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5节 是梦亦非梦
目录：梦回大明| 作者：烟雨红楼| 类别：玄幻奇幻
吃过午饭，林意涵和柳茹雪刚聊了一会，就见王明义回来了。
这是她第一次从正面正式地打量他。他穿着一身白色的棉布衫，领口和袖口都用蓝色的丝线绣上了简单的云纹。他的面庞冷峻而又消瘦，他的头发浓黑而又坚韧，他的身形挺拔而又飘逸，他的步伐坚定而有力，他所过之处，都会带起一阵风，把衣衫的下摆都吹起，在风中飘摇。
林意涵从来没觉得王明义会像今天一样——帅！
从留听水阁的大门到涵徵楼不过几十米的距离，王明义仅仅是几个大步就走过来了，速度快得惊人。恍惚间，似乎是那个人走过来了。
他，他，林意涵摇了摇头，不会的，不会是他的！
“呃，是妹妹来啦！”王明义只是打了个招呼，头也没抬，撇了柳茹雪一眼，便钻进了书房。
林意涵怔怔地站在那里，那冷酷的招呼如同昨日才见一般。他以前每次见到她都会这么说一句：“君玉，你来啦！”简短的不带任何多余的字，次次都这样。
刚才的影像与记忆中的影像在一起靠拢，她使劲想把两个拉到一起，可是又害怕拉到一起。就像是大海中两座茫茫相望的小岛，距离是如此的近，可是又如此的远。
如果说柳茹雪能做出松子荷花盏和黄金炸荷花只是让她很惊讶的话，那么，刚才王明义进门的那种气度，则再次让她绝倒。这世上有这么多的巧合么？会有么？
她从不相信什么鬼神之说，也不相信什么因果轮回。可是她现在解释不清她现在的感觉。
“茹雪，我的画呢？”书房里传来王明义的声音。
柳茹雪走了过去，“哪一幅啊？”
王明义走出书房，站在门口，“就是我那个放在匣子里的那个，用红丝线系着的。”
“哦，那个我收起来了。你不是上任要带着的吗？我放到那个包裹里了。”
“恩。小心别丢了！”说完，王明义又钻回了书房。
柳茹雪转过身来，笑着说：“你看他，一幅画就紧张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宝贝呢。”
“想必是个很值钱的画吧？要不就是什么名家之作。不然怎会这么小心呢？”林意涵试着从自己的角度去推想。
“哪里，不知是哪里来的一幅画，我觉得也就一般般，很稀奇古怪的，他却当宝贝一样。”柳茹雪，笑着，就走进卧室，过了一会，拿出一个卷轴来，放在一个古香古色的盒子里，果然是用红丝线系着的。“妹妹过来看看，就是这幅。”
林意涵很好奇，什么样的东西能让王明义宝贝成这样？就走上前去，帮助柳茹雪把卷轴从盒子里拿出，解开红丝线，两人一人一头，柳茹雪站着不动，由林意涵把卷轴慢慢拉开。卷轴的纸很新，不超过三年的样子。林意涵心猜着估计是当代哪位大家的作品。
卷轴的最上部是云雾缭绕的淡淡远山，随着画轴的展开，一栋栋建筑展现在眼前。
这，怎么可能？
林意涵的脸霎时苍白了起来，呼吸也变得急促了起来。这怎么可能？这张图上的风景她再熟悉不过，闭上眼睛她都能把这些建筑的布局一个一个说清楚。淡淡的远山之下，几栋仿古与现代建筑矗立在那里，近处则是一个大大的草坪，草坪上种了一棵大大的香樟树，枝叶荫蔽了半个草坪。大橡树旁边是棵松树，也有不少年岁了。有一男一女两个人并排坐着，手里拿着书，似是在讨论着什么。
心抽搐了起来，疼了起来。这不是她和他曾经共读的校园是什么？那个草坪上大樟树下，留下他们太多、太美好的回忆。
林意涵急切地想知道这是谁画的，把画的每一个角落都看遍了，可是空无一字。空荡荡的就如同她的心一样。
“妹妹，怎么了？”柳茹雪轻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把林意涵的思绪拉回了现实。“没，没什么！”林意涵连忙掩饰自己的情绪。
柳茹雪瞧着她脸色不太好，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还以为这幅画吓到了她，就连忙解释道：“这幅画确实很怪异，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明义他本来就这样子。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不，不会，”林意涵的声音开始虚弱起来，“我怎么会怪他，他是我哥哥。”可是眼神却早已失去光彩。腿和脚早就软了，可是林意涵还是支撑着走到书房门口，轻轻推开门，王明义的身影展现在眼前。他精力极其集中地在看着一本书，连林意涵打开门都没有注意到。他一边看着，一边用毛笔做着笔记，那样子，像极了他读书时的样子。
