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九章 快刀斩去单思结
目录：小虾跃龙门| 作者：| 类别：历史军事
话已至此，我怎还敢轻举妄动。若带走傅四，就是弑君谋反，诛九族的罪行，我担当不起，远在肃阳的夏府也担当不起。但皇上的话让我隐隐感到事态非比寻常，与其说他贪恋傅四的男色，将其圈禁于此，他倒更像是在耗尽全力死守着什么。“除非，朕死。”一个帝王，大手一挥自有千军万马为其视死如归，何需在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丫头面前为一个的男子贱视自己的性命。
想起在岳陵河上傅三的话，若非皇上用情至深，那傅四身上定藏着秘密。
“米儿，回去吧！”汤莬缓缓走过来，满眼安慰的笑意也遮不住疲色，仿佛一夜未眠。晚宴皇上把他留下来，为的就是这墓室里之事？“傅公子留下来会很好，你不必担心。”
未待回答，一声重物倒地的闷响突然吸引了我的注意，紧张地抓住汤莬的手，却见他毫无讶色，“无瑕，你果然来了。”
白羽此刻地悄然立于汤莬身后，神色淡定，衣袂纤尘不染，意兴阑珊地睨了眼昏倒在地上的玄武帝，眨眨眼若无其事般把视线转过来，仿佛方才之事与自己毫无关系，若不是站在皇帝身边的再无第三人，我几乎要相信他是无辜的。
“我若不来，等你这个国师冒犯皇帝，再狼狈叛逃出国？”白羽眉毛斜飞着打趣，神采奕奕的光泽面容与汤莬的憔悴对比鲜明，一瞧便知昨晚睡得不错。“须知，汤国师在玄武国地位显赫，他国未必有如此高的待遇等着你。”
“得了吧！无瑕。你不是为我而来。你若确定自己想要，老规矩，我与你公平竞争便是。”汤莬眯了眯狐狸眼，老实不与他客气。
那二人的话我没听明白，不过，看样子像是要打架来着，老规矩？那是什么规矩？
没时间细想，里屋顿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听起来人数不少。室内两大高手警觉地互相对视一眼，汤莬随即毫不犹豫地把我推给白羽道：“皇上醒来定要拿了这丫头，你带着她先从李茂挖的密道离开，我来应付那些人。”
“不！”我冲着汤莬往里屋走去的决绝身影，情不自禁却是坚定无比地喊了出来。换作以前，如此安排我会欣然接受，能和白羽在一起，我做梦都会笑出声来。可是，小虾米也是有心的，更懂得伤心是何滋味儿。汤莬的情意我不是没有看见，只是习惯了没心没肺去敷衍了事。刚才那一瞬我突然想通了，不能与所爱之人终成眷属，能和爱自己之人在一起也会很幸福。所以，从现在开始，我不会让汤莬独自为我承担祸事，这不公平。更何况，白羽，我还没做好与之独处的准备。
我双手抱着汤莬的手臂，目光澄清地迎上的墨瞳，“你和我们走！让公子留下。”
我说的“我们”，指的是我和傅四，不论如何，我不能眼睁睁看他被困于此。至于白羽……我目光游移到他的脸上，他竟在笑？桃花眉眼轻挑着，对我的话语不仅毫不在意，似乎还有几分兴味。我一怔，方对他产生的愧疚立马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里公子能应付的，小虾米说得对吗？”目光烁烁地等待白羽的回应，不知是在问话，还是在给自己制造足以抛下他的理由。
许久许久，终于等来了一个轻微的点头，白羽弯起嘴角，温温缓缓地答道：“虾儿总是明白的。”
出了石室，我才意识到问题的严峻。李茂和几十来个高手正侯在出口，虎视眈眈地盯着我们几个。
李茂阴阴一笑，暴躁地推开无意中挡了他道的侍卫走近几步，“米儿姑娘，进去这么久，本王猜，你定是寻到宝物。乖乖跟本王走，本王不伤他们。”
没错，我确已得到“玉”，佟佳小子接着哭闹之机偷偷塞过来的，虽然它外表看来更像珍珠，但天眼认了它，它便是“玉”。我不知小家伙为何要瞒着傅四，但这事我也不打算让他掺和。
