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离殇
目录：爱不是爱情| 作者：妆幽婳| 类别：玄幻奇幻
“末醨。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末醨。。”苍白无力的声音响起，硬生生地扯断了回忆的弦，把残酷的现实拉回面前。
宫末醨回身，却见纤舞一身藕色薄纱宫裙，粉嫩的颜色更显得她面色苍白，憔悴虚弱。她摇摇晃晃的身子被扇儿搀扶住，全身的重量都倚在她身上，好像只有如此她才能在他面前站稳。
然她见他回身，却一个劲地想要甩开扇儿，用力地迈出步伐向着末醨而去。就在她勉强疾走了两步，最终还是抵不住身体的虚弱，失去平衡就要倒下。
连忙上前搀扶住，眼里尽是心疼，“舞儿，你不好好休息来这作甚？”转过头看向扇儿时顿时浮现出几分愠色，“扇儿，你是怎么伺候的？竟让舞儿出来吹风！”
白瓷般的小手轻推他一下，病态的脸上似有些焦急，“醨，你莫怪她，是我自己硬要过来的。”说罢，更加急切地问道：“醨，是不是找到杀害我们孩儿的凶手了？”
美目似经过苦难后遗留下沧桑，更让人顿起怜爱。而此刻，这双美目正直直地注视着他，他甚至有一瞬间想逃，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般。
刚刚的不忍被这一问立即烟消云散，云袖下玉白的手紧握，而后松开，似在极力隐忍些什么似的。
“好吧。管家，在本王身旁添一张椅子。”随后小心翼翼地扶着纤舞坐上。
转而一挥衣袖，气势十足，“来人，把那贱婢带上来。”
这样的气魄倒是令众人倒吸一口气，连纤舞和沉暖也是一惊。也难怪，宫末醨一直是温和宽厚的，不曾露出这般凶狠的神色，更从未把下人称为“贱婢”。
思索之间，那被称作“贱婢”的新柔已被带上来，丝毫不被怜惜的被扔在地上，像一个随时可以弃之的手纸。
纤舞露出惊讶的表情，不可置信的看向宫末醨，“王爷，这、这是怎么回事啊？新柔她。。。”
被问到，宫末醨只转身递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便在她身边坐了下来，轻轻握住她的手，温暖的气息便包裹着她，“太医，开始吧。”
“是，王爷。”苍老的眼淡扫了在场的人一眼，面无表情，让人猜想不出他接下来到底是要开始什么。
然，却是更让人紧张，几乎可以听到有人深深地吸气声。
纤舞一惊，竟是徐克。侧头看着宫末醨，却见他低垂着头，耳旁的黑发遮住他的侧脸，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蹙了蹙眉，心下虽有些不解，却没开口询问。只要能达到她的目的，是谁又有什么关系。虽然一直以为徐克是皇后身边的人，但由此看来，怕不是这么简单了。
沉暖此时已是忐忑不安，新柔曾在她苑里当过差，也曾是她面前的红人，因为八面玲珑她当时才把她派给纤舞的，这件事府中上下皆是知晓。
此下，王爷如此对待新柔，怕是她也难逃此关了吧。
侧脸看向纤舞，她虽贵为公主，却不如一个出身卑微的侍妾来得风光。她羡慕她，羡慕她可以得到宫末醨的爱，能为他生儿育女。而自己，作为他的正妃，他却不愿多看自己一眼，更不愿让自己为他孕育子嗣。
“此次舞夫人之所以会流产，并非无缘无故，而是因为过量的吸入一种名为‘离殇’的西域奇毒。”顿了顿又说：“此毒虽说为毒，却并不是毒！”
仍是淡淡的语气，却是让人的呼吸有急促了几分。
果然，又是这样的把戏。姬妾们心里皆是暗暗的想着，但仍是不敢放松一分。虽说下毒的并不是她们，但保不准会成为替死鬼。
如果，凶手是沉暖的话。
“并不是毒？那为何我的孩子没了！”纤舞激动地站起身，由于用力过猛，便往一边倒去，幸好宫末醨及时扶住她。
“舞儿，你莫要激动，听太医吧话说完。”宫末醨安抚着，脸上带着少有的焦急，生怕她这般激动坏了自己的身子。
缓过气来，纤舞感到他的关怀与心疼，眼角不觉渐渐潮湿，“我知道了，只是。。。”
“夫人莫急，且听老夫道来。”梳了梳白胡须，接着道：“这‘离殇’对一般人是无害的，除了孕妇！”
