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二章

    1

    一直担惊受怕，忐忑不安的鲁城县政法委副书记、公安局党委副书记、公安局副局长代理局长钱志义，在张子强来公安局后，他从张子强的面目表情上可以看出，张子强给他带来的一定是好消息，他一心期待着张子强，能亲口告诉他县委书记赵俊，对公安局在没有县委主要领导批准同意的情况下，擅自滞留许和平的事情，是个什么样的态度。在赵书记去市委汇报工作前，曾经明确的作过有关这方面的指示说：“他先和陈书记向市委汇报，没有得到市委批准同意前，暂时不要对许和平采取轻举妄动的行动，以免惊动了许昌有，让他产主误解，给以后的工作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张子强现在一定是知道了，赵书记对这件事情的态度，他亲自到公安局来，无论是从工作配合的角度上说，还是从这件事情上，曾经一起担当风险和责任上说，他张子强与情于理，都应当把赵书记对这件事情的态度，向他做个通报，或者是多少透露点有关这方面的消息。

    可是，张子强并没有这样做，也没和钱志义这个公安局党委副书记进行商量，一来就摆出像是公安局的太上皇一样，主持召开公安局党委会，这让刚刚心情有所缓解的钱志义，心中对张子强这个人，在需要别人帮助时，是一副谄媚相邀的样子，事成之后，又马上变脸为伥的善变态度，产生了极大地反感。

    钱志义对张子强有看法，已经不是一天、二天的事情了。按理说，没有县委书记赵俊在河川镇搞调研的时候，及时的发现原县分安局局长曾森林，对基层派出所存在着管理不到位的问题，果断采取措施及时更正的话。钱志义也没有机会成为，河川镇的党委副书记兼派出所所长的机遇。他自从学校毕业后，鲁城县的人事部门，考虑到他是从河川镇考出去中专毕业生，就把他安排回河川镇中学当老师。钱志义能够从镇中学，调到镇政府机关工作，这完全得益于童年喜对他青睐，他在镇政府所取得的进步，都与童年喜对他的关爱和培养是分不开的。在赵俊没有任县委领导之前，童年喜在鲁城县的官场上，也没有什么能靠得近的领导，按照官场上的习惯，童年喜他既没有过得硬的后台，又不是那位主要县领导的亲信和嫡系，领导上很有可能会体谅到他在乡镇多年的辛苦，把他调到县里的某个科局，当几年局长然后到退休为止。童年喜的在官场上的前程，也关系到了钱志义在政界上的前程发展，以钱志义本人原来的想法，如果童书记将来真能到县里的那个局，当个一把手的话，他也有可能跟随着童书记进城，到那里当个股长什么的。他没有想到的是，新任的县委书记赵俊是童年喜的同学，并且在上任没有多长时间的时候，就到河川针眼进行考察调研，接连下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把他这个名不见经传的乡办秘书，没有经过副镇长级别的过渡，就直接提拔为镇党委副书记兼镇派出所所长。

    钱志义当上镇党委副书记兼镇派出所所长后，他为了感恩图报，也为了将来有更好的仕途，确实很努力的工作，把河川镇的社会治安综合治理工作，做的有声有色，河川镇的社会治安有了明显的改善。原来县委是让他到集丰乡代乡长的，让他更加没有预料的是，原县公安局主持工作的副局长范杰，因为出事倒霉后，却给他又一次的带来了福音，成全了他在仕途上向前发展，更加向前迈出一大步，逾越成为了县公安局主持工作的副局长。但是，在县委给他的任命上看，他的三个职务前面，都是加了三个副字，这让他高兴的同时，又感到有些尴尬。按理说，钱志义直接由乡镇的派出所所长，提拔为县公安局主持工作的副局长，从干部管理的角度上说，也是算是一次正常的工作调动，因为钱志义还是镇的党委副书记，是副科级的干部。在他的三个职务中，县政法委副书记是正科级，可这个正科级，只是个挂名虚职的正科级，对于钱志义来说，没有什么实际意义。