如今仅凭汤莬一人之力，再加上我和傅四两个废柴拖油瓶，出去的机会十分渺茫。久得不到回应的李茂已经不耐烦了，命人点了毒烟，自个儿闲闲地坐在石椅上，让下人揉捏肩膀，“本王看你们能撑到几时！”
“米儿，你让我留下来吧！这样会连累你们。”傅四的身子太弱，此时说话的底气已是不足，额上渗着汗。
“没有用，现在再回去，等于当众承认打伤皇上带走禁脔，我们几个都难逃罪责。”汤莬果断地打断他，转向我的目光如炬，“丫头，相信我吗？”
“信。”我几乎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好，”他摸摸我的额发，粲然一笑，把一颗药丸塞进我的嘴里，“闭上眼，我们出去。”
我在他背上只感觉身子随之忽上忽下，飞来飞去，身边刀光剑影拳脚交会呼喝之声频频，我闭目塞耳全当没听见。汤莬的呼吸平稳，只要暗示自己眼前不过是戏台上的一场武斗，很快便会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厮杀声渐远，眼皮感到强烈的光线，我知道，我们逃出来了。没有傅四，汤莬在最紧要关头把他推了出去，幸好那些人没伤他。我不知是怎么回事，一直没问，我说过，我相信他。
眼下是一座荒山，已全然看不见皇宫的影子，李茂挖此密道定费了不少人力，而且有些时日了，想来是蓄谋已久。
汤莬牵着我无声地走了约有一刻钟，才在一个较隐蔽的地方停下，自己点了几个穴道，盘坐着调息。我仔细一看，他的脸色竟一片青紫，难看得骇人。
“你怎么了？”我慌乱地推推他，“中毒了是不是？刚才没服解毒丸吗？”
他无声摇头，泛白的嘴唇硬是扯出一抹淡笑，把我搂在怀里摸着后脑勺，“只有一颗。放心，为夫的身子好着呢！死不了。”
“那怎么办啊！你这样会死的，”我不忍推开他，酸着鼻子小心地摇他的胳膊，眼睛里蒙了一层薄薄的水汽，“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你让皇上把我抓了不就行了，反正，反正，我又不真的是你妻子。”
“谁说不是真的！”汤莬还有精神打趣，“你我没拜过堂？没喝交杯酒？还是……”他坏笑着抬起我的下巴，“还是因为为夫没能与你洞房？”
我一掌拍过去，正要骂开，就见汤莬眼色变了变，矮身把我的脑袋摁下了草丛，“有人。”
半晌，我也听到了。来人不多，似乎只有一个。衣袂擦过草丛的声音越来越近，我连忙自己掩住鼻息。那人突然顿了顿，放慢了脚步。莫非被发现了？我见汤莬作势拔剑，心一下提到嗓子眼。
“出来吧！虾儿，你练的那‘破冰’的味道，为师记忆犹新呢！”
原来是白羽。
我脱力地倒在地上仰面喘着大气，头顶上方刺目的太阳被白羽干净纯粹的脸遮住，我摆摆手笑，“公子午安。”
他嘴角扯了扯，随即看见毒气袭面的汤莬，满脸调侃之色，不紧不慢地掏出颗解毒丸塞进他嘴里，才正色道：“他们很快追来了，这里不安全。”
逃进山洞时，汤莬已经体力不支，意味深长地看了看白羽，得到对方点头默许之后，才昏迷过去。
“他不是服了解毒丸了吗？为什么这样？”我担忧地抱着他的头枕在自己拖上，轻手轻脚替他擦汗，不期碰上白羽探究的眼神。
“没事，解毒丸需要一段时间方能起效。”
“哦。”我心不在焉地应道，迫于那道热切的目光，把脑袋埋得低低的，没敢看他。
“昨夜风大，虾儿最后说的那句为师听不真切，说的是什么？”白羽星瞳闪耀，一眨不眨地直视我，精光仿佛能把人瞧到骨子里去。
我的头吹得更低了，心扑通扑通乱跳，“我，我不会再喜欢公子，我会喜欢上别人。”虽然此刻气氛平和，我还是硬着头皮重复了一遍，有些话，说出第一次，就不难再有第二次。我，并非他所想的意气用事。
“哦？”语气不似那惯有的冷傲，仿佛，带了些许波澜，“虾儿，打算如何不喜欢公子？有打算去喜欢何人？”
“我……”我有些生气，对他的自负，对他的自信满满和咄咄逼人，凭什么他对我的心思抓的如此透彻，而我要人有着自己的心意任他摆布？“你喜欢长公主，对吧？”我对他的情感，或许只有这么多了，与一个陌生女子对他的了解无二般。
