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点小说网 言清似梦 正文 第五十一章

正文 第五十一章

目录:言清似梦| 作者:尘子| 类别:历史军事

    心情悲痛难忍,眼泪总是抑制不住的夺眶而出,被回玉打过的脸颊微微有些红肿,眼眸里满是掩也掩不住的哀伤,无奈只好回奏了梁九功,让寒梅帮我代几天班,不然这模样若是让康熙看见,还不知该如何解释呢?

    冰绡送来了午膳,我随手放在一边,她嘴唇微动,刚要开口说话,我挥了挥手,道:“我现在不饿,一会再吃。”她这才长长呼了口气,我问:“最近敦恪公主的婚事,准备的怎么样了?”冰绡一边收拾要洗的衣服,一边小心翼翼的回道:“听说公主病了,上午万岁爷还让御医前去问诊,没想到却被公主给打出来了。”我心一紧,忙问:“那皇上可有责骂公主?”冰绡微叹了口气,道:“万岁爷听了很是生气,刚好四贝勒爷前去请安,万岁爷便责骂了四贝勒爷。”

    听见四阿哥被责,我没有惊异,没有悲伤,没有痛心,反而隐隐有些快意,凭什么倒霉的总是女人,就算他会得到所有的一切,总还是要让他付出点代价的,被康熙责骂几句算什么,回玉为了他,可能会就此葬送一生的幸福。冰绡见我脸上扬起的笑意,有些愣住,过了会儿,才又道:“听公主的贴身宫女墨宝说,公主自从接到赐婚旨意以后,一直不吃不喝的,把自己锁在屋里,谁也不见。”我忙坐直了身子,康熙赐婚已过去了三天,回玉难道一直都没吃东西吗?

    眼中又有了泪,我忙伸手拭净,起身穿衣梳洗,冰绡也走过来帮忙,问:“姐姐,可是要去探望公主?”我点点头。匆匆穿好衣服,拿了些常吃的点心,直往永和宫冲去。德妃坐在暖阁里,脸色显的有些憔悴不堪,见我去了立即面露喜色,直托我好好劝劝回玉,又让永和宫的领头宫女兰馨亲自送我去回玉宫里。

    屋外,跪了一大群宫女太监,还有几位御医,墨宝跪在门外,一边轻叩房门,一边哭道:“公主,您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这样下去会支持不住的,奴婢求您出来吃些东西吧!”门里没有人应声,只是传来一阵瓷器落地的声音,墨宝越发哭的厉害,其它几个宫女也低垂着头,呜呜咽咽的跟着哭,现在已是深冬,寒风凛冽,这些宫女太监个个冻的簌簌发抖,连哭声都有些颤抖。

    我默默在一旁站了好半天,才有一个小宫女看见了我,忙上前几步,拉了拉墨宝的衣袖,墨宝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来,开始是一愣,即而眉头微微皱起,小嘴嘟的老高,好像很是不高兴我的突然来访,她是回玉的贴身宫女,自小就跟在回玉身边,回玉的事恐怕也没瞒她,她替主子打抱不平也在情理之中。

    我缓步上前,问:“公主还在里面?”墨宝眼圈一红,又赶忙拭泪,小声道:“自从公主去找去姑娘以后,就把自己反锁在屋里,谁也不见,德妃娘娘都来了好几次了,公主却仍是拒不开门。”心下一惊,回玉果真是破釜沉舟了,连一惯疼爱她的德妃都被拒之门外。我默默盯着那扇紧闭的房门看了半晌,才对墨宝道:“你让院里的人都下去,我来劝劝公主。”“你-------”墨宝眼中闪烁着不信任的目光,我见她半天仍伫着不动,故意沉下声来,道:“还不快去?”她这才挥手让院里的人退的干干净净。

    我深吸一口气,将手里的点心递给墨宝,走到紧闭的门前,低声叫道:“回玉--------”呼声刚起,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一脸怒气的回玉站在门口,恨恨的盯着我,吼道:“谁让你来的?谁准许你来的?”喉头顿时涌过一阵苦涩,我低下头,道:“听说你病了,我来看看你。”“哼!”她轻蔑的笑了两声,道:“你是来看我到底有多痛苦的吗?”“不是的,回玉。”我慌忙摆手,她伸手把我往后推了推,冷冷道:“我们不再是朋友,所以从今以后,我不许你再踏进我的小院。”我哀凄的看着她,无限凄楚的问:“回玉,你当真,当真如此恨我?”她默默看了我半晌,眼中也涌起了一阵泪,随即又扭过头,恨声道:“若不是你,我又怎么会被皇阿玛指婚,若不是你,我又怎么会嫁给哲楠多尔济,若不是你,我又怎么会离开何峰,若不是你--------”她没有再说下去,只是慢慢扭回头看向我,道:“你说我是不是当真恨你?”

