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 父母与子女（六）

    若有人问他们父子为什么要这样？王一诚会说不是我不想信任他，而是他让我没有办法信任。王谈会说不是我不想改，是他的态度让我没有心情也根本提不起心情去改。父子两人都不知道对方最真心的话，曾经的温情和理解一点点丧失，若不是因为永远无法割去的血脉相连，他们甚至可能成为一个屋檐下的仇人。

    王谈以前只是和老妈吵，对于王一诚总是惧怕多于反感，敢于当面顶嘴的情况不多。这次王一诚又喋喋不休地说了个没完，王谈对老爸长久的不满加上这次事件本身就有气，终于忍无可忍，大声叫道：“又不是我的错，为什么一直说我？你以为我不烦啊？”

    王一诚吼道：“你烦个屁！你要是就干过这一件事我能这么说你？你在学校捣乱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次的事是学校告诉了我，你以前还做了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你自己敢一个个说出来吗？”

    “是啊，我杀人我放火我还****，你儿子什么犯法做什么，怎么恶毒怎么做，我都告诉你，你满意了吧。怎么样吧？”

    王一诚气得“嘭”一声拍在桌子上，震得水杯都跳了起来：“反了你了！你给我滚！我没你这个儿子。”

    “滚就滚！”王谈说完就走。

    王一诚本来就火，王谈的态度更是让他火上浇油。王一诚气得只想把王谈按住打一顿，好不容易克制住自己，但还是恼火的把水杯“啪”地摔了出去。

    程天行毕竟是正规大学毕业，受过高等教育，涵养自然和王一诚不同。他没有责骂程立歌，不过也气得不得了，整整一天都阴着脸不说话。

    程立歌虽没挨骂，可是心里也不好过。其实他很早就知道自己不是上学的料，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从小就很讨厌上学。在初中的时候，程立歌甚至有过换校六次的记录。那时他逃课外出，年纪虽小，可是懂得买上好烟孝敬看大门的大爷，所以进出校门随意的像进出自己的家门。他偷偷在床下藏电视，藏碟片，藏扑克，一次次被学校逮到开除，可换了学校仍然我行我素。

    可能很多人上学的记忆中都有过这样一位或几位老师说过这么一句话：什么时候让你们家长陪着你上一段时间课，看你还学不学得好。说这句话的老师估计也是对学生无奈到了极点，可是应该也只是说说而已，不会当真。但程立歌的老妈就史无前例的这么做了。她为了帮程立歌把学习搞上去，辞了工作，在学校和程立歌坐同桌，陪了他整整一年。那是程立歌学生生涯中最老实的一年，也是唯一没有再转校的一年，他一度也满怀愧疚的要发奋努力，只是始终没有取得什么值得骄傲的成绩。到了复间高中程立歌始终还是讨厌学习，若不是有几个非常投缘的朋友，早就忍受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