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1

    赵俊和张子强来到范村乡时，区和平和他们一见面。区和平就酸楚交集的说：“赵书记，您今天不来我们范村乡的话，我也准备明天到县委找您的。我知道私自挪用敬老院的工程款，不是一件小事情，我也清楚这是以权谋私的行为。既然您已经亲自来了，那就用不着我在往县里跑一趟了。”说完，区和平拿出一份检查，和一份辞职报告同时交给赵俊。

    当时，赵俊没有看区和平交给他二份材料，只是用度测的眼光，打量着眼前这位心灰意懒，惘然若失、萎靡不振的乡党委书记。在赵俊的目光注视下，区和平显得非常的局促不安，满头大汗的站在赵俊的面前，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还是应当做点什么才好。

    张子强理解赵俊的心情，为了缓解这种让区和平十分难以应对的场面。他插话说：“区书记，今天早上你家的嫂子，已经找过赵书记了。赵书记对你的实行情况，多少有了一些的了解。赵书记不顾自己身上的伤还没有痊愈，就来找你亲自了解情况，这是一次非常难得的机会。我觉得你要把握住这次的机会，把你自己的心里话，如实向赵书记仔细的做个汇报。”

    区和平听完张子强的话以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大声的“唉”了一声后。他说：“我还有什么脸面，向赵书记汇报我的心里话呀！我是辛辛苦苦了一辈子，到头来还是没有得到一个善始善终的结局，在父母的膝下，我没有尽到我应当尽的孝道，在妻儿老小的面前，我没有尽到一个丈夫和父亲的责任。在组织面前，我又落下了一个，利用职权为自己谋取私利的罪人。我是难以愧对我的家人，愧疚组织上对我多年的培养教育。我现在唯一的要求，就请组织上严厉的处分我、严格的制裁我；让我的内心痛苦，能够减轻一些。”

    赵俊看着这位饱经沧桑，身材魁梧的壮汉，一种怜悯的心情在心中悠然而升。他脑子里产生了一些感慨万端的想法：区和平是一个很有工作能力的人，这几年来他经过艰苦的努力，在范村乡的山区中，找到了一种特殊材质的墨玉花岗岩石材。这种墨玉石材开采出来以后，经过机械加工成型后，是一种优质高档的建筑装饰材料。并且，石材市场对墨玉石材的需求量也很大，发展前景是非常的广阔。区和平用自己所学的知识和技能，为范村乡的乡镇企业，和乡亲们找到了一条发家致富的渠道。如果说区和平不要这么草率行事的话，他完全有可能得到县委、县政府的进一步重用。赵俊心中反复的掂量着，怎么办才能让眼前这位硬汉，不受到很大伤害的情况下，走出目前的困境。有些话是不能从赵俊自己的嘴里说出来，这种微妙的利弊关系，只有靠着区和平他自己来领悟了。

    于是，赵俊心存善意的说：“老区，我今天来是来了解情况的，不是来处理那个人的。既然你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就应当把事情发生的过程，和此事发生的环境及其根源向我们谈清楚。无论是什么问题的出现，都是有前因后果的，我们本着具体情况，具体分析的观点，听取你对挪用敬老院工程款，这件事情的真实情况。”

    张子强马上领悟了，赵俊这番话中的内在含意。他立即插话启示区和平说：“区书记，刚才赵书记说的话你听懂了吗？赵书记这番话中，有着很深的内涵，你要听清楚了赵书记话中的真正用意，理解他对你一片良苦用心哪！”

    区和平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他痛心疾首的说：“我很感谢赵书记能够理解我的苦衷，给我改过自新的机会。可我实在是没有脸面，向赵书记再做任何的解释，来减轻自己的罪责。我只有把自己所犯的错误，向县委、向赵书记做详细的交待。”

    “我家里的一些情况，你们可能是已经听我的爱人介绍了。其实，我挪用敬老院的工程款，还有另外的一个原因；那就是这几年来，我为了找到墨玉石矿，勘查清楚墨玉石矿藏分布，矿层深度和矿脉的趋向。我以私人的关系和省地质勘探队的同学，借用了一些勘探的仪器设备，这些借来的勘探的仪器设备，为我们能够找到墨玉石矿，发挥了很大的作用。同时，在勘探墨玉石矿的过程中，有几样勘探仪器在风吹雨淋中，受到了严重的损坏。省地质勘探队的领导知道了这件事情后，决定让我的同学个人来包赔这些被损坏的仪器。如果，我的同学不能照价赔偿的话，省地质勘探队就要让我的同学下岗，或者开除公职。勘探仪器损坏的事情，是我一手造成的，是我给我的同学带来的这些麻烦事情。这时，乡敬老院的工程款，正好到了我们乡政府的账面上。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为了保住同学的工作和饭碗，我只好采取挺铤而走险的办法，以饭店的名义挪用了敬老院的工程款，瞒着我的家人用这笔钱赔偿了地质勘探队的损失。我也清楚的知道，这么做是一件非常严重违纪的事情，同学是为了帮我才要被单位开除公职。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丢掉自己的饭碗。所以，我只有丢掉自己的饭碗，来保住同学的饭碗，才算对得起好心帮助我的同学。”

