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 噩梦
目录：云重烟轻| 作者：清七| 类别：玄幻奇幻
钟子陌一回到玄虚宫，挥退上来服侍的人，留了何全守在门口。
“何全，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一个人冲进寝宫，倒头便睡。
他的头又晕了，难道绝心毒发作了？无心无情，他做得还不够好吗？
眼前浮过一个蜷缩成一团的身影，那身影回过头来，脸上挂满泪珠，哭的声嘶力竭。他突然很厌恶，一阵昏暗袭来，他索性任自己陷入无知无觉的睡眠里。
梦里，好乱，他只看得到满室的人，有一个很漂亮的女人，穿着华服，站在他生活了三年的宫殿里，扭曲着脸，对着他的母妃怒生恶骂。
“灾星，两个灾星，你一来，我的第一个孩子没了，你儿子一出生，我的第二个孩子没了，现在呢，好端端的，他绊我一脚，我的第三个孩子没了，你们太可恶了，本宫碰着你们两个，从来厄运连连！你们两个，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四个字从她嘴里出来，说的咬牙切齿，恨不得把牙齿都咬碎了。他缩着小小的身子，在他母妃怀里瑟瑟发抖。
“母妃，皇儿没碰她，是她自己不小心跌倒的。”
他明明看到她自己踩上一滩水，重重地滑到在地，却栽赃给现场无辜的他。
“母妃相信皇儿。皇后，我们母子俩在宫中向来安分守己，从来没有做出出格的事，子陌还小，走路都不稳，怎么可能故意绊倒皇后。”
“你是说本宫诬陷他？”女人转头看向身后，“你们都看到了，是不是？”
身后一众宫女太监全跪倒在地：“奴婢（才）们亲眼看到大皇子殿下推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才摔倒在地的。”
“皇上，有这么多人作证，本宫会诬赖贵妃吗？”
一身明黄的男子，他的父皇，只是摇摇头，一脸伤心：“贵妃，你太让朕失望了。来人，把大皇子抓起来，关进地牢……”
未说完，贵妃推开他，扑向他的父皇：“皇上，子陌还小，什么都不知道，是臣妾，是臣妾指使他的，皇上，求您看在臣妾四年的尽心服侍上，不要罚子陌。臣妾，愿意任凭皇上和皇后娘娘处置。”
他睁大眼睛，无辜地望着这一切。他的父皇，盯了他半饷，才道：“子陌交由冷宫太妃抚养，除每月一次例行朝见，其余没有奉召，不得出冷宫。至于贵妃，皇后是一宫之主，朕把处罚权交给你，怎么处罚，朕不管，只要把结果禀告给朕就行。”
明黄的身影远去，一室寂然，只剩下一个女人得意的笑声。一套套刑具搬了上来，她的母妃脸上毫无血色，嘶声狂叫：“把皇儿抱走，奶妈，快把皇儿抱走。”
对他疼到骨髓的奶妈紧紧抱着他，想要走出宫殿，几个凶神恶煞的嬷嬷拦在他们面前。
“本宫就要让你儿子看着，看着他母亲是怎么一步步，走向死亡！”
一字一句，字字加重，他的母妃突然从地上跃起，夺起一把剪刀，往自己胸口刺去。
剪刀落地，她想痛快的死都不能。
一块木板被抬了过来，上面扎满细细长长的铁钉，连个力气大的嬷嬷一手架住他母妃的肩膀，死命地往下压。铁钉慢慢地戳进膝盖和小腿，血从膝盖处不断地冒出来，他的母妃咬着嘴唇，死忍着不叫出来。两嬷嬷在她小腿肚一踢，铁钉全部没入她的小腿里。她终于忍不住，痛得浑身直打哆嗦，牙齿咬破嘴唇，血从嘴上流下来，滴到木板前面的地上，融进那一大滩血水里。
他惊恐地睁大眼睛，在他奶娘怀里缩成一团。
皇后一挥手，两个侍女拿着铮亮的细针，朝他母妃步步逼近。他可怜地母妃早已痛的麻木，两手毫无知觉地被拉起。银针一闪，直接刺入她的手指甲缝。
十指连心啊，他母妃再故作坚强，也终于熬不住，惨叫声，痛哭声，声声凄切。宫中其他下人们都闭上眼睛，转过头去。他的奶娘蒙着他的眼睛，不让他看到，他却睁大眼睛，从手指缝中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他母亲受凌虐的全过程。
