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九十三章 李纲要卸任

    江烈把报纸放下，嘴角露出了淡淡的笑意，翻开的报纸上一篇报道正是关于今科朝廷科举取士的内容。十七岁的右榜眼很是引人注目，让人不禁联想到二十一年前的江烈还有十八年前的崔灿，三个人都是弱冠登科，翩翩少年探花郎。

    这个新科探花郎是越州山阴（今绍兴）举子陆游，其殿试策论《民举励政策》非常有想法，文章思想显示他对建立民主监督政权的体制相当拥护和推崇。而且现在的宋廷礼部会试内容已进行变革试行了两届，除了经义文章，数学和物理也是必考科目，宋廷辖地的初级、中级教育内容比照宋联进行增设、推广的行动取得了不小的成果，陆游能通过会试，还是能说明其知识体系是比较全面的。

    另外，江烈注意到，秦桧的养子秦?也参加了本次科举，并夺得了左榜眼。别看秦桧贵为大宋副相，但却是和老婆王氏很恩爱，可这个王氏偏偏不能生养。秦桧没有娶小妾，至于有没有在王氏的默许下和婢女苟且，偷偷弄两个亲生子那就不得而知了，反正到现在名义上的儿子就秦?一个，是王氏兄长王唤的庶子。王唤的老婆善妒，秦?小时候没少受大母虐待，认了秦桧当爹后才算是过上了幸福生活。要说秦桧确实有才，这个秦?也是颇有慧根，被秦桧调教的像模像样，本次科举实际上是他的状元，因秦桧要避嫌奏请赵佶给改判了榜眼，把状元之位让给了福建闽县的陈诚之。（正史记载，秦桧确实只有这么一个老婆，传说和婢女有私生子，但因无名份，将亲子送人改了姓，此说无考。野史有载，秦?殿试第一，秦桧避嫌让秦?做了第二名。想想看，正史中的秦桧，当时是个什么权势地位，就那样他还知道个避嫌，再看看现在的某些人，哼哼……）

    这秦?的慧根真有可能是血脉里传下来的，他亲曾祖是大宋神宗朝宰相王?，王?的大闺女也就是王氏的姑姑嫁给了文人李格非，生了个女娃叫李清照，也就是说王氏和李清照是姑表亲，秦桧和王氏都得叫李清照表姐。不过从王?那遗传下来恐怕不止慧根，在生孩子一事上，同王氏一样，才冠天下的易安居士也不会生。赵明诚虽然纳了妾，但依然没有子嗣，可能在生养的事上，他也是不给力的。

    江烈听说李清照夫妻二人有意领养友人小孩，北京城中和赵明诚、李清照两口子关系很好的众多青年夫妻表示压力很大。就连远在会宁的郭药师，都三天两头的打电报回来，非常关心子女情况，特别才五岁的小儿子郭御北，他老婆铁心兰可是和李清照的关系非常要好。

    因为这个不孕不育，江烈又想到了陆游，貌似那段千古爱情悲剧也是因为不育作祟，两个有情人最终输给了世俗和礼教。

    63年，许多人都认为，对于大宋帝国来说，这是一个绝对不会安稳的年份。宋联政府总理李纲的第三届任期将在八月三十日截止，而且按现行宋联行政律法规定，其不得再继续连任。而联邦第一副总理宇文虚中时年已经六十四岁高龄，虽然还没有超过50年颁布执行的《联邦行政组织法》对于联邦所有非军队系统的官员，就职时年龄都不得超过六十五岁的规定，但老爷子已经多次在公开和私下场合表示，他没有谋求下任总理人选的意愿。（当然，联邦**官不受这个组织法限制，他们是司法系，不是行政官员系）

    联邦中央的两大行政主管都将离职，地方行政层也是损失不小，宋联最有经验和能力，最具影响力，资格最老的地方统帅之一张孝纯也将因年龄到限而卸任。而另一位资深大佬刘?则是在58年任期结束的时候就卸任了，并且在61年年底去世，享年七十三岁。

    虽然联邦各项领域的建设都取得了光耀千秋的伟大成绩，但人才的培养毕竟是需要时间和经验积累的，在中高级政治人才储备上，宋联还是显得有些薄弱，确实有点青黄不接的尴尬。特别是在这个大宋统一进程进入关键阶段的重要时刻，李纲的去位对宋联民心士气的打击是非常巨大的。

    有鉴于此，宋联各个层面都不断有声音发出，号召议院修改现行律法，为留下李纲继续担任总理开绿灯。但李纲在第一时间表达了坚决的反对态度，称为某个个人而修改律法，那是对律法神圣性的亵渎，更是完全背离抵制特权，维护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的联邦宪法精神。另一方面，议院这会儿没功夫啊，联邦大选正进行的如火如荼，联邦各地正就珍贵无比的五十一个联邦政议员席位争的头破血流呢。没有合法人数的政议员参与，联邦议院上点级别的事务都做不了，做出的决议要么级别低没什么意思，要么就是非法的，政议员被称为民鼎可不是白叫的，其在联邦议院中的权重优势是宪法赋予的。

    别说民众在这件事上关注，统帅部以及联邦高层都在为这个事头疼，头疼的原因不是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接任，而是如何处理李纲等人卸任后的去向。虽然个人以后如何发展那是个人的事，任何个人和组织都无权干涉，但白白任由这些有重大影响力的国之干城就此离去，而且是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实在是有些不甘。