    赵俊看了看张子强，叹了一口气说：“子强，你和区书记再详细的谈一谈，让他把刚才说的情况，认真的写一份书面材料，交给县委、县政府。请县纪委和县监察局的同志们，到省地质勘探队进一步核实一下。”

    2

    这一天，赵俊突然接到，轻化集团总公司副总经理马子良在电话。

    马子良在电话中和赵俊寒暄过后说：“赵书记，你这次遇车祸负伤后，李莉的心中总感到有些对不起你，发生民工群体食物中毒的这件事以后，虽然说县委、县政府还没有具体的追究李莉本人的责任。可是，李莉现在的思想包袱很重，精神上的压力也比较大。我想和你商量一下，能不能让她改变一下现在的工作环境，离开鲁城县到其他的单位工作？”

    赵俊立即清楚了马子良的意思，他并没有正面的回答马子良提出的问题。他语调婉转的说：“县委、县政府，正在考虑如果处理集丰乡佛身河大桥施工工地，出现的民工群体食物中毒的有关事情，和追究相关负责人的责任问题。在这件事情的处理上，与我车祸受伤没有什么直接的联系，主要还是追究相关负责同志，在工作上出现的管理不到位，责任心缺位上的责任。至于对这些相关责任人，追究责任的程度大小，还要等县委、县政府领导班子讨论研究后，才会有明确的定论。”

    马子良在电话中恳求的说：“赵书记，在这件事情上，我不会干涉你和县委、县政府的正常工作。我只有一个个人的想法，和你协商一下。目前，我们轻化集团总公司，正准备要从外系统调入几名环节干部。这是一个非常难得的机会，要是县委、县政府同意李莉调出的话，我想借这个机会，把李莉调到轻化集团总公司工作。你看这样办合适不合适，你同意不同意放李莉离开鲁城县？”

    赵俊说：“马书记，您是我的老领导，您既然已经张嘴说出来了，

    我那还能有理由来反驳您的意见哪！关于李莉同志主动要求调出鲁城县，我个人没有任何的意见。只是，集丰乡佛身河大桥施工工地，出现的民工群体食物中毒的事件，影响范围很大。省委、市委的领导，对这件事情也比较重视。所以，李莉同志调离的事情，需要得到市委主要领导的批准。我们县委、县政府，在没有市委的明确指示，我也不好向您做具体的答复。”

    马子良听见赵俊在找借口搪塞他，就着急的说：“赵书记，你知道我现在和吕书记说不上话，你现在是市委副书记，也是市委的主要领导之一。这件事情只有你帮忙才能够办的顺利，你得真心实意帮这个忙啊！”

    赵俊权衡了一下说：“马书记，不是我不想帮忙，我们二人都属于是局内的人。由我们直接出面和吕书记商量这件事情，估计恐怕会引起吕书记的误解，我们不如找一个局外的人，从中协调这件事情比较稳妥一些。”马子良十分为难的说：“我这里也没有一个办这件事情的合适人选哪？”赵俊哈哈大笑说：“老领导哇，您也是久经沙场的老领导了，怎么到了关键时候，打架还忘记了出拳脚哪！”

    马子良恍然大悟，脱口而出的说道：“对了，请铁军出面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了。”

    赵俊没有继续接马子良的话茬儿，意思是马子良选择周铁军，在这件事情上当说客，是最佳的人选。

    刘俊自从担任赵俊的专职司机以后，先后二次遭到了意外的受伤。一次是在下班回家的路上，受到不明身份人的袭击。这一次是因为车祸，又一次的受了伤。

    有些事情说起来凑巧，在现实的生活偶然巧遇的事情，也是屡见不鲜的。上一次袭击刘俊的二个凶手中，其中有一人被县公安局抓获住，这个打人的凶手被抓获以后，只是交待出和他一起行凶人的名字叫商学军，是商学军主动找他帮忙，让他和商学军一起去袭击刘俊的。商学军为什么要暗害刘俊，原因和目的是什么，还有背后指使商学军的人是谁，这些情况他都是一问三不知。

    这一次，刘俊因为车祸腿部受伤骨折，在县医院住院治疗期间。刘俊的一位女同学到医院看望刘俊时，她和刘俊说：“刚才我看见商学军的媳妇，来医院生小孩了，好像是商学军也跟着来医院了。”刘俊的女同学并不知道，商学军参与了袭击刘俊的事情，只是把她自己看到的情况，顺口随便的说了一句。

    俗话说“举头三尺有神灵，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刘俊一听说商学军在县医院露面了，马上就让自己的父亲，把这个情况通知了县公安局的范杰。县公安局得到商学军，已经偷偷摸摸回来的消息后，立即在县医院的周围，和商学军的家附近设下埋伏，伺机抓捕商学军。

