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目录：左岸右转| 作者：忆语言殇| 类别：历史军事
紫鸢回来时，就听到了二小姐的死讯，她的尸体是被浇花的丫头发现的，家丁们打捞上来时已经断气多时了。听说被水泡的浮肿两只眼睛睁得很大很大，怎么合都合不上。
陈夫人哭的死去活来，揪着女儿的手不肯松开，哭着哭着就昏死过去了。而大小姐则瘫倒在地上死死地盯着陈若馨的眼睛，陈若馨也死死地盯着她。眼泪不断地从眼中流出，越流越多，丫鬟们以为她太伤心了，想扶她回房休息，可她就是呆坐在地上，叫也不应。最后陈老爷没办法只得让家丁把她架回了房。
仵作说小姐是喂鱼时不慎滑入了水中淹死的，陈老爷痛失爱女，老泪纵横，可最重要的是明天，明天她们就要进宫了，如今出了这样子的事可如何是好，交不出人可是死罪，这大大的一家子可就都要在九泉之下团聚了。
紫鸢目睹了这一切，她很想冲过去把事情的真相告诉老爷，可是有些怕…要是若凡小姐在就好了，至少还能和她商量一下，一想到若凡，紫鸢有些觉得奇怪，常理说若馨小姐出了这么大的事，按她的性子一定会来看她的啊，怎么…
陈若馨的死讯被陈老爷封锁了，一些深院的丫鬟家丁们还都不知道。
安顿好陈若馨的尸体陈老爷回了房，陈夫人这时也醒了，一想到自己女儿死得如此惨，她又扯起嗓子哭，想要把内心的苦痛都顺着这眼泪排出体外。
陈老爷正在为明天的事情焦急着，被她这么一闹心里更是没主地烦躁，实在无法忍受这妇人的行为了，便吼道：“明天全家人就要被斩头了，到时候你也可以和女儿团聚了，你还哭什么？”
陈夫人被这么一吼，蒙了神，声音一下子梗在了喉咙口，是哭也不是，说话也不是，只用委屈的眼神看着陈老爷。
陈老爷心里又开始责怪起死去的女儿，明知道明天就要进宫了，还搅出这种让人无法收场的局面，看来明天注定要上菜市口了，只得绝望地叹息着。
陈夫人抹干净眼泪，估计是想通了，才开口说道：“老爷可还记得若凡？”
“若凡？”陈老爷费力地想了好一会儿，终于恍然大悟，自己还有个女儿，虽然很反感提到她，可现如今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心里一下子又燃起了希望之火。赶忙问：“那丫头此时身在何处？”
“在柴房里关着，已经有好几天了，不知道…”陈夫人没有底地说。
“糊涂！”陈老爷斥了一声，叫道：“还不遣人将她好生带出来。”
陈若凡在柴房已过了两天三夜了，滴水未进，气若游丝，已经是奄奄一息了。此刻也陷入了昏迷，梦里自己再次回到现代，睡在自己温暖的大床上，身旁有个人在叫自己，想睁开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感觉到身子被谁抱了起来了，耳边嗡嗡的有谁在说着什么，还有慌乱的脚步声，听着心里一阵烦闷。
突然一股甘甜的水喂进了嘴里，美味，让自己不禁咋了咋嘴，升起小嘴不满足地咕噜噜喝了好几口。
“她多久才能醒。”男人问。
一个苍老的声音回答：“小姐太虚弱了，又饿了这么多天，能活着就算是奇迹了，这身子恢复还是需要几天的。”
男人很是焦急，对他说：“给我配最贵最好的药，我要她尽快地恢复，最好明天就能下床。”
老郎中奇怪男子的话语，为难的说：“这…”
男人不由分说地一把揪住老郎中的衣裳，嘴里重复着：“我要她尽快恢复。”
老郎中被吓得颤颤巍巍，应声诺诺：“老朽尽力，老朽尽力。”
老郎中写好药方，陈老爷便让家丁就去抓，即使现在是晚上，药铺早已关门。但他下了死命令哪怕把药铺的门给拆了也要抓到药。
老郎中屏退了左右，碍于陈老爷的压力，她不得不给女子施针灸疗法，虽然这样伤神可为了让她尽快恢复意识，不得不这么做。
陈若凡的眉头拧成了一团，梦里有个人用针扎着自己，很疼很疼。床上的女子难受地扭动了一下身子，意识也在渐渐地恢复。
陈家人办事效率还真是好，不一会儿药也买了，还煎好了，丫鬟端着药，来到床前小心的喂进了她的嘴里。陈若凡慢慢睁开了眼，房里多了好些人，睁着虚弱的眼睛四处打量了一番。
