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１章 飘摇的灯火（一）

    下班了，何小美像往常一样骑着单车回家。说是家，其实只不过是一个不到20平米的出租屋单间。可是对于外出打工妹来说，那也算是一个家，一个可以遮蔽风雨的地方，而眼前的那一对母子，却是连一个落脚的地方也没有。

    不自觉的，每次经过这条街，何小美都会自然地停下来，看着眼前的那对母子发呆，他们实在太可怜了，母亲瘸腿，儿子哑巴，每天就靠着在这里乞讨为生。也不知道是发生什么样的变故，才让他们落得如此下场，难道他们的亲人都不管不顾了吗？

    幸好这条街离热闹的城市中心步行街不远，每天经过这里的人很多，稍微有点良心的人经过，都会施舍他们一两块钱或是一个面包，以至于他们不饿死街头。好几个月了，他们就这样在这里过着，已然成了这里的一道风景，虽然不美丽，甚至还有点凄凉！

    在这对母子的两边，好几个小商贩摆开了架式，准备开始他们一天的小生意。也许是因为这对母子吸引路人的眼光，那些小商贩们都喜欢在他们的旁边摆摊做生意，生意人只要有钱赚，哪管旁边的母子穿得如何破烂，环境如何脏乱，再说他们也不是什么生意人，只不过是别人眼中的“走鬼”！

    所谓“走鬼”就是走着做生意，见到城管马上吓得人不像人，拔腿就跑，跟城管玩躲猫猫游戏的无营业执照的小商贩们。

    红灯刚过，转为绿灯，何小美容不得多想，快步走过马路，边走边寻思，今天应该还有一块零钱可以给他们，可怜何小美也是一个穷鬼，否则可以多给他们一点的。

    当何小美走到马路对面，正往那对母子的方向走去的时候，突然前面的人群一片混乱，何小美不得不停下脚步，顺着那些跑着的人望去，只见那些走鬼们个个慌张起来，拎包的拎包，挑担子的挑担子，个个拔腿就跑，此时刘翔估计都不一定能跑过他们。哎，不用猜，肯定又是城管来了！

    每次碰到这种事情的时候，何小美都像是在看猫抓老鼠一样的平静。有时还乐呵呵地跟着那些“走鬼”笑笑。按照往常的经验，城管只是象征性地巡查一下，吓唬一下“走鬼”们不要那么猖狂就走，就好像一条并不饥饿的狼进入羊圈，并不是想要捕食，而是因为吃得太饱想要借助羊群运动一下，仅此而已。羊群们也是很配合，每次狼一进入羊圈，就自觉地跑动起来，好像在说，嘿，你抓不到我们。当然谁也不愿意用生命去验证一下狼是否真的要吃羊。

    何小美这次也笑了。可是笑容才坚持不到一秒钟，她就吓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