    在县委没有宣布钱志义的任命前，副县长童年喜曾经私下向他透露过，赵书记有让他当公安局局长的意思，等到任命下来后，他却只是主持工作的副局长。所以，钱志义自始至终的怀疑，是张子强在赵书记的面前说了他的坏话，改变了赵书记原来想准备让他直接当局长的打算。

    钱志义的心中认为：“在鲁城县能够左右赵书记想法的人，满打满算的也没有几个人，这其中还包括童年喜，因为童年喜是把他推荐给赵书记的人，童年喜肯定不会在赵书记面前说自己的坏话，在赵书记面前说自己坏话的人，只有是张子强。政法委副书记与公安局局长，同样是正科级，如果不是张子强在赵书记耳边说了自己的坏话，直接任命自己为局长多省事，何必又多此一举的绕了那么多的弯子。并且，张子强自己又钻营插手到公安局来，以县常委的身份兼公安局的党委书记，这明显是县委主要领导，摆出一副对他不信任的架势。同时，也用县委常委兼公安局党委书记的张子强，挡住了自己今后，由公安局局长，晋升为县常委、或者是晋升副县级的通路。这因为在干部管理机制下，一个县的公安局，不可能同时出现二个副县级的领导干部。

    今天张子强来公安局的态度，更加让钱志义对张子强加深了看法，加大了对张子强的不满。此时的钱志义是有自知自明的，虽然对张子强心怀很深的敌意，满腹抵触情绪，可他却没有直接、或者公开和张子强叫板的胆量。他唯一靠山和后台童年喜，已经与县委书记赵俊拔了“香头”，铁哥们的关系已不复存在，童年喜在鲁城县已经是大权旁落，大势已趋。他要是现在得罪了赵书记身边的红人张子强，就等于是得罪了赵书记本人，那他可是会吃不了兜着走的，就连主持工作的副局长的位子，也不会坐的太久了。

    在公安局的党委会上，4.21专案组的负责人，向张子强汇报说：“顾大海现在下落不明的情况时。”张子强曾怒视着专案组的负责人说：“顾大海、许和平这二个人，在赵书记心中是已经挂号的人，让你们重新立案侦查4.21案件时，为什么不早点把顾大海控制在视线范围内，让他出现不知去向的情况？”说者可能有心，也可能是无心，旁观的听者却反映不同。钱志义就认为，张子强这么凶相的态度，明的是在批评4.21专案组的负责人，实际上是给他钱志义来个下马威看。

    2

    第二天，赵俊和陈述芳，一起陪着市委书记吕梁河、市委组织部的负责人、市纪委的负责人，还有新任鲁城县纪委书记的魏伯仲，回到了鲁城县。

    吕梁河书记到鲁城县后，就马上安排找许昌有本人谈话，

    许昌有本人知道市委吕书记今天来鲁城，以他本人的分析，估计吕书记这次来，很有可能是冲着自己来的，他也做好最坏的打算。他的打算是，4.21的火灾案现在既然已经牵扯到了自己的儿子许和平，就这件事而言，牵扯归牵扯，只要是他们找不到顾大海，所有的一切责任和罪过，都推到顾的身上，也不算是什么大了的事情。市委领导顶多是追究他一个教子无方、管教不严的责任，最多也就是不让他当下届的县长，或者是平职调离鲁城县。

    在县委会议，许昌有进来后，看到在座的除了吕梁河以外，还有市委组织部的负责人，市纪委的负责人。这让他感到今天的气氛有些不妙，顿然觉得事情不像他自己所分析的那样简单，心惊肉跳、胆战心惊的预兆悠然而升。

