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难

目录:穿越:春秋爱情故事| 作者:痴娘| 类别:都市言情

    勃鞮话音刚落,二十个刀斧手四散开来,一部分欲抢占住车马,一部分朝我们杀向来。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

    勃鞮自己却还是原地站起,纹丝不动。

    重耳亦然。

    “大家快抢马!”狐偃高声喊道,听到他的提醒,我赶紧去抢马“衰,上马”我伸手想拉赵衰上马,让他坐在我身前,但我一只手的力气,根本拉不上他,他的动作太慢太笨拙,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终于让他一只腿跨粘在马背上。

    “当心—”赵衰话音刚落,我背上就中了一刀,这刀好厉害,好像劈进骨头了,钻心刺骨的疼痛,我还来不及反应,那刀斧手又是一刀砍来......说时迟那时快,一只手爪直接按在刀斧手的天灵盖上,咔嚓一下,扭断了他的脖子。

    重耳,他又救了我一次。

    勃鞮见得重耳先动,随后动身,他移动的速度好快,形同鬼魅,让人来不及反应,但重耳却灵巧地躲开了勃鞮这一招,下一秒,他用力在我的马屁股上一拍,马得了命令一般,向前飞奔,我赶紧抓住缰绳,夹紧赵衰,却忍不住回头,正好看见重耳在看着我,他的双瞳里泛着担忧,然后,我看见他来不及躲闪,中了勃鞮一掌......

    他退后了几步,起手架起,面色不改,勃鞮看着重耳,又复一笑,两个人又对峙起来,一动也不动。

    我的马儿驮着我和赵衰,一直不停不休的往前奔,重耳的身影,越来越小,越来越模糊......

    大概已经行了一里多,我终勒住马头,决定停下。

    “你伤得很重,我来帮你包扎。”赵衰毫不心疼他的白袍,欲直接撕下一块,用这衣袂为我包住伤口,只是,他连撕裂的力气,似乎也没有.......

    “算了,我没事。”我虽然这么说,其实背上早就痛如万箭穿心“你先下马,在这等我,宣子还没有出来。”

    赵衰听了我的话,很迅速的想从马上跳下去,但他还是不敢跳,只能贴在马背上,一点一点挪下去。

    “快点!”这一声不耐烦的催促出口,连我自己也被自己吃惊到,赵衰也一脸震惊的看着我,带着那黯淡的双眼,他突然发狠般跳了下去,结果扑在了地面上,俊美的鼻子被重重压倒。

    我看着他,心中有一丝内疚,我心一横,迅速的掉转马头,折返回去。宣子还没有出来.......

    我策马往回赶,颠簸中竟不觉得背伤的疼痛,我看见宣子居然自己驾着一匹马,身后的先且居紧紧抓住他,两个十来岁的孩子,一脸惶恐地奔过来。

    “娘亲!”宣子见我折返,惶恐之色消失,停住马,激动的不断喊我。

    “宣子,你跟且居继续往前,你爹在前面,你去跟他汇合。”我口中喊道,却不停马,我的马和宣子的马擦肩而过,我和一脸迷茫的宣子擦肩而过,继续纵马往回,他,还没有出来......

    我离着宫外还有几百米路,便迎上了他。

    他被壶叔,臼季,介子推,狐偃四人护着,无车无马,靠一双足的力气往我这边跑来,五人身上皆是染血带伤。

    再远处的宫门那,似乎是翟王得知了消息,很多狄兵困住了勃鞮的人。

    “赵夫人,你带主公先走。”狐偃见我有马,向我招手“狄人挡不住勃鞮的。他马上就会追过来......”

    不用狐偃提醒,我也会这样,我打马不偏不倚到重耳面前,不用停,我只是刚伸出右臂,他便抓住我的手,纵身跃起,坐在我的身后。

    “狐偃,等会南川汇合。”重耳说着,左手带我抓住缰绳,他一扬臂,马儿比方才更加了一倍速度,策马驰骋。他的右手,却还是紧紧抓住我的手,他的手心暖而厚实,有多少年,我不曾如这般,与他双手牢牢相握......