    虽然早已料到会是如此,心仍是止不住的痛楚,我缓缓后退,郑重的跪下,规规距距的给她嗑头,边嗑边道:“第一个,是谢你当年为我庆祝生辰,那是我长那么大,第一次有人为会庆生;第二个,是谢你这些年来的倾力维护;第三,是谢你曾带给我的无限的快乐和幸福;第四-------”我使劲擦了擦满脸的泪水,接着道:“第四,此生是我万琉哈晓枫对不起你,来生我愿作牛作马,为奴为婢,以偿还欠你的债。”

    不仅我泪流满面,回玉也是泣不成声的跌坐在地上,两人一个在门里,一个门外,俱都哭的肝肠寸断,一阵寒风吹过,将压抑的哭声送的很远,我慢慢站起身,泪眼迷朦的看着伏在地上痛哭的回玉,当年我们两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纵横在深宫内院,那时怎么也没有想到,我们这对以心相交的挚友,竟会走到如今的地步?一步一回头的慢慢走出了回玉的小院,德妃站在宫门口,我没说话只是冲她无奈的轻摇了摇头,她顿时满脸的失望,即而又变成了无限的忧虑,俯身给她行了礼,便转身往回走。

    推开院门,四阿哥立在院中间,一动不动的看着我,仍寒风和落叶吹打在身上,我强迫自己漠视他的存在,自顾自的关好院门,径直进了小屋,身后有脚步声响起,他拉住我的手臂,低声道:“枫儿,你对我真的只有恨了吗?”我竭力忍住满眼的泪水,头也不回的拂开他的手,淡声道:“贝勒爷请回吧!奴婢想要休息了。”我是真的累了,这样的生活对我来说,实在是太痛苦了,纵然不是他的错,我却仍是无法对他释怀,毕竟回玉所遭受的一切全都是因为他。

    他蓦的将我扯进怀里,紧紧圈住我的身子,将头搁在我的颈窝,温热的气息吹在我的肌肤上,身子一颤,使劲想要挣扎出来,他紧紧搂紧我,喃喃道:“枫儿,别恨我,别恨我。”语气哀伤,夹杂着一丝乞求和不安,心中痛不欲生,只是咬唇默默流泪。

    一阵风吹来,似还带着几片雪花,我伸出手掌,看着细小的雪花落在手心,又被手心的温度化为冰水,自从四阿哥将我抱进屋来,我就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未变,虽然手已完全冻僵,我却仍是固执的不肯收回来,四阿哥一直远远的站在一边看着我,我虽看不见他的表情,却仍是能感受到他眼中夹杂的忧伤和悲痛。

    过了好一会儿,天已黑透,他仍是站在一边,丝毫走的意思都没有,我这才有些着急起来,再过不久,宫门就要下匙,那可就出不去了,正在发愁,院门吱的一声开了,小桂子闪进小院,跑到窗外,俯身向我行礼:“姑娘吉祥!”

    我僵硬的点了点头,小桂子小心翼翼探着脑袋往屋里瞧,估计是不确定四阿哥是不是在屋里,我暗叹口气,道:“天黑了,贝勒爷该回了。”小桂子好似长出了口气,躬身道:“爷,宫门快要下匙了。”半天没有人出声,我忍不住回头看,四阿哥面色苍白,眼睛仍是一动不动的盯着我,好像只要一眨眼,我就会从此消失不见,无奈轻叹,道:“你该回了。”

    他动了动似要走过来,不料脚刚一提起,身子便直往后倒,“小心---”话未落音,他的人已重重的摔在软榻上,闷闷的哼了一声,我顿时惊的三魂去了两魂半,三步并作两步的奔过去,伸手扶他,身子僵直,手冻的冰冷,“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我急急问道。他先是摇了摇头,即而脸上又现出一丝喜色,抓住我的手,急问:“你不恨我了吗?”心里又是一痛,泪顺着脸颊滑落到他衣上,我恨他吗?这是他的错吗?我也说不清自己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无法说清心里最真实的感受,最终只是轻摇了摇头。

    “枫儿!”他欢快的低叹一声,伸手紧紧搂着我,静静倚在他胸前,眼角蹩见小桂子在门外缩头缩脑的,又回过神,从他怀里起身,问:“你刚刚是怎么了?”

