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章 门主 11
目录：侠客远离| 作者：梁祎| 类别：玄幻奇幻
南来北往的大道，不时有担着家当行李的，徒步拄着拐杖的，三三两两的人群、结伴行走其上。偶尔也能见到车队，车上还装满了大大小小的箱子、口袋；有的车队，车上人穿着兵服，也有的车队，车上人穿着常人衣装；但每个车队都少不了一件东西——枪。
路两边不碍着走道过路的地方，时不时能见到有躺着的人。他们或许当初只是想歇息一下，可再也没有站起来。这些人大多是随同乡逃难、迁居的，走着走着生病了，或落下了，饥饿疲劳交加，就躺倒了。
一个两三岁的小男孩趴在一个女人的身上，过一会，摇一下、躺倒在路边地上的这个女人。女人随着孩子的摇晃，会微微动一下，孩子见了后，接着趴在她身上，两个人又不动了。
一个牵着猴子的中年男人路过，都走过去几步了，又回到那母子旁边蹲下。先是扒拉了一下孩子的脑袋。孩子伸手去够中年男人的手，被男人打开了。男人又翻动了一下躺着的女人，那女人眼皮动了动，却没睁开。男人掏出一个水壶，递给孩子。孩子拿过来拼命喝了两口，又把水壶凑到妈妈嘴边，却被男人一把夺了回去。
男人把绑猴子的绳索辟出一个头，绑在孩子胳膊上，一拽，孩子和猴子一起被拽了个趔趄。男人满意地看了看手上的绳索，转身继续往前走去，手中绳子的另一端分了两个叉，一个系着猴子，一个系着男孩。
小孩被牵猴男人硬拖着离开了母亲，心中惊慌，张开双手扑向妈妈，却跌倒了。中年男人并不停步，仍是往前、匀速、走着。孩子趴在地上，被拖着往前滑了四五米，拼命撕咬着胳膊上的绳索，但离妈妈还是一步步地远去了。
孩子的挣扎连累的同根绳子上的猴子很难受，终于猴子忍不住了，扑向孩子，不住抓咬。孩子惊惧，奋力推开猴子，可它又扑上来。三番五次后、告一段落，却也走的远了，远到已经看不见妈妈躺倒的地方了。孩子开始顺从地前行，猴子也不再扑过来抓咬。
又走出一段路程，中年男人停下，看了看滚了一身土，被猴子抓的浑身伤的孩子，对他道：“猴儿，叫爹。”
孩子不说话，男人冲着猴子比划了一下，猴子立马过来抓挠这个孩子。孩子受不了，开口：“我叫柳根儿。”
男人嗤笑：“这世道，哪配有名字？养不活。就叫猴儿。”
孩子咬着嘴片不说话，男人冲着猴子又比划了一下，猴子吱吱叫了起来。
孩子一个哆嗦：“爹。”
中年男人乐了，露出少了一颗门牙的笑容。
……
五年后
集市上，耍猴的“堂堂堂”敲着锣、圈起了一个场子。站在场内，冲围观的人群抱拳施礼，说到：“初来贵宝地，在此耍个猴，逗大家乐乐，要口饭吃。大爷、太太们，请赏个脸瞅瞅？话不多说，好戏来咯！”
一个孩子，瘦瘦小小，手牵着猴子的手、给大家转圈施礼。然后从场内一旁的地上拿起一摞碗头顶着，猴子见样学样，也拿起地上的另一摞碗顶在了脑袋上。孩子双手平伸保持着平衡，眼望头顶，脚下一个小跳，重新站稳。
耍猴的“堂”的一声敲了下锣：“咱们看这只猴子能不能也跳这样一下，落在我儿子头顶的碗上。”
众人期待的目光下，耍猴的冲猴子打了个手势。猴子会意，蹭的跳上了孩子的肩膀。他们俩头上的碗都是一晃，但很快稳了下来。显然观众对表演的内容不满意，说好猴子是要跳到孩子头顶的那摞碗上去的，落在肩膀算什么呀。