    我回头望向他,抖了抖胳膊,示意他将手放开,他看来也中了不少招,苍白的嘴角带着血,却是满足的一笑,毫无凄凉之色,他缓缓说道,声音低沉而沙哑“丫头,我们相识已逾二十一年,等到二十五年的时候,无论是怎样,我们都回那爱琴海上,捕鱼弹瑟,共度余生。”

    好无头无脑的一句话!怎么突然就冒出来这样一句话!

    我一愣,凝视着他的双瞳,看着看着我就觉得两眼越来越模糊,泪水涌出了我的眼眶。马还颠簸着一路前行,我背上的伤因为没有包扎,血越流越多,我看他我们两个此刻都会死吗?也许就这样死去,也是一种幸福,虽然身上伤痕累累,心里却毫无痛楚,马背犹如云端,哭泣厮杀犹如仙乐,飘飘然天地间,只有我同他......

    等我们到南川的时候,赵衰,宣子,先轸,先且居,颠颉,贾佗等人已经等候在那了,我看见赵衰的目光看着我们紧握的双手,我赶紧挣脱开,跳下马去。

    “我帮你包扎吧。”赵衰不知道用的什么方法,事先已经撕开了白袍,给我扎起伤口来。这时,只听得一阵马蹄声起,大家都紧觉的起身,细看却是魏犟匍匐着身子,身下护着一个人,打马而来。他见到众人,宽慰的放声大笑,方才直起身子,只见他上身衣衫被砍破,露出健壮的胸肌,上面不下百处刀伤,,他身下护着的,是双目犹带泪痕的壁结,她显然受到了不少惊吓,而她身下,还压着她同重耳的孩子姬欢,这个七岁的小家伙,此刻竟然安然入梦,睡得香甜。

    “主公,小公子和夫人安好!”魏犟跳下马来,弯膝而跪,向重耳禀报。

    “魏犟,另外两位公子呢?”贾佗似乎并不知道实情,直问魏犟伯鯈、叔刘怎么样了。

    魏犟脸上涌起悲伤,却很快转为坦然,他双腿跪下,抱拳说道“事态紧急,魏犟只能护住两人,隗...隗夫人同两位小公子,不幸遭奸人之手.....”魏犟说到这,再也说不下去,如果我没看错,这个豪气干云的汉子,第一次流下了泪。一旁的先轸看着魏犟,欲言又止,叹了一口气。

    重耳扶起魏犟,一把抱住了他“重耳寡德,为天所弃,以致让诸位同遭罹难。”

    “主公,先轸有事相托。”先轸在这个时候,走上前去“求主公允许属下,独自回城一趟。”

    “先轸,你糊涂了吧?如今城内凶险,你回去等同于送死!”魏犟大声阻止先轸。

    “先某只会一些小拳脚,故而刚才匆匆出城之际,不能护全家周全,如今主公安好,且居也安好,但贱内与儿子,尚在城内,先某一定要回去寻他们。”先轸也是一抱拳,有魏犟抱拳的郑重,却多了一分文雅“,主公可依计前行,无论属下寻的结果如何,都会赶回来,同主公汇合。”

    重耳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表示默许。

    先轸复朝重耳一拜,欲朝城内的方向走去,我牵起一匹马给他,他摆摆手拒绝了我“马本来就不够,不必了。”说完,他昂首而去。

    先轸没走多久,狐偃同介子推,壶叔,臼季,便赶来汇合,狐偃双脚还在奔跑,就气喘嘘嘘地说道“主公,此地不宜久留,头须把消息卖给了勃鞮,然后将我们的所有财物席卷一空,现在已经不知去向。”

    “他娘的头须,我现在身上可是一分钱也没有!”魏犟气愤的骂道。

    大家都搜了搜各自的身上,我们一行十几个人,都是仓皇出逃,身上都没有什么盘缠,干粮之类,也是无一人携带了来。

    失巢之兽,丧家之犬,漏网之鱼,这三情形,我今日方才感同身受。可是,我们却不得不依然前行。

    重耳的计划是投奔齐国,管仲新丧,齐桓公霸业初显颓势,但依旧势大,且他盼着招纳贤人来辅佐自己,延续霸业,也只有他,可以明目张胆的收留重耳。也只有齐宫,可以保一时安全。