原来，这名为‘离殇’的西域奇毒说到底便是一种堕胎药，只是它不同于口服。它更隐秘，孕妇只需连续闻上十日，便会出现胎盘脱落的现象，大罗神仙也束手无策。
它好就好在，孕妇吸闻的前九日并不会出现任何反常现象，甚至连脉象都是如平常一般，如此才让人防不胜防。
而中了‘离殇’的孕妇，轻则小产，重则连孕妇本身也丧命。
“那么，我怎么会中了这‘离殇’呢？”她自然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吸入‘离殇’，因为她是这一切的主宰者！
此话一出，人群里一双妖冶的眼睛闪过一丝笑意，更带狠厉。
只是此刻人心惶惶，无人注意这一双绝世的眼。
“夫人，老夫是在这儿找到这种罕见的西域奇毒的。”那老太医手里不知何时已拿着一个香囊，上面绣着两只彩蝶，相互追逐游戏，昭示着勃勃生机。而双蝶的针法缜密，绣工精致，布身也是上好的绸缎，一看便知是个上等货。
一见那个香囊，在场有几人立即色变。
“小姐，那是新柔的！”扇儿惊呼出声，打破短暂的沉默。她一手捂住菱唇，双目圆睁，一脸惊诧。
纤舞亦是一脸难以置信，“新柔，这是。。。这是、你的吧？”浓郁的悲伤装满了美目，小心翼翼地询问着，眼中已蓄有泪水，只是强忍着不落下。
沉暖一惊，她可不会忘记这个香囊的来处，正是她赏赐给新柔的。
呵，原来又被算计了啊。
本以为自己不争、不抢，只安静的守在他身边就好。即便只能远远看着他也是好的，却不想还是有人容不得她。
“新柔，本王问你，这香囊可是你的？”威严的声线响起，不容人半点狡辩。
宫末醨从徐克手中接过那个彩蝶香囊，玉白均匀的指节将它圈住，阳光下泛着晶莹的光泽，而红色的绸缎更显出他手指的白皙细致。
地上匍匐着的人似被惊吓着般，抬头却不敢看宫末醨的脸，只断断续续地道出：“那。。。那个、的。。的确是奴婢的。”想了想急忙补充到，“不过，不过奴婢不知道那里面为什么会有什么西域奇毒啊！”
低下头，眼里似乎在挣扎些什么。
“你的东西，你怎么会不知道！我们小姐平日可待你不薄啊！你竟然如此恩将仇报！”扇儿被气得不轻，听着新柔的辩驳，猛地吼出声来，“那日你去给小姐拿酸梅汤回来后就一直带着那个香囊，据昨日小姐流产刚好十日，梦红楼的姐妹都可以作证！”
义正言辞，向在场的人证实事情的真实性。
“不！不是我！我压根就没有放什么西域奇毒，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婢女怎么会有什么稀奇罕见的‘离殇’？我是被冤枉的啊！”说罢，竟跪走近宫末醨，双手紧抓住他月白的衣角，眼角瞟向沉暖的方向。
几乎是未经思考，下一刻宫末醨已经抽出衣袂，新柔被甩在地上。
“砰！”—— ——
青花瓷杯落地的声响成功地引起所有人的注意力，沉暖已豁然起身，看向宫末醨的眼神有些沉痛，更带着些期待。
是的，事到如今却仍旧在期待。期待他会为了她于心不忍一次，再相信她一次。
“末醨，她说的不无道理，不是吗？”是末醨，不是王爷。深邃的眸光把他看成心里最永恒的风景。
就像旅行一样，令人流连忘返的往往不是风景，而是牵肠挂肚的人。于是，那个人也成了风景，今生所有的风景。
而他，就是她用尽一生也看不完的风景，看不透的风景。
那一瞬间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他犹豫了。他就那样回望着她，绝色的眼是无人读得懂的世界。
纤舞害怕了，因为他那样看着她。
那不是看着恋人的眼神，那里面不是柔情蜜意，但她很害怕。因为她知道，沉暖是干净的，和她相比起来。于是她更知晓自己的丑陋，于是她从这一刻开始更加憎恨她。
在宫末醨的意识里，沉暖一直都是个默默为自己付出不求回报的女子，就算知道自己深爱的另有其人，却依旧守候着他。
所以，他犹豫了。
是揭开所有的伤疤，还是不让沉痛加深一层呢？
这是他告诉她的。宫末醨的眼神就是这样告诉纤舞的。
好痛。心、好痛。
“那么，我的孩子呢？”很平淡的一句话，甚至让人产生错觉，认为那个说出这句话的女人并不是那个刚刚失去自己孩子的母亲。
