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05 我爱你，果子！（2）

    钟响很严肃地坐在办公桌前，见林子达进来，冷冷地说，林老师，你重操旧业了？

    林子达是当过几年老师，可现在不是了，离开教师这个行当有六年了。猛地听到久违了的老师称呼，而且是出自市委书记之口，他如堕雾里云堆，不知道钟书记想说什么。

    见林子达没有反应，钟响更火了，说林子达，我觉得你干老师更合适，当秘书长根本不适宜。

    自己不是小学生了，挨批的感受很不好。林子达不知道钟书记发什么火，不敢有任何异样的表示，依然保持沉默，硬生生地听着。

    可能是觉得坐着不足以表达自己的气愤，钟响站起身来，敲着桌子说，林子达，我已经把你作为副市长候选人报上去了，你却拉我的后腿，让我的工作被动，你不是存心拆我的台吗？你看看，你看看，今天的报纸都说了些什么？

    根据钟书记的提醒，林子达这才注意到办公桌上有一份《德州日报》。他急忙拿起看，一篇题为《多快好省地打造“王母玉帝之乡”》的文章骇然跳入他的眼帘。文章谈到了为什么要打造“王母玉帝之乡”，如何打造“王母玉帝之乡”，打造“王母玉帝之乡”的预期效果以及在打造过程之中的一些举措。

    这不是自己的计划书的内容吗？林子达看标题下的作者，居然落的是林子达的名字和秦小妹的名字。

    报社不经许可，居然刊登我的文章，这不是严重侵权吗？林子达一急，正要向钟书记申诉，忽地想到自己的计划书交给了秦市长，如果不是他把计划书给报社，报社怎么可能有自己的计划书？个中原因，不言而喻，如果自己把情况抖出来，肯定会激化市长和书记之间的矛盾。

    想到这，林子达稳定了一下情绪，放下报纸，平静地说，钟书记，我本是一个普通老师，能有今天，如果不是您的栽培，是万万不可能的，我之所以这样做，就是为了回报您。

    为了我？这样的话，谁会相信？钟书记一声冷笑，闷着头坐下去，不出声了。

    钟书记已经四十好几，头顶稀疏，发尖看上去黑乎乎的，可发根已经发白，肯定是染发的结果。平日里，他看人总是俯视，别人站在他面前一般是仰视，所以少有人看到他秃顶和发白的情况。

    林子达今天看到了，心里涌出丝丝同情。在德州市书记任上，钟书记已经五年多了。按中国官场惯例，五年内如果还不向上挪挪窝，就只能在任上退居二线，颐养天年了。我想着副市长的职位，他肯定想着更大的官。人在官场，都不容易啊！

    经过这么梳理，林子达没气了，说钟书记，您在德州主政五年，硬化街道，改造棚住户，拉通本市与省府的干线，硬是摘掉了德州市贫困老区的帽子。这一桩桩一件件，德州的老百姓无不心怀感激。在您荣调之前，您还得在德州这块沃土上留下最为浓墨重彩的一笔。

    秘书长的这番话虽是阿谀之词，却显得大气，没有低声下气之感。钟响听了，非常受用，火气熄了许多，说林秘书长，什么浓墨重彩，你说明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