    他轻轻揉了揉腿,不甚在意的道:“许是刚才站久了,腿有些麻。”我站起身,扶他坐好,轻轻揉搓着他的腿,道:“现在可好些了?”他嘴角带着丝满足的笑意,道:“好多了。”我扶他起来,又帮他把衣服扯平,道:“快回吧!不然该晚了。”他点点头,俯身在我额头轻吻了下,道:“你自己多注意些身子。”我低低应了一声,目视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默默立在窗前,化身为石柱。

    夜里昏昏沉沉的似乎做了许多梦,又慢慢幻化成一个个的片断,有时候是回玉甜甜的微笑,有时是回玉佯怒的娇嗔,有时是回玉微怒的喝斥,有时是回玉温柔的安慰,到最后所有的片断皆化为一句话:我会一辈子恨你。于是我又有从睡梦中醒来,屋外难得的竟是暖日和煦,照在厚厚的积雪上,分外耀眼,简单梳洗一番,正欲将软凳搬到院里去晒太阳,没想到竟来了意外之客。

    一身天青色锦袍的何峰,面色温和的站在不远处,魏珠躬着身,低声道:“姐姐,何大人说有事要当面见姐姐,所以我斗胆将他带来了。”我点点头,眼睛仍是落在何峰身上,嘴里道:“嗯,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魏珠快步出了小院,又反手将门掩上。何峰这才走上前,双手抱拳,笑道:“姑娘,好久不见。”我怔怔望着他,过了半晌,竟是双腿一软,跪倒在他面前,道:“我对不起你。”何峰面色一变,连忙上前拉我起身,道:“姑娘这是做什么?”我苦笑着叹了口气,道:“若不是我,回玉也不会被指嫁到科尔沁。”何峰脸上有一闪而过的忧伤,但只是一瞬,他又道:“这是我早就料到的。”

    我一怔,微微有些诧异的看向他,他淡淡笑了笑,道:“公主乃千金之躯,天之骄女,身份尊贵,自然得要指一位身份地位相配的男子。”声音平静如水,丝毫听不出异样,忽又想十三阿哥的话,我直直看向他,问:“你不难过吗?”他静了一会儿,才低声道:“从我们初在一起,我就求了阿玛,求他想法子,让回玉嫁给我,可惜总是事与愿违。”如果他的阿玛不是何焯,如果何焯没有站在八阿哥一边,我想以十三阿哥的为人,就算是拼了命也会成全了他和回玉,只可惜在这个紫禁城中,权力争斗总是抹杀了一切,包括爱情。他将目光远远的落在远处,也不知是在看些什么,身上有些冷,我紧了紧斗蓬,问:“那你今天来找我,是为了----?”他闻言这才收回目光,脸上浮起一丝忧虑,问:“我听说回玉将自己关在屋里,不吃不喝,连德妃娘娘也拒不相见?”我点了点头。

    他脸上的忧虑更甚,道:“我今天来见姑娘,就是想请姑娘帮个忙。”我道:“你说。”他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我,道:“我没有办法见到回玉,所以想请姑娘代为转交。”我没有马上伸手接,只是盯着信不动,何峰笑了一下,道:“我知道姑娘是在好奇信中究竟写的是什么内容,是劝回玉同意出嫁,还是鼓励回玉继续抗挣?”见他直言不讳,我索性含笑不语,他垂下睫,使劲眨了几下眼脸,好像生怕眼中有泪滑出,半晌,他才慢声道:“以回玉的身份,注定是要嫁给王公贝勒的,科尔沁是蒙古各部中的翘楚,一向深得皇上信任,又与翁牛特部相邻,嫁到称尔沁总比嫁到蒙古其它部落要好,再说科尔沁的查查哈郡王是姑娘的外祖父,哲楠多尔济是姑娘的表哥,回玉若是嫁到了科尔沁,他们必定会善待回玉的。”虽然这些话十三阿哥早对我说过,但能从何峰嘴里听到这番话,我仍是有些惊异。