    市委书记吕梁河，用恨铁不成钢、略带惜怜的目光，默默不语地审视了许昌有一会后。他说：“许昌有同志，关于你个人的工作能力，我们大家是共同认可的，可你的政治水平、思想道德水准，是我们大家都不认可的。在你担鲁城县副县长期间，马子良同志，还有县里的其他同志们，都曾经多次的向市委反映过有关你的问题。市委从爱护干部地角度出发，没有过深地追究你的问题，只是相应的调整了一下你的工作。这次鲁城县县委，进行干部任用体制改革，市委考虑到你有工作能力的长处，同时也是为了支持县委开展干部任用体制改革的工作，尊重广大干部群众的意见，批准同意了你为鲁城县的代理县长。可是，你许昌有做事很不光明磊落，在代理县长选举的过程中，你采取欺上瞒下的卑鄙手段，暗地中支使他人用行贿、封官许愿的方式为你拉选票，欺骗了县委、市委二级组织。还有，你的儿子许和平是参与4.21纵火案的主要犯罪嫌疑人，你作为一名员，县一级的领导干部，不但是知情不报，反而对其袒护和包庇。在许和平收购县百货商场的事情上，银行的假承兑汇票是怎么回事？根据你过去的行为，以及你在选举代理县长期间的所作所为，市委决定免去你党内外的一切职务，立即跟随市纪委的同志们，到市里接受组织上的审查。”

    鲁城县纪委书记魏伯仲，刚上任就遇上了许昌有的事情，同时还有比许昌有更加棘手的事情，是董度地的案子。许昌有被免除“双职”后，在加上县检察院检察长董度地的事情，又一次在鲁城县的官场上，引起一场巨大的地震。喜欢打听小道消息的人，喜欢乘风作浪的人，也纷纷的聚拢在一起，添油加醋的道听途说。有的人乘隙编纂串话，来对此事进行讥讽和嘲笑：

    “代理县长许昌有，屁大功夫都没有，双职双位都没留，接着还把儿子丢。”“赵俊一敲锣鼓响，昌有下台述芳上，不管谁上都瞎忙，还得赵俊来收场。”

    魏伯仲接手纪委的工作后，便大刀阔斧的认真清查许昌有、董度地二个团伙的违法犯罪活。赵俊对魏伯仲的印象很好，赵俊和他之间并不熟悉，自从赵俊与魏伯仲有了接触后，他给赵俊留下的感观上的感觉是，有知识、文化程度高，头脑思维敏捷，口齿伶俐表达能力很强。他与张子强有类似的相同之处，那就是，都富有朝气蓬勃工作热情，身上还没有沾染官场上的底俗陋习，思想观念上有锐意进取的精神。

    陈述芳离开县纪委后，为了工作方便，在赵俊的提议下，县委决定任命杜玉娟为县纪委副书记。

    3

    张子强到赵俊的办公室报告说：“赵书记，刚才接到市委组织部的通知，中央新华社有二名同志，要到我们县代职锻炼，一位任县委副书记，另外一位任县委办公室副主任。他们已经从市里出发了，可能一会的功夫就会到。”

    赵俊若有所思的默默不语了一会说：“新华社的人，为什么要到我们这偏僻的县城来代职锻炼，而且事情又来的这么突然。事先，市委吕书记也没有同咱们打个招呼来通报一下。在市委的班子分工上，我是分管干部的副书记，既然我是分管干部的，市委组织部也应当向我汇报这件事情啊。看来，这二个人是有来头的，恐怕连吕书记事先也没有得到省委的通知，他们也就没有时间和我商量这件事情了。”

    张子强略带猜测的说：“是不是与我们县的县长频繁出事有关系，新华社是专门负责国内外的新闻工作，一个县在短时期内，接连的有几位县长因为问题落马，这可是非常有价值的新闻哪，他们很可能是冲着这些事来的。”

    赵俊沉思了一阵子后，脸上带着有些忧郁的表情，嘴上却无所顾虑的说：“只要不做亏心事，咱们就不怕记者找上门来。管他们是冲着的谁来的那，我顺其自然以诚相待就行了。”他刚说完，刘俊过来说：“赵书记、张主任，市委组织部的人和来代职锻炼的二位同志到了，他们到会议室等你们了。”

