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巧计与寻找（一）

    师生之间若只剩下教与学的关系，没有任何感情可言，那也只能算作一场交易。

    王谈很怀念自己的初中生活，更怀念那时的那个老师。王谈的初中是在一个远近闻名的乱校上的。怎么一个乱法呢？

    那时，在共县市这个地方，所有的中学老师，尤其是四十岁以上的老师，普遍还是野蛮教育，不仅不说普通话，打人更是家常便饭。有个别教学能力非常突出的，甚至复古，带戒尺上课，学生不服管教就打手心。而且这些老师还明明白白的告诉家长这就是自己的教学方式，若是接受不了，马上把孩子转到别的班。家长们求着想把孩子往这里送，哪有自己走的道理。

    虽然上面有规定，不准体罚学生。但是这些老教师一则教学经验丰富，学校离不开他们，二则很多和校长同属一村，三扯两扯也能攀亲论辈。说不定有人去校长那里告状说自己孩子被某某老师打了，要求校长主持公道的时候，校长会幽他一默说“忍了吧，那是我二叔，我都经常被他打。”校长与公与私都不好说话，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过好教师即便做的过分点，家长没意见，因为服气。但对于那些没什么本事，讲起课来说话半普半土，“说明文”都能读成“刷明文”，还喜欢耀武扬威的老师，脾气不好的家长可没那么多耐性。一次，一个老师一巴掌把一个学生的门牙打掉两颗。孩子的爸爸脾气一上来比刚刚战败的共工都大，但他没那么傻帽的拿脑袋去撞山，叫上几个堂表兄弟，操上铁锹、木耙、锄头跑到学校找老师算账。那老师吓得跳墙逃走。找不到老师，孩子的爸爸不甘心，带人把教室的墙拆了一面。

    当地有一个有名的小混混，人称黑子哥，在王谈学校门口开了一个小卖部，专门卖一些乱七八糟的零食以及学生们感兴趣的小玩意儿。只要有人要，黑子哥什么都提供，别说烟酒，连黄碟都租，货物之全堪比沃尔玛。有些学生和黑哥混熟了，没钱也去拿东西，都记账上。时间长了，有人欠得多了，又没钱还，都不敢再去小卖部，远远看见黑哥也绕着走。黑哥怒了，跑到男生厕所守株待兔，来一个揍一个，揍完还抓回家里驱使做重活，搞得跟奴隶主似的。黑哥说既然你们没钱还，就干活抵账。

    社会上的人员可以在学校为所欲为，学校的管理是什么样的状态就跟秃子头顶的蚊子一样明了了。那么学生们自己又是什么样子呢？

    当时学校里有非常有名的“山楂十兄弟”。据说这十个人是受了《古惑仔》的影响，想向刘关张学习，来一场桃园结义，可惜没找到桃树，就找了棵共县市盛产的山楂树充数。十个人分数数个班，在学校的影响力很大，学生们提起来要么一脸向往，要么声色俱变。王谈到那个学校时，山楂十兄弟都上到了初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