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穷留悲几许？
目录：大梦混元| 作者：太舒追月| 类别：武侠仙侠
秋八月，精卫与嫦娥同游大渚；秋九月，轩辕入汤谷。
同年秋九月，人类五大部族爆发叛乱，有不少人扬言推翻神农。神农大怒，率五大部族族长入中央巫族本部上告此事，帝江闻之与诸祖巫随神农而至各部劝服或镇压。
十月，十日出汤谷，沿途无论人类还是巫妖，死伤无算。
十月中，十金乌至北极，身后有近万妖族跟随。斯时，十金乌贪玩且为人蛊惑而以太阳真火炙烤北极玄冰，引致玄冰融化，化为洪水直入巫族本部。大巫夸父见之大怒，亲率水族诸大巫驱逐，各有死伤。其间，又有诸大巫或人类组织族人迁移避祸。
十月底，夸父被十金乌围攻至死，诸大巫仅余一人逃向中央本部。斯时帝江等祖巫正于西方金族平叛，中央本部由大巫羿镇守。羿闻此事大怒，率中央本部巫族追击十金乌，于大渚射杀无数大妖，十金乌仅存其一。
同时，帝俊、太一等齐入洪荒，羿当时身死，其余诸巫族，五一生还。
十一月，巫妖于云梦泽大战，及至第二年三月，参与巫妖超过千万之数。
六月，帝江率众祖巫攻入天庭，有大巫刑天被帝俊砍去头颅之后仍旧不死，突破第九重天而入祖巫之境。
九月，周天星斗大阵告破，都天神煞扑入天庭，一时间，死伤无算。
十一月，英招、飞廉两位妖神身死，十二月，祖巫九凤重伤，双方正式停战。
.............
第一纪元，第六万四千七百三十二年，巫妖决战不周山。
一场大战，天昏地暗。
及至最后，妖族一方帝俊身死，太一、鲲鹏重伤，十大妖神仅余勾陈一人。而在巫族一方，仅余祖巫帝江、共工、祝融、强良和未被困在北极而没能参战的玄冥与化为轮回的后土，大巫几乎绝灭，其余巫人，死伤难计。
当此之时，双方分列不周山东西两侧，各自疗伤。但也是在这时，他们忽地发现，这天地变得是那样的陌生。
如果，这世间有什么东西是最不可琢磨的话，曾经的人们，曾经的巫妖，包括所有修行过的或是没修行过的人都会说是”大道”！但现在，这无尽大地也不过就是走过了他最初的一段路途，人们就改变了自己的想法，而且，改变得是那样的彻底！
这世间，最不可琢磨的，是人心，人类的心！
所有种族，所有人都认同了这个说法，都被这个事实给惊得呆住！
几乎是在巫妖开始决战的同时，天地各处发生了许多事，而这些事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其主事人都是人类，而其目的，都是取代！
几乎是在同一个瞬间，人类就将那原本高高在上的神祗的塑像给推到了去。不论是巫还是妖，所有原本站在顶峰的存在都在那一个瞬间受到了相同的对待。而也是在这一刻，巫妖双方才发现，原来，自己的敌人不是对方，而是这个看似弱小，却偏偏能爆发出骇人实力的人类！最重要的是，一切竟然都是出自于这个弱小种族的设计！
战斗，又起。但其结果却是那样的残酷，那样的悲哀！
也是到了这时，巫妖两族才知道，自己竟然无法应对这个弱小的种族。
连番大战，巫妖两族死伤实在太过惨重，尤其是在不周山决战之后，剩下的诸祖巫或妖神都是重伤，甚至还有不少大妖是在虚弱之时被围攻至死！
然后，巫妖两族在人类口中与魔人一起，有了一个共同的称呼，叫做――妖魔！
也是在这一年，精卫给了嫦娥一颗灵药，嫦娥的身形就那样不受控制第飞往太阴星。但在嫦娥飞天之时，却也瞬即明白了许多事，虽则再无法踏足大地，但她的修为还在。
所以，在玄元控水术的攻击之下，精卫带着满腔不甘身死，以至于在东海边日日衔石填海。
仅仅是几年时间，战争就席卷了整个天地，巫妖两族都退回了自己的本部，都在坚守最后的安宁地，却是连反抗也不能。
