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37章 万古离恨
目录：天墨飞雪| 作者：蓝夜未央| 类别：玄幻奇幻
预祝大家新年快乐哈！：）
※※※※※
夜深沉。无星无月。
大风骤起，绞散重重浓雾，破碎的黑云笼罩苍穹。东海深处，波涛汹涌翻滚，淹没了荒岛岸边的砂碛石矶，拍击着猗天苏山坚固陡峭的万仞石壁。
顷刻间，雷霆轰鸣，暴雨如注。奇异的金色闪电从天空劈落，似无数利刃刺穿东溟浩瀚的海面，激起千丈狂澜。
五连峰所环围的雾锁明峰，好像一头沉默蛰伏的庞大凶兽。山巅上相对而建的两座石殿，在风雨飘摇的暗影中，显得异常渺小。
一道银芒穿越北殿殿顶，疾射入空，冷光耀闪之中，现出白衣文士的寂寥身影。寒风咆哮，狂涛怒立，文士仰首向天，双臂高举，素白广袖随风卷舞，宛如遗世独立的魔神，口中低声诵念着古老的神秘咒语。
一束又一束银光从其掌心聚拢，升腾，旋即散逸，与金灿的闪电交映生辉，蕴含着无尽煞气，逐渐消失于苍茫晦暗的海天之间。
明央静坐在南殿前堂内，艳蓝的长发披散缠卷，如浓密海藻，苍白玉容上变换着难以言述的复杂神情。那个恣睢嗜血的男子，带着与生俱来的高傲和暴戾，千万年来终无改变。以前的她，又何尝不是如此。现今的她，却早已厌倦。可是，她无力阻止他，抑或，亦不想阻止。
他和她，错过了那么久，久至沧海桑田、海枯石烂。而她想要的，只不过是与他长相厮守，就像最初的最初，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如今他回来了，她却要去了。他们为曾经的罪孽，已经遭受那样长久的惩罚，付出那般惨烈的代价。难道盼来的，就是这样一个面临永寂的结局么？
依然无法获得救赎。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然而那凌驾于六界之上的恒常天道，仍旧是不公！
她不甘心。怎么能甘心？！
明央的美眸中闪过一丝愧疚：“盘古的子民呵，原谅我们最后一次残忍的任性。不，我没有资格请求你们的宽宥。原以为自己心如止水，尽消，充满对无辜苍生的怜悯体恤，再无屠戮杀意。其实，所谓慈悲，到了紧要关头，还是敌不过一己私念。”她缓缓起身，走到窗前，透过厚重的雨帘，痴痴凝视着那卓立云空的高大男子，“我不想死，我不舍得离开天郎。”
白衣文士缓缓张开双目，漆黑如墨的瞳孔中透出金赤色的异芒，转瞬即逝。
天道沉沦，诸邪现世。苏醒罢，八荒的上古邪灵。芸芸六界之魂体，皆是尔等复活之生祭。吾愿倾力，予以盛大的饕餮血宴。尔等须助吾，速复灵法。
漫天银辉遽然发出璀璨夺目的光芒，霎时映亮了暗黑幽寂的苍旻深海。与此同时，空中响起尖锐的阵阵厉啸声，仿佛万千恶灵重返尘世的得意狞笑。
白衣文士遥望远方天际，现出若隐若现的残酷笑意：“夜央，无论你藏匿在甚么寄体之中，也是逃不过的。你注定是明央的‘祭品’。待我法力全复之日，便是你灵灭献祭之时。”
※※※※※※※※※※
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时。
东海上空固然星沉月隐，千里之外的雅宾城，倒是个清光皎洁的明月夜。
楚府的华丽客房中，天雪静静注视着闭目疗伤的墨释，心中五味杂陈。她清楚彼此的身份对立，存在着难以逾越的巨大鸿沟，又认定对方深爱的是司空秀蓝，只不过将自己当作替身而已。然而理智无法断绝感情，她不得不承认，对墨释的牵挂、在意与日俱增，完全不受意志控制。她懊恼自己的无能为力，却不愿继续自欺欺人。
头痛又开始隐隐发作，当今天庭法力最强的女将军低垂臻首，纤细玉指紧紧的抵住眉心，仿佛想籍此压制疼痛和发自心底的深重倦意。她尚未获知的秘密太多，尚未完成的事情也太多。一路行来，始终独自承担。她和墨释，本应是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可是命运在不经意间发生了诡异的转折，两条线出乎意料的产生交集，自此纠缠不清。
天雪的目光重新回到墨释身上，渐渐泛出温柔又无奈的浅笑。这个睥睨天下的赤魔尊，冷傲强势，唯独对她那么温柔，那么包容。他以一种时而隐忍时而霸道的方式，介入她原本无嗔无喜的神将生涯。深情执着，毫无怨尤，令她无所抗拒。就算他真爱的不是她，亦是难得的。
