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六章 小虾儿锋芒初露（2）
目录：小虾跃龙门| 作者：| 类别：历史军事
发话之人是当今太后，姿态雍容五官玲珑恰到好处，虽隐隐可看得出年轻时的娇美容颜，但即便是精致巧妙的妆容也挡不住岁月在她脸上留下的痕迹。她的年龄至少也有国师府里的厨子张妈那么大了吧？可半点没有张妈的憨厚慈祥，总之我对她生不起半分好感。
至于“苍龙国未来国母”一说，我更是闻所未闻，只是偷偷看了眼白羽，见他对此话不仅毫无惊讶之色，还对太后点头微笑，便知道此言非虚。国母啊！我脑海里不禁浮现出自己身穿太后的服饰满面假笑地站在大殿上算计嘲弄一个比自己儿子还小一圈的丫头，多么，不和谐，这事想来就滑稽。
“汤夫人考虑得如何？”
皇帝的再次发话将我从神游中拉回，我用眼角余光瞄到大汤莬甚至打算往我这边走过来，不由一阵感动，他，对我还是很好的。虽然不大懂宫中礼仪，但九五之尊的威严不可藐视的道理还是明白的。他要我献艺，那就献吧！横竖，嗯，该不会少块肉吧？所以在汤莬付诸行动前赶紧给他一个宽慰的笑，急急回了皇上的话：“米儿吹曲子，可以吗？”
“好好！不知汤夫人需要何种乐器？是箫或是笛？”皇帝摸着长长的胡子，兴致勃勃的模样，倒不似太后和淑妃般欲看我的笑话。
“不用的，皇上，”我忙摆摆手，箫和笛子是我很小便学的，可能比姐姐们吹得稍稍好些。但自从十岁那年贪玩，在游船上因为一曲箫声差点被一个长相肥腻的大叔抢回去当小妾后，我便没再敢碰过，“我，嗯，米儿只需要一片柳叶就行。”
“放肆！皇宫之内岂容你儿戏！”
突兀的拍案声把我吓了一大跳，我身子抖了抖，好半晌意识到这声音来自淑妃而不是太后，这才拍拍胸口缓了缓气。
“淑妃莫急。用柳叶吹曲，朕年轻时也曾试过，如今倒想再听听，不知所献是何曲子？”
皇帝虽然有病在身气色不好，但依然笑容可掬，一句话既化解了宴席上的尴尬，又顺道替我解了围，我对其顿生出几分好感。得了鼓励，当下便放宽心，规规矩矩地应道：“回皇上，米儿吹的曲子叫《百鸟朝凤》。”我琢磨着千穿万穿，马屁是不会穿的，即便冷艳如太后，也不会不喜欢被众星捧月的感觉。
“好，哀家且听听。”
从宫人手里的柳枝上折下一片，擦了擦，抿在唇边试了几个音，感觉还不错。那么大的场面，众人视线都在自己身上，我原本还担心因为怯场曲不成调，只是就这么站在中央既不舒服，也没法专心。我看了看皇上，也没赐座的意思，索性跪坐在地上，深吸了一口气，静静地寻找彼时与阿雪在山林中玩耍的感觉，清亮的单音从唇间倾泻而出：
雨后初晴，酣沐过后的山林隐隐带着喜悦，嫩竹舒展开吐露着强韧生气。虹桥下，山谷中溪水铃叮作响欢歌嬉戏。一只百灵从和着落花馨香的新泥中轻啄了几下，飞上高高的枝头，站在金灿灿的阳光下呼朋唤友。眨眼功夫，画眉、燕子、黄莺、蝴蝶、喜鹊……一个个灵巧的小身影在头顶穿梭，若隐若现，鸣声时而可爱、时而调皮、时而悠长、时而欢快，啼叫错落有致清脆生趣……
曲子吹至一半，席上大多数原本不屑之人面上已溢满惊喜之色，我还十分欣慰地看到淑妃的眼神从狠历变成鄙夷，进而费解，现下却是愣了神。
心中得意，对含笑的汤莬和白羽不住眨眼，看吧！小虾米没给你们丢脸吧！开玩笑，小虾米虽然不是才艺出众，但唬人的本事还是有的，这曲子连千年灵狐阿雪听了都会高兴得忍不住翻肚皮打滚，更别说这些终日在算计中摸爬滚打、没时间享受生活的朝中人。
这么想着，曲子里更添了几分灵动跳跃，不知是不是自我陶醉过头，我仿佛听见不远处一只夜莺扯开清丽嗓音呼应，不过很快，周围之人的唏嘘不已就告诉我不是错觉。
不多时，白鹳、朱鹮、旋木雀、岩鹨、斑鸠、鹪鹩、山鹑，还有许多说不上名字的珍稀鸟雀已在四周的花丛间亮出身姿，胆子大些的欢快地在宴席上方盘旋拍打翅膀，几只小巧的蜂鸟绕着我飞了几周，又径直飞往一株雪白牡丹，小嘴衔起一朵开着正艳的花儿嗡嗡朝主席太后那儿送去。
