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郇元国和他的私生子（13
目录：从知青到中南海秘书：黑月亮| 作者：零下| 类别：历史军事
(.com) 无论什么人的心，都会象天空一样,有阳光灿烂的时候，也有乌云密布的时候，不可能永远是光明的，或者是黑暗的。人生就在光明与黑暗的交替中生存着，如同大地必须承受太阳和月亮一样。
此时，郇元国的心就是如此。
宋达人传达的话，让他心的一半对自己过去一生赖以生存的信念变得黑暗了；心的另一半对即将来临渴望的新生活的光明之火熊熊点亮了。现在，他终于要好好地，彻底地，完完全全地为自己而活。至于辞职信批准与不批准，他已经完全不在乎了。批准了，他要去做他想做的事；不批准，他也要去做他想做的事。批准与不批准，已经根本不重要了。党章上不容许党员犯错误，可是党章并没有不允许党员改正错误啊！别人怎么说怎么评论，那是别人的事：他们是在为他们着想，为他们考虑——他们的荣誉，他们的面子已经与自己无关。作为一个老党员，郇元国觉得问心无愧，作为一名科学家也扪心自豪，作为一个领导者颇为骄傲，他已经倾尽了全部的职责，用光了所有的智慧，耗干了每一滴心血。自己的时间每一分钟也不能再浪费了。对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还有什么比时间更宝贵的？如果自己是个亿万富翁，能用金钱买回时间，他愿意用所有的财产去买一年，半年也行，三个月也行！他深深感受到生命就是时间，失去每一分钟就是失去身体里每一滴血液。绝不能再为别人的荣誉，为别人的面子而活着了，如果那样，多活一分钟与多活几年十几年，没有任何区别。郇元国一夜醒悟：几十年来，他被别人当作一张照片画挂在墙上，当作一尊像放在桌上，当作一个话筒挂在嘴边，当作一本书存在橱里。他曾经为之自豪过，为之骄傲过，为之心安理得过，今天，他觉得这一切很可悲，很可怜。所有这些加在一起，都不足以被称呼“父亲”来得厚重，来得深沉，来得有生命的意义。
他不需要组织上“网开一面”。那天夜晚，宋达人临走时特意传达了另一句话：“虽然组织上不同意你辞职，但是，在处理家事的问题上，组织上会网开一面。”
这是什么话啊？自己不是认认真真清清白白在“赎罪”吗？不是光明正大地在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吗？尽管自己老了，老了就不能有幸福吗？难道是在偷偷摸摸干着一件见不得人的事情吗？还需要组织上睁一只眼闭一眼的“网开一面”？
不！不需要！
在北京的这几天时间里，郇元国和朴凡都在马不停蹄、争分夺秒地忙碌着。
朴凡从李兵那里借来一辆军用特种车，把郇元国储藏室里的收藏品，全部运到总参战勤局的保密室里，放进一个特大保险柜里，然后清单封存。朴凡请求李兵，此事外不要告诉任何人。朴凡知道，如果不把这些收藏品以拍卖的理由拉走，郇元国肯定会不高兴和不放心的，就是搞来钱投入项目也不会接受的。他知道，郇元国是个认真固执的老人，他亲自决定和认定的事，想要更改，很难很难。朴凡心里决心：绝不拍卖这些收藏品中任何一件。因为郇元国不是玩家，他收藏的是工作的记忆，是生活的足迹，是友人的情谊——，他不能让郇元国倾家荡产——精神的财产变作钱而荡然无存。同时，朴凡又去看了朴素，告诉了朴素有关郇元国最近的想法和做法，他希望朴素把这情况转告给李荣祖，必要的时候关照一下有关方面，多多成全和帮助郇元国。
朴凡在枫林别墅里，用了两个夜晚，把黎玉的项目计划书最重要的部分和最有价值的地方摘录出来，然后译成英文，用邮件发给远在美国的渥伦斯基。他在邮件中写道：
“亲爱的渥伦斯基先生：
这是一个完善的，有价值的投资项目。同时，又是一个充满戏剧性的、充满心酸和眼泪，充满理想和美好愿望的项目。我相信，无论从金钱的角度，还是为人类造福的角度，你都会感兴趣的。想一想，当你把银行里钱的数字铺在草原上，让美元的绿色变成几百万亩沙漠里的绿洲，这绿洲又会让无数的人获得健康，让无数的人脱离贫困，让我们沙漠上的天空和你们国家的天空一样蔚蓝，让沙漠里的水和你家里杯中的水一样清纯，那是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事，多么有成就感的投资啊！在中国，这不一定是最赚钱的项目，但一定是最伟大的，最仁慈的投资。顺便告诉你，这个项目是由中国最著名地质学家郇元国先生亲自主持的，他的名字，他的成就，你在美国科学杂志和任何一所大学里都可以查到。他和你一样，是个怀着善良和伟大情怀的人，是个有说不完故事的人。”