修为精深的魔族，本身便具有创伤自愈的能力。墨释经过两个时辰的调息静休，内伤业已痊愈，近似入定的神识随之恢复澄明。
天雪没料到墨释毫无征兆的突然“苏醒”，顿觉羞涩，连忙移开视线。
两人一时间颇为尴尬，讷讷的不知说些甚么好。那沉默之中，又隐含着暧昧的情意。
墨释暗中惊喜交集，心道：“楚遥果然有两下子，当真留住天雪了。”他小心观察天雪的神色，确定她的气已消了，轻咳一声，打破短暂的僵局：“你几时进来的？等很久了罢？”
天雪淡淡摇头：“没多久。你好些了吗？”
墨释微笑道：“已经无碍了。”
天雪宽慰道：“那就好。傍晚时分，幽溟遣来手下传信，五道转轮王已死。他有急务待办，必须先行返回魔界，迟些时候再过来详谈。”
墨释虽然早有预料，还是不禁皱眉：“到底晚了一步，冒充竹姥姥的杂碎居然这么顺利就得手了。”
天雪也是无可奈何：“具体情形，只有等幽溟来了方可知晓。哦，那魔卒还言道，你若无闲暇，不必赶回去，只是送客而已，玄魔尊会替你找好说辞的。”
墨释颔首不语，忖道：“莫非是送湦祝一行？他们真是来去匆匆。地魔界和崦嵫衡门究竟有没有密切关系？鱼菊狱深不可测，以他的尊贵身份和高明功法，当初何须冒险闯入天魔界避祸，又是何人能够重伤他？当年那场地魔叛乱的幕后主使者，果真是神族？我界竟未听到任何相关风声。可惜这件事不便询问天雪，不过她当时尚是人族转世的身份，未必清楚内情。”
天雪对地魔界确实一无所知，自也无从猜度墨释的疑惑，好奇道：“你和幽溟的脾性南辕北辙，看来私交很不错啊。无论公务还是私事，他全乐于帮忙。”
墨释略感诧异：“你才见过幽溟几次？怎知他是甚么性子？”
天雪莞尔：“我看他比飞凌还要温文尔雅、谦和守礼，根本不像出身魔族。奇怪，他俩怎么都愿意和你这样坏脾气的家伙做朋友。”
墨释嘴角轻扬，逸出一丝邪邪的玩味的笑：“要说坏脾气，我比起某人，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天雪闻言玉容微红，回想起以前对待墨释极不友善，不由歉然，从身畔的檀木案上端起一碗汤汁，笑吟吟道：“好啦，我这就借花献佛，向你赔个不是。这是楚遥专门为你准备的补品，莫要辜负了他的一番心意。”念及飞凌的转世如此“狡诈”，委实有点哭笑不得。
墨释伸手接过精致的雕花青玉碗，登时一怔，里面居然是数十种名贵仙草熬成的九珍汇，确是有益于补充气血的罕见灵药，可他的伤势并不严重。一贯精明吝啬的楚大财主，岂会这般慷慨？
天雪似乎看透他的心思，忍俊不禁：“你是不是在想，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墨释哑然失笑：“这话千万别让楚遥听见，否则他会喋喋不休的至少抗议一个时辰。”
天雪忽而露出一抹顽皮笑容：“赤魔尊大人，言归正传，我和他可是有求于你哦。”
那样娇悄明媚的笑，看的墨释怦然心动，定定神方道：“何事？”
当下天雪将寻找沄惜秋曼二女魂魄之事详细告知。
墨释沉吟道：“天庭统治者历来看重所谓的仁君清誉，唯恐背负失德寡善的恶名。永劫之死乃是神界最重的惩罚，沄惜秋曼所犯的并非十恶不赦之罪，初昊不会狠辣到这种地步罢。”
天雪面现苦笑：“我也觉得陛下不至这般冷酷，但又不好直言相询。眼下别无良策，只能逐一排除。不晓得地藏菩萨的法力如何，怕又是一场恶战。”
墨释正容道：“对付那老和尚，其实并非难事。只是我曾听战即提及，禁囿于无间地狱的天庭重犯，不同于其他怨魂厉鬼，假如强行离去，多数会魂飞魄散。即使你我寻到两女，也未必能救其安然脱离险境。”
天雪骇然变色：“此话当真？战即是甚么人？”
墨释答道：“他是幻之伤座下数一数二的高手，想必讯息无误。”
天雪愕然问道：“幻之伤又是甚么来历？你怎认识这么多消息灵通的古怪人物？我一个也没听说过。”
墨释正待解释，门外响起楚遥的声音：“喂，你们两个聊够没有？幽溟和谛妄夜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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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沉。无星无月。
