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一章 因果与命运（五）

    孟怀远想到自己已经注定的无奈的悲哀的未来，不止是雄心壮志，就连斗志都在刹那间烟消云散，浑身开始变得软绵绵的，仿佛挤不出一丝的力气，只想好好休息休息。算了，也许这是命，注定了的，人不与天斗，不出意外的话自己会被调到别的学校，不是还做副校长就是主任什么的，就不要挣扎了，舒舒服服的混上几年退休算了。哎！这就是我的一生了吗？甘心吗？不甘心又能怎么样呢？

    与此同时，和孟怀远猜想的一点不错的是，某个酒店里那几个人确实在庆祝。他们已经商量好了，暂时还让孟怀远呆在复间高中，等这学期结束就把他调到一个在共县市实在入不了流的学校去，为了照顾他的面子更为了显示他们的肚量就还让他做副校长吧。你小子不是不想做副的一直想做正吗，我们偏偏让你到退休都是副的。

    孟怀远在为自己的未来担心，上面的人在为“天赐良机”庆祝，没有人想到要去叶慧堂和杨欣素那里说声对不起，甚至连安慰的话没有想到要去说。当然，对于这明显无法逃脱的责任他们愿意用一笔钱来了事，只是叶红果的死对他们而言只能带来利益的影响，没有办法牵动太多感情的波动，他们不会因为一个生命的消失就自责的吃不下饭睡不好觉，在他们看来那甚至是不成熟的表现。他们感受不到叶慧堂杨欣素夫妇的痛苦是他们不曾经历过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打击，那不仅仅是常人无法理解的苦难，更是一种对人生的绝望。人年轻的时候最在乎自己，中年的时候最在乎事业，晚年就最在乎子女。女儿都没了，叶慧堂夫妇人生所有的快乐好像已经提前画上了句号，剩下的岁月变得可有可无，再去努力都不知道为了什么。人活着总要为了点什么，为了那个人或那点事，路途中的任何艰辛都是可以忍受的，可是为了的那点什么若是不在了，人连自己存在的意义都会怀疑，还有什么事能激发起兴趣呢？

    叶红果的死带给叶慧堂和杨欣素的打击太大了，张商很想安慰干爹干妈，可是说这些话有用吗？对于沉浸在人生最苦难中的悲痛人来说，最需要的而且唯一能做的也许只是尽情的伤心，而不是不痛不痒的关怀。这种感受张商也能感受得到，虽然他和叶红果没有多少接触，可是叶红果带给他的感动经久不息，短暂的时间积聚下的是不可估量的情感。张商的悲恸虽不同于叶慧堂和杨欣素，可是一样沉重。张商是把叶红果当做亲妹妹一样看待的。只是这个妹妹不但没有需要他的保护，反而像姐姐一样帮助他，张商感动的心里还有丝丝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