耍猴的看着猴子这一下动作的不达标，也感受到观众的不满，扬起鞭子，在空中甩了一个鞭花，“啪”的一声脆响。猴子和孩子都是一哆嗦，仿佛真的挨了那一鞭。小孩微微下蹲，猴子也踩着他肩膀又是一跳，可这次猴子头顶的碗晃得更厉害，不得已，伸出毛茸茸的小手去扶住，才总算平安地落在了小孩头顶的那摞碗上。
观众群中嘘声阵阵，就要散场。
耍猴的急了，忙从后面袋子中掏出一个青涩山果，又拿了三把飞刀。大声叫道：“真刀实枪，再演不好，就是飞刀见红。”说完右手执一把飞刀劈向左手山果，刀落果开，一分两半。
他一把提溜过来那只猴子，猴子头顶的碗落地摔碎也顾不得了。把两把飞刀塞进猴子手中，又把半拉青山果放在孩子头顶的碗上。然后，对着猴子扬了扬手中剩下的那一把飞刀和另一半山果。
观众们重新被眼前的准备动作吸引住了，一心要看那猴子扔飞刀。人扔飞刀见多了，猴子扔飞刀可算稀罕；且耍猴的用儿子做活靶，可见下了老本了，肯定过瘾。纷纷留住要走的脚步，静待猴子飞刀出手。
耍猴的冲猴子又比划了一下手势，顺便扬了扬手中飞刀作威吓状，口中还出声呵斥。孩子眼一闭，猴子刀出手。这下没让观众失望，一把飞刀准确地扎在了那半拉青山果上。轰的一下，观众的叫好声纷涌沓来。
耍猴的脸上也露出了笑意，拱手对大家：“献丑了。”
接着他从猴子手中取回扔剩下的一把飞刀，递到孩子手里；又把孩子头顶碗里插着飞刀的半拉山果取下，除去飞刀，扔给了猴子。猴子三两下吃完，不断咧嘴，像是给酸的，又引来观众一阵笑声。耍猴的把手中剩下的另一半山果也塞到了猴子口中，但是却在猴子嗓子处抓了一下，对它打了个手势，闪身到一旁。对着手执一把飞刀的孩子：“猴儿，扔！”
猴子好像预感到什么要发生，吐掉口里的酸山果，飞奔直向孩子而去。还没等孩子抬手做扔飞刀的手势，猴子已经上了他的身，对他又打又挠，还去抢那把飞刀。这次反过来由孩子扔飞刀、猴子做活靶的表演，虽没进行，却引得围观众人哈哈大笑。
耍猴的对这个效果很满意，于是高声圆场：“看来他俩有点小误会，其实我儿子是准备给他削果皮。既然这样，咱让他们和解一下，拜个堂、喝个交杯吧。”观众哈哈笑着，鼓掌欢迎。
孩子领着猴子要下跪、给众人表演拜天地看，无奈猴子似乎气还没消，就是不愿跪，扭扭捏捏，弄得孩子手忙脚乱，又引得众人一阵哄笑。这时，有人开始往场内扔些零钱，耍猴的则不断道谢……
散场后，耍猴的数着手中的一把零钱，嘴巴咧开，又露出那个缺了门牙的笑容。有人从背后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耍猴的回头，看到一个眉目清秀的青年对自己微微笑着。
耍猴的疑问：“这位少爷，有事吗？”
青年：“我出一块大洋，买你这个孩子。”
耍猴的回头看了一下正在收拾、打扫尾场的孩子，对着面前的青年也是微笑：“他是我儿子，怎么能卖你呢？”
青年收起笑容：“我就出一块，这个价钱、买俩能干重活的劳力、都富裕。”
耍猴的还是笑，却变成了赔笑：“我说他是我儿子，不是价钱的问题。”
青年一把扯住耍猴人的胳膊：“要么咱们去说个明白，看他是不是你儿子？”
耍猴的脸上收起笑容，一推面前青年：“走开！”却发现根本推他不动，反倒自己被他抓住的胳膊像是被火钳夹住一般，火燎生疼。随即求饶道：“好好好，就一块大洋”，又叹道，“你可是断了我的活路啊。”
青年冷哼一声，从怀中掏出一块银元，扔给耍猴的：“要这么折腾，就自己生个孩子折腾。”说完，让仍在收拾东西的孩子撇下那些、不要再管，随他离去了。……
下午，集市小酒馆内，耍猴人喝的醉眼朦胧，一会儿露出苦容，一会儿又哈哈大笑。掏出怀中的那一块银元，翻来覆去地端详，得意，低声笑骂：“笨蛋！”