她面色平静，并未看在场的任何一个人，仿佛世界就只剩下自己。
是世界遗弃了她，还是她遗弃整个世界？
或者说，是不是她、遗弃了自己？
很多年以后，当一切阴谋曝露在阳光下时，她仍旧这样问自己。而那个时候，她才知道答案。
对视的眼光被扯断，宫末醨回首看她，那个在风中摇摇欲坠的女子，苍白的脸一如往常的倔强。
他似乎又看见那个孩时的她，躲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哭泣，骗自己说没关系，不管多痛也只会对着他笑。
猛的回过神来，玉面恢复原先的威慑，“那香囊，是怎么来的？”
俊眼深深闭上，所有的不忍重重关上了门。
沉暖跌坐在木椅上，像一个败北的将军，此刻是无以复加的苍白无力。
地上被她打碎的青花瓷碎片如她的心一样，支离破碎。
新柔见沉暖没有替她辩护的意思，心凉了一截，眼中突显狠色。既然你狠心牺牲我，便不要怪我不忠了！
略显粗糙的手抹掉脸上的泪水，像是坚定什么似的，对着醨王和纤舞盈盈一拜：“王爷、舞夫人，那天奴婢去膳房给夫人端酸梅汤，在后花园遇见了王妃。”
沉暖一惊，她刚刚只顾沉浸在宫末醨给的悲伤，竟忘了给新柔开脱，此刻她怕是以为自己要弃車保帅，想把自己的事抖出来了。
这才急忙定神，稳住气开口：“王爷，这新柔。。。。”
“王妃！”大喝一声，宫末醨的威慑全然被体现出来。纤舞被他那一刻的气魄怔住，杀气，那一瞬间他的眼底有杀气。
沉暖看着此时无比陌生的宫末醨，那个她用最美好的年华用力去爱的男人。
输了，早就输了。
罢了，他怎么样都好。她早就已经无力辩驳了。
转身他对着新柔，“说！”
宫末醨回身，却见纤舞一身藕色薄纱宫裙，粉嫩的颜色更显得她面色苍白，憔悴虚弱。她摇摇晃晃的身子被扇儿搀扶住，全身的重量都倚在她身上，好像只有如此她才能在他面前站稳。
然她见他回身，却一个劲地想要甩开扇儿，用力地迈出步伐向着末醨而去。就在她勉强疾走了两步，最终还是抵不住身体的虚弱，失去平衡就要倒下。
连忙上前搀扶住，眼里尽是心疼，“舞儿，你不好好休息来这作甚？”转过头看向扇儿时顿时浮现出几分愠色，“扇儿，你是怎么伺候的？竟让舞儿出来吹风！”
白瓷般的小手轻推他一下，病态的脸上似有些焦急，“醨，你莫怪她，是我自己硬要过来的。”说罢，更加急切地问道：“醨，是不是找到杀害我们孩儿的凶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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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的不忍被这一问立即烟消云散，云袖下玉白的手紧握，而后松开，似在极力隐忍些什么似的。
“好吧。管家，在本王身旁添一张椅子。”随后小心翼翼地扶着纤舞坐上。
转而一挥衣袖，气势十足，“来人，把那贱婢带上来。”
这样的气魄倒是令众人倒吸一口气，连纤舞和沉暖也是一惊。也难怪，宫末醨一直是温和宽厚的，不曾露出这般凶狠的神色，更从未把下人称为“贱婢”。
思索之间，那被称作“贱婢”的新柔已被带上来，丝毫不被怜惜的被扔在地上，像一个随时可以弃之的手纸。
纤舞露出惊讶的表情，不可置信的看向宫末醨，“王爷，这、这是怎么回事啊？新柔她。。。”
被问到，宫末醨只转身递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便在她身边坐了下来，轻轻握住她的手，温暖的气息便包裹着她，“太医，开始吧。”
“是，王爷。”苍老的眼淡扫了在场的人一眼，面无表情，让人猜想不出他接下来到底是要开始什么。
然，却是更让人紧张，几乎可以听到有人深深地吸气声。
纤舞一惊，竟是徐克。侧头看着宫末醨，却见他低垂着头，耳旁的黑发遮住他的侧脸，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蹙了蹙眉，心下虽有些不解，却没开口询问。只要能达到她的目的，是谁又有什么关系。虽然一直以为徐克是皇后身边的人，但由此看来，怕不是这么简单了。