每扎一针，都有凄凉的喊声响彻皇宫，她想挣扎，一动，膝盖处更是痛得惨绝人寰。她挣扎、哀嚎，她想求人给她一个痛快，可是这宫中，没人听她的话。
皇后从旁边的侍卫手中拿过一把短剑，在她苍白而毫无血色的脸上虚划了几下：“你说，本宫要不要挖去你的眼珠，削掉你的鼻子，割掉你的耳朵……”
一阵惊呼，他跑过去，夺过皇后手中的短剑，噗地一声，准确地插入他母妃的胸膛。他的母妃，用温柔的眼神望着他，担忧无限。她是解脱了，可是她的儿子，谁来保护他。
一切终于过去，皇后愤恨地推开他，他从地上爬起，突然大笑起来，笑得没心没肺。清脆的童音，仿若穿耳的魔音，越过宫门，传遍整个皇宫。
一切都是那么诡异，一个三岁的孩子，怎么可能有那样的笑声，让人觉得恐怖而绝望。
仔细一看，他又收了笑容，回复成无辜的小孩模样，淡然地仰望着宫中每一个人。
他在仰望，别人却觉得他在居高临下地俯视，他们心底慌乱起来，尤其是皇后，更是不敢直视他的眼，立刻带着她的人马，急冲冲地离开他母妃的宫殿。
“疯子！”
这个词陪伴了他很多年。
悠悠转醒，发现自己满头满身都是汗。梦中的一切那么真实，真实地就像刚刚发生在眼前。
很奇怪，那么多年都没有这么清晰的梦境了，为什么这次偏偏又想起来了呢？
母妃，是你在提醒子陌吗？
咔的一声，他手指微微一点，一个黑影从屋顶落下来，干脆利落地跪在他面前。
“暗影，告诉魅影，务必让血祭成功。”
他不想给自己留下任何犹豫的可能，程家的人，他不能再杀，就让程家自己人杀。
暗影领命而去，寝殿中霎时只剩下他一人，阳光明媚，室内一片温暖，他却只觉得一片无边无际的茫然包围了他。
敏佳的话一开始误导了他，他以为，一个人再怎么变，性格总不会变化太大，所以他相信之后的敏佳不是先前胆怯懦弱的敏佳。但从致远山庄出来的人，怎么可能胆怯懦弱，变化大的原因，就是她一开始在装，装得太像了，他都要以为她真的不想参与进来。可惜，她终究熬不住，没有办法明着进云烟殿，就一次次地在夜里闯，如果不是魅影瞧见，他真的相信她是无辜的了。
“我们两个，冲出去？”
“云哥哥，我们两个，冲出去？”
一样的话，一样喜欢拉她自己和他的衣角，程昭把她教的太仔细了，一举一动，连小细节都一模一样。
可是，费劲教出来的人，怎么说血祭就血祭了，而且看情形，程昭很不喜欢敏佳。
他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他的内心烦躁起来，心头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门口有吵闹声传来，他听出来，是淑妃的声音。
“娘娘，皇上正在午睡，请娘娘稍后再来。”
“不行，我现在一定要见到皇上。”
他跨出门去，不顾满头满脑的汗水，一脸微笑：“淑妃，立新后那天，朕晋你为皇贵妃，这是朕能为你做的最大极限。”
淑妃正跟何全闹得不可开交，听到这话，愣了一下。从妃到皇贵妃，连跳两级，她却很不开心。什么叫能为她做的最大极限，难道立史月蓉为新后不是他的主意。想到此，她连哭闹都忘了，心里百转千回：难道皇上真的在灵台前发过誓，皇帝在位一天，后位必属史家？绿萝在后边点点她：“娘娘，谢恩呐！”她才如梦初醒，屈膝跪谢。
“端午祭祀，淑妃随行吧！”
淑妃心里狂喜，她不再犹豫，可以确认，皇帝真的是因为誓言才娶史家女为后，所以才说这是能为她做的最大极限。因为据她所知，燕国史上，除了皇后，从来没有嫔妃随行过，即使没有皇后，皇帝也只是一个人前往。