大风骤起，绞散重重浓雾，破碎的黑云笼罩苍穹。东海深处，波涛汹涌翻滚，淹没了荒岛岸边的砂碛石矶，拍击着猗天苏山坚固陡峭的万仞石壁。
顷刻间，雷霆轰鸣，暴雨如注。奇异的金色闪电从天空劈落，似无数利刃刺穿东溟浩瀚的海面，激起千丈狂澜。
五连峰所环围的雾锁明峰，好像一头沉默蛰伏的庞大凶兽。山巅上相对而建的两座石殿，在风雨飘摇的暗影中，显得异常渺小。
一道银芒穿越北殿殿顶，疾射入空，冷光耀闪之中，现出白衣文士的寂寥身影。寒风咆哮，狂涛怒立，文士仰首向天，双臂高举，素白广袖随风卷舞，宛如遗世独立的魔神，口中低声诵念着古老的神秘咒语。
一束又一束银光从其掌心聚拢，升腾，旋即散逸，与金灿的闪电交映生辉，蕴含着无尽煞气，逐渐消失于苍茫晦暗的海天之间。
明央静坐在南殿前堂内，艳蓝的长发披散缠卷，如浓密海藻，苍白玉容上变换着难以言述的复杂神情。那个恣睢嗜血的男子，带着与生俱来的高傲和暴戾，千万年来终无改变。以前的她，又何尝不是如此。现今的她，却早已厌倦。可是，她无力阻止他，抑或，亦不想阻止。
他和她，错过了那么久，久至沧海桑田、海枯石烂。而她想要的，只不过是与他长相厮守，就像最初的最初，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如今他回来了，她却要去了。他们为曾经的罪孽，已经遭受那样长久的惩罚，付出那般惨烈的代价。难道盼来的，就是这样一个面临永寂的结局么？
依然无法获得救赎。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然而那凌驾于六界之上的恒常天道，仍旧是不公！
她不甘心。怎么能甘心？！
明央的美眸中闪过一丝愧疚：“盘古的子民呵，原谅我们最后一次残忍的任性。不，我没有资格请求你们的宽宥。原以为自己心如止水，尽消，充满对无辜苍生的怜悯体恤，再无屠戮杀意。其实，所谓慈悲，到了紧要关头，还是敌不过一己私念。”她缓缓起身，走到窗前，透过厚重的雨帘，痴痴凝视着那卓立云空的高大男子，“我不想死，我不舍得离开天郎。”
白衣文士缓缓张开双目，漆黑如墨的瞳孔中透出金赤色的异芒，转瞬即逝。
天道沉沦，诸邪现世。苏醒罢，八荒的上古邪灵。芸芸六界之魂体，皆是尔等复活之生祭。吾愿倾力，予以盛大的饕餮血宴。尔等须助吾，速复灵法。
漫天银辉遽然发出璀璨夺目的光芒，霎时映亮了暗黑幽寂的苍旻深海。与此同时，空中响起尖锐的阵阵厉啸声，仿佛万千恶灵重返尘世的得意狞笑。
白衣文士遥望远方天际，现出若隐若现的残酷笑意：“夜央，无论你藏匿在甚么寄体之中，也是逃不过的。你注定是明央的‘祭品’。待我法力全复之日，便是你灵灭献祭之时。”
※※※※※※※※※※
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时。
东海上空固然星沉月隐，千里之外的雅宾城，倒是个清光皎洁的明月夜。
楚府的华丽客房中，天雪静静注视着闭目疗伤的墨释，心中五味杂陈。她清楚彼此的身份对立，存在着难以逾越的巨大鸿沟，又认定对方深爱的是司空秀蓝，只不过将自己当作替身而已。然而理智无法断绝感情，她不得不承认，对墨释的牵挂、在意与日俱增，完全不受意志控制。她懊恼自己的无能为力，却不愿继续自欺欺人。
头痛又开始隐隐发作，当今天庭法力最强的女将军低垂臻首，纤细玉指紧紧的抵住眉心，仿佛想籍此压制疼痛和发自心底的深重倦意。她尚未获知的秘密太多，尚未完成的事情也太多。一路行来，始终独自承担。她和墨释，本应是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可是命运在不经意间发生了诡异的转折，两条线出乎意料的产生交集，自此纠缠不清。
天雪的目光重新回到墨释身上，渐渐泛出温柔又无奈的浅笑。这个睥睨天下的赤魔尊，冷傲强势，唯独对她那么温柔，那么包容。他以一种时而隐忍时而霸道的方式，介入她原本无嗔无喜的神将生涯。深情执着，毫无怨尤，令她无所抗拒。就算他真爱的不是她，亦是难得的。