    商学军被抓捕以后，很快的交待出自己的全部罪行，同时也交待出了他背后的指使人。说起这个背后指使商学军行凶的人，就是原县委常委、县公安局局长曾森林的妹夫王建国，王建国又是商学军的姐夫。也就是说袭击刘俊的主要凶手商学军，是原县公安局局长曾森林，“小舅子的小舅子”。

    3

    王建国是在曾森林任县公安局长期间，从县水利局调进县公安局工作的。县委、县政府决定，清理整顿县公安局违纪调入的人员时，王建国就是这次清理人员的对象之一。他在县水利局工作时，整天游手好闲工作表现一般，并且还沾上赌博的坏毛病。王建国的姐夫曾森林，在王建国的姐姐再三的哀求下，把王建国从水利局调进县公安局的城关镇派出所。一段时间后，曾森林又把王建国提拔为，城关镇派出所的副所长。

    赵俊担任县委书记后，县委常委、县公安局长曾森林的一些违纪的问题，陆续的被暴露出来。曾森林被县委免去了县公安局长的职务，只是暂时的保留了县委常委的位子。俗话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还有一句相对称的话，就是“树倒猢狲散”。曾森林是曾氏家族中的主要靠山，曾森林在官场和仕途上，开始走下坡路。曾氏家族仰承曾森林鼻息过日子的嫡亲们，随着曾森林在官场上权势日渐没落的时候，他也感到了自身利益也将受到严重的威胁。王建国依仗姐夫曾森林的权势，在县公安局和城关镇派出所，以及在县政府所在地城关镇的街面上。不说是横行霸道，也可以说是狐假虎威，没有人轻易敢惹得的主。

    县委、县政府着手清理县公安队伍中，违纪调入的人员工作开始后。王建国和曾森林的其他亲戚一样，都被列入到清理对象这中，同时被停止了原来所从事的公安工作。在县委、县政府的统一安排下，他们要和县公安局社会招聘人员一样，统一参加招聘考试。按理说县委、县政府做出这样的安排，是考虑到这些人的一些实际情况，给他们了一次重新回到公安局工作的机会。通过曾森林的关系，违纪调入县公安局的一些人中，也有一部分是有真才实学的，参加统一的招聘考试，是完全可以名正言顺的继续留在公安局工作。可是，像王建国这样不学无术的人，和社会上其他单位那些有真才实学的人，一起参加考试竞争，简直就是就像是让三岁的孩子，参加大学考试一样。他们连基本的数学符号，和简单的汉语语法都搞不清楚，根本和参加招聘考试的群体层面，不在一个同等的水平线上。以王建国自身的能力，根本不可能通过招聘考试的这一关。

    实事求是的讲，王建国这样的人在实际工作的工作中，也积累了一定程度上的工作经验。只要是端正工作态度，行为上不出大的格，在公安局当一名普遍的民警，还是完全可以胜任的。县公安局的内部也有很多的民警，是通过接班子承父业的程序，进到公安局当民警的。这一部人中的能力和水平，也参差不齐有高有低的。王建国与这部分人相比，也没有什么大的区别。

    王建国个人认为，就因为是赵俊担任了县委书记以后，和曾森林之间是势如水火，格格不入。赵俊一心要整垮曾森林，在整垮曾森林的同时，也搅乱了自己的正常生活，迫不得已的像丧家之犬一样，不甘情愿的脱掉警服，灰溜溜的离开公安局。这个意外的打击和难以忍受的耻辱，让王建国对赵俊产生了深深地仇恨。随之，也在王建国的心中产生了，要对赵俊进行报复的想法。对赵俊进行报复的最简单、和最直接的办法，就是采取暴力的手段，在暗中袭击赵俊。通过暴力的手段，让赵俊在身体上吃一些苦头，杀一杀赵俊的威风，为曾森林和自己出口恶气。

    要采取暴力手段报复赵俊的话，王建国考虑到自己亲自动手，显然有些不太合适。因为，在鲁城县政府所在地的城关镇，不认识王建国的不多。他要是亲自出马动手报复赵俊，很有可能被人识破自己的真面目。暴力袭击县委书记，可不是一件小事情，万一有人识破自己的真面目，自己就要受到法律的制裁。所以，王建国动员自己的小舅子商学军，替代自己去实施对赵俊的报复行动。

    商学军按照姐夫王建国安排，找到了一个平日和他在一起鬼混伙伴，开始在暗地里跟踪赵俊的行动。说实在话，商学军虽然是在社会上混的地痞，他也曾经多次的听别人说过，县委书记赵俊是侦察兵出身，是经过战争考验的人。前一段时间在河川镇的集贸市场，赵俊一个人赤手空拳，就收拾了好几个手持木棒的地痞。如果让商学军直接面对赵俊，进行暴力袭击，他还真是有些胆战心惊，没有这种胆大包天的胆量。因为胆怯县委书记赵俊的威望和气魄，商学军他们不敢直接对赵俊下手，就选择了赵俊的司机刘俊，为他们报复的对象。