因为人类不知道以什么理由说服了圣人，使得圣人弟子纷纷下凡帮助人类，使得战争的天平一次次地向着人类倾斜。
人类死了，会去轮回，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而在经过基础的修行之后，最多也不过就是需要数十年时间，就能参加战斗。但巫妖不同，妖族还好一些，只是化形较难，往往需要百年甚至千年时间，巫族却是需要经过经过精血凝聚，经过数千年才能有一个适当的战力，而要成为足以左右一场战争的存在更是需要数万年乃至更久。
而到了这时，无数巫妖都在痛恨化作轮回的后土――如果不是有了轮回，人类根本不可能敌得过巫妖！
但轮回却偏偏出现，困守后土宫的后土每每见得宫外之事，必是一阵痛哭。
然后，他们猛然发现，自己等还有林落，也就纷纷派人前去北落岛乞求恩德。可惜，经过了这么多事，经过了这么多的因果，北落岛已在多年前随林落飞往三十三天外，再难见得。
天地，变了，变得是那样的陌生，变得是那样的混乱。所有人都知道，这场战争的胜利者一定是人类，人类一定会成为天地主角，这天地的气运一定会完全被人类占据。
因为四季的混乱阻挡不了人类的脚步，那些圣人弟子会帮助他们呼风唤雨；肆虐的风暴也无法阻挡人类的前进，因为他们自己也学会了抵挡的法术；甚至就算没了白天黑夜，没了日月星辰，人类也还是顽强地活着。
即便，因为这样而死的人类，已超过人类总数的七成，但人类还是每日欢笑，每日聚在一起说着“人定胜天”，每日都在期待着“妖魔”的覆灭，期待着能有一天站在这天地之巅，俯视那曾经高高在上的神仙！
............
教化，什么叫做教化？
不就是让最多的生灵按照自己所愿，学习自己传下的术法吗？
巫妖太好强，不会任由圣人在族中传播自己的道，即便认同也会有自己的想法。但人类不同，他们原本就什么也不会，原本就没有先天的机缘。
他们追求的，是强大的武力；他们想要的，是占据圣人允许他们占据的一切。
虽然有些自以为是，虽然有些凉薄，但至少，人类有一个巫妖没有的优点――崇拜强大的存在，并且甘愿做奴隶！
而教化所求的，不就是这样吗？不就是让生灵接受吗？
既然人类能轻易地接受，既然人类能够匍匐在比自己强大的存在脚下，圣人为什么不帮助人类？为什么不能为了人类而将巫妖拉下天地主角的位置？
这样的事，或许早就有了计较，或许早就已经注定。但为什么会直到如今才发生？为什么自人类出现后的无数年之内一直没有发生？
一切都是因为林落的存在，因为林落与巫族之间有很多因果，因为林落与妖族之间也有些纠葛！
但如今，林落已经放弃了，已经不在乎巫族的存在。
所以，早就设计好了一切的圣人，早就有所准备的圣人，早就以人类为根本设立大教的圣人们亲手设计了这场战争――将巫妖赶下神台的战争！
不成圣就是蝼蚁，自然就是留下有用的听话的，赶走不听话的。
很明显的结果，却偏偏直到最后的结局来到，巫妖两族才终于明白。
不是因为其它，仅仅只是因为他们一直以为自己很强，一直以为自己可以永远存在，一直以为圣人就算再强，也不敢与自己这强大的种族为敌。可偏偏整件事最初的原因，最根本的理由竟然会是因为林落！
竟然，只是因为圣人的因果！
圣人之间，是在玩游戏。而这个游戏中却又须得估计到各方面的态度，凡事都要在诸位圣人满意的情况下才会进行，才会让其发生。至于生灵到底会如何作想，生灵会是什么态度，根本就不重要。
因为生灵，是蝼蚁！而圣人，就那么几个。
鸿钧道祖说了，天地间会有圣人者九。也就是说，玩这个游戏的人最多就是九个。但除了如今的圣人之外，这些圣人会允许其它的圣人存在吗？会允许玩这个游戏的人再多上一个吗？所以，圣人之数，应该就是如今的这几个，不可能再多。