修为精深的魔族，本身便具有创伤自愈的能力。墨释经过两个时辰的调息静休，内伤业已痊愈，近似入定的神识随之恢复澄明。
天雪没料到墨释毫无征兆的突然“苏醒”，顿觉羞涩，连忙移开视线。
两人一时间颇为尴尬，讷讷的不知说些甚么好。那沉默之中，又隐含着暧昧的情意。
墨释暗中惊喜交集，心道：“楚遥果然有两下子，当真留住天雪了。”他小心观察天雪的神色，确定她的气已消了，轻咳一声，打破短暂的僵局：“你几时进来的？等很久了罢？”
天雪淡淡摇头：“没多久。你好些了吗？”
墨释微笑道：“已经无碍了。”
天雪宽慰道：“那就好。傍晚时分，幽溟遣来手下传信，五道转轮王已死。他有急务待办，必须先行返回魔界，迟些时候再过来详谈。”
墨释虽然早有预料，还是不禁皱眉：“到底晚了一步，冒充竹姥姥的杂碎居然这么顺利就得手了。”
天雪也是无可奈何：“具体情形，只有等幽溟来了方可知晓。哦，那魔卒还言道，你若无闲暇，不必赶回去，只是送客而已，玄魔尊会替你找好说辞的。”
墨释颔首不语，忖道：“莫非是送湦祝一行？他们真是来去匆匆。地魔界和崦嵫衡门究竟有没有密切关系？鱼菊狱深不可测，以他的尊贵身份和高明功法，当初何须冒险闯入天魔界避祸，又是何人能够重伤他？当年那场地魔叛乱的幕后主使者，果真是神族？我界竟未听到任何相关风声。可惜这件事不便询问天雪，不过她当时尚是人族转世的身份，未必清楚内情。”
天雪对地魔界确实一无所知，自也无从猜度墨释的疑惑，好奇道：“你和幽溟的脾性南辕北辙，看来私交很不错啊。无论公务还是私事，他全乐于帮忙。”
墨释略感诧异：“你才见过幽溟几次？怎知他是甚么性子？”
天雪莞尔：“我看他比飞凌还要温文尔雅、谦和守礼，根本不像出身魔族。奇怪，他俩怎么都愿意和你这样坏脾气的家伙做朋友。”
墨释嘴角轻扬，逸出一丝邪邪的玩味的笑：“要说坏脾气，我比起某人，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天雪闻言玉容微红，回想起以前对待墨释极不友善，不由歉然，从身畔的檀木案上端起一碗汤汁，笑吟吟道：“好啦，我这就借花献佛，向你赔个不是。这是楚遥专门为你准备的补品，莫要辜负了他的一番心意。”念及飞凌的转世如此“狡诈”，委实有点哭笑不得。
墨释伸手接过精致的雕花青玉碗，登时一怔，里面居然是数十种名贵仙草熬成的九珍汇，确是有益于补充气血的罕见灵药，可他的伤势并不严重。一贯精明吝啬的楚大财主，岂会这般慷慨？
天雪似乎看透他的心思，忍俊不禁：“你是不是在想，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墨释哑然失笑：“这话千万别让楚遥听见，否则他会喋喋不休的至少抗议一个时辰。”
天雪忽而露出一抹顽皮笑容：“赤魔尊大人，言归正传，我和他可是有求于你哦。”
那样娇悄明媚的笑，看的墨释怦然心动，定定神方道：“何事？”
当下天雪将寻找沄惜秋曼二女魂魄之事详细告知。
墨释沉吟道：“天庭统治者历来看重所谓的仁君清誉，唯恐背负失德寡善的恶名。永劫之死乃是神界最重的惩罚，沄惜秋曼所犯的并非十恶不赦之罪，初昊不会狠辣到这种地步罢。”
天雪面现苦笑：“我也觉得陛下不至这般冷酷，但又不好直言相询。眼下别无良策，只能逐一排除。不晓得地藏菩萨的法力如何，怕又是一场恶战。”
墨释正容道：“对付那老和尚，其实并非难事。只是我曾听战即提及，禁囿于无间地狱的天庭重犯，不同于其他怨魂厉鬼，假如强行离去，多数会魂飞魄散。即使你我寻到两女，也未必能救其安然脱离险境。”
天雪骇然变色：“此话当真？战即是甚么人？”
墨释答道：“他是幻之伤座下数一数二的高手，想必讯息无误。”
天雪愕然问道：“幻之伤又是甚么来历？你怎认识这么多消息灵通的古怪人物？我一个也没听说过。”
墨释正待解释，门外响起楚遥的声音：“喂，你们两个聊够没有？幽溟和谛妄夜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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