    刘俊遭到袭击后，曾森林猜测出这件事情，可能是王建国背指使人干的。王建国安排商学军安全的离开鲁城，到外地躲起来以后。便把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向自己的姐夫曾森林，一五一十的说了。

    曾森林听商学军说完这件事情后，非常恼怒的训斥王建国说：“你真是个糊涂虫，这个时候你让人暗算赵俊的司机，不是在玩引火烧身的把戏吗！发生这种事情，赵俊肯定会怀疑到我们的头上，千万不能让赵俊在这件事情上，抓住我们的把柄。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公安局，把你的小舅子给抓住了。一旦，你的小舅子被抓住了，你我就会彻底的完蛋了。”

    商学军袭击刘俊以后，就逃到外地的亲戚家躲了起来。可是，商学军的媳妇要生孩子了，他不得不悄悄地回来，关照媳妇生孩子。凑巧，他到县医院一露面，就被刘俊的女同学发现了。商学军落网后，在他的交待犯罪事实的过程中，牵扯出了背后指使他的王建国。

    4

    根据商学军的供认，王建国很快就被县公安局采取了措施。开始的时候，王建国只字不露，曾森林知道他指使商学军袭击刘俊的内情。可是，王建国经受不住县公安局，和县检察院的办案人员，昼夜不停的审讯。办案人员看在王建国，曾经是派出所副所长的面子上，没有像对待一般的犯罪嫌疑人那样，进行暴虐的刑讯逼供。而是采取变相的刑讯手段，办案人员分成三班人马，二十四小时昼夜不停的轮番审讯王建国，连续几天不让王建国睡觉，就像熬训猎鹰一样的煎熬他。

    王建国虽说不想把自己的姐夫曾森林，知道商学军袭击刘俊这件事情的内情交待出来。可是，王建国也有抗不住煎熬折磨的时候，他在抗不住的最后关头，向办案人员交待了，自己曾经向曾森林说过刘俊被袭击，是自己的小舅子商学军所为的内情。

    办案人员再而三的要在这件事情中，牵挂出曾森林，完全是范杰一手操办的。在这个过程中，赵俊并没有直接的参与，也没有向办案人员，或者是向县公安局和县检察院的领导，暗示过什么。以赵俊个人的秉性，他不会像痛打落水狗似的，紧紧盯住曾森林不放手。因为曾森林参与倒卖城镇户口的事情，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就凭这一点，曾森林在官场上已经没有什么前途可言了，一个在政治上没有发展前途的干部，就等于是和患上了癌症的病人一样，只不过是苟延残喘的自生自息了。

    其实，办案人员只所以采取不正当手段，逼迫王建国必须要把曾森林，牵扯进这件事情中来，都是公安局主持工作的副局长范杰，一手操纵的。在前一段时间，实施的干部任用制度改革的过程中。因为公安工作的特殊性，范杰只是竞争到了副局长主持工作的岗位，没有被正式的任命为县公安局局长。

    范杰没有正式被任命为县公安局局长，是有诸多方面原因造成的；其中之一的是市委常委、市公安局局长皮风林，对范杰担任县公安局长，持坚决反对的态度。他认为范杰在公安系统内部的资历较浅，还不具备做一个县公安局主官的水准。鲁城县公安局局长的人选，应当从全市的公安系统中，挑选资深的业务骨干，工作能力强的干部担任。皮风林是市委常委，又是市公安局的局长，他从公安业务的角度表态，是有一定说话份量的，也确实左右了市委领导，对鲁城县公安局局长人选的决断。

    其二是，范杰本人在县委书记赵俊的眼中，也不是最合适的县公安局局长的人选。赵俊通过与范杰在工作中的接触，感到范杰这个同志，工作上有些不太扎实，在这个年轻人的身上，明显的存在着好大喜功，贪求功名权力的不良毛病。作为一个手握生杀予夺权力的公安局长，要是身上有好大喜功，贪求功名权力的坏毛病。就会给整个全县的公安工作，带来非常严重的影响，还会出现很多的冤假错案，和难以预料的事情发生。

    赵俊对县公安局长人选的问题上，有自己的多方面考虑。他认为公安局是一个有着特殊权力的部门，这种特殊权力一旦被某个别有用心的人所把持。就会倒置公安局由保证社会治安平稳，保证人民生命财产安全，向相反的方向发展。作为县公安局的局长，只能是作为在县委、县政府领导下的，一个特殊职能的业务部门。不能赋予这个特殊职能部门的主要领导人，更多的权力和更高一层的政治职位。一旦形成了尾大不掉的局势，老百姓的冤情错案就难以避免发生。县委、县政府，在这个方面也会难以为继，做到有效的控制局面。赵俊个人的想法是，不管别的地方是怎么做的，在他担任县委书记期间，县公安局的局长，只能是限于在和县委、县政府的其他科局一样，不能让县公安局的局长的职务、级别高于其他的科局。更没有必要让县公安局的主要领导，晋升到县委常委班子中来。在现有的县委常委中，有一名常委分管公安工作就足够了。

