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长啸故人到

    月出东山，筵散人去，偌大的庭院空荡无人，只有正门客厅的几个人还在饮酒说笑。蓦地窗外人影一动，飘下两个人来。屋内空气骤然紧张起来。古健武拔刀出鞘。

    古铸国没有动。

    水临风也没有动。

    圆证大师依旧眯着眼数着佛珠。

    郑远山郑掌门也没有动。

    两个人进来了。

    一老一小。老的驼背，小的单薄清瘦，面沉如水。

    “石儿！”

    “少爷要回来，说难得一战，不可不看”赵三怯怯地说。

    古石认准的事，没人能拦得住他，古健武知道。

    “你的儿子？”郑远山看了一眼，冷冷地问道，又禁不住看了一眼，面带惊异。

    “犬子古石，刚刚十三岁，这孩子太犟！”古健武正要训斥几句，忽听外面一阵长啸，狼嗥一样的长啸，在这寂静的深夜、空旷的院子中更显得阴森可怖。

    “哈哈哈，古铸国、水临风、圆证，好极了好极了！哈哈哈！”声音像炸雷一样震的整个房子都在发抖，酒桌上的杯盘哗哗地响。水临风心头一沉，他知道老魔头的神功已经练成了，超过它的想象之外。

    今天晚上，只会有一个人从古家走出去，那个人就是老魔头自己。

    郑远山像剑一样射了出去，一只出鞘的剑。

    空旷的院子没有一个人，啸声也消失了，又归回以前的沉寂。

    郑远山有些失望，他刚要喝问，忽然听见屋内有人说话。

    “古铸国，我们的帐要算一算了！水临风、圆证，很好很好，这次倒省事了”

    郑远山回头看见一个矮小的怪物正站在大厅中央。这个怪物是怎么进来的？显然，在飞出去的同时怪物进来了，而他郑远山没有发现。

    他被激怒了。郑远山很久没有真正的发怒了，他知道自己发怒的结果，只要了解一点江湖的人，都知道。

    但他今天确实发怒了。

    剑到人到，九朵耀眼的莲花在矮怪人后背开放，这是郑远山的成名绝技，一剑可以伤九人性命，同时刺向一个人的九处大穴，郑远山从未失过手，何况那矮怪物没有察觉！

    眼看着剑光落到了那矮怪人的后背，“神剑”郑远山暗笑。但见矮怪人头也不回，伸手去抓剑尖，郑远山人随剑至，一击未成，便翻转剑身横向削去，突然觉得剑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缠绕，暗叫声不好，撒剑撤身，但还是晚了一步，整个身子弹了出去，砰得一声撞在院墙上就没了生息。

    古铸国简直认不出战雄来，老魔头似乎比三年前更年轻，乌发黟然，两只眼睛象灯笼一样，发出强光，老魔头的内力已经深厚到无法捉摸的地步。

    战雄看了看手中的兵刃，道声好剑，“可惜没碰上会用剑的人！”他叹道。然后看了水林风一眼，“给你吧！”顺手向水临风掷了过去。

    水临风那敢硬接，侧身躲开，用右手中指在剑尾上弹了一下，想把力道卸掉，只觉得虎口一麻，那剑仍没有改变方向，向厅堂的后墙直插了过去，穿墙而出！

    在战雄掷剑的一刹那，一道白光向老魔头飞去。古铸国出手了，他知道这也许是自己唯一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