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五章 回忆

    某人每天除了伺候主子，还要准备晚上给老板讲故事，这可不能乱说，首先，巴黎和会就不能说，当时中国多么凄惨啊，这让老板知道了，自己非被咔嚓了不可，其次，飞机潜水艇，经济危机啥的，统统不能说。罗微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自己可以借此机会把枪炮的威力给老板普及一下，说不定老板来了兴趣，推广一下，也算是小女子为未来的中国做点贡献。

    于是，议会选举备案成了部落推举，经济危机变成了饥荒，飞机坦克一概抹去，变成了火枪火炮。罗微把德国的战时经济策略改为，全民集中制生产战略物资。康熙每天都听得津津有味，一度让罗微觉得自己是在说评书。康熙对希特勒种族主义政策的煽动性深以为然。

    但是，并且对他复仇为辅，扩张为主的本性也看得很透，让她觉得康熙适合做战略分析师。

    罗微不知道康熙想听的是什么，她只是把穿过来之前学的世界近代史一战到二战之间的事情一点点讲给老板听，每天讲的东西都是经过自己重新加工过的，晚上回到自己屋里，罗微一边回忆一边写稿，每每想起自己穿越前的往事，都泪湿枕巾，但是第二天又不能让康熙看出端倪，一周下来人憔悴了不少，老板也许看在眼里，却从来没有任何表示。

    直到一天下午，罗微照例在胤禑和胤禄的屋子里，看十三和胤禄两人玩游戏棒，看着看着竟然趴在桌上睡着了，醒来时发现身上盖着毛毯，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屋里空无一人，桌上有胤禄留的字条：皇阿玛来过了。

    搂过毯子，罗微的眼泪潸然而下，穿来之后，无数个清晨，她都希望睁开眼睛时，她回到了自家的床上，然后看到妈妈捏着嗓子叫到：“还不起来，我要打扫了。”然后爸爸在客厅里悠闲地传进来：“帮你买了粢饭团，快点起来，让位！”但是，希望一次次，失望也一次次，九年时间过去了，她始终留在这里，回不去了。

    老板要听故事，这让她又一次陷入痛苦的深渊，回忆像潮水一样淹没了她，她一面害怕老板看出破绽，这等怪力乱神事情在封建的时代，足以送她上火刑架了，一面又陷入对回忆的深深眷恋中，难以自拔。

    胤禄说老板来过了，没发表意见，那就意味着，她可以放纵一天，现在还没到晚膳时间，她还可以继续装睡一会儿。扭了扭僵化的脖子，罗微裹紧毛毯，换了个姿势继续假寐。脑中纷乱不堪：等会儿怎么去面对康熙，自己在上班的时候睡着了，这算失职么？康熙会不会惩罚她？正胡乱地想着，有人进来了，罗微连忙假装睡着。声音从她头上响起：“洛女官，醒醒。”心里一阵疑惑，是八八，宫人内侍见到她都以姑娘相称，以示尊重，小阿哥们都叫她薇姐姐，只有八八会正儿八经地叫她“洛女官”。

    假装在袖子上蹭了蹭脸，眯着眼睛看了看八八，好像一下子醒了，跪倒在地：“奴婢一时贪睡，未知八爷到来，请八爷恕罪。”八八笑得眉眼弯弯：洛女官客气了，皇阿玛我们几个一起用膳，我路过这里，本想叫上十五和十六，却没曾想他们不在，反倒是见着你在这里沉睡，若是犯困，为何不回屋歇着？”

    “回八爷的话，奴婢……”话没说完，外头内侍进来传话：“姑娘醒了，皇上召见您呢。哟，八贝勒也在，奴才给八贝勒请安。”“起来吧，我和洛女官这就来。”八八应了一声，转头对罗微说：“我们走吧。”罗微退了一小步：“是”

    两人一路上始终保持一步距离，八八也没说什么，跟着内侍来到了康熙的寝宫。进到里面才发现原来其他阿哥们都到齐了，十三看到罗微进来一脸的欣喜。边上的四四只是瞄了一眼面无表情。康熙看到两人进来只是对着八八说了句，怎么那么迟，还不快坐好。”八八连忙告了个罪，坐在十四边上的位置里。

    罗微一点也不觉尴尬，自动自发地走到自己的老位置康熙的椅子背后站着。偷眼瞄着老板的脸色，可惜，至始至终，康熙都没看罗微一眼，仿佛她不存在一样。他不时地问胤禑和胤禄有没有落下功课，问十四的骑术有没有进步，最近十四一直和杜凌郡王的子女们一起练习骑术，偶尔胤禑和胤禄也回去观摩。甚至十四还和郡王的小格格传出了绯闻。当然，胤禄就是最好的花边新闻传递者，胤祯尚未开府，照着皇族未娶妻先纳妾的做法，胤禛要真娶个博尔济吉特氏的格格做嫡福晋还得缓上一缓，不过博尔济吉特氏自出了孝庄文皇后之后成了皇后生产大户，可见得其地位的尊贵了，康熙会不会让胤祯拥有这么个政治筹码？

    罗微一想到十四的花边新闻，眼睛不由自主地瞄向席间满脸和煦笑意的八八，当时康熙准了八八和其妻子郭络罗氏的婚事，如今胤禩在朝中大臣中的人缘很好，有一次康熙在钟粹宫惠妃处用膳时还曾提及裕亲王夸赞胤禩的事情，罗微站在一旁听得真切。当时心里暗叹，八八的好口碑其实是个祸端。但照罗微看来，在这个男尊女卑的年代，女人的政治意义，除非是做到皇后或太后才有那么一丁点的表现，胤禩能有今天的局面，百分之九十九都是他自己经营的结果，郭络罗氏，不过是颗小棋子罢了。

    现在同样的事情再度发生，皇室绯闻这件事，放在现在，顶多就是个茶余饭后的谈资，英国皇室经常有诸如威廉王子与布什女儿秘密交往之类的，但是，在康熙朝，皇子的绯闻，那是天大的事情，攸关女方的名节，现在这绯闻通过胤禄小喇叭早已传开，不知道皇帝会怎么抉择，要知道，皇室的爱情通常是政治的牺牲品。虽说现在康熙还没到防子如防贼的时候，但是就从以往他的做派来看，十四这一招恐怕要失算。话说，十四的嫡福晋是谁来着……，哎，早知道要穿到这儿来，以前就该少读语文数学，多看看清史稿了，再不济也该背两本清穿小说下来。

    这头罗微望着八八发愣，殊不知她的行为全被某些有心人看在眼里，不过康熙的儿子们除了少数几个之外其余都是表情帝，深谙无表情胜过一切的道理，步调一致地不露声色罢了。直到康熙开口说话才使得罗微回过神来：“这几日雪已经小了很多，据钦天监的测算再过十五天左右天气就会完全转好，朕准备等天气转好之后，在草原上举办晚宴，到时候你们都要出席。”

    嗯？晚宴？阿哥们全体出席？额，有什么猫腻么？罗微一呆，阿哥出席，那对面的郡王家眷是不是也要出席？再一次瞄了十四一眼：这是要为绯闻开新闻发布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