    范杰不清楚赵俊的想法和打算，他只是听说市公安局局长皮风林，反对他担任县公安局长。皮风林现在因为受到曾森林，倒卖城镇户口事情的牵连，基本上是靠边站的人了，已经没有权力过问和干预，鲁城县公安局的事情。范杰自己想要成为名副其实的公安局长，只要是县委书记赵俊对他认可就行了。范杰处心积虑的想通过王建国的事情，深究王建国身后的曾森林，目的就是要把“知情不报，隐瞒事实，包庇犯罪嫌疑人的罪责”，加到曾森林的身上，好在赵俊的面前积邀功请赏。

    赵俊看完了王建国的审讯案卷后，他发现案卷中王建国的交待材料，在时间上的跨度很大。王建国被采取措施以后，在五天后的时间中才交待出，曾森林知道刘俊被袭击的内情情况。赵俊经过对案卷的仔细研究，他分析范杰在王建国被采取措施的这五天中，很可能是在审讯的过程中，做了不光彩的手脚，采用非法手段逼迫王建国，交待曾森林知道内情的情况。赵俊依据自己的分析，感到范杰要是真的像他分析的那样，采用非法手段向王建国逼供的话，范杰就有利用职权，挟私报复他人之嫌。

    5

    因为王建国的特殊身份，在这个案件的审讯过程中，县检察院提前介入了案件的审理程序。县检察院派出的人员，是县检察院起诉科的科长陶得安，和其他几名检察院的相关工作人员。赵俊为了解清楚，王建国在被采取措施以后的五天中，发生的一切真实情况。他以县委的名义，绕过直接办案的县公安局，让检察院参与案件审理的陶得安科长，直接向他汇报王建国在这五天中，发生的具体情。

    陶得安是一个资历比较老的检察官，从他的多年从事检察工作的经历上看，还算是一个比较正派，有一定正义感的检察官。陶得安接到县委的通知后，知道县委书记赵俊，要亲自听取王建国案件审理的汇报。起初，陶得安以为是公安局的办案人员，也和他一起参加这次的汇报，没有做过多的考虑。当陶得安来到赵俊的办公室时，他发现参加汇报的人，只有他一个人。县公安局办案的人员没有人到场，包括范杰本人，也没有允许参加这次的汇报。陶得安看到这种蹊跷的场面，心中感到有些疑惑不解。

    听取陶得安汇报的县委领导，是县委书记赵俊，县纪委书记陈述芳，和县委办公室主任张子强。张子强在场负责汇报记录。

    赵俊说：“陶得安同志，你是一名老检察官了，也是一名党龄时间比较长的老党员了。今天，县委和县纪委专门听取你对王建国案件的汇报，这是县委、县纪委，相信你能如实的把王建国案件中，一些非法的，或者是一些不正常的情况，向县委、县纪委反映清楚。”

    陶得安听到赵俊的这种表态说法，立即意识到县委、县纪委主要领导，单独找他汇报情况的意思了。于是，陶得安直截了当的说：“在涉及到王建国案件的审理过程中，我个人感到公安局的个别领导，有违法采用变相逼供的行为。具体的说，就是主持公安局工作的副局长范杰，在审讯王建国的过程中，安排参加审讯的干警，采用车轮战的方式，对王建国进行人身体罚，连续几天不让王建国睡觉，强制性的逼迫他交待出有关曾森林的事情，才结束了对王建国的体罚。”

    赵俊问：“你根据什么说，对王建国的体罚逼供，是范杰一手安排的？”

    陶得安话中有话的说：“我们检察院的人，提前介入王建国的案件审理，是因为王建国以前曾经是派出所的副所长，他的身份与其他的犯罪嫌疑人不一样。王建国的案件是由县公安局主办的案件，我们检察院提前介入的任务，是配合县公安局办案。在审理这个案件的过程中，主要是以县公安局主要领导，范杰的意见和指示行事。范杰安排公安局的办案人员，在审讯王建国采用车轮战的体罚时，我就在当时的现场，亲耳听到范杰对办案人员下达的这个指令。范杰是公安局的主要领导，我们检察院的人不好出面干预他们的办案工作。再者说，全县的人都知道，范杰是通过检举揭发曾森林的一些问题，才得到县委的重用。王建国的这个案子，又和曾森林又有着扯不清楚的关联，我们也不好从中说些什么。”

    赵俊听完陶得安的话后，并没有表现出不高兴的样子，他很欣赏陶得安的直率和坦诚。他说：“在曾森林的问题上，并不是只有范杰一个人，向县委和上级举报和反映过。范杰也没有因为是举报曾森林有功，就得到了县委的重用，他目前还只不过是主持工作的副局长，以后的事情还并没有定论吗！”