有了阿雪开口说话的先例打底，对这等百鸟应声而至场面，我已能很快领会。方才蜂鸟在身边的时候，我试着与它们通灵，没想它们竟真能懂。
高高在上的皇太后，面对蜂鸟献花终是掩不住笑意，命人一朵朵收进小花瓶。待我一曲吹罢，她已是乐得合不拢嘴。
“哈哈哈！好，好！”太后此刻笑意融融，“这首《百鸟朝凤》唱得哀家欢心，无瑕公子的高徒果然出众，赏！”
“谢谢太后！”我嬉笑一声，却已经被不知何时走至身侧的汤莬充满怜惜地搀扶起来，跪了许久，腿脚真是麻了。
“好听吗？”在汤莬的席位边坐下，揉揉发麻的小腿，笑眯眯地问他。
若早知后来之事，我绝不会如此自鸣得意，因为正是此事，导致了我的人生中一次重大的转折和屡屡身犯险境。即便如此，若再经历一次，我还会选择如此。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当然，这是后话。
“好听，”汤莬挑了挑眉，“回头再给为夫吹，不过，不许这么跪着。”
“嘿嘿！”我乐着应下，忽而瞄见白羽若有所思的注目，粲然一笑，“公子，小虾米没给你丢脸吧！”
“嗯。”他此时闲闲地支着下巴，头偏向我，微微笑着，有些意味不明，“虾儿的幻术已有此修为了，为师，甚感欣慰。”
“哈哈哈！”皇上大袖一拂，站了起身，“好一个《百鸟朝凤》！刘明，你擅卜算，看今夜之景象，如何？”
“回皇上，”刘明急急地站上前，“百鸟献花祝寿，实乃吉兆，太后娘娘必能福寿安康万事如意。但是……”
“直说无妨！”
“但是，除了太后娘娘所在南方吉星高照，臣还观看到一人头顶上方鸾凤星辰闪烁，其光芒耀不可当。”
“皇后之相？是谁？”
刘明面有犹豫，看了看汤莬，深深吸了口气，几个字脱口而出：“是，国师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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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晚点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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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苍龙国未来国母”一说，我更是闻所未闻，只是偷偷看了眼白羽，见他对此话不仅毫无惊讶之色，还对太后点头微笑，便知道此言非虚。国母啊！我脑海里不禁浮现出自己身穿太后的服饰满面假笑地站在大殿上算计嘲弄一个比自己儿子还小一圈的丫头，多么，不和谐，这事想来就滑稽。
“汤夫人考虑得如何？”
皇帝的再次发话将我从神游中拉回，我用眼角余光瞄到大汤莬甚至打算往我这边走过来，不由一阵感动，他，对我还是很好的。虽然不大懂宫中礼仪，但九五之尊的威严不可藐视的道理还是明白的。他要我献艺，那就献吧！横竖，嗯，该不会少块肉吧？所以在汤莬付诸行动前赶紧给他一个宽慰的笑，急急回了皇上的话：“米儿吹曲子，可以吗？”
“好好！不知汤夫人需要何种乐器？是箫或是笛？”皇帝摸着长长的胡子，兴致勃勃的模样，倒不似太后和淑妃般欲看我的笑话。
“不用的，皇上，”我忙摆摆手，箫和笛子是我很小便学的，可能比姐姐们吹得稍稍好些。但自从十岁那年贪玩，在游船上因为一曲箫声差点被一个长相肥腻的大叔抢回去当小妾后，我便没再敢碰过，“我，嗯，米儿只需要一片柳叶就行。”
“放肆！皇宫之内岂容你儿戏！”
突兀的拍案声把我吓了一大跳，我身子抖了抖，好半晌意识到这声音来自淑妃而不是太后，这才拍拍胸口缓了缓气。
“淑妃莫急。用柳叶吹曲，朕年轻时也曾试过，如今倒想再听听，不知所献是何曲子？”