她是不是可以认为，在他心目中，她才是他的皇后。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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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全，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一个人冲进寝宫，倒头便睡。
他的头又晕了，难道绝心毒发作了？无心无情，他做得还不够好吗？
眼前浮过一个蜷缩成一团的身影，那身影回过头来，脸上挂满泪珠，哭的声嘶力竭。他突然很厌恶，一阵昏暗袭来，他索性任自己陷入无知无觉的睡眠里。
梦里，好乱，他只看得到满室的人，有一个很漂亮的女人，穿着华服，站在他生活了三年的宫殿里，扭曲着脸，对着他的母妃怒生恶骂。
“灾星，两个灾星，你一来，我的第一个孩子没了，你儿子一出生，我的第二个孩子没了，现在呢，好端端的，他绊我一脚，我的第三个孩子没了，你们太可恶了，本宫碰着你们两个，从来厄运连连！你们两个，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四个字从她嘴里出来，说的咬牙切齿，恨不得把牙齿都咬碎了。他缩着小小的身子，在他母妃怀里瑟瑟发抖。
“母妃，皇儿没碰她，是她自己不小心跌倒的。”
他明明看到她自己踩上一滩水，重重地滑到在地，却栽赃给现场无辜的他。
“母妃相信皇儿。皇后，我们母子俩在宫中向来安分守己，从来没有做出出格的事，子陌还小，走路都不稳，怎么可能故意绊倒皇后。”
“你是说本宫诬陷他？”女人转头看向身后，“你们都看到了，是不是？”
身后一众宫女太监全跪倒在地：“奴婢（才）们亲眼看到大皇子殿下推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才摔倒在地的。”
“皇上，有这么多人作证，本宫会诬赖贵妃吗？”
一身明黄的男子，他的父皇，只是摇摇头，一脸伤心：“贵妃，你太让朕失望了。来人，把大皇子抓起来，关进地牢……”
未说完，贵妃推开他，扑向他的父皇：“皇上，子陌还小，什么都不知道，是臣妾，是臣妾指使他的，皇上，求您看在臣妾四年的尽心服侍上，不要罚子陌。臣妾，愿意任凭皇上和皇后娘娘处置。”
他睁大眼睛，无辜地望着这一切。他的父皇，盯了他半饷，才道：“子陌交由冷宫太妃抚养，除每月一次例行朝见，其余没有奉召，不得出冷宫。至于贵妃，皇后是一宫之主，朕把处罚权交给你，怎么处罚，朕不管，只要把结果禀告给朕就行。”
明黄的身影远去，一室寂然，只剩下一个女人得意的笑声。一套套刑具搬了上来，她的母妃脸上毫无血色，嘶声狂叫：“把皇儿抱走，奶妈，快把皇儿抱走。”
对他疼到骨髓的奶妈紧紧抱着他，想要走出宫殿，几个凶神恶煞的嬷嬷拦在他们面前。
“本宫就要让你儿子看着，看着他母亲是怎么一步步，走向死亡！”
一字一句，字字加重，他的母妃突然从地上跃起，夺起一把剪刀，往自己胸口刺去。
剪刀落地，她想痛快的死都不能。
一块木板被抬了过来，上面扎满细细长长的铁钉，连个力气大的嬷嬷一手架住他母妃的肩膀，死命地往下压。铁钉慢慢地戳进膝盖和小腿，血从膝盖处不断地冒出来，他的母妃咬着嘴唇，死忍着不叫出来。两嬷嬷在她小腿肚一踢，铁钉全部没入她的小腿里。她终于忍不住，痛得浑身直打哆嗦，牙齿咬破嘴唇，血从嘴上流下来，滴到木板前面的地上，融进那一大滩血水里。
他惊恐地睁大眼睛，在他奶娘怀里缩成一团。
皇后一挥手，两个侍女拿着铮亮的细针，朝他母妃步步逼近。他可怜地母妃早已痛的麻木，两手毫无知觉地被拉起。银针一闪，直接刺入她的手指甲缝。
十指连心啊，他母妃再故作坚强，也终于熬不住，惨叫声，痛哭声，声声凄切。宫中其他下人们都闭上眼睛，转过头去。他的奶娘蒙着他的眼睛，不让他看到，他却睁大眼睛，从手指缝中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他母亲受凌虐的全过程。