    陶得安有些感悟的说：“今天借着这个机会，我以一个老同志的身份，向县委阐明一下我自己的一点看法，供领导们参考。范杰副局长，不是一个能够脚踏实地干工作的人，他急功近利的思想很严重。在人格和人品上，也谈上忠厚老实，纯属是见利忘义、见风转舵的人。把公安局这么重要的部门，交给他来掌权，以后很可能要比曾森林还要糟糕的多。给全县的老百姓们，带来的损害会更大。就拿审讯王建国的案子来讲；范杰亲口说，县委领导对这个案子非常重视，要加大、加快审讯的力度，实际上是暗示办案人员，对王建国进行人身体罚逼供，是经过县委领导允许的，县委领导是支持他的做法。范杰这么说和这样做，在办案人员中造成了很坏的影响，也会在公安局以后办案中，形成一种可以用非法手段逼供的风气。这种不正之风，一旦要是漫延下去，那带来的严重后果是难以想象的。”

    陈述芳忍不住心中的愤懑，显得有些恼怒的说：“范杰也有些太过分了吧，那个县委领导让他对王建国进行非法体罚逼供了？简直是岂有此理，卑鄙无耻！”

    张子强插话说：“陶科长，监督执法人员避免出现执法犯法的行为，是你们检察院工作职责范围内的事情，你作为一名检察官，对范杰违法逼供的事，是什么样的态度？”

    陶得安说：“王建国所犯的罪行，应当由法院根据他的犯罪事实，给予适当的量刑。范杰采用非法手段逼供，虽然迫使王建国交待出了自己原来所隐藏的犯罪事实，和他人的相关犯罪事实。这些都不能说明是范杰的功劳，即便是范杰在审讯王建国的过程中，又从王建国身上挖出了新的犯罪线索，和他人的犯罪事实。事实是这些新获取的案件线索，和他人的犯罪事实，都是范杰通过非法手段获得的。范杰在这件事情上，不能功过相抵，一蹴而就、一概而论。王建国和他人所犯的罪责，当然逃脱不了法律制裁。范杰是知法犯法，采用非法手段，变相刑讯逼供的罪责，也应当受到法律追究。”

    赵俊说：“老陶同志，我们今天的谈话内容很重要，我和陈书记非常感谢你的配合，希望你以后能够像今天这样继续支持县委，县纪委的工作。我们今天的谈话内容，只限于在我们四个人知道的范围内，你现在暂时还没有向检察院其他领导汇报的任务，等县委、县纪委研究以后，再另行通知检察院。”

    6

    刘俊遭受袭击的案件，不仅揪出了背后的指使人王建国，还把知情不报，包庇犯罪嫌疑人的曾森林牵扯出来了。这让范杰感到非常的心花怒放，他处心积虑、想方设法逼迫王建国交待出曾森林，就是要借彻底整垮曾森林的机会，向赵俊邀功请赏。

    范杰知道赵俊直接调走了王建国的审讯案卷，更加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悦。他在心中得意的盘算着，自己这回是帮助赵俊彻底整垮曾森林的功臣，赵俊肯定不会亏待了自己，明名正言顺当局长是指日可待的事了。按上级规定的标准和惯例，县公安局长的级别，是要高过其他局局长的级别待遇，和县委、县政府副职是同级的待遇。范杰一想到自己要成为副县级的梦想，将要实现时，心中情不自禁的骚动起来。

    范杰在膨胀的情绪感染下，他迫不及待的要当面向赵俊表述自己的功劳。于是，范杰主动的找借口来到赵俊的办公室。

    赵俊沉稳耐心的听完范杰自鸣得意，大言不惭自我吹捧的话语后，没有表现出满意或者是不满意的举动。这让范杰感到有些大失所望，范杰为了进一步的探明，赵俊对自己今后工作上任职的态度，就编造谎言来试探赵俊。

    范杰假惺惺的说：“赵书记，前几天市局的领导和我说，让我到市公安局当支队长，您看我是去不去市局当这个‘副处级’的支队长哪？”范杰故意的把市公安局的支队长，是副处级的意思说给赵俊听。好让赵俊明白，他现在只是个副局长，应该是当正局长的时候了。

    赵俊早就看穿了范杰的狼子野心，不动生色的说：“市公安局的支队长是副处级，这个职位人员的安排是市委考虑的事情，市公安局的个别领导，和你说这种事情，是不是有点越权了。我这个市委副书记也不是挂名的，在市委领导班子分工中，我是分管干部的，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情，尤其是要从我当县委书记的县中调整干部，应当先和我打招呼才对呀？”

    范杰被赵俊的话，刺激的脸红脖子粗，显得有些坐立不安。他继续欲盖弥彰的说：“赵书记，您误解我的意思了，市局的领导和我个人私交关系不错，所以才在私下和我说的，可能是这件事情还没有上报市委。”