沉暖此时已是忐忑不安，新柔曾在她苑里当过差，也曾是她面前的红人，因为八面玲珑她当时才把她派给纤舞的，这件事府中上下皆是知晓。
此下，王爷如此对待新柔，怕是她也难逃此关了吧。
侧脸看向纤舞，她虽贵为公主，却不如一个出身卑微的侍妾来得风光。她羡慕她，羡慕她可以得到宫末醨的爱，能为他生儿育女。而自己，作为他的正妃，他却不愿多看自己一眼，更不愿让自己为他孕育子嗣。
“此次舞夫人之所以会流产，并非无缘无故，而是因为过量的吸入一种名为‘离殇’的西域奇毒。”顿了顿又说：“此毒虽说为毒，却并不是毒！”
仍是淡淡的语气，却是让人的呼吸有急促了几分。
果然，又是这样的把戏。姬妾们心里皆是暗暗的想着，但仍是不敢放松一分。虽说下毒的并不是她们，但保不准会成为替死鬼。
如果，凶手是沉暖的话。
“并不是毒？那为何我的孩子没了！”纤舞激动地站起身，由于用力过猛，便往一边倒去，幸好宫末醨及时扶住她。
“舞儿，你莫要激动，听太医吧话说完。”宫末醨安抚着，脸上带着少有的焦急，生怕她这般激动坏了自己的身子。
缓过气来，纤舞感到他的关怀与心疼，眼角不觉渐渐潮湿，“我知道了，只是。。。”
“夫人莫急，且听老夫道来。”梳了梳白胡须，接着道：“这‘离殇’对一般人是无害的，除了孕妇！”
原来，这名为‘离殇’的西域奇毒说到底便是一种堕胎药，只是它不同于口服。它更隐秘，孕妇只需连续闻上十日，便会出现胎盘脱落的现象，大罗神仙也束手无策。
它好就好在，孕妇吸闻的前九日并不会出现任何反常现象，甚至连脉象都是如平常一般，如此才让人防不胜防。
而中了‘离殇’的孕妇，轻则小产，重则连孕妇本身也丧命。
“那么，我怎么会中了这‘离殇’呢？”她自然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吸入‘离殇’，因为她是这一切的主宰者！
此话一出，人群里一双妖冶的眼睛闪过一丝笑意，更带狠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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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老夫是在这儿找到这种罕见的西域奇毒的。”那老太医手里不知何时已拿着一个香囊，上面绣着两只彩蝶，相互追逐游戏，昭示着勃勃生机。而双蝶的针法缜密，绣工精致，布身也是上好的绸缎，一看便知是个上等货。
一见那个香囊，在场有几人立即色变。
“小姐，那是新柔的！”扇儿惊呼出声，打破短暂的沉默。她一手捂住菱唇，双目圆睁，一脸惊诧。
纤舞亦是一脸难以置信，“新柔，这是。。。这是、你的吧？”浓郁的悲伤装满了美目，小心翼翼地询问着，眼中已蓄有泪水，只是强忍着不落下。
沉暖一惊，她可不会忘记这个香囊的来处，正是她赏赐给新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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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自己不争、不抢，只安静的守在他身边就好。即便只能远远看着他也是好的，却不想还是有人容不得她。
“新柔，本王问你，这香囊可是你的？”威严的声线响起，不容人半点狡辩。
宫末醨从徐克手中接过那个彩蝶香囊，玉白均匀的指节将它圈住，阳光下泛着晶莹的光泽，而红色的绸缎更显出他手指的白皙细致。
地上匍匐着的人似被惊吓着般，抬头却不敢看宫末醨的脸，只断断续续地道出：“那。。。那个、的。。的确是奴婢的。”想了想急忙补充到，“不过，不过奴婢不知道那里面为什么会有什么西域奇毒啊！”
低下头，眼里似乎在挣扎些什么。
“你的东西，你怎么会不知道！我们小姐平日可待你不薄啊！你竟然如此恩将仇报！”扇儿被气得不轻，听着新柔的辩驳，猛地吼出声来，“那日你去给小姐拿酸梅汤回来后就一直带着那个香囊，据昨日小姐流产刚好十日，梦红楼的姐妹都可以作证！”
