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章 修行 6
目录：侠客远离| 作者：梁祎| 类别：玄幻奇幻
吃了点随身带的干粮，楚飞正琢磨着今晚上要在哪里睡觉，周淮命他把身上的衣服脱光。此时虽然天色已经黑透，这深山飞瀑前也只有他们师徒二人，但还是挺难为情的，又不明白师傅的意图，扭扭捏捏脱掉外衣还剩下一条短裤。
周淮倒乐了：“就咱们两个大男人，你害个屁羞啊？”
楚飞紧张兮兮的抓着裤衩，半真半假的对周淮道：“这荒郊野岭的，干嘛要我脱光了，你想干嘛？”
周淮也被问羞了，不禁生气，身子一晃，到了楚飞身后。楚飞也是第一次见师傅行动这么迅捷。在这四下无人的深山夜色中，周淮自是不再顾忌，又加生气，把步法全无收敛地施展开来。楚飞吃惊的同时，屁股上已经挨了师傅一脚，只听身后周淮冷冷的命令：“去瀑布底下站着去。”
楚飞傻眼，一走三回头地、可怜巴巴望着师傅，心中却在嘀咕：“开个玩笑嘛，用得着这么狠吗？”
可都快到潭边，看师傅依旧冷冷地盯着自己，楚飞一咬牙，就要下水。这时传来周淮的教导声：“用全力抵抗瀑布的冲击，同时全身仔细感受它。”
楚飞明白了这又是要练功，应是五识中的触觉了。想想穿着内裤在瀑布下的不方便和分神，又回想刚才的玩笑，觉得自己太儿戏了。当下扯掉裤衩，跳入水潭，游向了瀑布底下的落水处。
别看楚飞嘻嘻哈哈，有时对师傅也没大没小，但真提起练功，还是很严肃对待的；对师傅的苛刻要求也严格执行，心中隐隐有股报答周淮的感情冲动在。
虽然楚飞此时的体能已有了重生般升华，但以人的血肉之躯抗衡瀑布飞泻，还是很困难、很危险的。周淮也在时刻紧盯着楚飞的情况，以防万一发生，好立即施救，未必就比楚飞本人轻松。
单只瀑布落下的声势就够骇人的，尤其在楚飞细细聆听了它“欢乐颂”一下午之后，所以刚开始的阶段，倒不如说是在练胆。楚飞也是刚刚触及到瀑布的边缘，就离开了；反复几次之后，听得周淮一声怒斥；楚飞自己也羞愧交集，热血上涌，眼一闭，大步踏入瀑布深处；瞬间的冲击力一下把楚飞压的直不起腰，进而受压面增大，冲击更强。楚飞咬紧牙，利用身体的柔韧，尽量变换姿态减小受力面，此刻倒忘记了害怕，只一心想抵抗住瀑布那强烈的冲击。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将近五分钟过去了。楚飞感觉身体内最后一丝力气都被逼出，进而消耗掉；再待下去，恐怕就要被冲趴下了；一个横跃，冲出瀑布，掉进水潭。周淮也紧跟着跳下，游到了楚飞跟前。楚飞害怕师傅再骂，赶紧说：“师傅，我这就回去。”想不到周淮却拉着他、上了岸，然后，让他按摩一遍身体的穴位。
楚飞依言推拿自身，感觉血脉顺畅、疲劳顿解。周淮在旁讲述：“此时的瀑布很是阴寒，不能连续待在里面修行。这也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伤了身体就划不来了。你受一段时间瀑布的冲击，就要上岸推拿一遍穴位，对你的血脉有好处。”
楚飞就这样抵抗瀑布、推拿穴位、下潭运动、溪边聆听，已是三天了。
现在的楚飞已能于瀑布声中隐约追随一段鸟鸣，虽长度不够，也不太清晰，已让周淮很是满意了。立于瀑布之下的持续时间也越来越长，并且受着冲击也能够静下心来调节呼吸了。
中午时分，楚飞在瀑布下修习，第一次有了岸上聆听时的入定状态。心无杂念，感觉到一股水流急下，落在自己右肩，进而迸溅开来，其中一部分重新汇集成一股细流、于自己背部滑落。可只瞬间，这个状态就被打破了，不得不重新凝神，却没再出现那个感觉。
下午，周淮说在这里已经停留够久，要上路了。
周淮带着楚飞出了山、继续前行约三十里远，到了另一个沿江小城；稍作整顿，就又乘船顺流而下了。这次一直到了入海口，周淮才让楚飞下船。楚飞好似也适应了船上的修行，比起第一次来不再觉得难熬；而每次修习完毕，都越发觉得神清气爽；听觉、触觉也都渐渐灵敏起来。
这段途中，周淮让楚飞好好观察江水的情状。缓流、急淌、风浪，还包括同时的周遭气压、湿度、整体环境，都要做到心中刻下印象。