朴凡在信中提出，希望渥伦斯基从他的投资基金中先拨出五百万美元，作为风险投资资金注入到这个项目。一则风险投资资金无须担保和附加条件，只要有高额回报就行；二则，朴凡算过，这五百万美金大致相当于郇元国那些收藏品的市场价值。如果渥伦斯基同意，他可以‘撒谎’告诉郇元国：这笔钱是他的外国朋友为收藏品支付的款，让郇元国心安理得地使用这笔钱。朴凡修改和完善了项目的资金流量安排，投资收益等等所有的数据，使之更合理，更专业，更有投资吸引力。朴凡知道，这五百万美金只不过短短的铺路费用，后面需要更多的资金。
郇元国更是忙碌。他象对待过去接手国家重大项目一样认真，一样细致。他是科学家，知道任何项目起步的一丝马虎，会给今后的实施造成无穷的后患。他心里最清楚，他现在的热情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高涨都饱满，他没有想到别的，心里只想到儿子黎玉，尽管，这是个可以造福国家造福许多许多人的项目。可是，他已经不是这样想问题了，那是过去！
郇元国从沙漠研究所调来了关于内蒙古阿拉贡草原的地质和植被资料，从国家气象局借来了贺兰山北部，三十年的历史气象资料和水源资料的一切数据，并且两次访问了国家中医药局，详尽咨询了国家关于中草药种植的政策法规，驱车去了沧洲中药材市场，去了北京中药加工厂。所有与甘草有关的地方，有关的材料，能去的地方都去，能看的都看。所到之处，都是洋溢热情的笑脸和不讲条件的全力的支持——他的故事已经传开了，大家都觉得这个严肃的傲慢的老头，变成一个可爱的可亲的老头。
经过一番工作，黎玉的计划书已经变成相当完整和相当专业的一个大型的现代高科技农业种植项目计划书。
三天后，郇元国和朴凡带着这份新的计划书一同飞往内蒙。
首都机场的大厅里，郇元国和朴凡在候机。
郇元国抱着给黎玉专门买的一台最贵最新的笔记本电脑。他还托运了好几大箱的日常生活用品和自己足够两年服用的常用药物。他身旁没有秘书，没有警卫，也没有通知当地政府——他完全把自己置身于千千万万个普通老头中的一个。他连头等舱休息室不去，因为那里的人都认识他。这些服务员会惊动航班上的服务员，航班上的服务员会通知呼和浩特机场的，机场会通知当地政府的。又是无穷无尽的极其繁琐的接待过程，他不需要了。
不过，他不知道自己的想法多么幼稚。为了他的安全，朴凡还是把郇元国的行程通知朴素，朴素又告知了有关部门，有关部门通知了内蒙古自治区政府，并且传达中央领导的指示：必须保证郇元国的所有安全：出行安全，住宿安全，人身安全，通过各种路径提供一切方便，但绝不要惊动他——-这会伤害他的自尊心和减少他会见家人的幸福感，要让他彻底觉得是个无拘无束的自由人，尽享天伦之乐。
原来，朴素向李荣祖作了汇报，李荣租又向中央领导汇报了此事，那位领导对李荣祖说：
“给公安部长打个招呼，就说我讲的，要像保护国宝大熊猫一样保护好郇老，他就是国宝！出了差错，公安部长就改姓。”
他又说：“党不仅要面子，也是要良心的——”他已经听了朱达人的汇报，
“党的良心的光辉，也会照耀在阿拉贡草原上的每一根草上，这个倔老头，有了儿子忘了娘。”
他也幽默了一下。
临上飞机前，朴凡收到了渥伦斯基的邮件。渥伦斯基写道：
“亲爱的保罗：
真是个好主意，我非常乐意效劳，这是伟大的举动！替我向郇元国转达我的敬意。为了我的石油，我曾经阅读过他有关地质论说。了不起的事业，总是由了不起的人做的。我希望我的钱和我人能一起汇往阿拉贡草原。如果不介意的话，我真的很希望在你提出的那个500万后面再加上一个零！请办妥美元入境手续，并告知帐号，顺便问问，能否邀请我到草原和你们一起享受这个幸福？”
朴凡很感激渥伦斯基的支持，不由地想起了他那双灰色的幽默的眼睛，如果知道郇元国的故事的话，那双灰眼睛里一定会流出泪水的。
朴凡把这消息告诉了郇元国，他说：美国朋友愿意购买那笔收藏，先出资五百万美元，钱随时可以汇到帐。如果需要，还可以多一些。