也是因着这样的原因，玄都在巫妖开战之初就去了五庄观，然后带着镇元子一起去了三十三天外，呆在兜率宫中再不复出；鲲鹏在大战之后去了娲皇宫中，正式成为女娲的弟子。
三清也收了许多巫妖弟子，有妖族南华成了老君弟子；其余元始则是收了巫族玉鼎和妖族太乙等等，皆巫妖之流**力之人；而通天弟子则是较多，有巫族吴刚、嫦娥等，其余尚有孔宣、赵公明等妖族；而血海冥河则是让出了一半的血海给西方教，西方教也派了个人前去管理，叫做地藏！其余又有不少人去了海外三仙岛，西昆仑等等，不一而足。
天地大变之局，已定。
巫妖本部一片愁云惨雾，人族则是磨刀霍霍，兴奋莫名。
...................
不周山，倒了。
也许是在发泄，也许是在向天道表明一种无奈的痛苦，也许是在宣示自己曾经的存在。当最后的大战爆发，当巫妖两族之人一个个的消失，共工和太一对视一眼，太一返本归元而化为太阳真火之源，共工将收集的水部巫族和其余祖巫精血尽数吞噬。
然后，共工抓着太阳真火之源，就那样向着不周山冲去。
然后，不周山就那样倒了下来。
该死的，死了，不该死的，也死了。
巫妖两族几乎不存，人族也遭受大变，死伤至少有九成半，但此战毕竟是人类胜了，且以人类的繁殖力，不过数千年之后就可恢复。
林落就站在这不周山前，通天站在林落身旁，两人脸上，变幻已极。
站在在虚空之处，静静看着倒下的不周山，林落指尖轻轻点在这不周山遗址之上，轻声呢喃道：“瞿水，是开始，也是结束，吗？”
星河还是那样璀璨，虽然此刻那九天银河直泻大地，但却无人会去在意。因为这大地上已没有多少生灵，个中强大之辈根本不可能在意这银河之水，而弱小的，早就死了。
“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淡淡平和的声音，淡淡的不带一丝感**彩的声音自林落口中吐出，只见得林落食指点着那无尽虚空之处，刹时就将那落下的九天河水定在原地。
不论心中如何作想，为天地计，此刻也还是莫要让这银河之水肆虐的好。
元始将那撞塌的不周山残余收了，淡淡看了林落和通天一眼，却竟是有着几分迷惑与淡淡的算计。至于这不周山上的灵物之类，早在女娲将娲皇宫搬往三十三天外之时就将有大用的带走，其余剩下的，也不过寻常之物。
圣人不会在意，人类此刻沉浸在欢乐之中，而巫妖，残存的都在后来拜入圣人门下的族人聚集下，仰望着高高在上的圣人，不语。
“圣人不死，大盗不止！”已成为太上弟子的南华忽地仰天叹了一声，却竟是就那样消失在了世间。而在南华消失的同时，太上脸上却竟是露出一抹微笑，其余诸人则是淡淡看了，心中各有计较。
林落也是对着南华颇是感慨，继而侧头看向女娲，轻声道：“娘娘，补天吧。”
女娲轻轻点头，却竟是默然无言，只是取出乾坤鼎自顾自地炼制五色玄石。而诸人又齐齐沉默之中，或许，是因为他们也没料到，这最后的结果竟是如此？又或者，他们只是没想过，人类竟然能做出这样的牺牲？
俄而又想到圣人劫，想到那几多自己看到的属于未来的真实，诸位圣人都感受到了一种无奈和冲动。
无奈的是，这人类是天道认同了的要永远存续的种族。这一点，从天道允许人类将巫妖几乎灭族就能看出。
冲动的是，他们忽地很想将人类屠灭，心中更是想着是否能在将人类屠灭之后重新造化一个种族出来，不用似人类这般，似弱实强。
可惜，他们都知道这必会触及天道的底线，而如今的他们也的确是没有那个敢和天道叫嚣的实力，终究也只能按捺下这种心绪，定定看着那远处的人群，心中几多计较。
..............