在入海口的附近找了家旅店，周淮安排住了下来，交代给楚飞的训练任务变成了一件——细细观察江流入海的每一个瞬间，把自己融入到这个环境中来了解发生的任何一个细节。到了晚间，海水涨潮，倒灌入江，激起波涛汹涌，巨浪拍岸。与白天的风浪平静，缓江入海形成巨大差别。
楚飞隐隐约约觉得师傅借此在隐喻什么，自己心中也似有所感触，可具体讲起来，好像又无从说起。
观察了两天后，终于，周淮问楚飞：“有什么感觉？”
楚飞这两日来也一直在思索，此刻犹疑地答道：“是反差吗？静时缓缓，动时滔滔。”
周淮微笑不语。
楚飞追问：“那是什么？”
周淮与楚飞并肩而站，面冲大海，声音深沉：“回想一下我教给你的所有东西，从解放关节开始，到修习五识，没有一次不结合自身的体质；而每次都是通过怎样的方法打破限制，推进另一个境界？”楚飞似有所悟，正想开口，周淮接到，“准备一下，我们明天出海。”
大海，客轮甲板上并肩站着的师徒二人。
此刻东方天际翻出鱼肚白，海上景象渐渐清晰，与江中行船自是另一番风貌，开阔，雄壮，好像站在这里胸中就是雄师百万。一阵海风至，海浪扶摇而起，巨大的客轮随浪摇摆，浪与船体相击起的水花飞溅。此刻的巨轮都如狂风骤雨中的一片枯叶，更别提方才胸中百万的轮上人了。即使楚飞都脸色发白，想要师傅一同回舱。
周淮只是紧握护栏，眼盯大海，楚飞也只好留在这里陪师傅。
周淮于海浪声中，中气十足地低声嘱咐：“调节气息，仔细捕捉我的每一句话。回想你乘船游江的每一个细节，江流的纵横交汇犹如我们身体内的血脉交错，江上清风犹如我们呼入体内的空气，而山岭江岸则犹如我们的骨骼肌肉；偶尔也有瀑布这样的爆发点存在，但人真正的潜能犹如我们面前的大海。”
楚飞细细聆听着每一句，脑中也在快速地分析内含意义，满脸的严肃神态。
周淮：“我们由自然来反观自身，每悟到一点，就突破一层限制。无论从关节解放还是到内在修为的五识，莫不结合自身本源。我们不断感知环境、感知自身、来精进修为，这就是我们江水一派的传承。”
楚飞一下子理解不了这么多的内容，只好拼命记住师傅的话语、好日后慢慢参悟。
周淮转头盯住楚飞：“最后一条，就是大海也有边界，没有千百条江流的汇入，天长地久也会干涸。所以人弱时要自强，人强时要自制，切记。”
旭日挣脱约束，跳出海面，霞光万道，璀璨夺目。
周淮倒乐了：“就咱们两个大男人，你害个屁羞啊？”
楚飞紧张兮兮的抓着裤衩，半真半假的对周淮道：“这荒郊野岭的，干嘛要我脱光了，你想干嘛？”
周淮也被问羞了，不禁生气，身子一晃，到了楚飞身后。楚飞也是第一次见师傅行动这么迅捷。在这四下无人的深山夜色中，周淮自是不再顾忌，又加生气，把步法全无收敛地施展开来。楚飞吃惊的同时，屁股上已经挨了师傅一脚，只听身后周淮冷冷的命令：“去瀑布底下站着去。”
楚飞傻眼，一走三回头地、可怜巴巴望着师傅，心中却在嘀咕：“开个玩笑嘛，用得着这么狠吗？”
可都快到潭边，看师傅依旧冷冷地盯着自己，楚飞一咬牙，就要下水。这时传来周淮的教导声：“用全力抵抗瀑布的冲击，同时全身仔细感受它。”
楚飞明白了这又是要练功，应是五识中的触觉了。想想穿着内裤在瀑布下的不方便和分神，又回想刚才的玩笑，觉得自己太儿戏了。当下扯掉裤衩，跳入水潭，游向了瀑布底下的落水处。
别看楚飞嘻嘻哈哈，有时对师傅也没大没小，但真提起练功，还是很严肃对待的；对师傅的苛刻要求也严格执行，心中隐隐有股报答周淮的感情冲动在。
虽然楚飞此时的体能已有了重生般升华，但以人的血肉之躯抗衡瀑布飞泻，还是很困难、很危险的。周淮也在时刻紧盯着楚飞的情况，以防万一发生，好立即施救，未必就比楚飞本人轻松。
单只瀑布落下的声势就够骇人的，尤其在楚飞细细聆听了它“欢乐颂”一下午之后，所以刚开始的阶段，倒不如说是在练胆。楚飞也是刚刚触及到瀑布的边缘，就离开了；反复几次之后，听得周淮一声怒斥；楚飞自己也羞愧交集，热血上涌，眼一闭，大步踏入瀑布深处；瞬间的冲击力一下把楚飞压的直不起腰，进而受压面增大，冲击更强。楚飞咬紧牙，利用身体的柔韧，尽量变换姿态减小受力面，此刻倒忘记了害怕，只一心想抵抗住瀑布那强烈的冲击。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将近五分钟过去了。楚飞感觉身体内最后一丝力气都被逼出，进而消耗掉；再待下去，恐怕就要被冲趴下了；一个横跃，冲出瀑布，掉进水潭。周淮也紧跟着跳下，游到了楚飞跟前。楚飞害怕师傅再骂，赶紧说：“师傅，我这就回去。”想不到周淮却拉着他、上了岸，然后，让他按摩一遍身体的穴位。