“也许，”幽幽的话语带着一丝极轻的长叹，仿佛在自言自语，“这样的一个女子，总是惹人怜爱的，她与虾儿很是不同。”
“是，她是金枝玉叶，细皮嫩肉不禁折腾。小虾米是个市井俗人，皮糙肉厚任打任骂也没事，所以不需要保护，对不对？所以你选择她，丢下我，就像那年家人对待我一样，对不对？”话说到最后我也不管他听不听得懂，径自落泪，“没关系的，他们不要我，我也不要他们了。公子不爱小虾米，小虾米就不爱公子好了。”
他沉默了，久久不发一语，知道洞口飘来浓烟，呛得我直咳嗽，外头李茂那厮发话：“米儿姑娘，我知道你在里面，再不出来，可要活活熏死哦！何必呢？到了白虎国，我会把你要公主一样养着。哦对了，你的朋友在我手上，完好无损……”
我没再往下听，汤莬说相信他，我信，可是眼下他昏迷不醒，我不能对傅四置之不理，更何况，汤莬和白羽在里面，我不希望他们有事。
我的视线轮番扫过他二人，一个大胆的念头突然闪过。也许，正是快刀斩乱麻的时候了。我从怀中掏出一颗红艳艳的药丸，那是“长相思”的母蛊，我对白羽笑了笑，在他完全不防备的情况下塞进了汤莬嘴里。
“你做什么！”白羽惊讶不已，闪身过来查看汤莬时已晚，那颗母蛊他吞进去了。白羽不禁皱了眉头，这是我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生气或开心之外的表情，他的大掌抚过我的后脑，言语带着压抑后的激动，“虾儿，给自己下蛊！”
我点点头，心下释然，“魅离师父给小虾米蛊毒，小虾米很高兴，也很害怕。小虾米不想给公子下蛊，不想勉强公子，所以小虾米给自己下蛊。汤莬服了母蛊，小虾米以后会爱上他。”我的眼泪吧嗒吧嗒止不住地流，抬眼看不出白羽什么神情，“公子你瞧，小虾米说到做到，小虾米会爱上别人。”不知哪来的勇气，我攀上白羽的肩头，在他的唇上轻轻一啄，径自笑着跳开往洞口走，“这个就当公子送给小虾米的念想吧！再见了公子，小虾米去白虎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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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在岳陵河上傅三的话，若非皇上用情至深，那傅四身上定藏着秘密。
“米儿，回去吧！”汤莬缓缓走过来，满眼安慰的笑意也遮不住疲色，仿佛一夜未眠。晚宴皇上把他留下来，为的就是这墓室里之事？“傅公子留下来会很好，你不必担心。”
未待回答，一声重物倒地的闷响突然吸引了我的注意，紧张地抓住汤莬的手，却见他毫无讶色，“无瑕，你果然来了。”
白羽此刻地悄然立于汤莬身后，神色淡定，衣袂纤尘不染，意兴阑珊地睨了眼昏倒在地上的玄武帝，眨眨眼若无其事般把视线转过来，仿佛方才之事与自己毫无关系，若不是站在皇帝身边的再无第三人，我几乎要相信他是无辜的。
“我若不来，等你这个国师冒犯皇帝，再狼狈叛逃出国？”白羽眉毛斜飞着打趣，神采奕奕的光泽面容与汤莬的憔悴对比鲜明，一瞧便知昨晚睡得不错。“须知，汤国师在玄武国地位显赫，他国未必有如此高的待遇等着你。”
“得了吧！无瑕。你不是为我而来。你若确定自己想要，老规矩，我与你公平竞争便是。”汤莬眯了眯狐狸眼，老实不与他客气。
那二人的话我没听明白，不过，看样子像是要打架来着，老规矩？那是什么规矩？
没时间细想，里屋顿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听起来人数不少。室内两大高手警觉地互相对视一眼，汤莬随即毫不犹豫地把我推给白羽道：“皇上醒来定要拿了这丫头，你带着她先从李茂挖的密道离开，我来应付那些人。”