山河破碎，几处悲凉。
死了的，就是死了，活着的，也就是活着，却失了活的精彩。
哭，痛哭，有人欲哭无泪。
笑，大笑，有人苦涩，有人欣慰，有人，沉醉。
战争永远都是世间最残酷的事，尤其是在种族之间，尤其是在争夺这气运之时，更是无所不用其极。然而不论再如何残酷，一切都会有一个结局，都会有一个赢家。
嫦娥就飘在林落身边，脸上却没有哭泣之色，只是轻声问道：“这就是父亲所言的结果吗？”
林落轻声道：“很久之前我就警告过他们，不要太自以为是。可惜，他们不懂，就算到死也不懂。这世间的一切，看似都有根源，其实没有。对与错本不重要，是与非亦然，真正重要的是，吾等是否对得起天心，而这天心，又是否对得起吾等自己？”轻轻一叹，林落道，“原本在太一等叫出‘自由’这个口号之时，我也以为结局会有不同。可惜，他们不懂得控制，甚至还迷失在这种可笑的**之中。”
嫦娥道：“那到底要如何做，这结局才会不同呢？”
林落笑道：“很简单，做该做的事，不该做的，有选择的做。所谓天心，不过可笑之物，谁会理他？只要我心中之道不灭，就算天地化为尘垢，我也能用存。”
嫦娥愕然，就听林落道：“不要见我说的简单，但这世间，能有自己的道的，不过寥寥。否则这天地间就不会只有这几位圣人，而是处处皆圣人，天道，也早就不在了。”
通天也插言道：“就是如此！世人根本连自己都不懂，却偏还要以为自己懂得天心，岂不可笑？能找到心中的道已是极难，更何况是坚持？大道不变，人欲无穷。在修道一途，处处皆是迷幻，处处都是陷阱，一步踏错，就注定了步步皆错。可笑世人偏要在这条错误的道路上独行，甚至还以为这就是大道至理！”
林落摇头道：“想要自由，想要开万世太平，不是说说那样简单的。巫妖虽然找到了正确的路，却是走进了岔道。”
嫦娥有心想问林落为何不给他们拨正，却忽地想到这无数迷乱之事，终究也只能沉默下来，只是道：“父亲，可以替孩儿解了此术吗？孩儿如今却是连大地也无法踏足，对修行极为不利。”
林落摇头道：“你呀，明明得了天大好处，还不自知。准提既然知道你是我的女儿，又怎会在算计你之时不给你好处？”
嫦娥脸上一红，也知自己最近修行较往昔快上不少，法力进步颇快，当下也只是小声道：“可是这种时时漂浮的感觉真的很不好，还是踏足在大地之上实在一些。”
林落笑道：“这就是你的错觉了，等你哪一日能懂得你这般想的原因的时候，你就找到了你心中的道，就可以随时踏足大地了。”
通天也是笑道：“不得不说，准提在丹道上的确很有研究，竟然能研制出有这等奇效的丹药，说不得还真得和他交流一番。”
林落也是点头，而也是在这时，女娲已经补上天空的大窟窿，这大地上也在圣人的几番手段之下变得与往昔无多大不同。而见此情状，众人各自一点头，也就回了各自道场。
至于此处会如何，与圣人无关。而看在同门面上，人类和巫妖之间既然有了如今结局，也必不会再有大战。
斯时，天机变幻，似有玄黄之气不绝。
是否在另一个时空，此刻是有圣人出世的？而如今之人之所以没能成就，也不过是其等没看到机缘？
PS：原本是打算有十章左右用来写战争的，后来想了想还是放弃。毕竟，这些人都是过客，且其中也不过是表明各族的因果，也无太大必要浪费笔墨，也就简单地写了这么些。
同年秋九月，人类五大部族爆发叛乱，有不少人扬言推翻神农。神农大怒，率五大部族族长入中央巫族本部上告此事，帝江闻之与诸祖巫随神农而至各部劝服或镇压。
十月，十日出汤谷，沿途无论人类还是巫妖，死伤无算。
十月中，十金乌至北极，身后有近万妖族跟随。斯时，十金乌贪玩且为人蛊惑而以太阳真火炙烤北极玄冰，引致玄冰融化，化为洪水直入巫族本部。大巫夸父见之大怒，亲率水族诸大巫驱逐，各有死伤。其间，又有诸大巫或人类组织族人迁移避祸。
