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五十八章 回忆

    当一个人下定决心要为一个目标而奋斗，这个人会爆发出很大的能量，即使他很平庸。那如果这个人近似是一个偏执狂呢？如果这个人恰巧有非常的聪明，很有天赋，那他所能爆发出的能量有多大呢？

    楚羽明刚一进教室，就感受到了一双灼热的眼睛在紧紧地盯着自己，而那人的眼神本来是冷淡的。楚羽明低头思考了一下是不是要走过去继续坐在他的身边呢？

    说实话，楚羽明已经被吴擎的那近乎于偏执的执着打动了，可是一个人的思想决定了他的行为，而楚羽明脑袋里那根深蒂固的军人思想也决定了他不可能随随便便的相信任何人。

    不过他已经有了些许改变，这从他对虎头的态度上就可以看得出。现在虎头已经正式的别他接纳了。也就是说他已经答应了就虎头修真了。至于说答应，那是因为这件事情是由方宁提出的。

    以他军人的思想，他在未充分了解虎头并且没有给他考验之前，想要让他接受虎头，让虎头知道他们的秘密，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是剑儿私下里跟他说的一句话让他考虑了很久，每个人都有自己心中的秘密，就像你一样，难道别人为了跟你交个朋友也要去查查你的底细吗？这不是在交朋友，而是在选手下。

    别看楚羽明在马莱特面前高谈阔论说什么想要交到交心的朋友就要先表现出诚意，其实楚羽明对此了解的并不比马莱特多多少。虽然他的记忆已经有三十五年多了，可是前二十年他几乎是在军营里长大，他所接触的都是比他大了许多的人，想要交朋友，一个四十多岁的人会跟七八岁的孩子做朋友吗？更何况这些人还是军人。虽然也有忘年交这一说，可是就算是忘年交，年小的也至少在十五六以上，因为这个时候思想渐渐的成熟，人也渐渐的有了自己的主见，伴随而来的是个性的形成。

    所以说楚羽明在军营中根本就没有朋友，就算他当了将军之后，也是只有下属，而为他掌管情报网的凯特，表面上看去，他们两个交情深厚，就像是兄弟一样，可是凯特知道自己是在替楚羽明干事，是他的下属。

    别人的话，或许楚羽明会当作耳旁风，左耳进右耳出，可是剑儿的话，楚羽明不能不听，更不能不想，因为他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如果说有人绝不会害他，那这个人绝对是剑儿。

    楚羽明在听了剑儿那句话之后，就开始陷入了沉思，楚羽明并不是一个顽固的人，更不是一个不听别人意见的人，相反，他是一个懂得采纳他人建议积极改进的人，要不然也不可能不到二十岁就成了将军而且还受士兵的拥护了。

    所以他最终得出的结论是错误出现在自己的身上。现在他已经不是将军，更不能在那以前当将军的那一套来对待现在自己身边的人，所以他决定要渐渐的改变自己。楚羽明是一个很有自知之名的人，他知道那种军人的习惯早已经深入他的骨髓，已经成了他的本能，想要改变其实那么容易，而且有一些东西并不需要改变的。所以他并不急，慢慢来，就从试着去在没有完全了解虎头的背景和底细的情况下去信任虎头。

    可是就算是这样，在决定是否要交虎头修真的时候，楚羽明还是犹豫了。所以他决定四人投票，结果三比一，当然是允许教虎头的是三票了。

    所以楚羽明也就妥协了。虽然是这样，但是楚羽明还是决定要问一下户头的意见，这是楚羽明表现得很让剑儿高兴的一方面，就像剑儿说的那样，他不是你的下属，而是你的朋友，你没权利去决定他要做什么，他不能做什么。朋友要做的失去倾听对方的意见。

    楚羽明把虎头叫过来之后，就把事情摊开了，告诉他修真是怎么回事，当然也告诉他存在的风险，就像是被神族知道了那很有肯能会被杀，等等，所有的事情楚羽明都摊在了桌面上，只等虎头的回答。

    让楚羽明没有想到的是，虎头没有回答，却哭了起来。看着这么一个大块头竟然哭得淅沥哗啦，楚羽明倒是有些不知所措了。好不容易把他稳住，本来楚羽明还以为虎头是听了自己能学习这么高深的修真法诀喜极而泣，可是听了虎头的说法，楚羽明真的愣住了。

