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点小说网 船撞桥头自然沉 正文 第七十八章 君恩难负

正文 第七十八章 君恩难负

目录:船撞桥头自然沉| 作者:梦夜的天空| 类别:历史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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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八章 君恩难负

    天上掉馅儿饼,可以。问题是,如果皮和馅儿分着掉呢?

    ——水玥颜呓语录

    “小姐,这是刚做好的杏仁栗蓉棋子饼。以去年新结的桐乡板栗为面,混以炒制过的安亭杏仁碎屑,佐以霜白糖。茶水选择的是朱砂丹桂,正宜小姐的虚寒胃痛之症。”玄衣白发男子端着食案,敛容道。

    “噗……”嘴里的茶水直接喷了出去,裴惜言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实在找不出词,称赞这位……

    汝嫣错将食案置于案上,然后从袖中取出一方丝帕,俯身轻轻擦拭她的唇角,“小姐,请保持作为淑女的优雅风范。”

    “我又不是名门闺秀,优雅什么的从来不和我沾边。所以,不必那么麻烦啦”裴惜言赫然地想要躲开他的手,但是,相处将近三个多月的经验证明,只要他想,没什么是不可能的。

    “那就请小姐保持妇容,笑不露齿,行不摇头,坐不露膝,站不倚门……”

    绝……绝倒

    裴惜言以佩服至极的眼神崇拜地看着他,“我说汝嫣先生,你这学习能力也太……”努力想了想,裴惜言觉得,她必须用一个恰当的词语来形容她的惊叹,“着实让我叹为观止。”

    汝嫣错将丝帕收好,淡然道,“身为小姐的随扈,辅佐,照顾,守护、协助、分派,监督,检验,事无巨细,一切以小姐为重,是我必须做好的事情。”

    抬手一捂额头,裴惜言心中不由的哀叹:这哪儿是收了一个属下,根本是找了一个超级大保姆,再加上柳天白,啊啊啊啊啊,她真是要疯了。

    自从离开藤城以后,她就在柳天白和汝嫣错的双重监督下没一天好日子过她掰着手指头开始数,不许淋雨,不许玩雪,不许爬树,不许骑马,不许光吃零食不吃饭,不许看书到午夜,不许……

    “……小姐。”

    “哈?”裴惜言茫然地抬起头,直愣愣地盯着汝嫣错幽黑深邃的眼眸,思绪又飞到是不是该研究研究美瞳怎么做,嗯,她很想看到他白发红眸的模样……

    “小姐……”

    “哦。”完全没听懂的裴惜言从善如流的点点头,心里光想着,要是真能研发出美瞳就做赤橙红绿青蓝紫一整套,再弄个金银妖瞳,啊哈哈哈哈哈……

    汝嫣错自然知道她的脑袋又陷入某种幻境之中,他也不再多说,而是伸手挑了束鸭卵青丝绳剪下一段,十指翻飞,慢慢编起绳结来。

    裴惜言的心思渐渐从美瞳转到柳天白身上。据说,今日的大朝会不但有献囚,还要对出使月赢的诸臣予以褒奖。

    褒奖……

    领了赏即刻归隐也许会触怒天颜哈……

    她的左手有意无意地敲打桌沿,白莹如冰的梅花脑散发出温润的辛香,萦绕在周围的空气里,一圈一圈轻快地环绕着,牵绊进柔软的鼻腔。丝丝缕缕,缓慢缠绕,犹若幻境般愈来愈淡。

    就在下一个不经意的瞬间,弥散。

    苦恼地单手撑着下巴,难以分辨,心底此刻的某种情愫,到底是忐忑还是该归为期盼。也许明日,他们就可以打点行装,四海漫游去了。

    转头,定定地看向窗外,投射在竹枝上的阳光闪着柔软的金色,温暖,从眼睛流入,缓缓蔓延至心房,渐至四肢。

    于是,就在如此柔软的心境中,裴惜言稍嫌突兀地蓦然回首,只是看着柳天白的眼眸,却不曾发觉汝嫣错早已悄然离去。

    虽是冬日,屋内却像是拂过更加柔软的三月的春风,慵懒地,带着让人无法抗拒的力度,缓慢地拂过脖颈。不曾绾起的舒倦的长发就被这样的风卷起,曼妙地舞蹈着,从发际渗透着幻无的微光。