十月底，夸父被十金乌围攻至死，诸大巫仅余一人逃向中央本部。斯时帝江等祖巫正于西方金族平叛，中央本部由大巫羿镇守。羿闻此事大怒，率中央本部巫族追击十金乌，于大渚射杀无数大妖，十金乌仅存其一。
同时，帝俊、太一等齐入洪荒，羿当时身死，其余诸巫族，五一生还。
十一月，巫妖于云梦泽大战，及至第二年三月，参与巫妖超过千万之数。
六月，帝江率众祖巫攻入天庭，有大巫刑天被帝俊砍去头颅之后仍旧不死，突破第九重天而入祖巫之境。
九月，周天星斗大阵告破，都天神煞扑入天庭，一时间，死伤无算。
十一月，英招、飞廉两位妖神身死，十二月，祖巫九凤重伤，双方正式停战。
.............
第一纪元，第六万四千七百三十二年，巫妖决战不周山。
一场大战，天昏地暗。
及至最后，妖族一方帝俊身死，太一、鲲鹏重伤，十大妖神仅余勾陈一人。而在巫族一方，仅余祖巫帝江、共工、祝融、强良和未被困在北极而没能参战的玄冥与化为轮回的后土，大巫几乎绝灭，其余巫人，死伤难计。
当此之时，双方分列不周山东西两侧，各自疗伤。但也是在这时，他们忽地发现，这天地变得是那样的陌生。
如果，这世间有什么东西是最不可琢磨的话，曾经的人们，曾经的巫妖，包括所有修行过的或是没修行过的人都会说是”大道”！但现在，这无尽大地也不过就是走过了他最初的一段路途，人们就改变了自己的想法，而且，改变得是那样的彻底！
这世间，最不可琢磨的，是人心，人类的心！
所有种族，所有人都认同了这个说法，都被这个事实给惊得呆住！
几乎是在巫妖开始决战的同时，天地各处发生了许多事，而这些事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其主事人都是人类，而其目的，都是取代！
几乎是在同一个瞬间，人类就将那原本高高在上的神祗的塑像给推到了去。不论是巫还是妖，所有原本站在顶峰的存在都在那一个瞬间受到了相同的对待。而也是在这一刻，巫妖双方才发现，原来，自己的敌人不是对方，而是这个看似弱小，却偏偏能爆发出骇人实力的人类！最重要的是，一切竟然都是出自于这个弱小种族的设计！
战斗，又起。但其结果却是那样的残酷，那样的悲哀！
也是到了这时，巫妖两族才知道，自己竟然无法应对这个弱小的种族。
连番大战，巫妖两族死伤实在太过惨重，尤其是在不周山决战之后，剩下的诸祖巫或妖神都是重伤，甚至还有不少大妖是在虚弱之时被围攻至死！
然后，巫妖两族在人类口中与魔人一起，有了一个共同的称呼，叫做――妖魔！
也是在这一年，精卫给了嫦娥一颗灵药，嫦娥的身形就那样不受控制第飞往太阴星。但在嫦娥飞天之时，却也瞬即明白了许多事，虽则再无法踏足大地，但她的修为还在。
所以，在玄元控水术的攻击之下，精卫带着满腔不甘身死，以至于在东海边日日衔石填海。
仅仅是几年时间，战争就席卷了整个天地，巫妖两族都退回了自己的本部，都在坚守最后的安宁地，却是连反抗也不能。
因为人类不知道以什么理由说服了圣人，使得圣人弟子纷纷下凡帮助人类，使得战争的天平一次次地向着人类倾斜。
人类死了，会去轮回，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而在经过基础的修行之后，最多也不过就是需要数十年时间，就能参加战斗。但巫妖不同，妖族还好一些，只是化形较难，往往需要百年甚至千年时间，巫族却是需要经过经过精血凝聚，经过数千年才能有一个适当的战力，而要成为足以左右一场战争的存在更是需要数万年乃至更久。
而到了这时，无数巫妖都在痛恨化作轮回的后土――如果不是有了轮回，人类根本不可能敌得过巫妖！
