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一章 风刀霜剑渐相逼
目录：红楼续梦之水黛情| 作者：鹤梦竹影| 类别：玄幻奇幻
春日迟迟，人也容易困倦，黛玉这日起的稍迟些，才自梳洗毕，便听见说长公主差人给她送东西来，而且并没有经过正房传递便径自送到了潇湘馆来，黛玉看时却不是月影亦非见过的几位宁心身边儿那几位宫女，也只得权且谢过。一时人去了，便在一旁看着雪雁一一分捡拆看，心里不觉有些疑惑。
“姑娘，长公主今日怎么不叫月影姐姐来，怪了，今日来的这位姐姐都没见过呢。”
雪雁也觉得奇怪，所以只顾说话，手下略重碰倒了什么东西，乒乓响了两声，黛玉蹙眉提醒她道：“我劝你仔细些吧，回头跌了打了的，东西不值什么，被人听见又嚼出去了。”
雪雁低头一看，精巧的紫檀木盒子里是一排胎质莹润的素瓷瓶，再仔细看了看，奇道：“我说怎么瓶瓶罐罐的，竟然是药瓶子，长公主这是做什么呢，差人送药来给姑娘？咦，这上面还有字呢？姑娘瞧瞧写的什么。”说着便将瓶子递过来。
黛玉听着更加狐疑，接过细看，果然，每一个瓷瓶上都用笺封写了几行字，将用法用量一一列明。笔迹清晰，力道遒劲，且笔锋勾折之间犀利峭拔，断非女子能为。
不是宁心，难道是……
想到这里，黛玉的罥烟眉不由的轻轻蹙了蹙。
“姑娘可是有什么不妥。”雪雁见黛玉只是端详不语，便好奇的凑过来。
“没什么，先放着吧。”黛玉放下瓷瓶，敷衍的道。雪雁没发现黛玉的异样，便应了一声，兀自看着啧然：“不过这个字写的真是好看，姑娘说是不是？”
“你知道什么好坏。”黛玉失笑，淡淡的道。
不知为何，蓦然想起了那双深邃清冷的眸子。
那样的目光，她无法读懂。
若果然是他，为的又是什么？
不过是萍水相逢而已。
轻叹一声，看着窗外，春渐渐到了迟暮，点点柳絮翻飞，逐队成毬。
草木也知愁，韶华竟白头，叹今生谁舍谁收，嫁与东风春不管，凭去尔，忍淹留。
柳絮漂泊，终有落定之日，而她又该往何处去，黛玉轻叹一声，不免有些惘然。
阳春三月，秀色旖旎。禁城内苑，尽管也是落花飞絮，日色烂漫，却比别处多了些森然，下了早朝，因为挂着心事，水汮敷衍完了朝中之事便匆匆的去了宁心的羽秀宫，说明来意，以为宁心定然会帮这个忙，谁料，宁心一开口就叫他心凉了半截。
“四哥，我看你还是不要打这个主意了。”宁心看着眼前锦盒里那一对儿通透的碧玉钗，摇了摇头，又推回到水汮的面前。
“为何？”水汮不解。
“她不会稀罕的。”
水汮一愣：“什么意思？”
“四哥，人都说贤妻美妾，虽说玉儿妹妹颜色无双，你取中她是情理之中。”宁心直言不讳道：“不过，你要知道，玉儿妹妹和人不同，心气儿高的很，你以为，她会稀罕一个侧妃的位置？那日在南府别馆，她的应对已经将她的意思说的很明白了。”
“谁说我看中的是她的容貌了。”水汮闻言有些不快。
“那你了解她什么？她的才华？性情？她经过什么，在意什么？你知道么？”宁心平静的看着水汮，一句一句的噎上来。
水汮语塞。确实，对她，他一无所知。
“四哥，这世上不乏容色出众的女子，你何必执意于玉儿？”宁心见他不语，趁机道。
水汮猛然抬头，开口，一字一顿，清晰的道：“宁儿，我知道你的顾虑，放心，我不会让她受委屈的，总有一天，我会让她成为我的正妻。”
宁心听了心中震了一下，抬起头，仔细的打量着水汮的神情，知道他不是一时兴起，想了想，故意用一种略带挖苦的语气道：“四哥，你不觉得你很天真？正妻，那鄢墨儿呢？她会甘心让位？总有一天？你要玉儿等多久，一年，两年，还是十年二十年？你叫玉儿妹妹给你做侧妃，到时候若是鄢墨儿要欺侮算计妹妹，你确定你能保护的了她，能让她不被伤害，不受委屈？”
“我既然要她进门，就一定会保护她。”水汮听懂了宁心的意思，有些不甘的抬高了声音。
“四哥，你连打小伺候你，又怀了你的孩子的丫鬟都保护不了，你又有什么把握保护得了玉儿？”宁心不觉亦加重了语气，话出口犀利至极，直刺水汮的伤疤：“玉儿已经够苦了，父母双亡，寄人篱下，你还要她去受鄢墨儿的凌虐？”
“我……”水汮怔住：“我不会让这种事再发生的。”
“我对你没有信心。”宁心毫不留情的下了结论：“莫说我如今被太后看的严实出不得宫，便是出的宫，也不会帮你去做什么，你还是收了这份心思罢。”
“不管你帮不帮我，我的侧妃，一定会是她。”水汮坚定的道，然后起身欲去。
“四哥，你若是一意孤行，就是要陷玉儿于绝地，这就是所谓你对她的好？真到那玉石俱焚的时候，你一定会后悔！这话我放在这里，你自己想想。”宁心急忙道。
水汮闻言，心狠狠的抽搐了一下，痛了起来，仍旧道：“我意已决。”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宁心苦笑了一下，有些无奈，这个四哥这次是认真了，又自悔当日不该叫水汮见到黛玉，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竟惹了这一场麻烦出来。
