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八章 多事之秋
目录：自囚| 作者：双木蓝| 类别：玄幻奇幻
(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 他靠着路灯站着，把眼望青黑的山路，手脚上没有多余的动作——把脚去踢石子，是等的焦躁的性征；玩手机，则等人在次等。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就这样如临大敌的杵着，没来由一阵烦闷。石蓝说她像是一种致命的毒素，沾着，不死也残废半生。可那话原是自己说的……
班长的责任本该兼略照顾旁人的情绪。如第五颜的乖戾，想来是经历了些不寻常的事迹，那些陈腐的桥段难保她不趟上一出。可若为职责所缚，何时才是个了处？石蓝说，自囚不解，金仙难救。却也在理。
叹了口气，向山路望去，总算见得第五颜施施然来了。摇了摇头，将脑中纷繁的想法抛却，他扯了个笑容迎上。走了两步，那些思想却又断续而来，他终于淡淡的道：“你来啦。”第五颜在他身前三步外驻足，欠首笑道：“什么事，这样烦闷？”他身子震了一震，道：“等得你心急。”第五颜格格笑了一阵，道：“烦劳挂念。你先去吧，我在湖上歇一会。”他略略颔首，正待转身，却听她道：“何必这么着急？一起来吧，我吃不下你。”说着，自顾向湖边走去。他想了想，还是跟上了。
解了缆绳，两人进了带篷的筏子，张晓执桨，慢悠悠划着。沉默了一阵，她突地笑道：“我就这么乏味么，至你失语？”他也笑道：“良辰美景，还是不要说话坏了气氛。”第五颜道：“若是换了艾雨亭，却又如何？”张晓道：“一般做法。”她侧脸向外望去，忽地朗声笑道：“就是说，我与雨亭，你不作二类？”张晓眉目微锁，终于道：“不错，在我都一样。”第五颜道：“听闻你绰号‘蘑菇头’，果然不假！”张晓正颜道：“我对她真心真意，你不要曲解了我的意思！”第五颜道：“虽说雁无遗踪之意，水无尘影之心，可影在水里却是实话，不论是魅影，还是阴影……”张晓皱眉道：“你想说什么？”第五颜笑道：“你这样完美，难免不招人挂念！”张晓笑道：“却不知可曾攫取芳心？”第五颜微笑不语。张晓心尚未落到实处，却听她又笑道：“适才我见石蓝身在岸上，是来寻你，四围寂静，你我的话难保不落几句在他耳里……”张晓吃了一惊，忙侧目望去，四下里昏暗一片，却不见石蓝身影，正自惴惴，第五颜忽又笑道：“骗你的！”张晓恼怒的看她一眼，却再不敢多话……
一幕幕场景在他脑里闪过，张晓心下气闷，向文涛要了支烟，两人心事重重的对坐着喷云吐雾，却谁也没搭理谁。
张晓上床睡了。文涛就着烟头将余下的诗页戳了一个个洞，叹一声“心都碎了”，收拾了书包，自习去了。石蓝将地下灰烬扫了，也一言不发的睡去。
四月里空气温暖，席子等都没换上，张晓得一床丝绵被捂着，仍出了一层薄汗。那汗水赖在内衣里，蒸出一层闷躁的情绪。他下床取了文涛撂下的烟来抽。石蓝听见火机响，侧身望过来道：“怎么，郁闷上了？”张晓笑道：“被你带上了瘾……好了，瞒不过你。我心里确实烦躁！”石蓝掀被下来，接了烟点上，道：“为第五颜么？”张晓无奈，只得点头。石蓝不知他有类似自身的遭遇，又不好说破了取证，只得道：“肖玉岚新失了伴，文涛新水入渠，相处来难免不当之处。人说媒婆难做，两头受气；第五颜即便使坏，可他俩若当真经不起，可见实在错配，不如早破了好！若是成了，倒还要谢她变相拉线之功！你我身在局外，可得看开了些；倘若一朝不慎，跌落进去，倒真有一阵烦恼了。”张晓得他暗示，心情舒缓了许多，笑了一笑，道：“我去看书！这烟给你省下了。”石蓝撇撇嘴道：“哪次你不作践几根！也好，过了今日，就没烟给你蹭了！”张晓哈哈笑道：“我倒瞧你日后拿什么过瘾！不是我说你，对自己你可做的够绝了！”石蓝摇头笑笑，也一并收拾了书包与张晓同去自习。