一个孩子突然闯了进来，耍猴人揉了揉眼，咧嘴乐了：“乖儿子，舍不得爹爹吧，来、来，今天给你煮碗面吃。”
谁知那孩子从衣服里掏出一把飞刀，正是上午表演用的，紧紧攥着、用力冲了过来，嘴里嘶吼：“我杀了你。”
耍猴人更乐了：“一碗面也省了，真是倒霉命啊！”不慌不忙地等那孩子到了近前，才去扭他的胳膊。可是伸出手、去拿孩子胳膊时，手腕像被石头重击了一下，一条臂膀顿时麻掉了。
孩子手拿飞刀已冲到了跟前，耍猴人再想躲闪也来不及了。
孩子是瞄着心脏位置去的。
耍猴人惊恐绝望，面如死灰。
到了要刺进体内的时候，孩子却偏转了刀锋，扎进了耍猴人的胳膊中。疼痛下，耍猴人反应过来，这时才去看手腕被什么击中。只见上面粘糊糊一团污渍，却是下酒用的盐煮花生米。心下骇然，知道有高人在场，也不敢再去伤那孩子，任凭他扎了自己一刀后离开了。
出了酒馆门，孩子走出没多远，买下他的俊朗青年走了过来。见到孩子，青年脸露微笑：“事情办完了？”
孩子点了点头：“嗯，主人。”
青年挥手：“说了不让你叫我主人的。”顿了一下，青年问孩子，“你那一刀怎么没刺下去？”
孩子抿着嘴片好一会，才低声道：“我不知道。”
青年爱抚着孩子的脑袋：“你宅心仁厚，不用怪自己。实在恼恨的话，可以想想、毕竟他养了你这么多年，没有他，你早饿死了。”
孩子点了点头，看青年：“是，主人。”
青年拍着自己的额头、苦叹：“好吧，你以后叫我师傅，我带你回会里。那里还有六个孩子跟你同辈，不过都大你几岁，你有哥哥了。你也别再叫猴儿了，原本姓柳，就叫柳袁吧。”
……
若干年后，柳袁领着会中各派来到一片林木葱茏的丘陵地带，不时还能听见其中有猴子的啼鸣声。柳袁心中舒畅，对大家道：“这里环境不错，也很隐秘，咱们在这里修座土地祠，立做门庭吧。”
路两边不碍着走道过路的地方，时不时能见到有躺着的人。他们或许当初只是想歇息一下，可再也没有站起来。这些人大多是随同乡逃难、迁居的，走着走着生病了，或落下了，饥饿疲劳交加，就躺倒了。
一个两三岁的小男孩趴在一个女人的身上，过一会，摇一下、躺倒在路边地上的这个女人。女人随着孩子的摇晃，会微微动一下，孩子见了后，接着趴在她身上，两个人又不动了。
一个牵着猴子的中年男人路过，都走过去几步了，又回到那母子旁边蹲下。先是扒拉了一下孩子的脑袋。孩子伸手去够中年男人的手，被男人打开了。男人又翻动了一下躺着的女人，那女人眼皮动了动，却没睁开。男人掏出一个水壶，递给孩子。孩子拿过来拼命喝了两口，又把水壶凑到妈妈嘴边，却被男人一把夺了回去。
男人把绑猴子的绳索辟出一个头，绑在孩子胳膊上，一拽，孩子和猴子一起被拽了个趔趄。男人满意地看了看手上的绳索，转身继续往前走去，手中绳子的另一端分了两个叉，一个系着猴子，一个系着男孩。
小孩被牵猴男人硬拖着离开了母亲，心中惊慌，张开双手扑向妈妈，却跌倒了。中年男人并不停步，仍是往前、匀速、走着。孩子趴在地上，被拖着往前滑了四五米，拼命撕咬着胳膊上的绳索，但离妈妈还是一步步地远去了。
孩子的挣扎连累的同根绳子上的猴子很难受，终于猴子忍不住了，扑向孩子，不住抓咬。孩子惊惧，奋力推开猴子，可它又扑上来。三番五次后、告一段落，却也走的远了，远到已经看不见妈妈躺倒的地方了。孩子开始顺从地前行，猴子也不再扑过来抓咬。
又走出一段路程，中年男人停下，看了看滚了一身土，被猴子抓的浑身伤的孩子，对他道：“猴儿，叫爹。”