目光锁定站在陈夫人旁边的男人，男人看样子四十多岁，一身华服，目光中透着一股子高高在上的感觉，看这架势该是陈家的老爷，自己的“爹”了。陈若凡穿过来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的“爹”。
陈老爷见他醒了，想上前，刚踏出一步又缩了回去，还是身旁的陈夫人走上前，扶起陈若凡，陈若对她的举动还真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不会又要害自己了吧？只是眼前的妇女人失去了前些日子的盛气凌人，眼睛有些红肿，更像是一个无助可怜的女人。
女人抽泣了一会儿，开口说道：“前些日子是我不好，还有以前我对你太过刻薄了，处处挑你的刺，若寒和若馨也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你可以原谅我们吗？”一说到若馨女人不住地哽咽。
貌似这个女人是真心忏悔了，自己多日的委屈也减少了不少。可陈若凡还是想不通，为什么大家的态度有了这么大的转变。
陈老爷嫌女人婆婆妈妈的，便走上前对陈若凡说：“若馨今早不慎掉进水里，淹…淹死了”毕竟是自己的女儿，陈老爷也有些哽咽，陈夫人更是哭成了泪人。
陈若凡听到这个消息一怔，虽说平日里没少受她的气，可是毕竟也是一条人命，她又是自己的“姐姐”，便也流下了几滴泪。
陈老爷缓了缓继续说道：“想必你也知道她要进宫的事吧？如今她是去不了了，可要是这样，咱们陈家就要担起欺君的大罪，到时候我们都得死，所以…”
“所以想让我代替她吗？”猜到了她们的心思，陈若凡一下子叫了出口。
陈老爷见心思被说穿，便不再说话等着她的回答。陈若凡从心里凉到脚底，原来他们是这样子的人，自己竟然有这样的家人，忍不住心痛地流出了眼泪。
见她不回答，陈夫人有些急了，她拉着她的手哀求道：“进了宫，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要是你当了王后，那更是下辈子都不用愁了啊！”
陈若凡对这个目光短浅，一心只想着荣华富贵的女人冷哼了两声，从古至今，宫廷就是女子葬送自己幸福的坟墓，她以为自己与她的女儿一般天真一般傻吗？
于是回答道：“我是不会进宫的。”
寻常的女子做梦都想进宫，没想到眼前的女子竟然眼皮子不眨地拒绝地如此干脆。陈老爷看着陈若凡，拳头在手中紧握，要是她不回答，那么明天所有人都会死。
陈夫人拂了拂脸上的泪，苦笑道：“你再想想，进宫可是很多女子的梦想，你…你怎么不想呢？”几乎用了哀求的声音
陈老爷心里也责怪起自己，这些年自己冷落了她，没有给过她一丝的父爱，才让这孩子执拗着不肯答应自己，只能放下了身段走到她面前蹲下，伸出手来在她的头发上抚摸着，手指在陈若凡脸颊上那朱红色的痣前停了下来，嘴里喃喃道：“太像了，连脸上的痣都一模一样。”
他说的是自己的“娘”吧，陈若凡丝毫也不感动反而嫌弃地向后挪了挪。陈老爷低下眉说道：“十六年前，你母亲为生下你，难产而死，所以我在心里恨你咒你，因为你夺走了我最心爱的女人。所以这些年里，我从未尽到过做爹爹的责任，现在只想得到你的原谅。”
陈夫人站在身后，脸色铁青，想到那个女人就恨得咬牙切齿，老爷过了这么久竟然还没有忘记那个女人。不过她怎么可以告诉老爷，那个女人之所以死了不过是自己动了些手脚，让她早产的呢？
陈老爷见她还无动于衷，差不多要跪下来了，声音都有些颤抖了：“若凡，你想想，要是你不答应，明天所有人，包括你，都会死。”
陈若凡心里乱急了，凭什么要把所有的责任都加注在自己身上，自己不过是不小心才来这个地方的。去，意味着这一生都会被禁锢在那个大铁牢里，自己一生的幸福也会葬送，若是不去，明天就是陪着陈家所有人死。怎么办，怎么办？
陈老爷和陈夫人也焦急地等待着答案。
… …
“好，我去！”陈若凡还是松口了，自己死没关系，可这么多的人命系在她一个人身上，她不得不这么决定。