    特别是李纲，时年也不过五十九岁，再过五年，也才六十四。赵桓和江烈也曾就此讨论过，他们的一致意见是就算五年之后大宋还没有统一，也就是说赵桓还没有成为帝国元首，那么也可以让李纲接着做宋联总理。现在的主要问题就是，李纲这接下来的五年干什么，肯定是不能让他归隐，脱出公众的视线，必需得让他继续活跃在政治舞台上，保持住他的影响力。

    本来赵桓打算让李纲接替徐处仁担任大宋人民统一阵线联盟秘书长，但57年这个大宋人民统一阵线联盟被徐处仁一手改造成政党，在58年大选的时候，还勇夺了两个政议员席位。其实成为政党也无所谓，可能还更好，但徐老爷子毕竟上年纪了，身体没能坚持到现在，已经退休养病了两年，现在的统一阵线党党魁是燕王赵俣。赵俣即是赵桓的皇叔，而且比李纲还小一岁，让他退休把位置让给李纲，实在是有点说不过去。再说了，那是政党，不是联邦政府的下辖行政单位，即便是辽王也无权干涉人家的内部人事。

    “元首，江帅刚刚派人传信过来，希望您今晚请总理和宇文副总理到东元堂赴家宴，江帅也会来。”朱拱之轻声向赵桓汇报。

    赵桓眉毛扬了起来，笑道：“看来那家伙有什么新想法了。嗨，倒是会差遣我。让九百准备一下，菜要清淡一些，宇文公最近身体不很安泰，忌口的东西就不要弄了。你安排人去请总理和宇文公，定在晚上七点吧。”

    ……

    “什么！我没听错吧，您准备去北大教书？”江烈的面部有些扭曲，很明显是憋笑憋的很辛苦。

    李纲皱着眉头瞪了江烈一眼，随即也没忍住笑了出来，说道：“怎么，我不能去北大教书吗？你师兄曾度可是已经给我讲好了，我去北大教《社会政治学》或者是《行政建设》都行，只要我去，他就给我按高级教授的待遇发工资福利，比干这个总理还拿的多呢。”（杨时去世后，北大校长一职曾空缺了一段时间，在57年由校董会决议，聘请曾度担任北大第二任校长至今。）

    江烈摸摸脑门说道：“这样啊，那你别去我师兄那了，你到我们江氏干吧。给我们江氏集团担任商业情报咨询顾问，薪水不多，也就比我师兄开出的条件高出个五六倍的，但比他那儿轻松的多，动动脑子张张嘴就行了。”

    赵桓放下酒杯笑骂道：“少扯淡了，你别告诉我你巴巴的让我请总理和宇文公来，就是为了给你们江家拉人的，小心我抽你啊。”

    江烈嘿嘿笑了一下，脑子倒是有点灵光乍现，猛然说道：“对啊，怎么没想到这茬呢？总理的事待会再说，这个咨询顾问倒是提醒我了，咱们缺失民间性质的智囊团组织啊。噢，是这样的，以公司的形式，聚集众多各领域的专业资深人士，研究探讨社会、政治、军事、商业等等领域的内容，并通过向雇主提供参考分析和顾问意见收取费用盈利。别，别瞪眼，这不是我又钱串子发烧了，而是我们确实需要，一方面这样的智囊团公司可以有效的集合民间智慧，为各领域提供高价值参考辅助，这当然也包括政府。研究机构和情报分析机构的运作成本和维持费用太高，我们有必要将之分拆，并充分利用民间力量和资金参与。这另一方面，也是为联邦的离退职人员提供了一个很好的分流去向，人才宝贵，轻易流失就太浪费了。像总理这样限于连任限制而离职的，以后会越来越多，有这样的公司或组织存在，实际上给我们维持一些人才的专业能力提供了很好的平台，不至于使一些专业人士长久离开某领域而造成对该领域工作情报认知力快速退化。”

    李纲和宇文虚中都忍不住点头，对于他们这两个即将离职的人来说，对此可是有过深入思考的，江烈的说法很是让他们眼前一亮。

    江烈看到他们两个赞同，赵桓也表示认可后，接着说道：“这个事咱们可以后面慢慢准备，但您两位可不能去弄这个，那更是浪费。我的意见是，总理离职后也成立一个政党，不过这个政党不是只在宋联注册，而是也要在朝廷注册，成立第一个全宋范围内的合法政党，不但要在宋联辖地发展，更要在朝廷辖地发展。嘿嘿，下届联邦众议员选举还有一年时间，足够了，以李公和宇文公的声望和影响力，这个政党肯定发展迅速，到众议员选举的时候绝对能和联邦其他大党抗衡。还有永锡公（张孝纯字永锡），别让他闲着，一起拉过来，如果需要……也别需要了，我也加入，心兰师姐、小灿我都能给拉进来，还有严教授等一众知名学者，嘿嘿，我拉人的本事很强的。”

    李纲和宇文虚中的神情有些凝重，因为江烈看似轻松的话语里，实际上却是要捅破行政官员加入政党的窗户纸。联邦律法虽然没有限制在职行政不得参与政党政治，但一直以来大伙貌似都在低调回避这个问题，即便是有在职官员加入了某政党，一般的做法也是冷处理。更重要的是，这是在辽王府东元堂，赵桓就坐在酒桌旁。以私宴聚会的形式，江烈用了一种相对缓和的方式提出了这些，实则有通知赵桓，并寻求赵桓支持的意思。

    赵桓笑了笑，说道：“小烈难得出了个好建议，我看这样很好。李公领衔成立一个政党，不但可以把永锡公他们都拉过来助力，更重要的是可以利用政党的身份，不用再顾忌南北分治的羁绊，全力投入到江南政治博弈中，做一些我们想做又不方便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