心吗?不,这是以情求道,情事剪不断理还乱的忧愁之心。那种无端狂笑无端哭,是一种神经质的情绪,也是世事无常,为国事和情事异常愁苦的情绪的放大,是对内心纠结之事无法释怀的悲愤。

    当然这些异于常人的情态,也可看出他追随情性的一面。

    关于他的怪癖还有很多,譬如贪吃,最爱吃的就是小说中茶花女爱吃的那种糖,而且很喜欢漂亮的袈裟,花多少钱购买都舍得,这样又僧又俗的两种精神状态,恐怕还是和生命中受到了诸多刺激有关,譬如童年的难言之恫,恋情失败的刺激,革命路曲折多变的刺激,做和尚、受戒后又遭遇情事离合的刺激,想要遗世独立,却又总是不能脱离世俗的重重烦恼,综之,忧郁者的人生总是更加忧郁,是和他们的心有关吧!

    至于浪漫这种心理特质,无非是因为爱与痴,对美好感觉的留意,对自由不受束缚的渴望,对人生的感性体验。曼殊就是这样一个浪漫的人,一个追随着自己的心的至性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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