林意涵很想冲进去问问他，这画是不是你画的，可是看着他心无旁骛地看书，却一下子没有了询问的勇气。只是心里却早已认定，这画肯定是他画的。
“妹妹，怎么不进去？”柳茹雪跟了上来。
“姐姐，我，我有些不舒服，我先回去了。”说着，不待柳茹雪回答，林意涵便一个人径自走了。
“伞！”柳茹雪拿着林意涵遗忘的雨伞，撑开，追出来给她。“是不是病了？我让惜儿送你回去吧？”林意涵接了伞，道了声谢，“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吧。”
夏日的午后是阳光最强，天气最热的时候，可是再刺眼的阳光也比不上满院的荷花刺眼。一阵眩晕、一阵窒息，林意涵觉得自己有些无法呼吸。她的大脑乱得就像一团麻，牵头万绪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好。
韬，你告诉我，你在哪里？韬你是他吗？
留听水阁，留听水阁。你是不是还记得我说过我最喜欢的李商隐的诗“留得残荷听雨声。”是不是因为我喜欢荷花，你才在池子里种满了荷花？
不不！你不是韬。这只是巧合！只是巧合而已。荷花这东西，喜欢的人多的是，喜欢李商隐诗句的人历来不少，严肃清俊类型的男人哪个朝代没有？不可能会是你。
韬，我们注定要在这世相遇的，如果你是他，我，我该怎么办？
所以你不是他，是不是？如果你是他，怎么会感觉不到我？我还记得那天你亲昵地喊我傻丫头，如果你是他，怎么会忘记我而娶另外的女子？
可是，一个理性的声音却在一项项给她说明：他跟他一样喜欢荷花，他跟他一样严肃，甚至走路的样子，不理人的表情都那么相似。那松子荷花盏，是她曾经告诉过他的，那黄金炸荷花也是她曾经做过给他吃的，她还记得当初他说她暴殄天物，她笑着追打他。
她曾告诉他，她喜欢在雨天，听雨滴打在荷叶上的声音，她曾经告诉他，她喜欢看雨后的黄昏，看夕阳落下的那一刹那的余晖。甚至那幅《溪山行旅图》也是她最爱的一幅。除了他，还会有谁知道二十一世纪的学校的样子？谁还会知道他们在大樟树下共读的好时光？一定是他，一定是他！
“小姐，回来啦？”冰菊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林意涵一抬头，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到了云寄山庄。
“恩。”林意涵应了声，也没理睬，径直走进屋去，把房门一关，一个人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韬，如果你是他，如果他是你，我该怎么办？”林意涵苦恼地闭上了眼睛，力图不去想，可是又怎么控制住自己不想呢？
“本以为来到这个世界是孤单的，打算苟延残喘独此余生，可是你的梦让我有了生活的希望。可是现在的梦，又让我感到难以接受，难道，我们真的会以这种关系来见面么？”
“老天，如果真的是这样，我宁愿自己不曾知道他在这里。”林意涵无力地呻吟着，“怀着一颗枯槁的心在这个世界，带着对你的美好回忆活着，比这样认识却不能相认更残酷。”
“小姐，开开门，给你送水来了。”秋兰觉得林意涵今天回来的神情很是不对，回来又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我不渴。”
“小姐，喝点吧。你刚从外面大太阳下来回来，喝点水对身体好！”秋兰不放弃。
门吱呀一声打开，秋兰见到小姐过来，很高兴地把茶水放到卧室的桌子上。“小姐，你脸色有点不好，是不是中暑了？要不要找个大夫来看下？”
“不用了。”林意涵摇摇头，“我没事，可能就是晒了下太阳，有点头晕，休息一会就好了。我待会喝完水想睡个觉，你们出去吧。我睡会就好了。”
秋兰出去，顺手把房门带上了。
头，很晕，回想这几天发生的事，就跟梦一样。不，比梦还像梦。韬，你快来告诉我，到底你在哪里，我现在到底该怎么办？若果王明义就是你，你是否还会记得我们曾经的故事，你还会认我吗？以后，我该叫你二哥，明义，还是韬？如果那王明义是你，那柳茹雪为什么又会出现？这样的命运到底是谁安排的？