因六月中有四级考试，石蓝在专业之余便抽空看了英语。入学时英语分级，其时他因明洁牵绊，英语落下多时，分级时落了二档，不如文涛去年十二月便赴了战场；更兼浸淫文学日久，愈不惯英语文法，学起来便吃力许多。好在张晓在旁指点，许多单词依着他自编的顺口溜，背起来倒也顺畅。
这天下午，在英文里泡了多时，心思疲劳，便换了唐宋八家的散文来读。他自家书房里本也有这些，可大多专人书集，诗词充斥，散文倒不是很多。在图书馆里发现一部集锦，厚达五百多页，专集散文，粗略一看，很是详尽，便喜不自禁地取下来看。《师说》、《马说》、《小石潭记》等篇目自是温习一遍，《论佛骨表》、《柳子厚墓志铭》、《后赤壁赋》等牵时涉事的文赋也详尽瞻览，其余所辑也都一一通读。书翻一半，苏轼的《贾谊论》赫然在目。其文他少时读过，但文意却已大半忘却，此时一睹，顿觉耳目一新。
历来文士多有以贾谊自比，哀时伤世，斥天子昏聩，叹才学不用，虽文辞见异，却沦入一流；苏轼却独开新解，说他自修不足，所谓“志大而量小，才有余而识不足也”，不善处穷，“不能自用其才”，一不见用，便忧伤病沮，自残不振……
石蓝把书指给张晓看，笑道：“你看，自囚乃文人常态，自古传承！”张晓闻言，只微笑不语。
这一看便时至傍晚，两人各自借了书，携手吃饭去了。饭毕回寝室，石蓝找了两部琼瑶剧来看，张晓则照例在十点半煮了面给雨亭送去。隔了一会，文涛也自习回来，直嚷着饿，要分秦臻的薯片来吃。秦臻不给，两人正斗嘴，却见张晓捧了面进来。文涛忙道：“快给我吃，我这里正饿着呢。”张晓淡淡道：“你不会自己去买！”文涛懊恼道：“学校超市关门了，我看书累着，不想走远。”张晓也不点破，把面递给他吃了。
石蓝瞧他面色，怕是生了枝节，便问道：“怎么，雨亭没吃？”张晓笑道：“她妈妈来了，不便下来。”石蓝放下心来，便打趣他：“你不借势献好，反倒战略撤退？”张晓笑道：“难不成叫我冲进去？来日方长，她妈妈突然见了我，未必是好！”石蓝点了点头，又回身去看片子。张晓凑近看了一眼，笑道：“学着爱情把式呢？”石蓝窘迫道：“要不你给支两招？”张晓摇头道：“大道自然，顺天抑或随意却是自己把握。你我性子不同，刻意学我，不若自家经营，帮不得你！”石蓝退了播放器，回身笑道：“我瞧这剧情黏糊，确是我学不来的。”张晓笑了笑，瞧他桌上烟仍未尽，便拿来抽了一支，顺势也递他一根，笑道：“过了子夜，余下的我全数收了，你可得想好啊！”石蓝吐了个烟圈，笑道：“放心，我说的话还没不作数过！”张晓道：“我瞧你怎么挨着！”石蓝道：“你能把我的药换了维C，就不许我换了口香糖么？”张晓挠挠头，一通傻笑，旋而问道：“药你还吃么？”“病都好了，还吃它作甚？”张晓拍拍他肩，“孙子诶，苦了你了！那玩意儿用得久了，小心阳痿不举，遗憾终身啊……”“去你娘的！”
次日，张晓正自研究两晋文化，艾雨亭来短信让他下去见见，有事商榷。张晓心下忡忡，只道雨亭露了馅，丈母娘要来考量。当下向石蓝抱个歉，下楼去了。
