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level 46.别以为你可以有恃无恐（四）

    <font class='E666DE666D'>“别耽误我开车。”我皱眉，可他不理，蹭了蹭头，找个舒服的姿势就闭上了眼睛。

    我想弹开他，但不敢乱动，只得任由他胡作非为。他的头很重，呼吸长短不均，听得出是很不舒服的状况，然而他却连一个痛字都没有叫过。能做到这点绝对不是件容易的事，尽管我对他一直恶言相向，但他身上有很多东西，是我发自内心所欣赏的。

    这样矛盾而奇怪的感情，我以前从未有过。一直以为，处得来就在一起，处不来就分开，有什么可纠结？可这点放到季旭身上，就像是悖论一般，行不通了。

    他靠在我肩上，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短短的二十分钟里，我从城南开车到了城北，竟仿佛是老天保佑一般，一路全是绿灯。我以为自己会狠狠地踩一个刹车来捉弄他，但结果却是稳稳当当地停了下来，一辈子都没这么小心翼翼过，我不知道自己的那颗心里装的究竟是什么。

    我扶他进去，挂号，看诊。看到一半，他忽然说很饿，叫我出去买吃的。我气他把我当跑腿的使唤，但看诊的老医生一直用慈爱的目光示意我，简直让我有气发不出。折返回来时，季旭已经在打点滴了，床边还站着一个女人，身影很熟悉。

    白茹明显是刚从睡梦中醒来的，虽然衣着整齐，也化着妆，但眼睛的浮肿却是掩盖不了的。我拎着便利店买来的盒饭走进去，想交给季旭，却被白茹拦下，对我横眉道，“他现在不能吃东西，你有没有点医学常识。”

    落井下石欺负人是不是？！我托着盒饭的手悬在半空，收也不是，给也不是，正在这尴尬的时候，季旭探身过来，接下了我手上的东西，开口道，“是我让她去买的。”

    “你别闹了，注意点好不好。”白茹嗔他，把盒饭扔到一旁的桌上，“本来恢复得好好的，最近怎么越发频繁了？你非得吓死我才甘心。”

    季旭笑着刮了下她的鼻头，“担心了？你老板的命大着呢。”

    “再大也禁不起你总折腾。”白茹努了努嘴，把被子向上拉了拉，又道，“这都后半夜了，你好好休息，我刚让护士也给我找了间空病房，有事就叫我。”

    季旭点了点头，目光微微一瞥，停留在我脸上。

    我移开眼神。

    “杜小姐，我们不再是两不相欠了。”他低声道，“我欠你一个人情，我会还。”

    我的喉咙辣的，偏着头，脖子都转得僵硬。

    “先好好养你的病吧。”我匆匆地答，转身逃也似的离开。白茹跟在我后面出来，关上房门，然后出声叫住我。

    “我可以跟你谈谈吗？关于他。”她对我微笑了一下，没有暖意，只让我觉得有些冰冷。我现在是站在什么立场呢？要说和季旭毫无关系，就连我自己都会觉得脸红。这种时候她单独找我谈，想必不会是什么好事。

    我想不出拒绝的理由，便只有跟着她走。我们并肩坐在医院大厅的长椅上，彼此看不到对方的神情，谈起来反而轻松。刚一落座，她便开门见山地道，“杜小姐，你爱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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