这是她第一次从正面正式地打量他。他穿着一身白色的棉布衫，领口和袖口都用蓝色的丝线绣上了简单的云纹。他的面庞冷峻而又消瘦，他的头发浓黑而又坚韧，他的身形挺拔而又飘逸，他的步伐坚定而有力，他所过之处，都会带起一阵风，把衣衫的下摆都吹起，在风中飘摇。
林意涵从来没觉得王明义会像今天一样——帅！
从留听水阁的大门到涵徵楼不过几十米的距离，王明义仅仅是几个大步就走过来了，速度快得惊人。恍惚间，似乎是那个人走过来了。
他，他，林意涵摇了摇头，不会的，不会是他的！
“呃，是妹妹来啦！”王明义只是打了个招呼，头也没抬，撇了柳茹雪一眼，便钻进了书房。
林意涵怔怔地站在那里，那冷酷的招呼如同昨日才见一般。他以前每次见到她都会这么说一句：“君玉，你来啦！”简短的不带任何多余的字，次次都这样。
刚才的影像与记忆中的影像在一起靠拢，她使劲想把两个拉到一起，可是又害怕拉到一起。就像是大海中两座茫茫相望的小岛，距离是如此的近，可是又如此的远。
如果说柳茹雪能做出松子荷花盏和黄金炸荷花只是让她很惊讶的话，那么，刚才王明义进门的那种气度，则再次让她绝倒。这世上有这么多的巧合么？会有么？
她从不相信什么鬼神之说，也不相信什么因果轮回。可是她现在解释不清她现在的感觉。
“茹雪，我的画呢？”书房里传来王明义的声音。
柳茹雪走了过去，“哪一幅啊？”
王明义走出书房，站在门口，“就是我那个放在匣子里的那个，用红丝线系着的。”
“哦，那个我收起来了。你不是上任要带着的吗？我放到那个包裹里了。”
“恩。小心别丢了！”说完，王明义又钻回了书房。
柳茹雪转过身来，笑着说：“你看他，一幅画就紧张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宝贝呢。”
“想必是个很值钱的画吧？要不就是什么名家之作。不然怎会这么小心呢？”林意涵试着从自己的角度去推想。
“哪里，不知是哪里来的一幅画，我觉得也就一般般，很稀奇古怪的，他却当宝贝一样。”柳茹雪，笑着，就走进卧室，过了一会，拿出一个卷轴来，放在一个古香古色的盒子里，果然是用红丝线系着的。“妹妹过来看看，就是这幅。”
林意涵很好奇，什么样的东西能让王明义宝贝成这样？就走上前去，帮助柳茹雪把卷轴从盒子里拿出，解开红丝线，两人一人一头，柳茹雪站着不动，由林意涵把卷轴慢慢拉开。卷轴的纸很新，不超过三年的样子。林意涵心猜着估计是当代哪位大家的作品。
卷轴的最上部是云雾缭绕的淡淡远山，随着画轴的展开，一栋栋建筑展现在眼前。
这，怎么可能？
林意涵的脸霎时苍白了起来，呼吸也变得急促了起来。这怎么可能？这张图上的风景她再熟悉不过，闭上眼睛她都能把这些建筑的布局一个一个说清楚。淡淡的远山之下，几栋仿古与现代建筑矗立在那里，近处则是一个大大的草坪，草坪上种了一棵大大的香樟树，枝叶荫蔽了半个草坪。大橡树旁边是棵松树，也有不少年岁了。有一男一女两个人并排坐着，手里拿着书，似是在讨论着什么。
心抽搐了起来，疼了起来。这不是她和他曾经共读的校园是什么？那个草坪上大樟树下，留下他们太多、太美好的回忆。
林意涵急切地想知道这是谁画的，把画的每一个角落都看遍了，可是空无一字。空荡荡的就如同她的心一样。
“妹妹，怎么了？”柳茹雪轻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把林意涵的思绪拉回了现实。“没，没什么！”林意涵连忙掩饰自己的情绪。
柳茹雪瞧着她脸色不太好，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还以为这幅画吓到了她，就连忙解释道：“这幅画确实很怪异，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明义他本来就这样子。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不，不会，”林意涵的声音开始虚弱起来，“我怎么会怪他，他是我哥哥。”可是眼神却早已失去光彩。腿和脚早就软了，可是林意涵还是支撑着走到书房门口，轻轻推开门，王明义的身影展现在眼前。他精力极其集中地在看着一本书，连林意涵打开门都没有注意到。他一边看着，一边用毛笔做着笔记，那样子，像极了他读书时的样子。