    赵俊来到会议室，市委组织部的人向赵俊介绍二位前来代职锻炼的同志中，其中的一位年龄大约有二十七、八岁的女同志说：“赵书记，这位是新华社的欧阳乐同志，赵俊脸上没有什么特殊表情，只是平淡的说：“欢迎，欢迎你来鲁城县工作。”当市委组织部的人，向他介绍另一位年龄大约有三十七、八岁的男同志时说：“这位是新华社的蒋跃进同志。”

    听完介绍后，赵俊的态度发生陡然的变化，以极其热情的表现，主动伸出双手，语气非常尊重地说：“我代表鲁城县委的全体同志们，热诚的欢迎蒋书记到鲁城来帮助和指导我们工作！”

    赵俊的话音未落，马上引起了市委组织部的人，和欧阳乐、蒋跃进几个人同时的哄然大笑，尤其是欧阳乐更加笑哈哈的捂着肚子，直不起身来。赵俊被他们突然的哄然大笑，弄得有些云山雾罩不知所然，市委组织部的人，看到赵俊一副茫然自失的样子，急忙忍着笑意，忍俊不禁地指着欧阳乐，向赵俊重新介绍说：“这位是到鲁城县、县委任副书记的欧阳乐同志。”赵俊也为自己莽撞举动，闹出的啼笑皆非的乱子，感到有些大失所笑。他也情不自禁的红着脸皮，哈哈大笑起来。然后，用诙谐的语气和欧阳乐说：“欧阳书记，真是很抱歉，我是有眼不识泰山，真是进庙打秃子，拜佛没拜成，反而得罪了真神。”

    欧阳乐也笑声如铃的说：“侦察英雄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我看您这个大英雄的大男子主义作风，还是蛮重的吗。”

    张子强为了缓解赵俊的尴尬，他笑呵呵的开玩笑说：“赵书记的大男子主义，这回被欧阳书记发现了，要是欧阳书记和陈述芳书记二个人结成红色娘子军，您这个‘洪常青’的党代表，可要成了‘天阵门’的败军了。”

    大家在这段节外生枝，啼笑皆非的插曲中，很自然的缩短了彼此之间的距离。以赵俊平时稳重的性格、阅世的功底，和比较深的练达城府，是不应当发生这种啼笑的事情。他今天只所以发生这种张冠李戴的错误判断，是因为传统的观念左右了他的思维方式，按照一般的情况而论，欧阳乐是一个不到而立之年的女子，并且外貌上给人的感观，像是一个刚出校门的大学生。而蒋跃进却是一个持重稳成的中年人，就从年龄段上讲，也应当是蒋跃进是县委副书记，何况当时也没有人，明确的向他介绍具体的情况。虽然是刚才因为判断上的失误，却让赵俊对蒋跃进，产生了特别的注目，这种特别的注意力，是他不期然而然的从内心中油然而生的，为什么对蒋跃进会产生特别的注意，赵俊眼下自己也一时半会说不清楚，总觉得蒋跃进不一个舞文弄墨、耍笔杆子的人，他的行为举止到像是个训练有素的军人。

    欢迎的宴会上，为了解开自己内心中的迷团，赵俊一直在暗暗地观察着蒋跃进。他发现，蒋跃进几乎是绝少的主动与人交谈，即便是有人和他打招呼，他也是采用极其简短的礼节性词句来回答，没有多余的修辞，给人一种拒人门外的感觉。他时隐时现的在隐藏着自己的注意力，但他全部注意力都明里暗里的，放在了欧阳乐的身上。赵俊从蒋跃进冷峻，却不失机敏的眼神中，找到了解开自己心中迷惑的疑团。蒋跃进浑身上下透出一股，雄厚纠纠的训练有素的军人素养，他的眼神中散发出的锐气，不是一般常人所能具备的，这是经过长年的严格训练，久久而久之所积蓄而成的。这就是高手达到一定程度的意境后，修炼而成的潜能意识的表现。这种意识有时会通过眼神来散发出来，就同电磁场中发出来的电磁波，不时地在探测着周围的一切。

