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烂年代

目录:穿越:春秋爱情故事| 作者:痴娘| 类别:都市言情

    每个人有时会有这样感觉,有些人,你认识了很多年,却总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但有些人,你才刚刚认识,却仿佛旧友重逢,有说不完的话,这大概就是所谓性情相投吧。

    再甚至,被你视为闺蜜死党的,你敢放心与她说尽好话歹语,你敢大胆与她做尽好事坏事,是因为你必定能从她身上找到你所喜欢的某些梦想,还有某些你的影子。

    她信得过你,你,也信得过她。

    我认识的这第三个叫隗的女子,就能给我这样的感觉。

    我看着她笑,便觉得亲如姐妹,我听她说话,仿佛听到自己的灵魂。

    我是一颗有着瓶子心的人,瓶口大大的,所以容易与别人交泛泛朋友,但瓶颈窄窄的,所以很难有人进到我心里,但若你一旦通过了瓶颈,我就会让你看我瓶内的广阔天地。

    我知道哪些人进了我心底,我不想说,但我要说他们都用了很长时间。

    而隗,就这么唰的一下,直接掉进了瓶底。

    我们翌日睡到日上三竿,头疼得像要裂开,我俩慵慵懒懒散散满满地起来,收拾了各自的包袱,发现客栈里临来送往,吃喝闲话,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生意,向老板打听了,灰衣少年卯时不到就走了,老板连一文钱也不肯收我们,满脸堆着笑送我们出门,其实心里估计巴不得送了我们这两个瘟神。

    我与隗手挽着手前行。

    但我们,总归只是旅人相逢,再相投,最后也还是得一笑一抱拳,还归各路,此去经年。

    在进入郑国的时候,我们分开了,她去虎牢投亲,而我,要去都城新郑,我们招手道别,相约有空便去看望对方,但其实心里都清楚,也许再也遇不到了。

    我有些伤感,我明明知道离别与重逢不过是人类不断上演的戏,但每次我置身其中,却总也摆脱不了悲伤。

    幸亏,还有这一路上风景的美好。

    郑国和其他国家不同,郑国重商,虽然国土小且资源缺乏,但是往来贸易却极其繁华,大家想卖什么便卖什么,想买什么便买什么,有点自由贸易的味道,所以家家的日子,过得到也不差。也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郑国的人们,才无时无刻不在欢歌,路上三三两两有男子互相勾肩搭背,郊游嘻戏,作为一个腐女,我看得很是激动。郑女们大多穿着性感,走在路上高兴了,起了兴致,就随手敲起一户人家给他们唱歌。

    我慕名去了新郑,郑国的都城,溱水河流经这里,我之前在江南听大叔夫妻说,这里的歌谣最多,也唱得最好。

    上巳节,三月上旬的巳日,亦是春天,男女们穿着轻薄的春衫,香腮染赤,耳坠明珠直摇曳去溱水便嬉戏对歌。我也凑着热闹,悄悄混入人群中间,歌的调子有欢快的,也有忧伤的,但都有一个特点,就是听着真实,没有矫揉造作的感觉,虽然大多数歌我都听不太懂,但有首著名的,我还是知道的,有三个女子,云袖轻摆如蝶舞,虽长得不像,但一起唱起出的声音,犹如三胞胎一般。

    “野有蔓草,零露漙兮。

    有美一人,清扬婉兮。

    邂逅相遇,适我愿兮。

    野有蔓草,零露瀼瀼。

    有美一人,婉如清扬。

    邂逅相遇,与子偕臧”

    我坐在松软的草地上,听着她们的歌,溱水河畔的绿草被偶尔溢出的水浪打湿,青青如碧。作为一个现代人,我深深被这古风震撼了,活在那个世界二十五年,大制作的电影电视看了数千部,但没有一部来得比现在震撼,那些神马名导巨星烧钱烧出的国际巨片,可以烧出其形,却始终得不到其神。

    一个时代便是一个时代,春秋只有一个。

    记得高中时候选理,却对一堂历史课印象颇深,历史老师与我同姓,也姓文,老师当年说,中华古代史,犹如一具人身,春秋战国便是头脑,自由之思想,独立之人格,百家争鸣,百花齐放,有浩然之气;而后至汉代,便是胸脯,汉武帝拍拍胸脯对匈奴说,中华不纳贡,不和亲;再至唐宋,便到了腰部,尚可称为天可汗,尚可挺直了腰间。但到了清末,就到了人的□,多少不平等条约,东亚病夫.....