郇元国听了这个消息后笑了，非常开心，快乐得象个孩子。?c=860010-031901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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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郇元国的心就是如此。
宋达人传达的话，让他心的一半对自己过去一生赖以生存的信念变得黑暗了；心的另一半对即将来临渴望的新生活的光明之火熊熊点亮了。现在，他终于要好好地，彻底地，完完全全地为自己而活。至于辞职信批准与不批准，他已经完全不在乎了。批准了，他要去做他想做的事；不批准，他也要去做他想做的事。批准与不批准，已经根本不重要了。党章上不容许党员犯错误，可是党章并没有不允许党员改正错误啊！别人怎么说怎么评论，那是别人的事：他们是在为他们着想，为他们考虑——他们的荣誉，他们的面子已经与自己无关。作为一个老党员，郇元国觉得问心无愧，作为一名科学家也扪心自豪，作为一个领导者颇为骄傲，他已经倾尽了全部的职责，用光了所有的智慧，耗干了每一滴心血。自己的时间每一分钟也不能再浪费了。对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还有什么比时间更宝贵的？如果自己是个亿万富翁，能用金钱买回时间，他愿意用所有的财产去买一年，半年也行，三个月也行！他深深感受到生命就是时间，失去每一分钟就是失去身体里每一滴血液。绝不能再为别人的荣誉，为别人的面子而活着了，如果那样，多活一分钟与多活几年十几年，没有任何区别。郇元国一夜醒悟：几十年来，他被别人当作一张照片画挂在墙上，当作一尊像放在桌上，当作一个话筒挂在嘴边，当作一本书存在橱里。他曾经为之自豪过，为之骄傲过，为之心安理得过，今天，他觉得这一切很可悲，很可怜。所有这些加在一起，都不足以被称呼“父亲”来得厚重，来得深沉，来得有生命的意义。
他不需要组织上“网开一面”。那天夜晚，宋达人临走时特意传达了另一句话：“虽然组织上不同意你辞职，但是，在处理家事的问题上，组织上会网开一面。”
这是什么话啊？自己不是认认真真清清白白在“赎罪”吗？不是光明正大地在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吗？尽管自己老了，老了就不能有幸福吗？难道是在偷偷摸摸干着一件见不得人的事情吗？还需要组织上睁一只眼闭一眼的“网开一面”？
不！不需要！
在北京的这几天时间里，郇元国和朴凡都在马不停蹄、争分夺秒地忙碌着。
朴凡从李兵那里借来一辆军用特种车，把郇元国储藏室里的收藏品，全部运到总参战勤局的保密室里，放进一个特大保险柜里，然后清单封存。朴凡请求李兵，此事外不要告诉任何人。朴凡知道，如果不把这些收藏品以拍卖的理由拉走，郇元国肯定会不高兴和不放心的，就是搞来钱投入项目也不会接受的。他知道，郇元国是个认真固执的老人，他亲自决定和认定的事，想要更改，很难很难。朴凡心里决心：绝不拍卖这些收藏品中任何一件。因为郇元国不是玩家，他收藏的是工作的记忆，是生活的足迹，是友人的情谊——，他不能让郇元国倾家荡产——精神的财产变作钱而荡然无存。同时，朴凡又去看了朴素，告诉了朴素有关郇元国最近的想法和做法，他希望朴素把这情况转告给李荣祖，必要的时候关照一下有关方面，多多成全和帮助郇元国。
朴凡在枫林别墅里，用了两个夜晚，把黎玉的项目计划书最重要的部分和最有价值的地方摘录出来，然后译成英文，用邮件发给远在美国的渥伦斯基。他在邮件中写道：
“亲爱的渥伦斯基先生：
这是一个完善的，有价值的投资项目。同时，又是一个充满戏剧性的、充满心酸和眼泪，充满理想和美好愿望的项目。我相信，无论从金钱的角度，还是为人类造福的角度，你都会感兴趣的。想一想，当你把银行里钱的数字铺在草原上，让美元的绿色变成几百万亩沙漠里的绿洲，这绿洲又会让无数的人获得健康，让无数的人脱离贫困，让我们沙漠上的天空和你们国家的天空一样蔚蓝，让沙漠里的水和你家里杯中的水一样清纯，那是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事，多么有成就感的投资啊！在中国，这不一定是最赚钱的项目，但一定是最伟大的，最仁慈的投资。顺便告诉你，这个项目是由中国最著名地质学家郇元国先生亲自主持的，他的名字，他的成就，你在美国科学杂志和任何一所大学里都可以查到。他和你一样，是个怀着善良和伟大情怀的人，是个有说不完故事的人。”