    因为赵俊曾经也是经过严格训练的侦察兵，他清楚经过严格训练的真正内涵是什么，这种内涵是摸不到，又时时不在的东西，说它是抽象的东西，它却又实实地潜化在为之付出辛勤努力的人身上。通过进一步的观察，赵俊从蒋跃进的身上明显感受到，蒋跃进是一个身怀绝技，功底不俗的高人。这样一个身怀绝技的人，对一个年小他十多岁的女孩子马首是瞻，让人匪夷所思。

    4

    当赵俊从蒋跃进炯炯有神地目光中，散发出来的自身潜能意境，和训练有素的行为举止上，洞察出他是一个非同凡响的人时，脑海中猛然地跳出一个更加让他吃惊的字眼“北京”，这让赵俊自己的心中，禁不住地“咯噔”一下。像蒋跃进这样高深莫测的人物，又是来自首都北京，北京是中国政治权力的中心，一个功底深不可测的人，陪伴着一个性格外向，年龄与实际身份不太相对称的女孩子，到地处偏远的鲁城县代职锻炼。这个女孩子若不是有比蒋跃进，有着更加深不可测的政治背景，以她的实际年龄是不会这么快的，进步到县委副书记这个职务的。以赵俊的分析，欧阳乐多说了也就是二十六、七岁的样子，她从大学毕业到现在，在加上读硕士研究生的时间，她就是刚走出校门的学生。刚出校门的学生，还是个女同志便有如此的显赫地位，这可不是一般的背景，所能轻而易举达到的。这就说明，欧阳乐到鲁城来，有代职锻炼一方面的因素，其中也可能有以代职锻炼为借口，还有更加诡谲的另一层内容。蒋跃进来鲁城的实际意义是很明了的，他很有可能就是单一的一个目标，那就是陪伴和保护欧阳乐的安全。

    赵俊从自己的分析中得到了比较欣慰的释然，他认为，既然欧阳乐和蒋跃进是从北京来的，不管他们来此是出于何种目的，自己在鲁城县发动的反腐活动，已经拉开帷幕。在这场你死我活，正义与邪恶的斗争中，有来自北京新华社的人协助做宣传鼓动工作，这就会使舆论监督，舆论导向上不会出现偏差，县委在反的行动上，与党中央保持一致的同时，在舆论上和党中央保持一致，也有了可靠的支撑。

    虽然说有了释然合理的解释，但赵俊脑海中还在不停顿地酌量，揣摩着欧阳乐、蒋跃进，此次来鲁城县背后的事情。赵俊内心中有所感悟的分析，欧阳乐此行鲁城县，直接针对自己不利方面的因素，几乎是微乎其微。一方面，他审视自己就任县委书记以来，所做的一切都没有偏离，党和国家政策的范围之外，也没有在工作中利用职务之便，为自己从中谋取过星点的私已利益，可以自诩自论地说，自己是“一身伤痕，二袖清风，三餐清淡，四处奔波。”对人对已都是内心无愧，努力的尽自己的所能，来完成党和人民群众赋予神圣使命。另一方面，省委张书记在工作上是自己非常尊敬的师长，在日常生活中又是自己非常尊重的忘年之友。尽管欧阳乐和蒋跃进是北京来的，无论他是有什么样的背景，但他们无论如何也越不过省委这一关，省委、至少是省委张书记本人，是应当清楚他们此行的真正目的。如果说，张书记了解他们前前后后的事情的话，他此行假若真有对自己不利的一面，张书记不可能置若罔闻，不管不问的。还有，周铁军在北京上上下下，都有很强的活动能力，鲁城县所发生的一切，都在他的视野之中，尤其是这种非常敏感性强的事情，是躲不过他的视线范围。在此之前，铁军没有特别的嘱咐和关照，说明此事还不至于引起他的特别关注。

    第二天，张子强向赵俊汇报说：“赵书记，刚才我和蒋跃进同志商量了一下，办公室工作的分工安排。蒋跃进同志和我说，县委、县委办公室，就不要给他安排和分配具体的工作了，他只负责跟随欧阳书记，其他的事情他不想过问。我说县委办公室是由您直接分管的，这事情我做不了主，我得请示赵书记批准后才行。他就在也没有多余的话了，置身事外的样子，目视它处缄口不语。”