“不！”我冲着汤莬往里屋走去的决绝身影，情不自禁却是坚定无比地喊了出来。换作以前，如此安排我会欣然接受，能和白羽在一起，我做梦都会笑出声来。可是，小虾米也是有心的，更懂得伤心是何滋味儿。汤莬的情意我不是没有看见，只是习惯了没心没肺去敷衍了事。刚才那一瞬我突然想通了，不能与所爱之人终成眷属，能和爱自己之人在一起也会很幸福。所以，从现在开始，我不会让汤莬独自为我承担祸事，这不公平。更何况，白羽，我还没做好与之独处的准备。
我双手抱着汤莬的手臂，目光澄清地迎上的墨瞳，“你和我们走！让公子留下。”
我说的“我们”，指的是我和傅四，不论如何，我不能眼睁睁看他被困于此。至于白羽……我目光游移到他的脸上，他竟在笑？桃花眉眼轻挑着，对我的话语不仅毫不在意，似乎还有几分兴味。我一怔，方对他产生的愧疚立马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里公子能应付的，小虾米说得对吗？”目光烁烁地等待白羽的回应，不知是在问话，还是在给自己制造足以抛下他的理由。
许久许久，终于等来了一个轻微的点头，白羽弯起嘴角，温温缓缓地答道：“虾儿总是明白的。”
出了石室，我才意识到问题的严峻。李茂和几十来个高手正侯在出口，虎视眈眈地盯着我们几个。
李茂阴阴一笑，暴躁地推开无意中挡了他道的侍卫走近几步，“米儿姑娘，进去这么久，本王猜，你定是寻到宝物。乖乖跟本王走，本王不伤他们。”
没错，我确已得到“玉”，佟佳小子接着哭闹之机偷偷塞过来的，虽然它外表看来更像珍珠，但天眼认了它，它便是“玉”。我不知小家伙为何要瞒着傅四，但这事我也不打算让他掺和。
如今仅凭汤莬一人之力，再加上我和傅四两个废柴拖油瓶，出去的机会十分渺茫。久得不到回应的李茂已经不耐烦了，命人点了毒烟，自个儿闲闲地坐在石椅上，让下人揉捏肩膀，“本王看你们能撑到几时！”
“米儿，你让我留下来吧！这样会连累你们。”傅四的身子太弱，此时说话的底气已是不足，额上渗着汗。
“没有用，现在再回去，等于当众承认打伤皇上带走禁脔，我们几个都难逃罪责。”汤莬果断地打断他，转向我的目光如炬，“丫头，相信我吗？”
“信。”我几乎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好，”他摸摸我的额发，粲然一笑，把一颗药丸塞进我的嘴里，“闭上眼，我们出去。”
我在他背上只感觉身子随之忽上忽下，飞来飞去，身边刀光剑影拳脚交会呼喝之声频频，我闭目塞耳全当没听见。汤莬的呼吸平稳，只要暗示自己眼前不过是戏台上的一场武斗，很快便会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厮杀声渐远，眼皮感到强烈的光线，我知道，我们逃出来了。没有傅四，汤莬在最紧要关头把他推了出去，幸好那些人没伤他。我不知是怎么回事，一直没问，我说过，我相信他。
眼下是一座荒山，已全然看不见皇宫的影子，李茂挖此密道定费了不少人力，而且有些时日了，想来是蓄谋已久。
汤莬牵着我无声地走了约有一刻钟，才在一个较隐蔽的地方停下，自己点了几个穴道，盘坐着调息。我仔细一看，他的脸色竟一片青紫，难看得骇人。
“你怎么了？”我慌乱地推推他，“中毒了是不是？刚才没服解毒丸吗？”
他无声摇头，泛白的嘴唇硬是扯出一抹淡笑，把我搂在怀里摸着后脑勺，“只有一颗。放心，为夫的身子好着呢！死不了。”
“那怎么办啊！你这样会死的，”我不忍推开他，酸着鼻子小心地摇他的胳膊，眼睛里蒙了一层薄薄的水汽，“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你让皇上把我抓了不就行了，反正，反正，我又不真的是你妻子。”
“谁说不是真的！”汤莬还有精神打趣，“你我没拜过堂？没喝交杯酒？还是……”他坏笑着抬起我的下巴，“还是因为为夫没能与你洞房？”
我一掌拍过去，正要骂开，就见汤莬眼色变了变，矮身把我的脑袋摁下了草丛，“有人。”