    “野有蔓草,零露漙兮。

    有美一人,清扬婉兮。

    邂逅相遇,适我愿兮。

    野有蔓草,零露瀼瀼。

    有美一人,婉如清扬。

    邂逅相遇,与子偕臧。”

    溱水属于黄河,但因为是尚在上游的缘故,河水波光凌凌,可以清楚的看见水中游动的鱼儿。

    我右手浅浅点入河水中,掬起一捧水,随着水流荡开去,这中华古史,就是这溱水啊,先秦是上游,清澈见底;汉唐是中游,虽泥沙俱下,毕竟有波涛汹涌之雄大气象;明清是下游,已经常断流、奄奄一息了。

    我越想越有一种说不出的惆怅,右手不自觉地轻抚河水,却猛然听得远处好几个女子齐唱着:

    “将仲子兮,无逾我墙,无折我树桑。岂敢爱之?畏我诸兄。仲可怀也,诸兄之言,亦可畏也。 ”

    “将仲子兮,无逾我墙,”这句我知道啊,这是《诗经》里的《将仲子》啊,原来她们唱的是《诗经》啊,我一顿足,以前语文课本上不是说,《诗经》不就是春秋各国歌谣的采风么,郑歌就是郑风啊,可惜以前觉得《诗经》里的句子太过生涩,远没唐诗宋词来得感染力强,我只知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蒹葭苍苍白露为霜”“岂曰无衣与子同袍”这几首高中被强制默写过的,故而爱了这么久郑歌,都不知道就是《诗经》。

    “将仲子兮,无逾我墙”这句我倒是一直挺上心,小时候看“咆哮马”和“许仙”演的93版《倚天屠龙记》,却被孙兴演的杨逍深深吸引住了,但却觉得纪晓芙太过迂腐,若是我,定随了杨逍去坐忘峰,而后翻了金庸先生的原著,看到第十三章,题目便是《不悔仲子逾我墙》,才明白纪晓芙对于杨逍,是“将仲子兮,无逾我墙”,叫仲子的我的爱人啊,请你不要翻墙过来,你过来了,大家会怎么说我的闲言碎语啊,峨眉又怎么与明教的人结亲呢?

    但是,我不悔,故而十多年后,才会有一个丫头在光明顶护着杨逍说“纪晓芙是我娘,我叫杨不悔。”

    而后渐渐大了,对这记忆也淡了,大学临近毕业时一个朋友与我偶尔说起倚天,我们发现我俩不谋而合,喜欢的是杨逍不是张无忌,然后在网上搜索,才发现,原来那么多人同我一样痴迷着那个杨逍。网上竟有人将倚天里杨逍晓芙二人的二十多场戏截下来,做成合集,然后我便看了,才发现,一晃十几年,从未对他人说出的痴迷,原来,依旧。 不悔仲子逾我墙。

    哎,我又开始不断忆古伤今,陷入无尽的回忆中,其实我很讨厌这样,因为每每此时,自己的心态总是特别老,而自己也仿佛随着心态一同老了几十岁,成了一个做什么都没有动力的怪阿姨。我试图努力从心中驱赶走这种老年心态,却还是失败了。

    我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摇摇头。却听见一声清脆地“姐姐”。

    我回头一看,不远处正是那日在客栈里遇到的灰衣少年,他还是那身粗布灰衣,他看着我,脑袋微微左偏,咧嘴一笑,露出不齐的牙齿,英武异常却又年少可爱,他牵在身后的白马前蹄轻起,“小狄,别闹”他抚了抚马鬃,徒手翻身上马,身形修长,从容矫健。

    “走了,姐姐。”他在马上朝我挥挥手,回眸一笑。

    心里刹那一暖,清如溱河水。

    虽说小清新容易被鄙视,但哪个怪阿姨和女流氓,心里总还是有那么片刻,有一颗小清新的心。

    可惜小清新再怎么清新,肚子也还是会“咕”的一声叫的,当年从楚宫出来的时候,不知道是息妫还是熊恽,托宫娥送我了一袋盘缠,确实丰厚,只可惜用了这么两年多,我摸摸自己的口袋,只剩下掌中这两个贝壳状的钱币了。

    起身,走了,看来我吃完这顿饭,得去打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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