但轮回却偏偏出现，困守后土宫的后土每每见得宫外之事，必是一阵痛哭。
然后，他们猛然发现，自己等还有林落，也就纷纷派人前去北落岛乞求恩德。可惜，经过了这么多事，经过了这么多的因果，北落岛已在多年前随林落飞往三十三天外，再难见得。
天地，变了，变得是那样的陌生，变得是那样的混乱。所有人都知道，这场战争的胜利者一定是人类，人类一定会成为天地主角，这天地的气运一定会完全被人类占据。
因为四季的混乱阻挡不了人类的脚步，那些圣人弟子会帮助他们呼风唤雨；肆虐的风暴也无法阻挡人类的前进，因为他们自己也学会了抵挡的法术；甚至就算没了白天黑夜，没了日月星辰，人类也还是顽强地活着。
即便，因为这样而死的人类，已超过人类总数的七成，但人类还是每日欢笑，每日聚在一起说着“人定胜天”，每日都在期待着“妖魔”的覆灭，期待着能有一天站在这天地之巅，俯视那曾经高高在上的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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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化，什么叫做教化？
不就是让最多的生灵按照自己所愿，学习自己传下的术法吗？
巫妖太好强，不会任由圣人在族中传播自己的道，即便认同也会有自己的想法。但人类不同，他们原本就什么也不会，原本就没有先天的机缘。
他们追求的，是强大的武力；他们想要的，是占据圣人允许他们占据的一切。
虽然有些自以为是，虽然有些凉薄，但至少，人类有一个巫妖没有的优点――崇拜强大的存在，并且甘愿做奴隶！
而教化所求的，不就是这样吗？不就是让生灵接受吗？
既然人类能轻易地接受，既然人类能够匍匐在比自己强大的存在脚下，圣人为什么不帮助人类？为什么不能为了人类而将巫妖拉下天地主角的位置？
这样的事，或许早就有了计较，或许早就已经注定。但为什么会直到如今才发生？为什么自人类出现后的无数年之内一直没有发生？
一切都是因为林落的存在，因为林落与巫族之间有很多因果，因为林落与妖族之间也有些纠葛！
但如今，林落已经放弃了，已经不在乎巫族的存在。
所以，早就设计好了一切的圣人，早就有所准备的圣人，早就以人类为根本设立大教的圣人们亲手设计了这场战争――将巫妖赶下神台的战争！
不成圣就是蝼蚁，自然就是留下有用的听话的，赶走不听话的。
很明显的结果，却偏偏直到最后的结局来到，巫妖两族才终于明白。
不是因为其它，仅仅只是因为他们一直以为自己很强，一直以为自己可以永远存在，一直以为圣人就算再强，也不敢与自己这强大的种族为敌。可偏偏整件事最初的原因，最根本的理由竟然会是因为林落！
竟然，只是因为圣人的因果！
圣人之间，是在玩游戏。而这个游戏中却又须得估计到各方面的态度，凡事都要在诸位圣人满意的情况下才会进行，才会让其发生。至于生灵到底会如何作想，生灵会是什么态度，根本就不重要。
因为生灵，是蝼蚁！而圣人，就那么几个。
鸿钧道祖说了，天地间会有圣人者九。也就是说，玩这个游戏的人最多就是九个。但除了如今的圣人之外，这些圣人会允许其它的圣人存在吗？会允许玩这个游戏的人再多上一个吗？所以，圣人之数，应该就是如今的这几个，不可能再多。
也是因着这样的原因，玄都在巫妖开战之初就去了五庄观，然后带着镇元子一起去了三十三天外，呆在兜率宫中再不复出；鲲鹏在大战之后去了娲皇宫中，正式成为女娲的弟子。