朴凡在信中提出，希望渥伦斯基从他的投资基金中先拨出五百万美元，作为风险投资资金注入到这个项目。一则风险投资资金无须担保和附加条件，只要有高额回报就行；二则，朴凡算过，这五百万美金大致相当于郇元国那些收藏品的市场价值。如果渥伦斯基同意，他可以‘撒谎’告诉郇元国：这笔钱是他的外国朋友为收藏品支付的款，让郇元国心安理得地使用这笔钱。朴凡修改和完善了项目的资金流量安排，投资收益等等所有的数据，使之更合理，更专业，更有投资吸引力。朴凡知道，这五百万美金只不过短短的铺路费用，后面需要更多的资金。
郇元国更是忙碌。他象对待过去接手国家重大项目一样认真，一样细致。他是科学家，知道任何项目起步的一丝马虎，会给今后的实施造成无穷的后患。他心里最清楚，他现在的热情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高涨都饱满，他没有想到别的，心里只想到儿子黎玉，尽管，这是个可以造福国家造福许多许多人的项目。可是，他已经不是这样想问题了，那是过去！
郇元国从沙漠研究所调来了关于内蒙古阿拉贡草原的地质和植被资料，从国家气象局借来了贺兰山北部，三十年的历史气象资料和水源资料的一切数据，并且两次访问了国家中医药局，详尽咨询了国家关于中草药种植的政策法规，驱车去了沧洲中药材市场，去了北京中药加工厂。所有与甘草有关的地方，有关的材料，能去的地方都去，能看的都看。所到之处，都是洋溢热情的笑脸和不讲条件的全力的支持——他的故事已经传开了，大家都觉得这个严肃的傲慢的老头，变成一个可爱的可亲的老头。
经过一番工作，黎玉的计划书已经变成相当完整和相当专业的一个大型的现代高科技农业种植项目计划书。
三天后，郇元国和朴凡带着这份新的计划书一同飞往内蒙。
首都机场的大厅里，郇元国和朴凡在候机。
郇元国抱着给黎玉专门买的一台最贵最新的笔记本电脑。他还托运了好几大箱的日常生活用品和自己足够两年服用的常用药物。他身旁没有秘书，没有警卫，也没有通知当地政府——他完全把自己置身于千千万万个普通老头中的一个。他连头等舱休息室不去，因为那里的人都认识他。这些服务员会惊动航班上的服务员，航班上的服务员会通知呼和浩特机场的，机场会通知当地政府的。又是无穷无尽的极其繁琐的接待过程，他不需要了。
不过，他不知道自己的想法多么幼稚。为了他的安全，朴凡还是把郇元国的行程通知朴素，朴素又告知了有关部门，有关部门通知了内蒙古自治区政府，并且传达中央领导的指示：必须保证郇元国的所有安全：出行安全，住宿安全，人身安全，通过各种路径提供一切方便，但绝不要惊动他——-这会伤害他的自尊心和减少他会见家人的幸福感，要让他彻底觉得是个无拘无束的自由人，尽享天伦之乐。
原来，朴素向李荣祖作了汇报，李荣租又向中央领导汇报了此事，那位领导对李荣祖说：
“给公安部长打个招呼，就说我讲的，要像保护国宝大熊猫一样保护好郇老，他就是国宝！出了差错，公安部长就改姓。”
他又说：“党不仅要面子，也是要良心的——”他已经听了朱达人的汇报，
“党的良心的光辉，也会照耀在阿拉贡草原上的每一根草上，这个倔老头，有了儿子忘了娘。”
他也幽默了一下。
临上飞机前，朴凡收到了渥伦斯基的邮件。渥伦斯基写道：
“亲爱的保罗：
真是个好主意，我非常乐意效劳，这是伟大的举动！替我向郇元国转达我的敬意。为了我的石油，我曾经阅读过他有关地质论说。了不起的事业，总是由了不起的人做的。我希望我的钱和我人能一起汇往阿拉贡草原。如果不介意的话，我真的很希望在你提出的那个500万后面再加上一个零！请办妥美元入境手续，并告知帐号，顺便问问，能否邀请我到草原和你们一起享受这个幸福？”
朴凡很感激渥伦斯基的支持，不由地想起了他那双灰色的幽默的眼睛，如果知道郇元国的故事的话，那双灰眼睛里一定会流出泪水的。
朴凡把这消息告诉了郇元国，他说：美国朋友愿意购买那笔收藏，先出资五百万美元，钱随时可以汇到帐。如果需要，还可以多一些。
郇元国听了这个消息后笑了，非常开心，快乐得象个孩子。?c=860010-031901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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