图书馆为学生聚集之地，考虑到不乏求学忘食之人，学校便在一楼大厅里设了卖场，经营零食、饮料、学习用品等物。艾雨亭勤工俭学，便被安排在这里。这天正该她当班。
张晓下来，见只她一人坐在大厅的长椅上，心下稍缓。走上去挨着她坐下，直问怎么了。雨亭红着眼道：“我爸爸病了，手术虽成功了，可后期医药费却接不上来……”当下把事情始末向他说了。
她父亲长年地里劳作，常有些腰酸背痛、疑难杂症，这回身上作痛，便没当回事，只把些土方拿来吃了。可天长日久仍不见效，她母亲慌了，忙携了老伴去镇上医院检查。却是生了恶性肿瘤。天气渐暖，家中湿热，她母亲怜惜老伴，不愿他落下遗症，便安排他在医院住下。医疗保险为她摊了些医药，可家中压箱的存款全数搭上却仍然不够。时节不对，农物不能就卖，她母亲便犯了愁。无路之下，只得上这里求助她妹子——雨亭姨娘嫁在这里，她其时拗不过女儿报得太近，也知雨亭是怕她牵念，无奈只得依她，亲人在侧，多少也能接济照顾一下——可妹夫也只是普通工人，财力有限，更兼侄儿也在大学，处处用钱，一时只拿得一万多来，算来还差了五千有余。她就近去看雨亭，电话里瞒得多时，却不料委顿神情叫她看去，追问之下只得原原本本的说了。母女俩廊上相对沉默了一阵，她叹息一声，道：“我回去了，你爸托护士看着我总不放心，那些丫头例行公事，总没有自家人来得体贴……”丢了自家灶上摊的面饼给她，便连夜赶车回去了。
张晓听完，把她揽在怀里安慰了一阵，道：“我卡上只得支你四千，余下的你去市里贴吧里看看，兴许能碰上找家教的。”他怕雨亭内心耿耿，不敢全数报了；又不想她累着，权衡之下便只得报四千。雨亭听了，连连感激，却又忧道：“你一下子支这么多，自己生活怎么办呢？”张晓道：“我生活费按年寄的，少了些尚能勉力过活，不用担心！”雨亭在他脸上啄了一下，道：“谢谢，我会尽早还你的！”张晓笑道：“不急，我这高利贷怕是得用一辈子来还的。”雨亭嗔道：“你这是坐地起价！”张晓嘿嘿不语。
一事既毕，张晓正待把她送回去，却听雨亭道：“还有一件事……”张晓苦道：“你等会，我去卖个肾！”雨亭道：“是关于第五颜的！”张晓奇道：“她？她怎么了？”雨亭拉了他重又坐回椅上，犹豫了一下，终于道：“她妈妈逝世了……”张晓却不甚惊讶，只略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雨亭悲戚之色上脸，缓缓将事情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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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长的责任本该兼略照顾旁人的情绪。如第五颜的乖戾，想来是经历了些不寻常的事迹，那些陈腐的桥段难保她不趟上一出。可若为职责所缚，何时才是个了处？石蓝说，自囚不解，金仙难救。却也在理。
叹了口气，向山路望去，总算见得第五颜施施然来了。摇了摇头，将脑中纷繁的想法抛却，他扯了个笑容迎上。走了两步，那些思想却又断续而来，他终于淡淡的道：“你来啦。”第五颜在他身前三步外驻足，欠首笑道：“什么事，这样烦闷？”他身子震了一震，道：“等得你心急。”第五颜格格笑了一阵，道：“烦劳挂念。你先去吧，我在湖上歇一会。”他略略颔首，正待转身，却听她道：“何必这么着急？一起来吧，我吃不下你。”说着，自顾向湖边走去。他想了想，还是跟上了。