楚飞依言推拿自身，感觉血脉顺畅、疲劳顿解。周淮在旁讲述：“此时的瀑布很是阴寒，不能连续待在里面修行。这也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伤了身体就划不来了。你受一段时间瀑布的冲击，就要上岸推拿一遍穴位，对你的血脉有好处。”
楚飞就这样抵抗瀑布、推拿穴位、下潭运动、溪边聆听，已是三天了。
现在的楚飞已能于瀑布声中隐约追随一段鸟鸣，虽长度不够，也不太清晰，已让周淮很是满意了。立于瀑布之下的持续时间也越来越长，并且受着冲击也能够静下心来调节呼吸了。
中午时分，楚飞在瀑布下修习，第一次有了岸上聆听时的入定状态。心无杂念，感觉到一股水流急下，落在自己右肩，进而迸溅开来，其中一部分重新汇集成一股细流、于自己背部滑落。可只瞬间，这个状态就被打破了，不得不重新凝神，却没再出现那个感觉。
下午，周淮说在这里已经停留够久，要上路了。
周淮带着楚飞出了山、继续前行约三十里远，到了另一个沿江小城；稍作整顿，就又乘船顺流而下了。这次一直到了入海口，周淮才让楚飞下船。楚飞好似也适应了船上的修行，比起第一次来不再觉得难熬；而每次修习完毕，都越发觉得神清气爽；听觉、触觉也都渐渐灵敏起来。
这段途中，周淮让楚飞好好观察江水的情状。缓流、急淌、风浪，还包括同时的周遭气压、湿度、整体环境，都要做到心中刻下印象。
在入海口的附近找了家旅店，周淮安排住了下来，交代给楚飞的训练任务变成了一件——细细观察江流入海的每一个瞬间，把自己融入到这个环境中来了解发生的任何一个细节。到了晚间，海水涨潮，倒灌入江，激起波涛汹涌，巨浪拍岸。与白天的风浪平静，缓江入海形成巨大差别。
楚飞隐隐约约觉得师傅借此在隐喻什么，自己心中也似有所感触，可具体讲起来，好像又无从说起。
观察了两天后，终于，周淮问楚飞：“有什么感觉？”
楚飞这两日来也一直在思索，此刻犹疑地答道：“是反差吗？静时缓缓，动时滔滔。”
周淮微笑不语。
楚飞追问：“那是什么？”
周淮与楚飞并肩而站，面冲大海，声音深沉：“回想一下我教给你的所有东西，从解放关节开始，到修习五识，没有一次不结合自身的体质；而每次都是通过怎样的方法打破限制，推进另一个境界？”楚飞似有所悟，正想开口，周淮接到，“准备一下，我们明天出海。”
大海，客轮甲板上并肩站着的师徒二人。
此刻东方天际翻出鱼肚白，海上景象渐渐清晰，与江中行船自是另一番风貌，开阔，雄壮，好像站在这里胸中就是雄师百万。一阵海风至，海浪扶摇而起，巨大的客轮随浪摇摆，浪与船体相击起的水花飞溅。此刻的巨轮都如狂风骤雨中的一片枯叶，更别提方才胸中百万的轮上人了。即使楚飞都脸色发白，想要师傅一同回舱。
周淮只是紧握护栏，眼盯大海，楚飞也只好留在这里陪师傅。
周淮于海浪声中，中气十足地低声嘱咐：“调节气息，仔细捕捉我的每一句话。回想你乘船游江的每一个细节，江流的纵横交汇犹如我们身体内的血脉交错，江上清风犹如我们呼入体内的空气，而山岭江岸则犹如我们的骨骼肌肉；偶尔也有瀑布这样的爆发点存在，但人真正的潜能犹如我们面前的大海。”
楚飞细细聆听着每一句，脑中也在快速地分析内含意义，满脸的严肃神态。
周淮：“我们由自然来反观自身，每悟到一点，就突破一层限制。无论从关节解放还是到内在修为的五识，莫不结合自身本源。我们不断感知环境、感知自身、来精进修为，这就是我们江水一派的传承。”
楚飞一下子理解不了这么多的内容，只好拼命记住师傅的话语、好日后慢慢参悟。
周淮转头盯住楚飞：“最后一条，就是大海也有边界，没有千百条江流的汇入，天长地久也会干涸。所以人弱时要自强，人强时要自制，切记。”
旭日挣脱约束，跳出海面，霞光万道，璀璨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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