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点小说网 谁填满我的身体 正文 20阴谋

正文 20阴谋

目录:谁填满我的身体| 作者:安梓| 类别:都市言情

    人,总有绝处逢生的时候。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

    白桂花也不是丧尽天良,无恶不赦,也不是罪该万死,她男人也是。

    女人们聚在一起,东家长西家短的,看起来成事不足。其实不然。

    田三家里,十九岁的傻儿子田平骑着破扫把满院子打打杀杀,额头上系着破布条子,他把两条长腿斜伸跨在扫把上,驾着四岁调皮男孩一样造型的步子,嘴巴里模仿电视剧里嘶杀时声嘶力竭的呐喊,一下前,一下后,又格斗,又赶马,忙得不亦乐乎。

    白桂花和李嫂去到他家差点被田平的“马”给撞竹。

    “这小子,真是比我娘家小牛都有力,看这架势,唱戏的也不准比他表演经看”。小牛是李嫂娘家侄子,体重一百七八十斤。

    此类对田三儿子的褒奖,当妈的也只是苦笑了。

    一个人,一旦行为和年龄太不相符合,就有问题了,鹤发童颜的老人突然生出童心,大家觉得不错。可要谁家真生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头,童真未泯,成天在大街上一蹦三跳,屁股扭扭,脖子扭扭,拎出命根子在路边随便撒泡尿,对着你嘟着一张只剩了三五颗烂牙的老嘴,伸舌头做个鬼脸,怎样?你会觉得可爱吗?脑袋烧坏了,还会祸及一家老少正常的生活。这些行为,富马三他儿傻田平统统都有,从三岁开始坚持到现在。十九岁怎么也算不上返老还童吧,儿子脑子摔坏,有病,傻。这一点,在瑶寨,三四岁的小孩都知道。马玉兰比谁都更清楚。

    招呼李嫂和白桂花坐下,马玉兰叮嘱儿子:“平啊,你看你折腾得满头大汗,这么冷的天,回头一*服,着凉发烧的,又得去大梁家打针。”

    一说打针,田平腾一下停住脚下的马步。“妈,不打针,不打针。”马玉兰走过来拿毛巾给儿子揩一把脖子的汗。田平一听不打针,高兴的抱住马玉兰一阵乱跳。

    马玉兰扭头羞红着脸看李嫂和白桂花,苦笑,自顾着解释:我这儿子,跟三四岁没差,一高兴就抱着你跳,小时侯搂腿,现在比我高这么多。”

    “那是你有福气,哪比我那大儿子,撂起蹶子就跟你干上,我天天说他,非把我气死,落了棺材他才消停。”李嫂说中听的话。

    马玉兰男人田三有本事,能赚钱。常年领着一帮人在山里镇上或者县城给人家施工盖房,田平跟他哥那次出的车祸,他哥死了,傻平身子倒没受到多大损伤,磕破点皮,流了点血,可就是脑袋给撞了,撞坏了,从那以后,就那说话,那动作,那心理,那神态,几乎都跟他四岁那年被撞时候一样。

    马玉兰跟田三带他大大小小的城市出名不出名的医院看病,都说他脑子坏了,都说无能为力,都说就这样。白桂花不缺钱,可不幸福,一天也没幸福过,经常一想起来就哭,可怜孩子,疼儿子,当妈的都疼儿子,于是对儿子格外的好,格外的爱。上小学她还能老母鸡护小鸡似的护着儿子,他家有钱有势,别的小孩不敢太过分。可念了初中,半个镇子的学生,他家就不出名了,又不能成天守着,所以免不了挨打遭嘲笑,好在田平会学嘴。于是过分了,马玉兰就跑到学校哭着跟老师告状,让她丈夫田三从县城带成包的好糕点,好毛巾,好被单什么的送给老师,给他班上的同学分糖果,可是就算这样,田平还是经常哭着回家。

    马玉兰最后一次把儿子从学校带回来的时候,是实在呆不下去了。课间操时间,傻平去南墙边厕所尿尿,不知是被谁一把推进粪窑子里面,他的身子跌进去,头磕在洋灰沿上,起了包。厕所围满了人,一年级的,二年级的,三年级的,都捂着鼻子,大声的笑着。傻平呜呜哭的很大声,嘴边上也有屎尿,手捂着磕疼的头,手上也有屎尿。臭气八哄,出来的时候,大家吓得如鸟兽散。傻田平还用粘屎尿的手抹眼泪,一直哭一直哭。田平然后扑倒在厕所门口的地上,打着滚哭,身上的屎尿搅和着土泥。更多的人围上来看,全校的同学围上来观看,发散的气味使他们屏息掩鼻。有老师过来,班主任过来,也憋不住要笑。怎么能不笑呢。同学当中有心软可怜他的,也早被欢乐的笑声淹没。还有人当场吐了。