义正言辞，向在场的人证实事情的真实性。
“不！不是我！我压根就没有放什么西域奇毒，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婢女怎么会有什么稀奇罕见的‘离殇’？我是被冤枉的啊！”说罢，竟跪走近宫末醨，双手紧抓住他月白的衣角，眼角瞟向沉暖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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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
青花瓷杯落地的声响成功地引起所有人的注意力，沉暖已豁然起身，看向宫末醨的眼神有些沉痛，更带着些期待。
是的，事到如今却仍旧在期待。期待他会为了她于心不忍一次，再相信她一次。
“末醨，她说的不无道理，不是吗？”是末醨，不是王爷。深邃的眸光把他看成心里最永恒的风景。
就像旅行一样，令人流连忘返的往往不是风景，而是牵肠挂肚的人。于是，那个人也成了风景，今生所有的风景。
而他，就是她用尽一生也看不完的风景，看不透的风景。
那一瞬间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他犹豫了。他就那样回望着她，绝色的眼是无人读得懂的世界。
纤舞害怕了，因为他那样看着她。
那不是看着恋人的眼神，那里面不是柔情蜜意，但她很害怕。因为她知道，沉暖是干净的，和她相比起来。于是她更知晓自己的丑陋，于是她从这一刻开始更加憎恨她。
在宫末醨的意识里，沉暖一直都是个默默为自己付出不求回报的女子，就算知道自己深爱的另有其人，却依旧守候着他。
所以，他犹豫了。
是揭开所有的伤疤，还是不让沉痛加深一层呢？
这是他告诉她的。宫末醨的眼神就是这样告诉纤舞的。
好痛。心、好痛。
“那么，我的孩子呢？”很平淡的一句话，甚至让人产生错觉，认为那个说出这句话的女人并不是那个刚刚失去自己孩子的母亲。
她面色平静，并未看在场的任何一个人，仿佛世界就只剩下自己。
是世界遗弃了她，还是她遗弃整个世界？
或者说，是不是她、遗弃了自己？
很多年以后，当一切阴谋曝露在阳光下时，她仍旧这样问自己。而那个时候，她才知道答案。
对视的眼光被扯断，宫末醨回首看她，那个在风中摇摇欲坠的女子，苍白的脸一如往常的倔强。
他似乎又看见那个孩时的她，躲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哭泣，骗自己说没关系，不管多痛也只会对着他笑。
猛的回过神来，玉面恢复原先的威慑，“那香囊，是怎么来的？”
俊眼深深闭上，所有的不忍重重关上了门。
沉暖跌坐在木椅上，像一个败北的将军，此刻是无以复加的苍白无力。
地上被她打碎的青花瓷碎片如她的心一样，支离破碎。
新柔见沉暖没有替她辩护的意思，心凉了一截，眼中突显狠色。既然你狠心牺牲我，便不要怪我不忠了！
略显粗糙的手抹掉脸上的泪水，像是坚定什么似的，对着醨王和纤舞盈盈一拜：“王爷、舞夫人，那天奴婢去膳房给夫人端酸梅汤，在后花园遇见了王妃。”
沉暖一惊，她刚刚只顾沉浸在宫末醨给的悲伤，竟忘了给新柔开脱，此刻她怕是以为自己要弃車保帅，想把自己的事抖出来了。
这才急忙定神，稳住气开口：“王爷，这新柔。。。。”
“王妃！”大喝一声，宫末醨的威慑全然被体现出来。纤舞被他那一刻的气魄怔住，杀气，那一瞬间他的眼底有杀气。
沉暖看着此时无比陌生的宫末醨，那个她用最美好的年华用力去爱的男人。
输了，早就输了。
罢了，他怎么样都好。她早就已经无力辩驳了。
转身他对着新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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