    “给县委副书记配一个县委办公室副主任，跟班当秘书，这在我们鲁城县，可是前所未有、听所未闻的事情。这件事情我可是第一次遇到，真还是不知道如何处理才好。”张子强接着牢骚满腹的说。

    赵俊坦然自若，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意外，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他们毕竟是北京大机关来的人，说点客气话是来代职锻炼的，我们还真能把人家当打工的来对待。不管怎么说人家是来鲁城县帮助我们工作，我们县委要以诚相待，不要在小事情上过多的计较。既然蒋主任提出了这种要求，也可能是欧阳书记本人的想法，我们就顺其其意，同意他们二个一起来的人，在一起配合工作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张子强一面小心谨慎，观察着赵俊的脸色，一面若有所思地说：“赵书记，您真的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我觉得蒋主任可不是一般的人物，他的眼神中时不时的透发出一种让人慑威的感觉，我看他不是一个和我一样，是吃墨水饭的人，倒像是一个训练有素，典型的职业军人。并且，蒋主任的军衔也不会低了，我估摸着至少也是上校一级的军官。”

    赵俊赞同的说：“我是军人出身，对军人有着特殊的情怀，我也和你一样察觉到，蒋主任不像是一个新华社那种耍笔杆子、舞文弄墨的文化人，确实有与众不同的地方。”

    张子强接着分析说：“欧阳书记他们来鲁城县，我估摸着还是因为我们县，频频地出现县长的事情来的，有可能是这些事情让上面知道了，引起了他们的注意，才派新华社的人下来，进行实地调查。新华社的记者有负责向中央写内参的责任，他们要向中央写内参反映情况，就得深入实际来掌握牢靠的真实情况，我认为欧阳书记他们就是来搞调查摸底的。”

    赵俊点头肯定了张子强的分析：“我们县频频地出现县长的事情，很有可能是通过什么我们不清楚的渠道，惊动了上层的领导，并且引起了他们的重视。他们在重视这件事情上，也可能有正反二个方面的意思。这其一，有人不是给我起外号称我是‘肇县长’，说我是专门造害县长的县委书记。既然是专门造害县长的县委书记，那是不是在利用职权，有打击迫害这些县长们的嫌疑哪？其二，鲁城县是属于偏远穷困落后的县城，在这偏远穷困落后的地方，接连不断的出现县长，究竟是什么原因倒置这些事情的发生，与其他地方相比有什么相同之处，和不相同的地方。这可能是高层领导要从宏观上、全局上，来研究解决的问题。也可能在其它的地方，也派出了类似像到我们这里代职锻炼的同志。”

    说完后，赵俊又接着说：“我个人认为，欧阳书记他们到我们鲁城县来，对于我们来说，是一件求之不得的好事。我们开展的‘三查’活动，正需要上层和外界的理解和支持帮助。现在有新华社的人，并且，欧阳书记还可能是有很深背景的人，这是我们可以充分利用的，有利于我们的政治资源。只要是我们以诚相待，共同着眼于反的大局，他们可以用自身‘无冠之王’的便利条件，帮助我们打好反的持久战。同时，新华社特殊环境，他们在掌握舆论宣传的导向上，会为我们提供很大的帮助。这对于我们来说，是政治上强有力的支持，这一点也是非常至关重要。”

    张子强深有感触的说：“您这番宏观上哲理性非常强，微观上又面面俱到的分析，让我产生了如释重负的感觉，消除了心中如临危境、如履薄冰的困惑。我现在心中顿然舒畅了很多，心中的担忧和顾虑也随之消失了。”

    “欧阳书记毕竟是初初来乍到，我们还是要对他们在生活上多加体贴，在工作上多加照顾。我看，我们现在就去欧阳书记的办公室，登门拜访一下吗！”赵俊说。

    张子强委婉的说：“赵书记，还是我先过去和欧阳书记打声招呼，您稍后一些在过去。不然的话，显得有些不大礼貌。”

    赵俊点了点头，以示同意张子强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