    “回来了怎么不知会一声,吓我一跳呢”裴惜言端着杏仁栗蓉棋子饼跑到柳天白面前,献宝似地说,“这个是汝嫣按照我写得菜谱做出来得要不要尝尝?”

    “马上就是用午饭的时间了,不许再吃这些零食了。”柳天白从她手中拿过瓷碟,随手放到一旁的几案上。

    “我是怕你饿”裴惜言不太满意地嘟着嘴巴,她觉得伤心了,嗯,玻璃心了,“参加大朝会就参加吧,还不能吃早饭,真是莫名其妙的规定万一饿昏几个老爷爷可怎么办呢?”

    “言儿。”柳天白看着她这微嗔薄怒的可爱模样,笑道,“若是觉得闲了,倒不如想想,新府邸怎么布置吧。”

    “新府邸?”裴惜言踮起脚尖抓着他的领子,眼睛瞪得溜圆,“你敢背着我存私房钱”

    “私房钱?”柳天白满头雾水的看着她,“家里的钱不是说好由你来管么?我的俸禄,每月支领了也是直接交给你的,怎会背着你私存呢。”

    “你去赌钱了?”裴惜言更怒了,跳着脚吼道,“我不是说过,小赌怡情大赌伤身么那种无聊的伤己害人的恶习你学它干嘛玩它干嘛”

    柳天白清澈淡定的眸子疑惑地望着她,他什么时候说他去赌钱了?

    “天呐你还真去赌钱了”裴惜言见他没否认,当真是怒发冲冠。她拽着他直接走到书案旁,用力将他按到椅子上,“从今日开始,除了去翰林院,你就老老实实给我在家纹枰打谱。家里虽不富裕,怎么想也不缺那几个钱。我不管宅子是谁的,明儿就让周伯退了去。这种偏财,咱命小福薄,承担不起。”

    柳天白闻言,这才闹明白,原来,他的小妻子根本就没往功名利禄上想,只一门心思的怕他学坏,恨不得他天天在家纹枰打谱才好。继而,他忍俊不禁道,“我退了,可是,就跟上次你退那些仆人一样,人家不收。”

    “那人脑子……”裴惜言插着腰,正作忿忿不平状,稍长的反射弧这会儿才让她想明白到底是什么一回事。她不由得紧张道,“只有这么一座宅子对么?你还是翰林院的棋待诏对么?什么升官啊什么爵位啊什么散官啊,都和你无关,对么?”

    “还是棋待诏,只是……”柳天白叹息着,伸手一把将她拉入怀中,密实地拥抱着,彷佛要将她嵌入自己身体里面,那力道……大的惊人,也弄疼了她。“赐紫金鱼袋,可朝散大夫,守尚书吏部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充集贤殿大学士,兼首席棋待诏,判户部事。另赐府邸一座,黄金百斤,帛三百疋,缣千疋。

    这是哪出和哪出?

    裴惜言足足愣了有七八秒的时间,才将这段话完全吸收,翻译,理解。然后,极为认真,极为认真地问柳天白,“这个火盆,你确定自己抱得住且不自伤?”

    “对不起。”柳天白轻轻包容那双冰凉的手,“你……总是不会好好照顾自己,既然怕冷,多点些炭火又何妨?”

