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谈生意
目录：美国大订单| 作者：水蚀| 类别：历史军事
设计室一进门，靠南窗的那张桌子原是王苏苏的，她走了以后，李龙依然没动。甚至抽屉里王苏苏用过的铅笔和橡皮依然呆在原来的位置。李龙对别人说，是方便王苏苏节假日来帮画个稿子，实际也有很多情感因素。王苏苏乖巧，工作扎实，人美丽，设计水平高，这些素质都具备的人，在李龙看来，不会再有第二个了。特别是她对仿古图案色彩的运用，真是一绝。美国的威尔喜欢仿古风格的地毯，要每个色都是旧的，地毯中不要大红，不要粉红，不要朱红，甚至不要翠绿，不要亮黄，但是，要求工厂做的图案还要漂亮。花要亮丽，层次有致，有正开的感觉。叶子要明暗适中，刚发的嫩叶和老叶也都要错落开来。这就要求设计对色彩细微的差别都要有非常好的感觉。不要说别人，就是李龙天天看着王苏苏摆弄着那些不是灰就是黄卡卡的线色都感到累，感到心烦。王苏苏却不，她迷恋这种色彩游戏。她喜欢用一堆灰色线，做出红花来。那真是一个奇迹，如果把每个线头单看，都是灰色，但是用了各种灰，竟然能做出一个漂亮的红花，艳艳地开着，不得不让人佩服色彩的奇妙。
在这一方面，苏苏简直是一个天才。她的走，无论在工作上，还是在情感上，对李龙都是一个打击。所以，每次看到她，李龙心情都很复杂。
王苏苏熟练地在座位上摊开资料，拿起抽屉里的铅笔，就开始跟李龙的老婆说图案。
李龙就拉着何新倒办公室喝茶。何新说我好像听别人说你刚上了一百六十道？
李龙说，是啊，不过没几个人干，还在试验阶段呢。
何新说，现在上一百六，有点晚。主要是没有熟练工人，是个最大的缺点。
李龙说是啊。应该说是个致命的缺点。培训工人成本太高。
说话间到了李龙的办公室，李龙泡了茶，何新把A的订单拿了出来，对李龙说，李老板，咱还得研究下价格。
李龙倒着茶水，说，好，先喝杯茶，一级铁观音。
何新属于比较专心的生意人，除了赚钱，没别的爱好，对茶不懂。李龙喝了一口问何新，何经理，茶怎么样？
何新好面子，说不懂怕丢人，就又品了一口说，有点铁观音味道。
李龙想笑没笑，又另拿了一个茶壶，从另一个茶桶里捏了茶泡上。洗了茶，稍顷他又拿了个茶杯给何新倒了一杯。让何新喝。
何新喝了一口，连说，好，好，这个好，这个好。这个贵吧?
李龙笑了笑，说差不多。何新不相信，说，这个比那个香多了，价钱差不多？
李龙说，这个真没法说，九十道地毯，比皇宫厚多了吧？可它的价格还不到皇宫的四分之一。
何新说，别拿地毯比啊。
李龙哈哈大笑说，不拿地毯拿什么比呢？您除了懂地毯，懂钱，还懂什么？哈，对了，还有一样，懂女人。
何新不反感李龙的话，反而很受用，说，李老板，这个社会只要懂怎么赚钱，怎么讨女人欢心就行了，我们又不当官，不需要懂领导的想法，有了钱和女人，还需要什么呢？我们已经过了热血青年的阶段了，想的太多了，不实际。
李龙应承说，是，您说的有道理。
何新哈哈一笑说，不是有道理，是很有道理。
他拿出A下的订单，说，来研究下价格。
李龙拿过单子，大体看了一下。单子是A过来的原单，英文的。他大体估算了一下，心里有了个数。A的单子还算不错，他的单子虽然最大，但是因为工厂多，所占比例不是很大。他有些高兴。
何新出自己的货利润很薄，甚至碰到吝啬的客户，都是平着出货。但是客户都喜欢他的地毯，何新如果不出他的货，客户就不要别的工厂的地毯。主要的是，把他的地毯和别的工厂的地毯一起出，何新就有了比较大的加价余地。同是手绣地毯，他的出货价格是26元每平方英尺，别的工厂也就是23元。所以，他希望自己占的比例少些，那样何新利润高点，他也就不会跟自己太计较。
何新把李龙的图案单独做了标记，然后，把单子推到她眼前，说，看下，给我报个价格。
李龙看也没看，说，26.