    何峰道:“我希望回玉能嫁去蒙古。”我问:“你真的愿意让回玉嫁去蒙古?”他苦笑了笑,道:“我不愿意又有什么用呢?”我轻咬了咬唇,忍了会,仍是试探着问:“难道你就不想去争取一下吗?”他一怔,道:“争取?如何争取?”我道:“回玉现在不就是在争取吗?难道你就不想去争取一下?”他愣住了,半晌没声音,只是看着我,许久,他才长叹口气,道:“你觉得回玉的争取会有用吗?”我道:“不管有没有用,她总是争取过,就算没有结果,可她也是无悔的。”何峰轻摇了摇头,面上又浮起一丝忧伤,喃喃道:“明知不会有结果,又何必再做无谓的挣扎呢?到头来还会连累自己关心的人。”我微愣,何峰又叹了口气,看着我道:“姑娘身在皇上跟前侍候,对朝中的事定是有所了解的,现在的十三阿哥已不再是往日深受皇上宠爱的十三阿哥了,如果回玉执意抗旨,恐怕就会连累到十三阿哥和四贝勒爷,甚至是德妃娘娘,如果真的走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最后悔的肯定是回玉,我不想她的后半生都在悔恨中度过。”这一点,我早就想到了,十三阿哥恐怕也早想到了,只是他并没有对我明说,如果回玉执意不肯嫁去蒙古,他这个做哥哥的,首当其冲会被牵连,原来何峰竟为回玉考虑了这么多?

    看着表情平静淡然的何峰,心里不知不觉涌出一阵敬佩和感动,现在我万分确定,何峰爱回玉的心,丝毫不比回玉爱他的心少半分,他爱回玉甚至超过了爱他自己,所以他才会设身处地的为回玉着想,我微微一笑,赞道:“回玉得你之心,一生无悔。”何峰也笑了笑,道:“我也是。”我笑着接过信,他微俯了俯身,道:“多谢姑娘。”我脸上泛起一丝苦涩,道:“算是我在赎罪吧!我欠回玉的太多。”他道:“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我都知道了。”我知他是指回玉打我的事,只是淡声道:“不管回玉如何对我,都是应该的。”他长叹了口气,道:“姑娘如此宽容,我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回玉最终还是出嫁了,听寒梅说康熙也为回玉破了不少先例,三位郡王,三位贝勒,四个散秩大臣连同礼部官员亲自送亲,所有的嫁妆仪仗,也是按照固伦公主的规格,我不知道何峰在信中是如何说服回玉的,也不敢去深问,生怕知道了真相会让自己更加痛苦。这场喜事多少都冲散了一些因废太子而带来的阴霾,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至少大家面上都是喜气洋洋的,连康熙也显的格外愉悦,回玉出嫁的时候,我借故生病没有去送行,只是给外公和表哥哲楠多尔济各写了一封信,让十三阿哥安排可靠的人送到科尔沁。

    “春雨迎花落,冬雪送人别。莫问情归处,唯有向天阙。”立在窗前,望着外面白茫茫的一片,心早已随着远去的回玉飞到了草原,子青站在我旁边,同样注视着外面纷飞的大雪,伸手轻轻拍了拍我的肩,道:“晓枫,回玉一定会幸福的。”心知子青只是为了安慰我,无言以对,只好默默在心里祈祷:回玉,希望你能忘了何峰,忘了宫里的一切。

    又默默站了会,努力在脸上扬起一个微笑,转身拉子青走回软榻上坐好,道:“难得你能进宫看我,我泡壶好茶给你。”子青见我突然又高兴起来,也显的很是高兴,道:“让我看看,你泡茶的功夫有没有进步?”我瞄了她一眼,嗔道:“好歹我现在也是咱大清朝第一个秉笔女官,难不成泡的茶还能比你差?”子青掩嘴而笑,叹道:“没想到过了这些年,你仍是一个嘴巴不饶人的主儿。”我嘻嘻笑了笑。

    端着泡好的茶走到她面前,笑道:“让奴婢侍候十三福晋用茶。”说着躬身将茶递给她,子青笑瞪了我一眼,脸色微红,我见她半天不接茶,故意紧皱起眉头,呻吟道:“好福晋您就饶了奴婢吧!再不接过茶,奴婢的腰可就要断了。”子青这才赶紧接了茶过去,嘴唇拼命上下抖动,却是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最后只好在我手臂上拧了一下,我哈哈大笑,也盘腿坐在软榻上,边喝茶边聊着天,努力想忘却心中的不快。