    虎头之所以哭，并不是因为这修真法诀有多么好，威力有多么大，而是因为楚羽明他们的信任。虎头从小就没有过什么朋友，父亲是被人杀害的，他从小的日子就是在逃亡中度过的。又要照顾母亲，又要照顾弟弟妹妹。本来楚羽明给了他五千金币，虎头就决定跟着楚羽明他们，任劳任怨，可是没想到的是楚羽明他们根本就没把他当随从，而是当做了朋友，而现在又把这么机密的事情告诉他，有这么天大的好处也想着他，这怎能让他不感动？

    楚羽明之所以愣住，是因为到现在他才真正的发现真诚是有多么大的威力，这就更决定了要改变自己的想法。

    而现在，对着吴擎，楚羽明虽然试着信任他，可是却发现仍然是办不到的，毕竟本能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正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楚羽明无奈的摇摇头，走到吴擎身边，深深地舒了口气开诚布公的说道：“要教你武技并不是不可以，可是我如何才能信任你？”

    吴擎听了楚羽明的问话，那炙热的眼神霎时一顿，接着慢慢的黯淡了下去，因为他也不知道怎么解决这个问题，信任一个人可不是嘴上说说就能解决的问题。不过他也很理解楚羽明的想法，因为换做是他自己也是不可能这么轻易信任一个刚认识不久的人的，而他之所以坚持要跟楚羽明学习武技，当然是有原因的。

    吴擎沉默了许久，说道：“怎样才行？”

    他的意思很简单，就是把问题重新踢给了楚羽明。

    楚羽明也是皱眉想了很久，终于说道：“回答我两个问题，第一，你为什么执意要跟我学习武技？别再跟我说是你的感觉，那样只能让我更加无法信任你。第二，你为什么这么渴望学习武技？”

    吴擎听了这两个问题，惨淡的笑了笑心想该来的总是会来，避是避不了的。楚羽明见吴擎眉头紧锁，双拳攥得紧紧的，竟然还在发颤，很明显他是想到了什么极为愤怒的事情。楚羽明笑着说道：“如果不方便回答你可以不说的。”

    吴擎摇摇头，而这时他那冷漠的眼睛中却充满了晶莹的泪水，很显然他在努力抑制泪水流下来：“没什么不能说的，不过不能在这里，下课之后，下课之后我给你讲一个故事。”

    楚羽明奇怪的看着吴擎，他在跟吴擎接触不久，由于对他感兴趣，所以早早就派人查过他的底细，知道他在五岁那年父母双亡，但是原因并不清楚，而后在他八岁的时候正遇到外出办事的博雅德大魔导师，大魔导师看他可怜，而天赋却又不错，所以将他带回了学校。

    楚羽明本能的感觉到吴擎要讲的应该就是他的身世了，楚羽明很容易的就想到吴擎之所以这么冷淡肯定与他的身世有关。而从他刚才愤怒的表情，楚羽明猜测他的父母的死亡绝对不简单，而吴擎这么渴望学习武技的原因也就很明显了，报仇。

    楚羽明觉得这样去揭开一个人的伤疤很不地道，不，应该说是有些残忍，可是他也没得选择，因为他是在过不了自己那一关，而楚羽明要么不做要么就尽全力的性格也决定了他只要答应了，那就会尽心尽力，所以他更不会容忍一个自己不信任的人这么亲密的待在他的身边。无奈的笑了笑，心里却说了一声抱歉。

    讲台上的老师讲的学生们昏昏欲睡，而楚羽明早就没有心情去听他讲些什么，他只是感觉到心里有些堵得慌，感觉到浑身的不自在，可是为什么这样他却不清楚，他清楚的是这样的感觉很不爽，而这样的等待更令他烦躁不安。看了看吴擎那一直没有舒展开的眉头，楚羽明深深地叹了口气，顺其自然！

    等待，有的时候是甜蜜的，有的时候却是痛苦的。而吴擎的等待无疑属于后者，而在痛苦的回忆中等待，这让他感觉到更加的痛苦。或许把心里的痛苦说出来会好受一点，吴擎心里默默地念叨着。