    就算点十七八盆,仍旧无法驱散她心头的寒冷,又何必浪费裴惜言不在意的笑笑,故意忽视,也许是莲茎可及的温暖。

    “不要那么悲观。”柳天白执着的,继续温暖着他的手。在他的眼中,一点一点的,无法忽视的柔和辗转蔓延,不允逃避地残忍地剥离着包裹她灵魂的那层坚硬的外壳。“国有难,身为臣子理当替君上分忧。”他的声音,遥远地仿佛来自天际,却又固执地环进裴惜言的耳中,不容她逃避,质疑。

    裴惜言生气地抬脚踹在他的小腿上,一下不解气,还得再一下,“上元节,有灯会么?”

    笑意,在他心里荡开细细涟漪。柳天白伸出手在裴惜言的鼻子上轻轻的刮了一下,像对待一个不懂事的孩子,“有,只是没你做的天灯漂亮。”

    “是吧,是吧。”裴惜言翩然一笑,得意的模样溢于言表。她的那双清澈如水的眸子里有亮晶晶的物质在跳跃,就快溢出来。“我也觉得自己很厉害呢”

    朝中新贵吏部侍郎柳子清柳大人的任命,像风一样传遍了建元城的大街小巷。对于柳子清,所有人都已经不再陌生。在紫宸宫他赢过当朝皇帝,在藤城他赢了极富盛名的苏揆之,又协助德王收回旧日失地,还俘虏了月赢的皇帝和皇族、官吏一千余人,满载着金银珠宝,得胜而归。

    有关这个惊才绝艳男子的故事,在建元城乃至整个玉螭国已经是家喻户晓了。对于他会受到皇家的重用,也是没有什么觉得奇怪的,人才受到重用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可是所有人都没有料到,柳子清是被重用了,但是会被提拔得这么高。正四品的吏部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充集贤殿大学士,赐紫金鱼袋,授朝散大夫,任何一样赏赐都让人羡艳不已,更何况有这么多。更离谱的是,他还判户部事,既判户部,户部这一块的钱、谷、帛出入都由他掌握。

    这样的荣耀,当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所以,建元城的家家户户都在议论着柳子清。议论着他的家事,他的来历,他的一切。而朝廷所有的高官们,也都明白了,朝中新的权贵产生了,就是这位年纪不过弱冠的柳大人。

    羡慕?可以。

    嫉妒?随意。

    请客?不必。

    为何?哦,爱妻如命的柳大人趁着休假亲自陪夫人去城外的碧落寺斋戒去了。

    此消息一出,不知有多少思慕柳子清的女子暗垂双泪。常常枯坐在灯前拈着棋子,痴痴地想着,然后羞红了双颊。

    碧落寺么?

    嗯,最近,建元城中,常有对话如下:

    娘亲,据说碧落寺那里香火极为鼎盛,我们去拜拜吧。

    娘亲,我们去碧落寺为哥哥祈福吧

    娘亲,我们去碧落寺为爹爹高升还愿吧

    娘亲……

    一夜东风绽早梅,香气虽清远,却更加映衬出残雪难掩的暗淡凄凉。远处,是天空清冽的蓝,滢滢如洗。近处,则是满眼的红,如火如荼。像一场热闹的喜宴,灼烧着每个人真伪难辨的笑脸,烈焰,赤色如炎。

    裴惜言裹着厚厚的鹤氅坐在迦叶亭中,对一旁纹枰的定疑和柳天白道,“最近碧落寺怎么这么热闹?害得我都闻不到梅花的清香,空气里飘着的永远都是典雅庄肃的檀香。”

    定疑抬起头瞥了一眼裴惜言,双眸冰沉雪寂宛若冷玉轻坠,“不外乎是看子清,或是看你。”

    “我们?”裴惜言忽然感觉到一阵透骨的冰寒,她愕然地瞪着定疑,半晌之后,认真道,“这香火钱应该有我和柳天白的分成才对。”

    定疑嗤笑道,“清远公子前日不是刚把那一成红利给你送来,再加上你自己投注的……柳夫人,你还好意思与佛争利?”