想的心烦，宁心趴在案几上，伤神苦恼，根本没看见月影进来。
“长公主！”
宁心惊了一跳，抬起头翻白眼道：“臭丫头，你想吓死我是不是？”
“是公主在这里发呆，连奴婢进来都没看见。”月影笑道，顺手斟了茶给宁心。
宁心又一个白眼，不甚搭理，继续苦思对策。
“长公主，奴婢刚才打御花园来，听见太后那边的宫女在嚼舌哩。”
“这个皇宫最不缺的就是嚼舌头的家伙，算什么新鲜事儿！”宁心懒懒的，爱答不理，没甚情绪听这些。
“她们在说，太后要把元妃娘娘的亲妹子给南王做侧妃哩。”
“什么？”宁心猛然坐直了身体：“这话可是实？”
“今天早上铁拐李进宫看她，然后铁拐李她闺女又去了慈宁宫，后来南王妃又来了，三个人说了一会儿，大约是定下来了。”原来，月影上次回来将惩戒王夫人的事儿和众人一说，几个丫鬟笑个不住，从此之后，便给王夫人起了个诨号叫铁拐李。
“这么说，四哥倒是要空欢喜了一场了。他恐怕是不知道，若是知道，刚才就不会到我这里来了。”宁心嘟囔着，有些同情水汮。
“长公主，还有，林姑娘可能要有麻烦了。”月影神情有写不好。
宁心唬了一惊忙道：“怎么又牵到玉儿妹妹了？”
“那南王妃请太后将林姑娘指给她弟弟鄢仁为妾呢。”
“什么？”这一下，宁心可就是暴跳起来了：“这帮混蛋！”
鄢墨儿所谓的那位胞弟，是这个京城有名的纨绔，如今在刑部领了个差事，平日酷好流连风月之地，说白了就是个色鬼。这个鄢墨儿心肠还真是歹毒！
“长公主息怒，这有什么难得。不如咱们去把鄢家的那个癞蛤蟆废了，了账。”落月等几人不知何时进来了，笑嘻嘻的道：“免得长公主苦恼。”
“少胡闹吧你们。”月影道：“鄢府是那么好进出的。咱们几个无所谓，带累了王爷和公主怎么办，太后正愁没个把柄在手里，你们倒自己送上门去。”
“可这是最省事的办法。”月落抱着肩，想着鄢墨儿的嘴脸，不觉嗤之以鼻：“南王妃只要说动太后下旨，到时候，还不是得照她的意思来，谁还敢违背。”
“现有人敢呢。你们偏想不起来。”月影突然笑道。
哥哥！宁心想起水溶，有了一丝希望，转而想到水溶素日行事冷淡，又迟疑道：“恐怕哥哥才不会理会这些事。也罢。只有这样了。可恨老太婆将我看的严，出不得宫，月影，天黑以后你去北府见见哥哥，请他看在我的份上，务必帮林姑娘一把，一但太后下了懿旨，就迟了。”
“是。”
事不宜迟，这天晚上，月影换了衣服，以轻功飞出宫墙，往北府去，不多时，仍旧回来，一个劲儿的叹气，宁心忙问如何。
“王爷，今日一早，出城往威卫营中主换防之事，听说，且回不来呢。”
“什么！怎么说走就走！”宁心顿时失望起来：“你没去威卫驻地去看看？”
“奴婢本是想去，却发现自我到了北府，就一直有人在暗中跟踪，急甩不掉，就只好先回来了，明日……”
宁心摆摆手，心情跌到了谷底，不觉深叹一声。
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
明媚鲜妍能几时，一朝漂泊难寻觅。
黛玉妹妹，你的这些灾愆何时才能到头。
我到底该怎么做，才能帮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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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二更，下一更是在晚上9点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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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长公主今日怎么不叫月影姐姐来，怪了，今日来的这位姐姐都没见过呢。”
雪雁也觉得奇怪，所以只顾说话，手下略重碰倒了什么东西，乒乓响了两声，黛玉蹙眉提醒她道：“我劝你仔细些吧，回头跌了打了的，东西不值什么，被人听见又嚼出去了。”
雪雁低头一看，精巧的紫檀木盒子里是一排胎质莹润的素瓷瓶，再仔细看了看，奇道：“我说怎么瓶瓶罐罐的，竟然是药瓶子，长公主这是做什么呢，差人送药来给姑娘？咦，这上面还有字呢？姑娘瞧瞧写的什么。”说着便将瓶子递过来。
黛玉听着更加狐疑，接过细看，果然，每一个瓷瓶上都用笺封写了几行字，将用法用量一一列明。笔迹清晰，力道遒劲，且笔锋勾折之间犀利峭拔，断非女子能为。