    赵俊这回收敛起了刚才平和的面孔，用明显厌恶的口吻说：“人心不古，公道自在人心。你范杰的功过是非，组织上是会有定论的，我们人的使命，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不是伸手向党和人民，要官位、要个人利益的。你现在的这种表现，与一个真正的人的标准，相差的很远。你回去要好好的反省一下，自己的所作所为，不要在下坡路上走的太远。”

    范杰听到赵俊对他下了逐客令，还要让他回去反省自己的所作所为。一头雾水的范杰，没有弄清楚自己在什么问题上，得罪了这位县委书记大人，只好怯懦不快的离开了。

    赵俊看着范杰离开的背影，一直在脑海中思索的问题，又重新的浮现在自己的思虑中。这个困扰他多时的问题，就是赵俊审视自己在担任县委书记以后，曾经重用的几个干部在很短的时间内，从本质上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童年喜是赵俊比较要好的同学，赵俊自认为对童年喜的各方面是比较了解，曾经对他寄予深切的厚望，希望童年喜能够成为将来县政府的主要领导人，与自己一起共同的为家乡的人民群众，多做一些贡献。可是，童年喜担任了副县长后，没有经得起权力的诱惑，主要精力放在了争名夺利上，挖空心思的想尽早的争到县长的位子。童年喜是欲壑难填的私心杂念，坑害了自己本人，也毁掉了自己的政治前程。

    童年喜自甘堕落的演变过程，说明童年喜在自身的灵魂深处，一直隐藏着很浓厚的私心杂念。同时也说明，赵俊自己作为一个县委书记，在选人用人方面把握性不强。也存在着任人唯亲的观念，这种“唯亲”的观念，削弱了赵俊在选人用人方面的判断力，致使他在提拔重用童年喜的事情上，出现了客观上的失误，在一定的范围内，造成了很坏的影响。也给赵俊本人的形象，和群众中的口碑，带来了很多负面的议论。

    向前进是赵俊的老战友，在赵俊担任县委副书记期间，曾经多次收到过一些群众，对向前进有关问题的举报。赵俊在看待群众举报向前进的事情上，仅凭着他对向前进多年的了解，没能够引起足够的重视，也没有相对的采取必要的措施，及时的解决和处理群众反映的问题。这让向前进在错误道路上越走越远，酿成了积重难返不可收拾的结局。

    范杰以前是县公安局的一名普遍的股长，赵俊是在偶然的场合下认识了他。最初的时候，范杰给赵俊留下了很好的印象，是赵俊把范杰提拔为县公安局的副局长。现在看来，赵俊没有真正的把范杰这个人，从本质上看清楚，被范杰欺骗性的假象所蒙蔽。范杰的所作所为，根本不具备担任县公安局副局长的资格。这对于赵俊来说，在选人用人方面，又出现的一个很大的失察和失误。

    总结和分析担任县委领导工作以来，自己在干部提拔重用方面的失误，使赵俊的头脑逐渐的清醒起来。他经过深思熟虑认真的反复权衡，决定在近期的时间内，尽快的采取必要的措施，修正和改正自己的失误。

    赵俊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向市委书记吕梁河建议，把副县长童年喜调出鲁城县县政府。有关范杰的工作安排，由自己的在县委常委会上，做出具体的决定。

    范杰本来是兴致勃勃的要找赵俊邀功请赏，没有想到自己满面兴奋的脸，却贴到了赵俊的冷屁股上。回味赵俊对自己的态度，给范杰的心中积压了厚厚的一层阴云。范杰这时还不清楚，赵俊对自己突然转变态度的原因是什么，只是明显的感到，自己在赵俊的面前已经失宠了。这对于一心想抱住赵俊大腿，捞稻草的范杰来说，确实是一个不小的打击。他后悔自己在赵俊面前编造的谎话，事先准备的不够充分，不够圆满。没有让赵俊钻进自己设计的圈套，反而被他识破了自己的真实目的，让自己的诡秘在赵俊面前暴露无遗，引起了赵俊对自己的警觉。

    正当范杰在暗自懊悔的时候，这时，一位参与王建国案件审理的干警，匆匆忙忙的来找范杰。他悄悄地和范杰说：“范局长，刚才县纪委和县检察院的人，把我找去谈话了。”

    范杰感到有些意外。就问：“他们找你干什么，怎么不事先和我打声招呼哪？”

    干警神色慌张的说：“是温泉海政委通知我去的，所有参加王建国案件审理的人，都要去和县纪委、县检察院说清楚哪。”

    刚才干警提到的县公安局政委温泉海，原来是县检察院的副检察长，几年前由县检察院调到县公安局担任政委。温泉海还同时担任县公安局的党委副书记，以前曾森林任县公安局局长时，是县公安局的党委书记。曾森林离开县公安局后，县委一直没有任命新的县公安局党委书记，就由温泉海主持县公安局党委的全面工作。

    范杰没有担任县公安局副局长之前，和温泉海一直保持着敬而远之的关系，把拉关系的心劲都用在了曾森林的身上。曾森林在任期间，温泉海的这个公安局的政委，实际上就是一个摆设。曾森林是公安局局长、公安局党委书记，二个重要职务一肩挑，根本就没有温泉海这个政委说话的地方。