孩子不说话，男人冲着猴子比划了一下，猴子立马过来抓挠这个孩子。孩子受不了，开口：“我叫柳根儿。”
男人嗤笑：“这世道，哪配有名字？养不活。就叫猴儿。”
孩子咬着嘴片不说话，男人冲着猴子又比划了一下，猴子吱吱叫了起来。
孩子一个哆嗦：“爹。”
中年男人乐了，露出少了一颗门牙的笑容。
……
五年后
集市上，耍猴的“堂堂堂”敲着锣、圈起了一个场子。站在场内，冲围观的人群抱拳施礼，说到：“初来贵宝地，在此耍个猴，逗大家乐乐，要口饭吃。大爷、太太们，请赏个脸瞅瞅？话不多说，好戏来咯！”
一个孩子，瘦瘦小小，手牵着猴子的手、给大家转圈施礼。然后从场内一旁的地上拿起一摞碗头顶着，猴子见样学样，也拿起地上的另一摞碗顶在了脑袋上。孩子双手平伸保持着平衡，眼望头顶，脚下一个小跳，重新站稳。
耍猴的“堂”的一声敲了下锣：“咱们看这只猴子能不能也跳这样一下，落在我儿子头顶的碗上。”
众人期待的目光下，耍猴的冲猴子打了个手势。猴子会意，蹭的跳上了孩子的肩膀。他们俩头上的碗都是一晃，但很快稳了下来。显然观众对表演的内容不满意，说好猴子是要跳到孩子头顶的那摞碗上去的，落在肩膀算什么呀。
耍猴的看着猴子这一下动作的不达标，也感受到观众的不满，扬起鞭子，在空中甩了一个鞭花，“啪”的一声脆响。猴子和孩子都是一哆嗦，仿佛真的挨了那一鞭。小孩微微下蹲，猴子也踩着他肩膀又是一跳，可这次猴子头顶的碗晃得更厉害，不得已，伸出毛茸茸的小手去扶住，才总算平安地落在了小孩头顶的那摞碗上。
观众群中嘘声阵阵，就要散场。
耍猴的急了，忙从后面袋子中掏出一个青涩山果，又拿了三把飞刀。大声叫道：“真刀实枪，再演不好，就是飞刀见红。”说完右手执一把飞刀劈向左手山果，刀落果开，一分两半。
他一把提溜过来那只猴子，猴子头顶的碗落地摔碎也顾不得了。把两把飞刀塞进猴子手中，又把半拉青山果放在孩子头顶的碗上。然后，对着猴子扬了扬手中剩下的那一把飞刀和另一半山果。
观众们重新被眼前的准备动作吸引住了，一心要看那猴子扔飞刀。人扔飞刀见多了，猴子扔飞刀可算稀罕；且耍猴的用儿子做活靶，可见下了老本了，肯定过瘾。纷纷留住要走的脚步，静待猴子飞刀出手。
耍猴的冲猴子又比划了一下手势，顺便扬了扬手中飞刀作威吓状，口中还出声呵斥。孩子眼一闭，猴子刀出手。这下没让观众失望，一把飞刀准确地扎在了那半拉青山果上。轰的一下，观众的叫好声纷涌沓来。
耍猴的脸上也露出了笑意，拱手对大家：“献丑了。”
接着他从猴子手中取回扔剩下的一把飞刀，递到孩子手里；又把孩子头顶碗里插着飞刀的半拉山果取下，除去飞刀，扔给了猴子。猴子三两下吃完，不断咧嘴，像是给酸的，又引来观众一阵笑声。耍猴的把手中剩下的另一半山果也塞到了猴子口中，但是却在猴子嗓子处抓了一下，对它打了个手势，闪身到一旁。对着手执一把飞刀的孩子：“猴儿，扔！”
猴子好像预感到什么要发生，吐掉口里的酸山果，飞奔直向孩子而去。还没等孩子抬手做扔飞刀的手势，猴子已经上了他的身，对他又打又挠，还去抢那把飞刀。这次反过来由孩子扔飞刀、猴子做活靶的表演，虽没进行，却引得围观众人哈哈大笑。
耍猴的对这个效果很满意，于是高声圆场：“看来他俩有点小误会，其实我儿子是准备给他削果皮。既然这样，咱让他们和解一下，拜个堂、喝个交杯吧。”观众哈哈笑着，鼓掌欢迎。
孩子领着猴子要下跪、给众人表演拜天地看，无奈猴子似乎气还没消，就是不愿跪，扭扭捏捏，弄得孩子手忙脚乱，又引得众人一阵哄笑。这时，有人开始往场内扔些零钱，耍猴的则不断道谢……
