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章 争锋 1

    “你那套拳谁教的？”

    一路上，小荷没提此事，周淮当然乐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小荷急着去找颜凌，早早就要与周淮二人分道；是周淮强行又送了一程，快到颜凌的住处时，才与小荷别过。而小荷扭身刚走远，周淮就终于把压在心头许久的话问了出来。

    楚飞知道师傅问的是自己与秦枫打斗时、出的却与秦枫相同招式的拳法，这一路上他也反复想了事情的众多蹊跷处，这就是其一。随即答道：“门内红铜派的一位老翁。”

    周淮：“洪通派？我们青木门内并无这一流派啊。他叫什么？”

    楚飞醒然：“我不知道，他从没提起，我也没问过；只是最后他让我叫了他一声师傅。”

    周淮：“你在哪儿碰见的他？”

    楚飞详细讲了自己绕道去看望妈妈时，与那“红彤派”老翁的相遇经历。但却隐去了自己内心的剧变过程、也没说那几个出车祸的人的行径与自己的出手，仿佛真的是凑巧那天、那里、有几人遇上了“车祸”。

    周淮听他一句句讲出跟那老翁学艺的经历，不由眉头深皱。

    楚飞：“哦，对了，他说过他与咱们门主不和，不回门好久了。他……他当时是直呼的门主的名字。我想、反正不是我们同门内的派别间、能交流技艺吗？也就学了。”

    周淮又让楚飞把那老翁的样貌特征也详细描述出来，听完更加印证了猜想。周淮犹豫了很长时间不再讲话，终于下了狠心：“这件事不要对门内的任何人再提起，也不要再显露你会这套拳法。”又加重了声音，“记住了！”

    楚飞被周淮“事态严重的表情”吓住了，只顾着点了点头。

    周淮：“说，你记住了。”

    楚飞重复：“我记住了。”

    周淮转脸喃喃，像不是说给楚飞听一样：“这套拳法是他赤炎门的本位拳啊……”

    楚飞也像明白过来什么，不再说话。

    青木门，土地祠，后院。

    柳袁听完周淮对事情经过的回复，久久不语。

    常婆婆泡好的茶、放在石桌上，早就冷掉了。周淮心事重重的、低头也不言语，楚飞静坐在一边、更是不敢出声。柳袁叹了口气：“老了，不中用了。”自是指的他自己了。

    到此刻，柳袁仍不敢相信是赤炎门的弟子对颜凌下的手，何况是在颜凌刚被废去功力之后。这样的行为未免太下作了，不应该是习艺的门中人做得出来的。刚开始他还故意对小荷说颜凌加入赤炎门云云，就是想把信息散出去，让赤炎门来追查出动手的人，想不到事实是这个，那还使个屁计啊？

    说起小荷，她的遭遇就更让柳袁想不通了：不仅没见到洪烈，甚至连门庭都没让进，还遭了那么大的罪和羞辱。这都是怎么了？即使小荷做的再过分，不顾渊源、不看自己，就念着温兰的情分，也不应该做到这个地步啊。

    当年的温兰、润玉，在怪人会内年轻一代中说句话，小伙子们行动的比受了首领的号令都麻利。直到润玉嫁了人，温兰喜欢错了人（或许温兰并不认为是错），大家对她们断了非分念，变得更加守礼，但倾慕的内心又有几人有过更改？柳袁叹老，正是叹越来越看不懂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