    “喂喂,我只是说笑而已,有必要上升到与佛争利的高度么?”裴惜言温柔地,秀气地,羞怯地笑着,就像偷吃了老母鸡的小狐狸。她哪儿知道会卷那么多钱啊。哎呀呀,当真是罪过罪过。

    不过,想想她捐了做善事的另外四成,裴惜言又觉得,那一成,她收得心安理得。谁让那些藤城人欺侮柳天白来着,哼,输钱,活该没钱到玉螭或是日耀赎回家人,活该她裴惜言从来就不是善人,她裴惜言从来就是护短,不解释。

    棋事已毕,柳天白和定疑打算去梅林中走走,裴惜言懒散地挥挥手,一点也不留恋的送别。

    柳天白看着她慵懒的模样,浅浅一笑,如云似风,“若是看腻了雪景,就先回净室吧,免得着凉。”

    “不能站在风口,不能在雪地里超过一炷香的时间,不能上树去够梅花,不能偷偷揭房檐下的冰凌吃……我真得记住了,您老,请吧”裴惜言摇晃着脑袋,跟背书似地说道,突然,她停下来盯着柳天白,严肃道,“柳老大,你真得确定你不是我家老爹么?”

    “呵……”在裴惜言身旁服侍的绿珠忍不住偷笑出来。

    别说是她了,就是性子稳重的红绡和素来泠然的汝嫣错,都忍不住嘴角抽动。

    定疑拍了拍柳天白的肩膀,沉声道,“子清啊,任重而道远,努力吧。”

    闻言,白皙、静谧的睑上增添了几许无奈,柳天白没好气地嗔道,“又是老大,又是老爹,我到底是什么人”

    裴惜言微微沉吟片刻,笑道,“你是下棋的。”

    “是,你是点酥的”柳天白自己也笑了,和定疑踏着雪,缓缓离去。

    “我觉得一点都不好听。”胤无逸懒懒地坐在火盆旁,忿忿不平道。

    “噗”裴惜言正好在喝水,顿时一口水喷了出来,伏着身子咳嗽得面色通红。

    胤无逸略带倦意的眼神斜睨了她一眼,慢慢呷了一口红绡刚刚替他斟好的茶。他啊,在饮茶的时候,眼睛眯得细细的,不知是观察人,还是在品赏茶的滋味,怎么看都让人觉得诡异。

    “你下次出现之前能不能有点预兆啊”裴惜言从袖中拿出绢帕擦了擦嘴,奇怪了,最近怎么总有人在她喝水的时候戳破她的惊悚点。

    胤无逸笑了笑,悠哉悠哉道,“要不要鸣锣开道?要不要明火执仗?”

    “哪儿那么麻烦让墨吱一声就好了嘛”裴惜言指了指站在胤无逸身后,仍是那副你欠我钱,你欠我一百万贯钱的表情的墨。

    “那就不好玩了。”胤无逸瞥了眼站在裴惜言身后的汝嫣错,静默了片刻,若有所思的道,“听清远公子说,这是你新收的随扈?”

    “嗯。”裴惜言回头看了一眼汝嫣错,只觉得他的眼黑白分明,如一湖水,说是柔和,仿佛也有淬厉。

    胤无逸的唇边漾开一缕浅笑,炯炯黑瞳细细弯出含射威吓的光芒,“墨,试试他的身手。”

    裴惜言连忙出言阻止,“喂喂,佛门净地,禁止打斗。”

    “点到为止。”胤无逸斜睇了红绡和绿珠一眼,从袖中掏出一罐茶叶抛给红绡,“沏来给你家小姐品品,再弄些点心过来。”

    “诺。”红绡和绿珠连忙退下。

    看着两个侍女远去的身影,裴惜言好笑地说,“这是我家的丫头,你怎么使唤的这么得心应手啊”

    胤无逸轻笑着,点漆黑眸缩紧,“为何不问清远公子,我的下落。”

    “有关好奇心的这个问题,我们谈过。”裴惜言意味深长地凝视着他,眉毛略微扬起,“更何况,我一直相信,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胤无逸弯起嘴角,眼中累积的满足似乎全体跑到骤然升起的微笑里,“这么说来,惜儿还是替我担忧了?”