    范杰担任副局长，主持公安局的全面工作以后。因为没有了曾森林的这个障碍，温泉海逐渐的在县公安局内部，有了很大发的施展权力的空间，成为了与范杰相抗衡的一般代表势力。范杰平时在工作上，依仗着县委书记赵俊对自己那一点的青睐，时时处处吹嘘自己和赵俊关系，如何、如何的亲密，给温泉海施加压力，借此来压制温泉海。

    温泉海是县检察院的老人，和陶得安的个人关系很密切。温泉海和陶得安二人，对年轻得志便狂妄的范杰，都有同样的看法。特别是范杰在曾森林在位前，像哈巴狗一样整天围着曾森林转，曾森林倒台以后，范杰落井下石，到处收集曾森林黑材料的不齿行径，让他们更加重了对范杰的看法。

    陶得安在赵俊找他谈完话以后，并没有按照赵俊规定的要求，保守他们之间谈话的秘密。他当天的晚上，在和温泉海喝酒的时候，乘着酒兴悄悄地把赵俊找他谈话的内容，当作喜讯透露给了温泉海。温泉海在意外之中，得到这个消息以后，也在暗中悄无声息的做了一些调查，以备不时之需。等待县委来调查了解，范杰他们在王建案件审理过程中所做的手脚时，攻击范杰。

    范杰得知纪委和检察院，在调查王建国案件审理中的问题，恍然醒悟赵俊对他突然转变态度的原因了。顿然觉得全身发冷、寒蝉不禁，曾森林被免去公安局局长时的情景，历历浮现在他的眼前。虽说公安局在办理案件时，或多或少的出现一些刑讯逼供的现象，也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主管部门和主管领导在通常的情况下，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轻易的不去追究违纪人员的责任。如果按照原则办事，刑讯逼供是属于触犯刑法的犯罪行为，按照法律的规定，根据造成后果的轻重，是要追究肇事者的刑事责任。范杰心里非常的清楚，县纪委、县检察院的调查人员，很快就能了解到在王建国案件审理时，是他指使办案人员，对王建国进行变相体罚逼供的。既然上级开始调查这件事情，参与这件的办案人员，肯定会出现墙倒众人推的现象，把全部的责任推到他一个人的身上。范杰就是有一百张嘴，也逃避不了责无旁贷的责任。

    心慌意乱，胆战心惊的范杰。此时，就像树林中的惊弓之鸟，失魂落魄、焦躁不安。他一想到自己从前对曾森林所作的一些事情，这回轮到自己也处在曾森林原来的处境中了。曾森林在离开县公安局时，好在还保留着县委常委的职务，仍然是属于县委领导级别。他范杰这次要是被免去代理公安局长的话，肯定是连公安局的副局长的位子也保不住了。一旦他离开了公安局代理局长、副局长的位子，鲁城县就难有他的立身之地。别的不说，就说被他整出公安局的那些曾森林的亲戚们，也不会轻易的放过他。这些被他整出公安局的人中，不乏一些亡命之徒，范杰在公安局长的位子上，他们可能会畏惧范杰手中的权力，不敢轻举妄动。范杰要是失去了公安局长的权力，等待他的可能就是无止境的报复。

    心胸狭窄的范杰，把自己走到今天的这一步责任，都怪罪到了赵俊的身上。他觉得自己所作的一切，都是在帮助赵俊铲除政敌，消除异己，是有功于赵俊的。赵俊本应当重重奖赏自己的功劳，没有想到赵俊不但没有奖赏自己，反而是过河拆桥还要追究自己的责任。这让范杰在胸中腾升起，对赵俊的仇恨怒火，仇恨的怒火在范杰的胸中，越烧越旺盛。气急败坏的范杰，决定孤注一掷，要找赵俊算账和他同归于尽。

    范杰做出了要和赵俊同归于尽的决定后，匆匆忙忙的检查自己佩戴的手枪，把手枪顶上子弹。然后，神色异常的走出自己的办公室。

    俗话说得好“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范杰神态恍惚的走出自己的办公室，路过公安局政委温泉海的办公室时，温泉海的办公室的门正好是敞开着的。

    温泉海是从事多年政法工作的人，看到范杰神色慌张、举止异常，预料到范杰可能是要做一些极端的事情。他犹疑了一下后，用挑唆口吻说：“范局长，一会县纪委和县检察院的人可能要找你；这也真是的，我们做公安工作的，整天辛辛苦苦的还不为了他们。他们不但不领我们的情，还要把我们往绝路上逼，真是太不像话。”说完，温泉海也没有阻拦范杰要去干什么，装腔作势的摇头晃脑，回了自己的办公室。放任范杰去做，他自己想做的事情。

    范杰受到了温泉海话中有话的挑唆后，心中感到委屈的程度更大了，胸中的怒火也愈加旺盛，孤注一掷、挺铤而走险的意念更加坚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