    去齐,必经梁,晋其中一国,可如今这两国仿佛统一了口径似的,所有的关隘、渡口,对过往的人群加紧盘查,我们只好绕道赤狄,走这一片荒芜之地。

    却没想到这蛮族的关津,也是处处盘查,想要捉住重耳,我们只好处处投宿黑店,盘缠很快用尽。再到后来,干脆晚上夜宿荒郊,杀马充饥,再后来,马匹也都杀尽了。如今众人皆是一日只吃一餐,饿得饥肠辘辘,加上身上都有伤,这一路行来,犹如行于阿鼻地狱。

    行行走走,总算有了人烟,一处田间上围着几个农夫,正吃着中饭。如今正值晌午,我们却连早饭都未吃,我看着那群吃得正香的农夫,口渴难耐,想吞几口涎解馋,却是连吞涎的力气都没有了。

    “公子——”璧结突然啼哭了起来,她怀里抱着的姬欢,脸色发青,紧闭双眼眼窝深陷,依然饿晕了过去。

    “哼——”宣子看着晕倒的欢,冷哼一声,宣子这一路,就算饿得肚子咕咕叫,也不曾哀叹一声,抱怨一声,永远都是挺直了胸膛,迈着有力的步伐前进。

    先且居赶紧拿右手肘撞了一下宣子,示意他此刻不要出声。

    “狐偃,你去问他们要点吃的吧,好好说。”重耳也是嘴唇干涩,面无血色,他看见众人都死死盯着那几个农夫,终于开口让狐偃去讨点吃的来。

    狐偃上前,对那群农夫行了一个大礼道,笑着问道“请问诸位,此地何名?”

    那群农夫却是都不做声,只有一个农夫抬起头,轻蔑地扫了一眼狐偃,答道“此地名叫五鹿,客人从哪里来?”

    “我们从晋国而来。”狐偃指了指重耳道“这位是我们的主公,远行无粮,肯请给我们点粮食,能填饱半分肚子。”

    农夫们却突然一起轰然大笑。 这些农夫们边笑着,边出言相讥:

    “堂堂男子,不能自资,却向我们来乞讨?”

    “我们这些村野农夫,饱食方能荷锄挥舀,如今天灾连降,庄稼都没有收成,我们自己都食不裹腹,自顾都难,哪里还有余食给你!”

    “你们!”魏犟怒得挥起拳头,却被重耳伸手拦住,他对那些农夫们笑了笑,恭谦的鞠了一个躬,重复狐偃的话道“还望各位,能匀出些粮食。”

    “哈哈哈”突然就有人大声嘲笑了起来,还是刚才那第一个发问的农夫,她随手捡起一块泥巴,轻蔑地递给重耳道“给,这个给你吃。”

    余下的农夫们,笑得更加放肆。

    “村野匹夫,竟敢如此折辱我等!”魏犟要不是饿得没气力,这拳头早就挥上去了。不仅是魏犟,连我都忍不住骂出了声。

    重耳却淡淡地摆摆手,制止我们道“得饭易,得土难。土,乃国家之基,天假手于人,以土地受我,此乃复国之兆,我当拜受才是。”

    说着,他恭恭敬敬的弯下腰,接过农夫手中的泥巴,朝他深深一拜,几乎贴在地面上,动作从容而坦然,就好似得了山珍海味一般。

    我闭上眼睛,彻底看不下去,心里却不断回荡着他弯下腰,佝偻起背,笑意盈盈,双瞳温柔,将泥巴缓缓捧在手上。

    重耳啊重耳,你的傲气,你的尊严,你为什么,自己落自己到这步田地。

    我实在承受不住这种事实,心内发颤,再传自胸腔,整个人都抖动着,哭出声来。

    “主公,我去给你找吃的!”一路上一言不发的介子推,突然冷冷出声,他脸色又苍白,眼睛细长又凶狠,有时候真好像一只人面鼠,他恶狠狠又带着愤怒的高喊,一甩袖子,旋即转身离去。</l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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