林意涵很想冲进去问问他，这画是不是你画的，可是看着他心无旁骛地看书，却一下子没有了询问的勇气。只是心里却早已认定，这画肯定是他画的。
“妹妹，怎么不进去？”柳茹雪跟了上来。
“姐姐，我，我有些不舒服，我先回去了。”说着，不待柳茹雪回答，林意涵便一个人径自走了。
“伞！”柳茹雪拿着林意涵遗忘的雨伞，撑开，追出来给她。“是不是病了？我让惜儿送你回去吧？”林意涵接了伞，道了声谢，“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吧。”
夏日的午后是阳光最强，天气最热的时候，可是再刺眼的阳光也比不上满院的荷花刺眼。一阵眩晕、一阵窒息，林意涵觉得自己有些无法呼吸。她的大脑乱得就像一团麻，牵头万绪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好。
韬，你告诉我，你在哪里？韬你是他吗？
留听水阁，留听水阁。你是不是还记得我说过我最喜欢的李商隐的诗“留得残荷听雨声。”是不是因为我喜欢荷花，你才在池子里种满了荷花？
不不！你不是韬。这只是巧合！只是巧合而已。荷花这东西，喜欢的人多的是，喜欢李商隐诗句的人历来不少，严肃清俊类型的男人哪个朝代没有？不可能会是你。
韬，我们注定要在这世相遇的，如果你是他，我，我该怎么办？
所以你不是他，是不是？如果你是他，怎么会感觉不到我？我还记得那天你亲昵地喊我傻丫头，如果你是他，怎么会忘记我而娶另外的女子？
可是，一个理性的声音却在一项项给她说明：他跟他一样喜欢荷花，他跟他一样严肃，甚至走路的样子，不理人的表情都那么相似。那松子荷花盏，是她曾经告诉过他的，那黄金炸荷花也是她曾经做过给他吃的，她还记得当初他说她暴殄天物，她笑着追打他。
她曾告诉他，她喜欢在雨天，听雨滴打在荷叶上的声音，她曾经告诉他，她喜欢看雨后的黄昏，看夕阳落下的那一刹那的余晖。甚至那幅《溪山行旅图》也是她最爱的一幅。除了他，还会有谁知道二十一世纪的学校的样子？谁还会知道他们在大樟树下共读的好时光？一定是他，一定是他！
“小姐，回来啦？”冰菊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林意涵一抬头，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到了云寄山庄。
“恩。”林意涵应了声，也没理睬，径直走进屋去，把房门一关，一个人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韬，如果你是他，如果他是你，我该怎么办？”林意涵苦恼地闭上了眼睛，力图不去想，可是又怎么控制住自己不想呢？
“本以为来到这个世界是孤单的，打算苟延残喘独此余生，可是你的梦让我有了生活的希望。可是现在的梦，又让我感到难以接受，难道，我们真的会以这种关系来见面么？”
“老天，如果真的是这样，我宁愿自己不曾知道他在这里。”林意涵无力地呻吟着，“怀着一颗枯槁的心在这个世界，带着对你的美好回忆活着，比这样认识却不能相认更残酷。”
“小姐，开开门，给你送水来了。”秋兰觉得林意涵今天回来的神情很是不对，回来又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我不渴。”
“小姐，喝点吧。你刚从外面大太阳下来回来，喝点水对身体好！”秋兰不放弃。
门吱呀一声打开，秋兰见到小姐过来，很高兴地把茶水放到卧室的桌子上。“小姐，你脸色有点不好，是不是中暑了？要不要找个大夫来看下？”
“不用了。”林意涵摇摇头，“我没事，可能就是晒了下太阳，有点头晕，休息一会就好了。我待会喝完水想睡个觉，你们出去吧。我睡会就好了。”
秋兰出去，顺手把房门带上了。
头，很晕，回想这几天发生的事，就跟梦一样。不，比梦还像梦。韬，你快来告诉我，到底你在哪里，我现在到底该怎么办？若果王明义就是你，你是否还会记得我们曾经的故事，你还会认我吗？以后，我该叫你二哥，明义，还是韬？如果那王明义是你，那柳茹雪为什么又会出现？这样的命运到底是谁安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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