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 桃李不言，下自成蹊（1）

    在日本时，李叔同全面地研究西方音乐、绘画、戏剧等，无论实践还是理论，都有绚烂的成就，并著文，向中华介绍西洋艺术。六年后，学成归国，这时，国内的艺术教育贫瘠，太缺乏艺术教师了，各大学校都争相聘请他为教员，他相继执教于天津、上海、浙江的高等学校，教授文学、绘画、音乐等，是个不可多得的艺术全才。

    这也可看出，他当时选择留洋学习现代艺术，是很有先见之明的，使得他成为民国时期，以新式艺术兴国的第一人，譬如，用西方音乐的五线谱教学，教授学生绘画人体等。

    他的小名叫“成蹊”，这个词出自《论语》“桃李不言，下自成蹊”，意思是，桃花盛开时，李树结果时，就算它们不说话，树下面也会挤满了来观赏或品尝的人们。这，后来常用来指，那些影响力很大的人，只要他存在，很多人就会敬仰他，向他学习，把他当成最好的老师。更指，一些人身教大于言教，他们自身的品行风范，就会自然感化他的学生。

    李叔同就是这样的人。他的学识修养，人格魅力，箴言教导，都出类拔萃，是时代的灵光！

    关于他做教师，传下很多趣闻。

    一是喜爱鞠躬。大概是受到日本习俗的影响。他每次上课前，都会起身，自觉向学生深深鞠一躬后，才开始讲课。按本国的传统，多是学生向老师鞠躬，以表示尊重师道。在日本，逢人就鞠躬，是种礼貌，和中国人握手差不多。李叔同把他在日本养成的礼仪，也带回了中国。这，难免会让学生觉得老师有点古怪，令人又敬又怕。

    有一次，学生走出教室，关门太重，李先生就将这个学生叫回来，和气地说，下次请轻轻关门。然后，对他鞠躬，送他出去后，自己又将门轻轻关上，注重以身示范。即便训导学生，他也不忘记鞠躬，看来已经形成一种习惯，也表明他心理的严谨而细致，惯于身教。

    二是守时。从他在日本开始，就是个极端有时间观念的人，譬如，如果他决定什么时间见某个人，那人来迟了，便得不到他见面。上课时，如果学生迟到了，无论天气如何，是否为他的爱徒，他都会很严厉地不准他进教室。这，几乎是他的怪癖。

    一次，到了冬季，学生刘质平踏着大学去向他请教，他认真阅读了这个学生的作曲后，却说，“今晚八点三十五，请赴音乐教室再讲，现在先回去吧。”刘质平在风雪夜，守候在音乐教室的门口，直到李老师拿着手表准时而至，看着他说，“时间无误，你可以回去了。”他要求的准时，原来也是对来客或学生品质的考验。倘若品质不过关，再?嗦的言教也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