三清也收了许多巫妖弟子，有妖族南华成了老君弟子；其余元始则是收了巫族玉鼎和妖族太乙等等，皆巫妖之流**力之人；而通天弟子则是较多，有巫族吴刚、嫦娥等，其余尚有孔宣、赵公明等妖族；而血海冥河则是让出了一半的血海给西方教，西方教也派了个人前去管理，叫做地藏！其余又有不少人去了海外三仙岛，西昆仑等等，不一而足。
天地大变之局，已定。
巫妖本部一片愁云惨雾，人族则是磨刀霍霍，兴奋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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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周山，倒了。
也许是在发泄，也许是在向天道表明一种无奈的痛苦，也许是在宣示自己曾经的存在。当最后的大战爆发，当巫妖两族之人一个个的消失，共工和太一对视一眼，太一返本归元而化为太阳真火之源，共工将收集的水部巫族和其余祖巫精血尽数吞噬。
然后，共工抓着太阳真火之源，就那样向着不周山冲去。
然后，不周山就那样倒了下来。
该死的，死了，不该死的，也死了。
巫妖两族几乎不存，人族也遭受大变，死伤至少有九成半，但此战毕竟是人类胜了，且以人类的繁殖力，不过数千年之后就可恢复。
林落就站在这不周山前，通天站在林落身旁，两人脸上，变幻已极。
站在在虚空之处，静静看着倒下的不周山，林落指尖轻轻点在这不周山遗址之上，轻声呢喃道：“瞿水，是开始，也是结束，吗？”
星河还是那样璀璨，虽然此刻那九天银河直泻大地，但却无人会去在意。因为这大地上已没有多少生灵，个中强大之辈根本不可能在意这银河之水，而弱小的，早就死了。
“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淡淡平和的声音，淡淡的不带一丝感**彩的声音自林落口中吐出，只见得林落食指点着那无尽虚空之处，刹时就将那落下的九天河水定在原地。
不论心中如何作想，为天地计，此刻也还是莫要让这银河之水肆虐的好。
元始将那撞塌的不周山残余收了，淡淡看了林落和通天一眼，却竟是有着几分迷惑与淡淡的算计。至于这不周山上的灵物之类，早在女娲将娲皇宫搬往三十三天外之时就将有大用的带走，其余剩下的，也不过寻常之物。
圣人不会在意，人类此刻沉浸在欢乐之中，而巫妖，残存的都在后来拜入圣人门下的族人聚集下，仰望着高高在上的圣人，不语。
“圣人不死，大盗不止！”已成为太上弟子的南华忽地仰天叹了一声，却竟是就那样消失在了世间。而在南华消失的同时，太上脸上却竟是露出一抹微笑，其余诸人则是淡淡看了，心中各有计较。
林落也是对着南华颇是感慨，继而侧头看向女娲，轻声道：“娘娘，补天吧。”
女娲轻轻点头，却竟是默然无言，只是取出乾坤鼎自顾自地炼制五色玄石。而诸人又齐齐沉默之中，或许，是因为他们也没料到，这最后的结果竟是如此？又或者，他们只是没想过，人类竟然能做出这样的牺牲？
俄而又想到圣人劫，想到那几多自己看到的属于未来的真实，诸位圣人都感受到了一种无奈和冲动。
无奈的是，这人类是天道认同了的要永远存续的种族。这一点，从天道允许人类将巫妖几乎灭族就能看出。
冲动的是，他们忽地很想将人类屠灭，心中更是想着是否能在将人类屠灭之后重新造化一个种族出来，不用似人类这般，似弱实强。
可惜，他们都知道这必会触及天道的底线，而如今的他们也的确是没有那个敢和天道叫嚣的实力，终究也只能按捺下这种心绪，定定看着那远处的人群，心中几多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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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破碎，几处悲凉。