皇帝虽然有病在身气色不好，但依然笑容可掬，一句话既化解了宴席上的尴尬，又顺道替我解了围，我对其顿生出几分好感。得了鼓励，当下便放宽心，规规矩矩地应道：“回皇上，米儿吹的曲子叫《百鸟朝凤》。”我琢磨着千穿万穿，马屁是不会穿的，即便冷艳如太后，也不会不喜欢被众星捧月的感觉。
“好，哀家且听听。”
从宫人手里的柳枝上折下一片，擦了擦，抿在唇边试了几个音，感觉还不错。那么大的场面，众人视线都在自己身上，我原本还担心因为怯场曲不成调，只是就这么站在中央既不舒服，也没法专心。我看了看皇上，也没赐座的意思，索性跪坐在地上，深吸了一口气，静静地寻找彼时与阿雪在山林中玩耍的感觉，清亮的单音从唇间倾泻而出：
雨后初晴，酣沐过后的山林隐隐带着喜悦，嫩竹舒展开吐露着强韧生气。虹桥下，山谷中溪水铃叮作响欢歌嬉戏。一只百灵从和着落花馨香的新泥中轻啄了几下，飞上高高的枝头，站在金灿灿的阳光下呼朋唤友。眨眼功夫，画眉、燕子、黄莺、蝴蝶、喜鹊……一个个灵巧的小身影在头顶穿梭，若隐若现，鸣声时而可爱、时而调皮、时而悠长、时而欢快，啼叫错落有致清脆生趣……
曲子吹至一半，席上大多数原本不屑之人面上已溢满惊喜之色，我还十分欣慰地看到淑妃的眼神从狠历变成鄙夷，进而费解，现下却是愣了神。
心中得意，对含笑的汤莬和白羽不住眨眼，看吧！小虾米没给你们丢脸吧！开玩笑，小虾米虽然不是才艺出众，但唬人的本事还是有的，这曲子连千年灵狐阿雪听了都会高兴得忍不住翻肚皮打滚，更别说这些终日在算计中摸爬滚打、没时间享受生活的朝中人。
这么想着，曲子里更添了几分灵动跳跃，不知是不是自我陶醉过头，我仿佛听见不远处一只夜莺扯开清丽嗓音呼应，不过很快，周围之人的唏嘘不已就告诉我不是错觉。
不多时，白鹳、朱鹮、旋木雀、岩鹨、斑鸠、鹪鹩、山鹑，还有许多说不上名字的珍稀鸟雀已在四周的花丛间亮出身姿，胆子大些的欢快地在宴席上方盘旋拍打翅膀，几只小巧的蜂鸟绕着我飞了几周，又径直飞往一株雪白牡丹，小嘴衔起一朵开着正艳的花儿嗡嗡朝主席太后那儿送去。
有了阿雪开口说话的先例打底，对这等百鸟应声而至场面，我已能很快领会。方才蜂鸟在身边的时候，我试着与它们通灵，没想它们竟真能懂。
高高在上的皇太后，面对蜂鸟献花终是掩不住笑意，命人一朵朵收进小花瓶。待我一曲吹罢，她已是乐得合不拢嘴。
“哈哈哈！好，好！”太后此刻笑意融融，“这首《百鸟朝凤》唱得哀家欢心，无瑕公子的高徒果然出众，赏！”
“谢谢太后！”我嬉笑一声，却已经被不知何时走至身侧的汤莬充满怜惜地搀扶起来，跪了许久，腿脚真是麻了。
“好听吗？”在汤莬的席位边坐下，揉揉发麻的小腿，笑眯眯地问他。
若早知后来之事，我绝不会如此自鸣得意，因为正是此事，导致了我的人生中一次重大的转折和屡屡身犯险境。即便如此，若再经历一次，我还会选择如此。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当然，这是后话。
“好听，”汤莬挑了挑眉，“回头再给为夫吹，不过，不许这么跪着。”
“嘿嘿！”我乐着应下，忽而瞄见白羽若有所思的注目，粲然一笑，“公子，小虾米没给你丢脸吧！”
“嗯。”他此时闲闲地支着下巴，头偏向我，微微笑着，有些意味不明，“虾儿的幻术已有此修为了，为师，甚感欣慰。”
“哈哈哈！”皇上大袖一拂，站了起身，“好一个《百鸟朝凤》！刘明，你擅卜算，看今夜之景象，如何？”
“回皇上，”刘明急急地站上前，“百鸟献花祝寿，实乃吉兆，太后娘娘必能福寿安康万事如意。但是……”
“直说无妨！”
“但是，除了太后娘娘所在南方吉星高照，臣还观看到一人头顶上方鸾凤星辰闪烁，其光芒耀不可当。”
“皇后之相？是谁？”
刘明面有犹豫，看了看汤莬，深深吸了口气，几个字脱口而出：“是，国师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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