半晌，我也听到了。来人不多，似乎只有一个。衣袂擦过草丛的声音越来越近，我连忙自己掩住鼻息。那人突然顿了顿，放慢了脚步。莫非被发现了？我见汤莬作势拔剑，心一下提到嗓子眼。
“出来吧！虾儿，你练的那‘破冰’的味道，为师记忆犹新呢！”
原来是白羽。
我脱力地倒在地上仰面喘着大气，头顶上方刺目的太阳被白羽干净纯粹的脸遮住，我摆摆手笑，“公子午安。”
他嘴角扯了扯，随即看见毒气袭面的汤莬，满脸调侃之色，不紧不慢地掏出颗解毒丸塞进他嘴里，才正色道：“他们很快追来了，这里不安全。”
逃进山洞时，汤莬已经体力不支，意味深长地看了看白羽，得到对方点头默许之后，才昏迷过去。
“他不是服了解毒丸了吗？为什么这样？”我担忧地抱着他的头枕在自己拖上，轻手轻脚替他擦汗，不期碰上白羽探究的眼神。
“没事，解毒丸需要一段时间方能起效。”
“哦。”我心不在焉地应道，迫于那道热切的目光，把脑袋埋得低低的，没敢看他。
“昨夜风大，虾儿最后说的那句为师听不真切，说的是什么？”白羽星瞳闪耀，一眨不眨地直视我，精光仿佛能把人瞧到骨子里去。
我的头吹得更低了，心扑通扑通乱跳，“我，我不会再喜欢公子，我会喜欢上别人。”虽然此刻气氛平和，我还是硬着头皮重复了一遍，有些话，说出第一次，就不难再有第二次。我，并非他所想的意气用事。
“哦？”语气不似那惯有的冷傲，仿佛，带了些许波澜，“虾儿，打算如何不喜欢公子？有打算去喜欢何人？”
“我……”我有些生气，对他的自负，对他的自信满满和咄咄逼人，凭什么他对我的心思抓的如此透彻，而我要人有着自己的心意任他摆布？“你喜欢长公主，对吧？”我对他的情感，或许只有这么多了，与一个陌生女子对他的了解无二般。
“也许，”幽幽的话语带着一丝极轻的长叹，仿佛在自言自语，“这样的一个女子，总是惹人怜爱的，她与虾儿很是不同。”
“是，她是金枝玉叶，细皮嫩肉不禁折腾。小虾米是个市井俗人，皮糙肉厚任打任骂也没事，所以不需要保护，对不对？所以你选择她，丢下我，就像那年家人对待我一样，对不对？”话说到最后我也不管他听不听得懂，径自落泪，“没关系的，他们不要我，我也不要他们了。公子不爱小虾米，小虾米就不爱公子好了。”
他沉默了，久久不发一语，知道洞口飘来浓烟，呛得我直咳嗽，外头李茂那厮发话：“米儿姑娘，我知道你在里面，再不出来，可要活活熏死哦！何必呢？到了白虎国，我会把你要公主一样养着。哦对了，你的朋友在我手上，完好无损……”
我没再往下听，汤莬说相信他，我信，可是眼下他昏迷不醒，我不能对傅四置之不理，更何况，汤莬和白羽在里面，我不希望他们有事。
我的视线轮番扫过他二人，一个大胆的念头突然闪过。也许，正是快刀斩乱麻的时候了。我从怀中掏出一颗红艳艳的药丸，那是“长相思”的母蛊，我对白羽笑了笑，在他完全不防备的情况下塞进了汤莬嘴里。
“你做什么！”白羽惊讶不已，闪身过来查看汤莬时已晚，那颗母蛊他吞进去了。白羽不禁皱了眉头，这是我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生气或开心之外的表情，他的大掌抚过我的后脑，言语带着压抑后的激动，“虾儿，给自己下蛊！”
我点点头，心下释然，“魅离师父给小虾米蛊毒，小虾米很高兴，也很害怕。小虾米不想给公子下蛊，不想勉强公子，所以小虾米给自己下蛊。汤莬服了母蛊，小虾米以后会爱上他。”我的眼泪吧嗒吧嗒止不住地流，抬眼看不出白羽什么神情，“公子你瞧，小虾米说到做到，小虾米会爱上别人。”不知哪来的勇气，我攀上白羽的肩头，在他的唇上轻轻一啄，径自笑着跳开往洞口走，“这个就当公子送给小虾米的念想吧！再见了公子，小虾米去白虎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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