    没有人上去拉他,再心地善良的人。老师也是,女老师也是。后来铃声响了,人散了。校长过来了,校长也没法上来拉他。校长找他们年级的班主任打听。找田平同村的回家叫他妈。结果找到我,我没有在现场,找我时候,我正在教室读书,我就回去找来了马玉兰。

    他妈到的时候,田平不打滚了,正睡得熟。累了,身上的屎尿被太阳一蒸,几乎都干了。看见马玉兰,坐起来又哭,用沾满大便的袖子擦眼睛。马玉兰看见孩子,一下子也哭出来。他抱住儿子,儿子说“妈,你才来呀,我早上叫人家推茅坑里了,沾上屎尿,臭,人家都看我,还笑”。说着,把胳膊杵到她妈鼻子上。马玉兰哭着领儿子到学校前头不远处的溪水边,水很清,岸边生着野雏菊,马玉兰给儿子脱脏衣服,*,小裤衩上也沾了屎尿,也脱了,那时正是夏天,不冷。他妈给傻平洗了澡,洗了头,洗了手脸,衣服没洗,扔了。然后牵住光屁股儿子的手,带着回家了。

    事后,田三当拎着家里的镢头,领着几个跟他一起做活的男人,去了仪寨中学,校长吓得像夹尾巴狗似的不见踪影。田三领人砸了儿子教室的几块玻璃 ,砸坏了门,吓坏了学生,然后,他们坐校长屋里等,等到天黑下来,见不到人,把里头的桌,凳,茶几,挂钟,资料柜,暖瓶,电灯全都砸碎,然后离开。

    后来,田三慢慢挣钱多了,就在家里给老婆开了个卖铺,马玉兰一边卖点东西,一边照顾儿子。家里吃的好,家具越来越多,电器也是,铺了地板砖,装了天花板,安了自动抽水的马达,修了蓄水池子,还治了用太阳烧水大锅盖。儿子不去学校,挨欺负的次数就少。当然还是傻。因为有卖铺,傻平一边吃着各种各样的零食,养得白白胖胖。渐渐长成十九岁,依然四岁的智力情商,行为白痴。

    如今,我长成大姑娘,要考大学。不幸的是我的父亲得了绝症。

    她们三个聚头,是有大事商量。

    马玉兰爱儿子,凡是对儿子有利的事情她都愿意努力,都愿意做。

    走投无路的人,别人伸一把手,有可能会柳暗花明。

    不过,这个伸一把手,往往是要付出代价的,会要求相应的回报。

    马玉兰当年家里遭遇那场变故,让她痛心疾首,好在她的丈夫出息,吃苦耐劳,顾家。儿子毕竟还有一个,虽然脑袋有问题,可身体健康,就那样天天好好的活在自己的面前,跟你做出亲昵的动作,吃你做的饭,马玉兰大多时候觉得就很幸福。可是。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她和田平他爹不能这样一辈子罩着儿子,等哪天她和她男人不能动了,等哪天他们轮上断气呜呼的那天,难不保他们永远保持智商四岁的老儿子,不被人欺负,不会被饿死。一想到这些,马玉兰的心还是跟刀子在里面搅个不停,儿子大了,再傻也该找个媳妇啊。可谁家好好的闺女愿意嫁她儿子,又愿意真心实意照顾儿子一生呢。

    李嫂的好心撮合,马玉兰终于茅塞顿开,白桂花终于顿开茅塞。

    马玉兰是个心善女人,因为儿子所以格外要强,因为要保护儿子也变得颇有心机。因为男人有钱还有点霸道傲气。孩子虽傻,也慢慢长大了。好几次有媒人给田平上门提亲,马玉兰都嫌人家女方心机太重推脱了,总感觉人家眼睁睁瞅着田平他爹挣的钱多才献殷勤的。马玉兰不是多心,确实也是这样,而且又隔了几座山,不同个寨子,这人心更不知隔了究竟厚的肚皮,

    所以,聪明的马玉兰在选媳妇这件事上,格外小心翼翼。

    父亲这场大病害的,竟撮合的一桩美满因缘,至少在两家的当家人眼里,一切看起来都是天造地设。

    人生就是这么奇妙的东西,姜心梦寐以求的新婚丈夫不是罗切斯特式的英国绅士,也不是某位帅气的城市精英,就是田平,智商情商止于四周半年的白痴傻蛋。这个我在最绝望最悲观最无助最辛苦的时候一万零一次对人生进行设计时也没设计进去的幼稚无比大我自己半岁的傻子。

    相比较起来,对于田家人来说,这确实是一回再合适不过的机会。田平一生的幸福真就有着有落了。得知这个消息的傻平高兴,他是个傻子,高兴着要娶媳妇,娶从不打他骂他的邻居阿心。

    可姜心懂啊,我已经十九岁了,有文化,有思想,无异于心上磨刀,所以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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