    “是啊。”裴惜言坦诚道。

    “可你还是生气了。”胤无逸沙哑的声音似是一声叹息呻吟般低不可闻,却似一记重锤猛砸在裴惜言心上。

    微怔,裴惜言心里酸酸软软的痛,一点一点蔓延到全身,指尖似是都冰了下来。

    不过是利用罢了。

    既然是相互利用,为何还要做得如此认真?

    默不作声了半晌后,胤无逸的面容顿转为落寞,与先前的意气风发判若两人。“我不知该如何解释,也不知该如何求得你的谅解。这些事,我以前没有做过,所以,当我想做的时候,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裴惜言看着墨与汝嫣错越打越远,意兴阑珊地说,“我没有不谅解你。理智的说,你做了对的事情,而我,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的确帮了你。”

    “对于国家或是江山社稷,有很长一段时间,我根本不理解,那些高高在上的事物,与我这个苦苦挣扎苦苦求活的人,有何关系。可每个人都有逃脱不了的责任,对么?”平日里闪耀着盈盈光彩的桃花眼显得既彷徨又无助,胤无逸颇为惆怅地叹道,“对于已经结束的过去,我不应该也不愿意抱有一丝遗憾。可我仍是不想你受伤,不想你遇到危险……当清远公子用鸽子送来密信告诉我你虽已脱险却病重昏迷时,我心头的懊恼竟是此生从未有过的。”

    裴惜言想笑,但最后仅仅只是发出一声哑哑的冷哼。渐渐地,眼帘似乎再也承受不住繁盛的睫毛而缓缓合起,唯有止不住的泪似落雨一般,纷纷扰扰。

    纤长的手指在她被泪水濡湿的睫毛上轻轻掠过,带走几滴泪珠,胤无逸紧紧地抱住裴惜言,这样她就能将眼泪藏在他胸前。“惜儿,对不起,对不起。”

    裴惜言软软地趴在他怀里,失声痛哭,“大家怎么说也算是一路同行的的朋友,就算你肩负着秘密的任务,好歹留个消息给我啊”

    “我留了。”向来桀骜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脆弱,胤无逸阖上眼,轻声道,“惜儿,我走之前特地叮嘱清远公子让他告诉你,我有急事必须先返回建元城。”

    “骗人,他什么都没和我说。”

    泪水点点滴滴落在胤无逸的手背,缓缓散开,一个个湿润的小点,宛如此刻点点阴影的心。“那是因为,我和他说,你若不问,就不必主动告诉你。”

    裴惜言扬起头,怒吼道,“胤无逸,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的行为很无聊”

    “对不起,我再也不敢了。”胤无逸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他轻轻伸出手,摊开掌心握住她的手,“认我做义兄吧,这样,我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来看你,照顾你。”

    “你……”裴惜言瞪着他,半晌,破涕为笑,“拜托,我又不是小孩子,不用人照顾。再说,有柳天白一个唠叨鬼就足够了。不过呢,有个哥哥也不错,再加上清溪弟弟,清远,总算啊,我不是只有柳天白这一个亲人了。”

    “他们单论。我说得,只是我和你。”胤无逸的胸口洋溢着对她的怜惜和疼爱,可这些柔软的情绪仍然难以掩盖他有种想要疯狂毁掉一切的冲动。

    一切都太迟了,对么?

    她已是罗敷有夫,对么?

    一阵风吹过梅树,漫天飞舞的梅花瓣盘旋着飘下,落在胤无逸与裴惜言的头顶、发梢、肩头。

    胤无逸伸手接住一片花瓣,突然发觉春天已近,心中颇为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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