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四 追忆往事

    数日前，我和夫君有事，便请辛八爷走了一趟镖。辛八爷见布特来劫镖，可不管那些，一刀段了布特的一只手。我担心这次他们会报复，就亲自来了。方才，我见那些人是满人，还以为是布特派请来的帮手。想不到没遇见飞龙寨的人，却被他们临时起义的人劫了。”

    温酒突然想到，我虽然不记得幼时之事，可大姐却知道，万一我若真是大姐的弟弟呢。于是温酒问道：“大姐，你当年是怎么弄丢我的？”

    梁素萍见温酒认得自己就是她的弟弟，也觉得十分好笑，也学着温酒的语气说：“咱们的爹爹叫做梁渊，母亲叫西勒茉。父亲是武林中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当年，他为了成为武林高手，便去了长白山，想拜温云孟为师。却想不到，他不适应哪里的寒冷天气，半路病倒在野地里。好在我娘发现了他，将他救回了家。后来他们日久生情，可舅舅雅哈却不同意他们在一起。因为舅舅早就答应将娘嫁给一个一个叫图阿库的官吏。于是娘和爹爹就私奔回了，过了几年，我五岁时，就回了中原。一过就是五年，后来，家里又有了你。”说到此处，梁素萍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温酒说：“大姐，那后来呢我怎么就丢了？”其实，温酒又何尝不知，这一切都是自欺欺人，但他宁愿相信，眼前这位姐姐就是自己的亲人，而那个可怜孩子的过去，就是自己的过去，就让他的过去填补一下自己空白的童年吧。

    梁素萍说：“那时，你已经三岁了。一天，舅舅捎信来，说原谅爹和娘了，要我们一家去他那聚聚。爹和娘都信以为真，领着你和我入了关，却不料这是舅舅和图阿库的计谋。图阿库已经当上了大官，却一直对娘不死心，他在爹碗里下了毒，毒死了爹爹。于是娘领着我和你往外逃，她为了能让我们活命，死死搂住图阿库不放，让咱们逃走。

    当时，我已经十三岁，会了一些武功。我抱着你一路逃走，一直出了关，他们还紧追不放。一日，我被他们追赶，实在是跑不动了，便将你藏进一个树洞里，想先把他们引开再回来找你。结果我回来时，发现树洞里坐着一只狗熊。”说到此处，梁素萍竟然留下了眼泪。

    温酒立时明白，当时梁素萍年纪幼小不认识雄洞，竟然把弟弟放进雄窝里了。看来大姐的弟弟是必死无疑了。不过她说的孩子到的确有可能使自己，自己也隐约记得一开始自己在汉人的地方，然后一路流浪，不知不觉的就混到长白山脚下。尽管温酒料定那孩子几乎不可能是自己，还是劝说到：“大姐，你别伤心了，我不是好好的吗。”

    梁素萍接着说：“就这样，我一个人回到了中原。在远华家当丫鬟。远华很喜欢练武，还时不时的教我几招，我这身武功都是陪他练出来的。后来，远华出门拜师学艺了。由于我有一半满人血统，没人愿意取我，二十岁也没嫁出去。就在这时，远华回来。他竟然不顾家人反对取我为妻。早些年，家里一直都对我不好，不过这几年好了，天下是满人的了，他们也不在看不起我了。”

    听了大姐的讲述，温酒也只能是不住的哀叹，好在她嫁给了一个对她好的人，心里也不禁暗想，一直以来，我们汉人也太过自以为是了，笑他人为蛮夷，却三番两次被“蛮夷”统治，真是可笑。温酒说：“大姐，我叫什么名字啊？”

    梁素萍说：“你丢的时候，还没取名，当时你特别爱闹，动不动就发脾气，逼得我们都求神祷告。便给你去了个小名，叫做天尊。”

    温酒心里暗笑，原来我叫梁天尊。这名字，又土气，又难听。再者说，把名字取得这么目无一切，岂不是要折寿，怪不得我如此短命。温酒笑着说：“原来我的名字这么骇人。”

    这时，梁素萍说：“对了，我记得，你小时候，背上有一个黑痣。”说完此话，梁素萍也觉得自己说活有些唐突了。温酒不可能是自己的弟弟，虽然自己比他大十多岁，也还是男女有别的。

    温酒听了梁素萍的话，也有些不好意思。但他想到，大姐比自己大十多岁，也没有什么不妥。当下转过身，掀开了后背给她看。

    其实，此刻的温酒是多么希望自己身后真的有这么一块痣。但他强作镇定，转过头问梁素萍：“大姐，有吗？”

    梁素萍却皱着眉头，过了许久，才说：“不知道。”

    温酒心想，大姐是疯了吧，若不是疯了，怎么会说这种话？

    梁素萍说：“你背上生痣的地方，现在有一个伤口，现在还没愈合呢。”

    温酒立时想起，那是几年前李雄鹫用蝴蝶银簪暗算自己时留下的伤口。这个伤口从不愈合，每日都会生出几只蝴蝶样的怪物。温酒心里暗骂李雄鹫，你个老贼，不禁害得我短命，还害得我无法证实自己的身世。

    就在这时，有人喊道：“呦，我当是谁？原来是威远镖局的梁镖头。想不到你在这深山老林里会小情人，真是快活。”

    温酒转过脸，只见十几个衣着怪异的人站在百步之外。方才说话的人，面黄肌瘦，手里拿着一杆花枪，神情极其猥亵。温酒放下衣服，指着那人骂道：“狗贼，你休要血口喷人，梁女侠是我失散的姐姐。”

    那瘦子却奸笑道：“你这么一说，我还觉得你们俩挺像，不会是夫妻相吧。”说罢，那些人笑得前仰后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