散场后，耍猴的数着手中的一把零钱，嘴巴咧开，又露出那个缺了门牙的笑容。有人从背后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耍猴的回头，看到一个眉目清秀的青年对自己微微笑着。
耍猴的疑问：“这位少爷，有事吗？”
青年：“我出一块大洋，买你这个孩子。”
耍猴的回头看了一下正在收拾、打扫尾场的孩子，对着面前的青年也是微笑：“他是我儿子，怎么能卖你呢？”
青年收起笑容：“我就出一块，这个价钱、买俩能干重活的劳力、都富裕。”
耍猴的还是笑，却变成了赔笑：“我说他是我儿子，不是价钱的问题。”
青年一把扯住耍猴人的胳膊：“要么咱们去说个明白，看他是不是你儿子？”
耍猴的脸上收起笑容，一推面前青年：“走开！”却发现根本推他不动，反倒自己被他抓住的胳膊像是被火钳夹住一般，火燎生疼。随即求饶道：“好好好，就一块大洋”，又叹道，“你可是断了我的活路啊。”
青年冷哼一声，从怀中掏出一块银元，扔给耍猴的：“要这么折腾，就自己生个孩子折腾。”说完，让仍在收拾东西的孩子撇下那些、不要再管，随他离去了。……
下午，集市小酒馆内，耍猴人喝的醉眼朦胧，一会儿露出苦容，一会儿又哈哈大笑。掏出怀中的那一块银元，翻来覆去地端详，得意，低声笑骂：“笨蛋！”
一个孩子突然闯了进来，耍猴人揉了揉眼，咧嘴乐了：“乖儿子，舍不得爹爹吧，来、来，今天给你煮碗面吃。”
谁知那孩子从衣服里掏出一把飞刀，正是上午表演用的，紧紧攥着、用力冲了过来，嘴里嘶吼：“我杀了你。”
耍猴人更乐了：“一碗面也省了，真是倒霉命啊！”不慌不忙地等那孩子到了近前，才去扭他的胳膊。可是伸出手、去拿孩子胳膊时，手腕像被石头重击了一下，一条臂膀顿时麻掉了。
孩子手拿飞刀已冲到了跟前，耍猴人再想躲闪也来不及了。
孩子是瞄着心脏位置去的。
耍猴人惊恐绝望，面如死灰。
到了要刺进体内的时候，孩子却偏转了刀锋，扎进了耍猴人的胳膊中。疼痛下，耍猴人反应过来，这时才去看手腕被什么击中。只见上面粘糊糊一团污渍，却是下酒用的盐煮花生米。心下骇然，知道有高人在场，也不敢再去伤那孩子，任凭他扎了自己一刀后离开了。
出了酒馆门，孩子走出没多远，买下他的俊朗青年走了过来。见到孩子，青年脸露微笑：“事情办完了？”
孩子点了点头：“嗯，主人。”
青年挥手：“说了不让你叫我主人的。”顿了一下，青年问孩子，“你那一刀怎么没刺下去？”
孩子抿着嘴片好一会，才低声道：“我不知道。”
青年爱抚着孩子的脑袋：“你宅心仁厚，不用怪自己。实在恼恨的话，可以想想、毕竟他养了你这么多年，没有他，你早饿死了。”
孩子点了点头，看青年：“是，主人。”
青年拍着自己的额头、苦叹：“好吧，你以后叫我师傅，我带你回会里。那里还有六个孩子跟你同辈，不过都大你几岁，你有哥哥了。你也别再叫猴儿了，原本姓柳，就叫柳袁吧。”
……
若干年后，柳袁领着会中各派来到一片林木葱茏的丘陵地带，不时还能听见其中有猴子的啼鸣声。柳袁心中舒畅，对大家道：“这里环境不错，也很隐秘，咱们在这里修座土地祠，立做门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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