    终于，下课的铃声响起，吴擎和楚羽明却同时舒了口气，两人相视而笑，当然是苦笑。

    “先去吃饭？”楚羽明提议道。

    吴擎摇了摇头，那眼睛中的光芒重新变得炙热起来，因为他知道眼前的人是一个可以改变他一生的人，也是一个可以帮他完成心愿的人。

    楚羽明看到吴擎眼中的坚决，说道：“那好，去我宿舍，我是单人宿舍，在那里不会有人打扰的。”与此同时，楚羽明通过神识传音告诉剑儿自己不去吃饭了。

    来到楚羽明的宿舍后，楚羽明说道：“你如果有什么难言之隐的话，你可以不说的，要得到一个人的信任并不是只有一种方法的。而我也无意要让你想起那些伤心的事情。剑儿说得对，每个人心中都会有自己的，我没理由强迫你说出来的。”

    听到楚羽明这么说，吴擎很感激的笑了笑：“没关系的，我觉得还是说出来的好。你将会是我的师父，而这些事情你早晚也会知道的，早说?说情况毕竟是不同的。

    说实话，我理解你的感受，让你去相信一个只认识了不到十几天的人，别说是你，就算是我这也很难。看得出，你志向远大。不用奇怪，你个没有大志的人又岂会如此谨小慎微，还要以弱示人？”

    这个时候，吴擎不再是一个词一个词那样的说话，他整个人就像是变了一样。而当楚羽明听到吴擎说他志向远大时，情不自禁的冷冷的看了吴擎一眼。可是听到吴擎后边的解释，楚羽明却又愣住了，他一直没想到自己以弱示人却是欲盖弥彰。无奈的笑了笑。不过此刻楚羽明对吴擎可谓是另眼相看。他的方法虽然有些欲盖弥彰，可是向他们这么大年纪的人能看出他有大志向的人并不多，而这也表明了吴擎确实应该是他们这一辈中的佼佼者。

    “我出生在两个小国的交界处的一个小山村里，那里只有二十多户人家，靠上山打猎为生。”吴擎渐渐的陷入了回忆，而楚羽明当然也知道吴擎的故事开始了，于是更加聚精会神的听起来，既然吴擎决定要说出来，楚羽明当然要仔细分析。

    楚羽明是一个闲不住的人，当然这指的是他的大脑。对于他所听到的看到的，他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分析这些事情合不合理。而这也是他十几年的军旅生涯培养出来的，也已经成了他的本能。

    “山村里由于人不太多，想要生活下去只能依靠大家的力量。所以这些人一直很团结。虽然生活的并不富裕，可是却很自在很开心。

    事情大约是发生在我五岁那年。那年冬天很冷，雪花总是飘个不停，像是老天早已经于是到了我们的结局提前的哭泣。山中可以找到的食物并不多，而五岁的我那是第一次跟随父亲进山打猎。你知道的，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五岁虽小，却也要开始学习怎样自力更生。

    我们一行人一个十五个，当然只有我一个是个孩子。那时候山中的积雪可真厚啊，几乎达到了我的腰。我们在外山转了很久，可是猎物并不多，我们也就抓到了几只野鸡。而这些东西显然不够，所以我们迫不得已向内山走去。

    你或许也知道，外山一般都是普通的动物活动的地方，而内山有很多的魔兽，越是深入山内，魔兽的等级越高。我们一行人中几乎没有什么人懂得武技，更别提魔法。但是为了活下去，我们又不得不深入内山。我们去的那个地方是一些地熊兽活动的外围。不过地熊兽在冬天一般都在冬眠，所以只要我们不是运气太背应该就不会有太大的危险。所有的人都是这么想的，除了我。你知道为什么吗？”吴擎侧过脑袋问道。

    楚羽明摇了摇头。

    “那是因为我天生的一项本领，预测。”吴擎想了想终于把心里的秘密说了出来。

    楚羽明却是惊呆了，预测，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本领？而且还是天生的，难道是预言者？要知道预言者是魔法师的一种，但是这种魔法师却极为少见，因为想要成为预言者首要的条件是庞大的精神力，本来魔法师在人群中就是少数，而魔法师必定是精神力比较强的，可是一个预言者就算是没有经过特殊的修炼，他的精神力也足以和大魔导师媲美。而且预言者每一次语言都必须以生命力为代价。