听到她的回答，陈老爷长长舒了口气，陈夫人则感动地抱着陈若凡好一阵哭。
陈夫人哭的死去活来，揪着女儿的手不肯松开，哭着哭着就昏死过去了。而大小姐则瘫倒在地上死死地盯着陈若馨的眼睛，陈若馨也死死地盯着她。眼泪不断地从眼中流出，越流越多，丫鬟们以为她太伤心了，想扶她回房休息，可她就是呆坐在地上，叫也不应。最后陈老爷没办法只得让家丁把她架回了房。
仵作说小姐是喂鱼时不慎滑入了水中淹死的，陈老爷痛失爱女，老泪纵横，可最重要的是明天，明天她们就要进宫了，如今出了这样子的事可如何是好，交不出人可是死罪，这大大的一家子可就都要在九泉之下团聚了。
紫鸢目睹了这一切，她很想冲过去把事情的真相告诉老爷，可是有些怕…要是若凡小姐在就好了，至少还能和她商量一下，一想到若凡，紫鸢有些觉得奇怪，常理说若馨小姐出了这么大的事，按她的性子一定会来看她的啊，怎么…
陈若馨的死讯被陈老爷封锁了，一些深院的丫鬟家丁们还都不知道。
安顿好陈若馨的尸体陈老爷回了房，陈夫人这时也醒了，一想到自己女儿死得如此惨，她又扯起嗓子哭，想要把内心的苦痛都顺着这眼泪排出体外。
陈老爷正在为明天的事情焦急着，被她这么一闹心里更是没主地烦躁，实在无法忍受这妇人的行为了，便吼道：“明天全家人就要被斩头了，到时候你也可以和女儿团聚了，你还哭什么？”
陈夫人被这么一吼，蒙了神，声音一下子梗在了喉咙口，是哭也不是，说话也不是，只用委屈的眼神看着陈老爷。
陈老爷心里又开始责怪起死去的女儿，明知道明天就要进宫了，还搅出这种让人无法收场的局面，看来明天注定要上菜市口了，只得绝望地叹息着。
陈夫人抹干净眼泪，估计是想通了，才开口说道：“老爷可还记得若凡？”
“若凡？”陈老爷费力地想了好一会儿，终于恍然大悟，自己还有个女儿，虽然很反感提到她，可现如今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心里一下子又燃起了希望之火。赶忙问：“那丫头此时身在何处？”
“在柴房里关着，已经有好几天了，不知道…”陈夫人没有底地说。
“糊涂！”陈老爷斥了一声，叫道：“还不遣人将她好生带出来。”
陈若凡在柴房已过了两天三夜了，滴水未进，气若游丝，已经是奄奄一息了。此刻也陷入了昏迷，梦里自己再次回到现代，睡在自己温暖的大床上，身旁有个人在叫自己，想睁开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感觉到身子被谁抱了起来了，耳边嗡嗡的有谁在说着什么，还有慌乱的脚步声，听着心里一阵烦闷。
突然一股甘甜的水喂进了嘴里，美味，让自己不禁咋了咋嘴，升起小嘴不满足地咕噜噜喝了好几口。
“她多久才能醒。”男人问。
一个苍老的声音回答：“小姐太虚弱了，又饿了这么多天，能活着就算是奇迹了，这身子恢复还是需要几天的。”
男人很是焦急，对他说：“给我配最贵最好的药，我要她尽快地恢复，最好明天就能下床。”
老郎中奇怪男子的话语，为难的说：“这…”
男人不由分说地一把揪住老郎中的衣裳，嘴里重复着：“我要她尽快恢复。”
老郎中被吓得颤颤巍巍，应声诺诺：“老朽尽力，老朽尽力。”
老郎中写好药方，陈老爷便让家丁就去抓，即使现在是晚上，药铺早已关门。但他下了死命令哪怕把药铺的门给拆了也要抓到药。
老郎中屏退了左右，碍于陈老爷的压力，她不得不给女子施针灸疗法，虽然这样伤神可为了让她尽快恢复意识，不得不这么做。
陈若凡的眉头拧成了一团，梦里有个人用针扎着自己，很疼很疼。床上的女子难受地扭动了一下身子，意识也在渐渐地恢复。
陈家人办事效率还真是好，不一会儿药也买了，还煎好了，丫鬟端着药，来到床前小心的喂进了她的嘴里。陈若凡慢慢睁开了眼，房里多了好些人，睁着虚弱的眼睛四处打量了一番。
目光锁定站在陈夫人旁边的男人，男人看样子四十多岁，一身华服，目光中透着一股子高高在上的感觉，看这架势该是陈家的老爷，自己的“爹”了。陈若凡穿过来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的“爹”。