不是宁心，难道是……
想到这里，黛玉的罥烟眉不由的轻轻蹙了蹙。
“姑娘可是有什么不妥。”雪雁见黛玉只是端详不语，便好奇的凑过来。
“没什么，先放着吧。”黛玉放下瓷瓶，敷衍的道。雪雁没发现黛玉的异样，便应了一声，兀自看着啧然：“不过这个字写的真是好看，姑娘说是不是？”
“你知道什么好坏。”黛玉失笑，淡淡的道。
不知为何，蓦然想起了那双深邃清冷的眸子。
那样的目光，她无法读懂。
若果然是他，为的又是什么？
不过是萍水相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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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哥，我看你还是不要打这个主意了。”宁心看着眼前锦盒里那一对儿通透的碧玉钗，摇了摇头，又推回到水汮的面前。
“为何？”水汮不解。
“她不会稀罕的。”
水汮一愣：“什么意思？”
“四哥，人都说贤妻美妾，虽说玉儿妹妹颜色无双，你取中她是情理之中。”宁心直言不讳道：“不过，你要知道，玉儿妹妹和人不同，心气儿高的很，你以为，她会稀罕一个侧妃的位置？那日在南府别馆，她的应对已经将她的意思说的很明白了。”
“谁说我看中的是她的容貌了。”水汮闻言有些不快。
“那你了解她什么？她的才华？性情？她经过什么，在意什么？你知道么？”宁心平静的看着水汮，一句一句的噎上来。
水汮语塞。确实，对她，他一无所知。
“四哥，这世上不乏容色出众的女子，你何必执意于玉儿？”宁心见他不语，趁机道。
水汮猛然抬头，开口，一字一顿，清晰的道：“宁儿，我知道你的顾虑，放心，我不会让她受委屈的，总有一天，我会让她成为我的正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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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宁心猛然坐直了身体：“这话可是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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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四哥倒是要空欢喜了一场了。他恐怕是不知道，若是知道，刚才就不会到我这里来了。”宁心嘟囔着，有些同情水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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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息怒，这有什么难得。不如咱们去把鄢家的那个癞蛤蟆废了，了账。”落月等几人不知何时进来了，笑嘻嘻的道：“免得长公主苦恼。”
“少胡闹吧你们。”月影道：“鄢府是那么好进出的。咱们几个无所谓，带累了王爷和公主怎么办，太后正愁没个把柄在手里，你们倒自己送上门去。”
“可这是最省事的办法。”月落抱着肩，想着鄢墨儿的嘴脸，不觉嗤之以鼻：“南王妃只要说动太后下旨，到时候，还不是得照她的意思来，谁还敢违背。”
“现有人敢呢。你们偏想不起来。”月影突然笑道。
哥哥！宁心想起水溶，有了一丝希望，转而想到水溶素日行事冷淡，又迟疑道：“恐怕哥哥才不会理会这些事。也罢。只有这样了。可恨老太婆将我看的严，出不得宫，月影，天黑以后你去北府见见哥哥，请他看在我的份上，务必帮林姑娘一把，一但太后下了懿旨，就迟了。”
“是。”
事不宜迟，这天晚上，月影换了衣服，以轻功飞出宫墙，往北府去，不多时，仍旧回来，一个劲儿的叹气，宁心忙问如何。
“王爷，今日一早，出城往威卫营中主换防之事，听说，且回不来呢。”
“什么！怎么说走就走！”宁心顿时失望起来：“你没去威卫驻地去看看？”
“奴婢本是想去，却发现自我到了北府，就一直有人在暗中跟踪，急甩不掉，就只好先回来了，明日……”
宁心摆摆手，心情跌到了谷底，不觉深叹一声。
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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