何新，说，不行，我做不下来。
李龙说，低了我没法做。您是行家，我给您算下成本。。。。。。。
何新打断了他的话，不用算，我很知道。我也知道你有法把成本降下来。蒙我没用。我比张衣玫懂你们。
李龙喝了几口茶，给何新倒上了杯。说，何总，工厂是有法降成本，不过，降成本就是以下这几方面。一是，毛纱，降低毛纱质量，这个如果染线厂配合好了，可以让客户看不出来。但是如果，差的太厉害，染线厂也没法。比方前些日子，河北送来的一批纱，同样的染法，染出来的色就是发乌，做出来的地毯色发沉，效果差的很大。这个是毛纱的质量决定的，差的这么大，谁也弄不好。这样的毛纱我是不用的。二是，网布的质量。这个在成本上差的有限。不过，质量差的布做出的地毯两年后，就可能变型，这不是不留后路么？三是，把图案搞得简单些，加工费可以降一降。这个是别的工厂通用的做法。这是我最忌讳的。为什么我的地毯卖的价格高？设计是一方面，不惜一切保持效果才是原因。如果照你说的做，会有什么后果？我可以告诉你，那必然是下一次我的地毯也必须降价。然后，为了单子有利润，我再想法偷工减料，如此恶性循环。这样下去，不用几年，手工地毯就完了。
何新边听边点头，说，是啊，可是我这个单子，真没法做。
李龙说，那就需要您去跟客户说。或者您想法。我的责任是给您把地毯做好，不是帮您偷工减料。别的工厂我管不了，我是一分钱，都不能给您减了。我还用这么多人需要养活着呢。
何新说，地毯厂如果都能像你这样就好了 。
李龙说，你们做外贸的也有责任啊。你们压价格，小工厂为了有利润，就压质量，这就叫自毁前程！
来的时候，何新就知道李龙下价格的可能性不大，话已至此，他也就不多说了。
在这一方面，苏苏简直是一个天才。她的走，无论在工作上，还是在情感上，对李龙都是一个打击。所以，每次看到她，李龙心情都很复杂。
王苏苏熟练地在座位上摊开资料，拿起抽屉里的铅笔，就开始跟李龙的老婆说图案。
李龙就拉着何新倒办公室喝茶。何新说我好像听别人说你刚上了一百六十道？
李龙说，是啊，不过没几个人干，还在试验阶段呢。
何新说，现在上一百六，有点晚。主要是没有熟练工人，是个最大的缺点。
李龙说是啊。应该说是个致命的缺点。培训工人成本太高。
说话间到了李龙的办公室，李龙泡了茶，何新把A的订单拿了出来，对李龙说，李老板，咱还得研究下价格。
李龙倒着茶水，说，好，先喝杯茶，一级铁观音。
何新属于比较专心的生意人，除了赚钱，没别的爱好，对茶不懂。李龙喝了一口问何新，何经理，茶怎么样？
何新好面子，说不懂怕丢人，就又品了一口说，有点铁观音味道。
李龙想笑没笑，又另拿了一个茶壶，从另一个茶桶里捏了茶泡上。洗了茶，稍顷他又拿了个茶杯给何新倒了一杯。让何新喝。
何新喝了一口，连说，好，好，这个好，这个好。这个贵吧?
李龙笑了笑，说差不多。何新不相信，说，这个比那个香多了，价钱差不多？
李龙说，这个真没法说，九十道地毯，比皇宫厚多了吧？可它的价格还不到皇宫的四分之一。
何新说，别拿地毯比啊。
李龙哈哈大笑说，不拿地毯拿什么比呢？您除了懂地毯，懂钱，还懂什么？哈，对了，还有一样，懂女人。
何新不反感李龙的话，反而很受用，说，李老板，这个社会只要懂怎么赚钱，怎么讨女人欢心就行了，我们又不当官，不需要懂领导的想法，有了钱和女人，还需要什么呢？我们已经过了热血青年的阶段了，想的太多了，不实际。
李龙应承说，是，您说的有道理。
何新哈哈一笑说，不是有道理，是很有道理。
他拿出A下的订单，说，来研究下价格。
李龙拿过单子，大体看了一下。单子是A过来的原单，英文的。他大体估算了一下，心里有了个数。A的单子还算不错，他的单子虽然最大，但是因为工厂多，所占比例不是很大。他有些高兴。
何新出自己的货利润很薄，甚至碰到吝啬的客户，都是平着出货。但是客户都喜欢他的地毯，何新如果不出他的货，客户就不要别的工厂的地毯。主要的是，把他的地毯和别的工厂的地毯一起出，何新就有了比较大的加价余地。同是手绣地毯，他的出货价格是26元每平方英尺，别的工厂也就是23元。所以，他希望自己占的比例少些，那样何新利润高点，他也就不会跟自己太计较。
何新把李龙的图案单独做了标记，然后，把单子推到她眼前，说，看下，给我报个价格。
李龙看也没看，说，26.
何新，说，不行，我做不下来。
李龙说，低了我没法做。您是行家，我给您算下成本。。。。。。。
何新打断了他的话，不用算，我很知道。我也知道你有法把成本降下来。蒙我没用。我比张衣玫懂你们。
李龙喝了几口茶，给何新倒上了杯。说，何总，工厂是有法降成本，不过，降成本就是以下这几方面。一是，毛纱，降低毛纱质量，这个如果染线厂配合好了，可以让客户看不出来。但是如果，差的太厉害，染线厂也没法。比方前些日子，河北送来的一批纱，同样的染法，染出来的色就是发乌，做出来的地毯色发沉，效果差的很大。这个是毛纱的质量决定的，差的这么大，谁也弄不好。这样的毛纱我是不用的。二是，网布的质量。这个在成本上差的有限。不过，质量差的布做出的地毯两年后，就可能变型，这不是不留后路么？三是，把图案搞得简单些，加工费可以降一降。这个是别的工厂通用的做法。这是我最忌讳的。为什么我的地毯卖的价格高？设计是一方面，不惜一切保持效果才是原因。如果照你说的做，会有什么后果？我可以告诉你，那必然是下一次我的地毯也必须降价。然后，为了单子有利润，我再想法偷工减料，如此恶性循环。这样下去，不用几年，手工地毯就完了。
何新边听边点头，说，是啊，可是我这个单子，真没法做。
李龙说，那就需要您去跟客户说。或者您想法。我的责任是给您把地毯做好，不是帮您偷工减料。别的工厂我管不了，我是一分钱，都不能给您减了。我还用这么多人需要养活着呢。
何新说，地毯厂如果都能像你这样就好了 。
李龙说，你们做外贸的也有责任啊。你们压价格，小工厂为了有利润，就压质量，这就叫自毁前程！
来的时候，何新就知道李龙下价格的可能性不大，话已至此，他也就不多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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