陈老爷见他醒了，想上前，刚踏出一步又缩了回去，还是身旁的陈夫人走上前，扶起陈若凡，陈若对她的举动还真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不会又要害自己了吧？只是眼前的妇女人失去了前些日子的盛气凌人，眼睛有些红肿，更像是一个无助可怜的女人。
女人抽泣了一会儿，开口说道：“前些日子是我不好，还有以前我对你太过刻薄了，处处挑你的刺，若寒和若馨也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你可以原谅我们吗？”一说到若馨女人不住地哽咽。
貌似这个女人是真心忏悔了，自己多日的委屈也减少了不少。可陈若凡还是想不通，为什么大家的态度有了这么大的转变。
陈老爷嫌女人婆婆妈妈的，便走上前对陈若凡说：“若馨今早不慎掉进水里，淹…淹死了”毕竟是自己的女儿，陈老爷也有些哽咽，陈夫人更是哭成了泪人。
陈若凡听到这个消息一怔，虽说平日里没少受她的气，可是毕竟也是一条人命，她又是自己的“姐姐”，便也流下了几滴泪。
陈老爷缓了缓继续说道：“想必你也知道她要进宫的事吧？如今她是去不了了，可要是这样，咱们陈家就要担起欺君的大罪，到时候我们都得死，所以…”
“所以想让我代替她吗？”猜到了她们的心思，陈若凡一下子叫了出口。
陈老爷见心思被说穿，便不再说话等着她的回答。陈若凡从心里凉到脚底，原来他们是这样子的人，自己竟然有这样的家人，忍不住心痛地流出了眼泪。
见她不回答，陈夫人有些急了，她拉着她的手哀求道：“进了宫，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要是你当了王后，那更是下辈子都不用愁了啊！”
陈若凡对这个目光短浅，一心只想着荣华富贵的女人冷哼了两声，从古至今，宫廷就是女子葬送自己幸福的坟墓，她以为自己与她的女儿一般天真一般傻吗？
于是回答道：“我是不会进宫的。”
寻常的女子做梦都想进宫，没想到眼前的女子竟然眼皮子不眨地拒绝地如此干脆。陈老爷看着陈若凡，拳头在手中紧握，要是她不回答，那么明天所有人都会死。
陈夫人拂了拂脸上的泪，苦笑道：“你再想想，进宫可是很多女子的梦想，你…你怎么不想呢？”几乎用了哀求的声音
陈老爷心里也责怪起自己，这些年自己冷落了她，没有给过她一丝的父爱，才让这孩子执拗着不肯答应自己，只能放下了身段走到她面前蹲下，伸出手来在她的头发上抚摸着，手指在陈若凡脸颊上那朱红色的痣前停了下来，嘴里喃喃道：“太像了，连脸上的痣都一模一样。”
他说的是自己的“娘”吧，陈若凡丝毫也不感动反而嫌弃地向后挪了挪。陈老爷低下眉说道：“十六年前，你母亲为生下你，难产而死，所以我在心里恨你咒你，因为你夺走了我最心爱的女人。所以这些年里，我从未尽到过做爹爹的责任，现在只想得到你的原谅。”
陈夫人站在身后，脸色铁青，想到那个女人就恨得咬牙切齿，老爷过了这么久竟然还没有忘记那个女人。不过她怎么可以告诉老爷，那个女人之所以死了不过是自己动了些手脚，让她早产的呢？
陈老爷见她还无动于衷，差不多要跪下来了，声音都有些颤抖了：“若凡，你想想，要是你不答应，明天所有人，包括你，都会死。”
陈若凡心里乱急了，凭什么要把所有的责任都加注在自己身上，自己不过是不小心才来这个地方的。去，意味着这一生都会被禁锢在那个大铁牢里，自己一生的幸福也会葬送，若是不去，明天就是陪着陈家所有人死。怎么办，怎么办？
陈老爷和陈夫人也焦急地等待着答案。
… …
“好，我去！”陈若凡还是松口了，自己死没关系，可这么多的人命系在她一个人身上，她不得不这么决定。
听到她的回答，陈老爷长长舒了口气，陈夫人则感动地抱着陈若凡好一阵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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