死了的，就是死了，活着的，也就是活着，却失了活的精彩。
哭，痛哭，有人欲哭无泪。
笑，大笑，有人苦涩，有人欣慰，有人，沉醉。
战争永远都是世间最残酷的事，尤其是在种族之间，尤其是在争夺这气运之时，更是无所不用其极。然而不论再如何残酷，一切都会有一个结局，都会有一个赢家。
嫦娥就飘在林落身边，脸上却没有哭泣之色，只是轻声问道：“这就是父亲所言的结果吗？”
林落轻声道：“很久之前我就警告过他们，不要太自以为是。可惜，他们不懂，就算到死也不懂。这世间的一切，看似都有根源，其实没有。对与错本不重要，是与非亦然，真正重要的是，吾等是否对得起天心，而这天心，又是否对得起吾等自己？”轻轻一叹，林落道，“原本在太一等叫出‘自由’这个口号之时，我也以为结局会有不同。可惜，他们不懂得控制，甚至还迷失在这种可笑的**之中。”
嫦娥道：“那到底要如何做，这结局才会不同呢？”
林落笑道：“很简单，做该做的事，不该做的，有选择的做。所谓天心，不过可笑之物，谁会理他？只要我心中之道不灭，就算天地化为尘垢，我也能用存。”
嫦娥愕然，就听林落道：“不要见我说的简单，但这世间，能有自己的道的，不过寥寥。否则这天地间就不会只有这几位圣人，而是处处皆圣人，天道，也早就不在了。”
通天也插言道：“就是如此！世人根本连自己都不懂，却偏还要以为自己懂得天心，岂不可笑？能找到心中的道已是极难，更何况是坚持？大道不变，人欲无穷。在修道一途，处处皆是迷幻，处处都是陷阱，一步踏错，就注定了步步皆错。可笑世人偏要在这条错误的道路上独行，甚至还以为这就是大道至理！”
林落摇头道：“想要自由，想要开万世太平，不是说说那样简单的。巫妖虽然找到了正确的路，却是走进了岔道。”
嫦娥有心想问林落为何不给他们拨正，却忽地想到这无数迷乱之事，终究也只能沉默下来，只是道：“父亲，可以替孩儿解了此术吗？孩儿如今却是连大地也无法踏足，对修行极为不利。”
林落摇头道：“你呀，明明得了天大好处，还不自知。准提既然知道你是我的女儿，又怎会在算计你之时不给你好处？”
嫦娥脸上一红，也知自己最近修行较往昔快上不少，法力进步颇快，当下也只是小声道：“可是这种时时漂浮的感觉真的很不好，还是踏足在大地之上实在一些。”
林落笑道：“这就是你的错觉了，等你哪一日能懂得你这般想的原因的时候，你就找到了你心中的道，就可以随时踏足大地了。”
通天也是笑道：“不得不说，准提在丹道上的确很有研究，竟然能研制出有这等奇效的丹药，说不得还真得和他交流一番。”
林落也是点头，而也是在这时，女娲已经补上天空的大窟窿，这大地上也在圣人的几番手段之下变得与往昔无多大不同。而见此情状，众人各自一点头，也就回了各自道场。
至于此处会如何，与圣人无关。而看在同门面上，人类和巫妖之间既然有了如今结局，也必不会再有大战。
斯时，天机变幻，似有玄黄之气不绝。
是否在另一个时空，此刻是有圣人出世的？而如今之人之所以没能成就，也不过是其等没看到机缘？
PS：原本是打算有十章左右用来写战争的，后来想了想还是放弃。毕竟，这些人都是过客，且其中也不过是表明各族的因果，也无太大必要浪费笔墨，也就简单地写了这么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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