    试想一下，有谁会拥有这么强大的精神力不去学习普通的魔法，却要牺牲自己的生命力去修炼预言术呢？要知道这么庞大的精神力如果用来修炼魔法那么要想入圣阶并不是遥不可及的事情。

    楚羽明怎么也没想到自己面前竟然是一个预言者。但是楚羽明仔细一想就发觉不太对劲，因为根据他针对吴擎搜集到的资料显示，吴擎的魔法天赋并不高，这也就间接的表明了他的精神力并不是很强大。

    吴擎看到楚羽明在深思，不再说话，只是这么静静地看着。楚羽明仔细的想了想，把吴擎说的话反复的想了几遍，他的思维定格在了一个词上，天生。对，就是天生。顿时楚羽明恍然大悟，如果真的想他想得那样，那么他已经知道吴擎的仇人是什么人了。

    楚羽明问道：“你说你能够预测，那你是预言者？”

    吴擎摇了摇头说道：“不是，预言者我也听说过，先不说我根本就没有那么强大的精神力，我根本就没有学过什么魔法，我曾经查过关于预言者的资料，发现我与他们有很多的不同。首先他们对预测的事情与他们的实力有关系，也就是说他们的实力越强，可以预测到的事情就越多，时间也越长，而且他们对比自己实力强的人预测，所消耗的生命力会更强，可是我的预测却与对方的实力无关，而且消耗的似乎并不是生命力，时间也是固定的。所以我想我的预测能力跟预言者并不同，而是一种天生的能力。”

    “原来是这样。”楚羽明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你是变异者！”

    “变异者？”吴擎愕然道：“什么是变异者？”

    “就是天生有异于常人能力的人。我记得我曾经见过一个变异者，那家伙叫安德杰森。他天生背部就生了一对翅膀，就像天使一样的翅膀！”楚羽明看到吴擎在他说到天使的时候，脸部的肌肉都在抽搐，虽然时间极短，但还是被楚羽明捕捉到了。这就更证明了他的想法是对的了。

    吴擎惨笑道：“是吗，但愿他没有我这样的遭遇。”

    “你继续。”

    吴擎点点头继续说道：“以前我根本就不知道我有这种本领，那是第一次。就在我们往深山走的途中，我的脑袋里突然出现了很多的画面，但是有些乱，我只是使劲的摇了摇头，并没有在意。但是一种恐惧感却从心底里渐渐的升起。

    果然，过了不久我脑袋里的那些画面就开始真正的出现了。一只成年的地熊兽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当时所有的人都惊呆了，包括我在内。不过他们是因为在冬天遇到了地熊兽，而我是因为这个情形明显在我的脑袋里出现过。

    那只地熊兽不知怎么的，突然就像我们发起了进攻。一个土系二级魔法重力控制爆发出来，我当时就无法抵抗那庞大的重力瘫倒在地上，而父亲他们虽然能坚持着不倒下，可是当时就连走步都已经很困难了。而这是他家都明白此时不拼命，估计以后也不会再有拼命的机会了。所以都艰难的举起自己的武器想地熊兽展开了攻击。

    本来地熊兽身体庞大，而且十分笨重，如果在平时，十几个人只要不停的转换方向，利用自身的敏捷还可以跟地熊兽拼一下，可是这只地熊兽显然非常聪明，一上来就是重力控制，父亲他们连走都困难，更何来敏捷。而父亲本身身体就不是太强壮，所以在地熊兽的第一波攻击中，就被一巴掌拍的飞了出去，我当时惊呆了。

    而接下来简直就是单方面的屠杀，一会儿地刺，一会儿，十几个人在眨眼之间就已经飞了出去，死了好几个，而就算是没死的也是深受重伤，不可能再战。而这个时候，父亲却成了距离地熊兽最近的一个，眼看地熊兽一步步的爬向父亲，我的心里惊恐莫名，就在地熊兽走到父亲面前，抬起前爪将要拍下去的那一刻，我的脑袋突然嗡的一下，我感到剧烈的头痛，接着就看到那只地熊兽变得扭曲，而且渐渐的就四分五裂。而这时我也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