每扎一针，都有凄凉的喊声响彻皇宫，她想挣扎，一动，膝盖处更是痛得惨绝人寰。她挣扎、哀嚎，她想求人给她一个痛快，可是这宫中，没人听她的话。
皇后从旁边的侍卫手中拿过一把短剑，在她苍白而毫无血色的脸上虚划了几下：“你说，本宫要不要挖去你的眼珠，削掉你的鼻子，割掉你的耳朵……”
一阵惊呼，他跑过去，夺过皇后手中的短剑，噗地一声，准确地插入他母妃的胸膛。他的母妃，用温柔的眼神望着他，担忧无限。她是解脱了，可是她的儿子，谁来保护他。
一切终于过去，皇后愤恨地推开他，他从地上爬起，突然大笑起来，笑得没心没肺。清脆的童音，仿若穿耳的魔音，越过宫门，传遍整个皇宫。
一切都是那么诡异，一个三岁的孩子，怎么可能有那样的笑声，让人觉得恐怖而绝望。
仔细一看，他又收了笑容，回复成无辜的小孩模样，淡然地仰望着宫中每一个人。
他在仰望，别人却觉得他在居高临下地俯视，他们心底慌乱起来，尤其是皇后，更是不敢直视他的眼，立刻带着她的人马，急冲冲地离开他母妃的宫殿。
“疯子！”
这个词陪伴了他很多年。
悠悠转醒，发现自己满头满身都是汗。梦中的一切那么真实，真实地就像刚刚发生在眼前。
很奇怪，那么多年都没有这么清晰的梦境了，为什么这次偏偏又想起来了呢？
母妃，是你在提醒子陌吗？
咔的一声，他手指微微一点，一个黑影从屋顶落下来，干脆利落地跪在他面前。
“暗影，告诉魅影，务必让血祭成功。”
他不想给自己留下任何犹豫的可能，程家的人，他不能再杀，就让程家自己人杀。
暗影领命而去，寝殿中霎时只剩下他一人，阳光明媚，室内一片温暖，他却只觉得一片无边无际的茫然包围了他。
敏佳的话一开始误导了他，他以为，一个人再怎么变，性格总不会变化太大，所以他相信之后的敏佳不是先前胆怯懦弱的敏佳。但从致远山庄出来的人，怎么可能胆怯懦弱，变化大的原因，就是她一开始在装，装得太像了，他都要以为她真的不想参与进来。可惜，她终究熬不住，没有办法明着进云烟殿，就一次次地在夜里闯，如果不是魅影瞧见，他真的相信她是无辜的了。
“我们两个，冲出去？”
“云哥哥，我们两个，冲出去？”
一样的话，一样喜欢拉她自己和他的衣角，程昭把她教的太仔细了，一举一动，连小细节都一模一样。
可是，费劲教出来的人，怎么说血祭就血祭了，而且看情形，程昭很不喜欢敏佳。
他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他的内心烦躁起来，心头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门口有吵闹声传来，他听出来，是淑妃的声音。
“娘娘，皇上正在午睡，请娘娘稍后再来。”
“不行，我现在一定要见到皇上。”
他跨出门去，不顾满头满脑的汗水，一脸微笑：“淑妃，立新后那天，朕晋你为皇贵妃，这是朕能为你做的最大极限。”
淑妃正跟何全闹得不可开交，听到这话，愣了一下。从妃到皇贵妃，连跳两级，她却很不开心。什么叫能为她做的最大极限，难道立史月蓉为新后不是他的主意。想到此，她连哭闹都忘了，心里百转千回：难道皇上真的在灵台前发过誓，皇帝在位一天，后位必属史家？绿萝在后边点点她：“娘娘，谢恩呐！”她才如梦初醒，屈膝跪谢。
“端午祭祀，淑妃随行吧！”
淑妃心里狂喜，她不再犹豫，可以确认，皇帝真的是因为誓言才娶史家女为后，所以才说这是能为她做的最大极限。因为据她所知，燕国史上，除了皇后，从来没有嫔妃随行过，即使没有皇后，皇帝也只是一个人前往。
她是不是可以认为，在他心目中，她才是他的皇后。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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