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8、胖子的心事

    输了几百的胖子心情大好。“别想了，这鸡头，你不当，我不当，哪让谁来当？”胖子扔了一根烟给阿军，阿军照例不想抽，但看着胖子一脸认真的态度，也点了火。

    “我说这鸡头，也就你这大学生能当，其他谁当，老子都不鸟。”胖子已经把这鸡头死死地套在阿军的头上了，你把他取下来，他还不高兴。“只不过，以后就要多照顾照顾兄弟了。”胖子拍了拍阿军的肩头，往弄堂右边去了，阿军知道胖子没回宿舍。

    摊好鸡蛋，把番茄切成块，把辣椒剁碎。放油，加盐，下鸡蛋，下西红柿，轻轻地翻炒，小焖一会。阿军熟练地掌握着炒菜的每一个动作，汗水慢慢地在脸上聚成一小小小滴，一小小滴，一小滴，一滴，最后落下。

    香喷喷的饭菜已经上桌了，可爱温柔的女主角却没能按时出现在桌边，阿军正要翻出号码拨过去，胖子提了六瓶酒进来了。

    莉莉今天好像有许多高兴的话要跟阿军分享，叽里呱啦，叽里呱啦个不停。阿军跟胖子难得当了一回忠实的观众。莉莉说到兴奋处，也喝了一杯胖子倒的酒。

    “莉莉，你弟弟考上了大学，你就这么高兴？”胖子拿起酒杯跟阿军走了一个。今天也难得没叫莉莉熊哥，可能也被莉莉的高兴劲感染的吧？不好意思打岔。

    其实说起来，胖子跟莉莉还有点远房亲戚的意思，只不过按着辈分来说，胖子要叫比他小四岁的莉莉叫表姐，这表姐，表姐叫起来相当的别扭，可莉莉还相当受用，还一口一个好弟弟。胖子哪是随便认输的人？你小黄毛丫头不是想当姐姐吗？我就偏叫哥哥，‘熊哥’也就成了保安队那边给莉莉的绰号。所以一来二去就成了冤家，他们两个碰面，最最正常的就是互相拆台。

    今天好像不正常了，唯一一次，能听到他们之间把一件事说清楚。

    “我弟弟那是真的厉害，完全凭自己本事考上了重点大学。”

    “没少花你钱吧？”

    “他这点读书的钱算什么？以后等他读出来了，我这个当姐姐的也跟着沾光。”胖子也跟阿军说过，莉莉打小时候读书就很厉害，不是为了让弟弟接着念，她早就是哪个重点的大学生了。阿军看着莉莉微红着的脸，也为她感到高兴。一句别想太好的扫兴话也就留在肚子里。

    阿军并没有忘了问莉莉昨天晚上的短信她看到没？只不过胖子在这，他问不出口。也就只能跟胖子掺和到他小舅子小时候是多么多么乖的一个人。莉莉也傻笑，小时候没少跟胖子干过，把她弟弟打扮成小姑娘的样子。从胖子口里喷出来的酒水，阿军能知道那有多滑稽。

    小莉上班去了，阿军再洗碗，胖子在看电视。

    “阿军，你相不相信？老子三年后一定要活出个样子。”胖子没醉，阿军也没醉。照例这说的不应该是胡话。

    “又谁惹你啦？”阿军拿块抹布擦着桌子，“这干的不是挺舒坦的吗？”

    “舒坦有个屁用啊？没票子，没房子，没车子，谁看得上你？也就莉莉傻，能瞧上你。”

    “操，有你这么损老子的吗？还兄弟，老子又不是大便，没人瞧。”

    ‘“你今天是不是受什么刺激拉？”阿军坐在电风扇前面，捧着电风扇在吹。

    “没有，只不过听我妈说，我以前谈的对象生孩子了，老公搞运输又死来钱。”

    “靠，你就这出息。人家为什么没选你呢？”

    “我看不上她，没文化，整个就一村姑。我什么时候就掉价啦？连村姑都不如。”

    阿军本想骂一句，你他娘的就有文化？高中毕业。想想看还是停嘴了。也是，现在这社会，什么都涨价，除了挨着文化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