    我们虽都默契有加的避谈朝政,但仍是说到了十三阿哥,子青面色有些担忧,望着我道:“爷自从被放出来以后,就被革去了现职,一直闲散在家闭门思过,我原想着爷一向得皇阿玛恩宠,如今即已获释,也应该尽快回朝当职呀?”十三阿哥被拘的内幕,估计子青还不是很清楚,康熙没有治十三阿哥的罪,已经算是很宽容了,要想再让十三阿哥回朝当职,恐怕也不是件简单的事情,想到这儿,我笑瞟了眼子青,问:“你府上缺银子花吗?”她一愣,道:“不呀!”我噗哧一笑,道:“那你急着让十三阿哥回朝当职做什么,难道你不想让十三阿哥多些时间陪你?”

    子青笑推了我一把,道:“人家跟你正经事,我怎么总是胡扯些没用的。”我回以笑道:“我也说的是正经的呀!十三阿哥自从成年以后,一直忙于朝中事务,现在难得赋闲在家,你为何不想法子让他过的更加开心些?”我收了笑,坐直身子,续道:“再说,现在朝中是非不断,你又何必让十三阿哥在这个时候回到漩涡当中?”子青眼睛蓦的一亮,一脸的恍然大悟,我见她听懂了我话中的意思,遂懒洋洋的往软榻上一靠,半眯着眼睛,道:“我有些想念你做的年糕。”子青忙道:“下次我给你带些进来。”两人又开始讨论制作糕点的材料。

    正说的开心,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我支起窗户,道:“门没关,进来吧!”魏珠撩着袍子的下摆,跌跌撞撞的进了屋,见子青也在,猛的一惊,顿时变的局促起来,请完安便立在一边,望着我欲言又止的。我心暗暗一惊,心想肯定又出了什么大事,稳了稳心神,慢慢转头看向子青,子青了然的站起身,道:“时辰不早了,我就先回了,改天再来看你。”我欲起身相送,子青一摆手,道:“不必送了。”

    魏珠见子青出了小院,才长呼了口气,我忙问:“出了什么事?”魏珠道:“今日早朝时万岁爷令众大臣在诸位阿哥中择立一人为新太子,佟国维,马齐,阿灵阿、鄂伦岱、揆叙、王鸿绪等众位大臣联名保奏八阿哥为皇太子。”“什么?”我惊的一下子坐了起来,手边的茶杯竟在慌乱中被碰到了地上,我怔怔的看着在地上滴溜溜打转的茶盖出神,自从康熙将二阿哥释放以后,早已有意为二阿哥复位,还为此特意召见了重臣李光地,询问废太子的病“如何医治,方可痊好?”这已是明显的表明了自己欲为二阿哥复位的意图,难道李光地没有将康熙的意思,透露给朝中的大臣?

    八阿哥本来就因张明德相面和大阿哥举荐的事情,被康熙指责结党营私,图谋太子之位,后来虽得到康熙了的原谅,但康熙对他仍是疑心未解,如今众大臣联名保举八阿哥为皇太子,不是正好成了八阿哥党结群臣的最有力的证据吗?再说现在康熙对二阿哥仍有余情,此事一出只会更加激怒康熙。

    默了一小会儿,我才暗暗咽了口口水,问:“那皇上如何说?”魏珠面色怪异的道:“万岁爷说八阿哥未曾更事,近又罹罪,且其母家亦甚微贱,不易立为皇太子。”我身子一软,又坐回到软榻上,康熙这是要彻底断了八阿哥谋夺太子的念想。

    魏珠看了看我,又道:“姐姐,我还得回去当职,就先走了。”我没吭声,只是目无焦距的盯着地面,全身一阵冰冷,脑子里只余一片空白,八阿哥这些年为了那个最高的位置,可谓是费尽了心机,他没有外戚支持,只好去广结群臣,为了壮大自己的势力,百般拉拢讨好自己的兄弟,他甚至,甚至不曾真正的快乐过,他付出了这么多,牺牲了这么多,仍是只换来这样的一个结果,不知此时,他心中可曾有过一丝悔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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