解了缆绳，两人进了带篷的筏子，张晓执桨，慢悠悠划着。沉默了一阵，她突地笑道：“我就这么乏味么，至你失语？”他也笑道：“良辰美景，还是不要说话坏了气氛。”第五颜道：“若是换了艾雨亭，却又如何？”张晓道：“一般做法。”她侧脸向外望去，忽地朗声笑道：“就是说，我与雨亭，你不作二类？”张晓眉目微锁，终于道：“不错，在我都一样。”第五颜道：“听闻你绰号‘蘑菇头’，果然不假！”张晓正颜道：“我对她真心真意，你不要曲解了我的意思！”第五颜道：“虽说雁无遗踪之意，水无尘影之心，可影在水里却是实话，不论是魅影，还是阴影……”张晓皱眉道：“你想说什么？”第五颜笑道：“你这样完美，难免不招人挂念！”张晓笑道：“却不知可曾攫取芳心？”第五颜微笑不语。张晓心尚未落到实处，却听她又笑道：“适才我见石蓝身在岸上，是来寻你，四围寂静，你我的话难保不落几句在他耳里……”张晓吃了一惊，忙侧目望去，四下里昏暗一片，却不见石蓝身影，正自惴惴，第五颜忽又笑道：“骗你的！”张晓恼怒的看她一眼，却再不敢多话……
一幕幕场景在他脑里闪过，张晓心下气闷，向文涛要了支烟，两人心事重重的对坐着喷云吐雾，却谁也没搭理谁。
张晓上床睡了。文涛就着烟头将余下的诗页戳了一个个洞，叹一声“心都碎了”，收拾了书包，自习去了。石蓝将地下灰烬扫了，也一言不发的睡去。
四月里空气温暖，席子等都没换上，张晓得一床丝绵被捂着，仍出了一层薄汗。那汗水赖在内衣里，蒸出一层闷躁的情绪。他下床取了文涛撂下的烟来抽。石蓝听见火机响，侧身望过来道：“怎么，郁闷上了？”张晓笑道：“被你带上了瘾……好了，瞒不过你。我心里确实烦躁！”石蓝掀被下来，接了烟点上，道：“为第五颜么？”张晓无奈，只得点头。石蓝不知他有类似自身的遭遇，又不好说破了取证，只得道：“肖玉岚新失了伴，文涛新水入渠，相处来难免不当之处。人说媒婆难做，两头受气；第五颜即便使坏，可他俩若当真经不起，可见实在错配，不如早破了好！若是成了，倒还要谢她变相拉线之功！你我身在局外，可得看开了些；倘若一朝不慎，跌落进去，倒真有一阵烦恼了。”张晓得他暗示，心情舒缓了许多，笑了一笑，道：“我去看书！这烟给你省下了。”石蓝撇撇嘴道：“哪次你不作践几根！也好，过了今日，就没烟给你蹭了！”张晓哈哈笑道：“我倒瞧你日后拿什么过瘾！不是我说你，对自己你可做的够绝了！”石蓝摇头笑笑，也一并收拾了书包与张晓同去自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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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下午，在英文里泡了多时，心思疲劳，便换了唐宋八家的散文来读。他自家书房里本也有这些，可大多专人书集，诗词充斥，散文倒不是很多。在图书馆里发现一部集锦，厚达五百多页，专集散文，粗略一看，很是详尽，便喜不自禁地取下来看。《师说》、《马说》、《小石潭记》等篇目自是温习一遍，《论佛骨表》、《柳子厚墓志铭》、《后赤壁赋》等牵时涉事的文赋也详尽瞻览，其余所辑也都一一通读。书翻一半，苏轼的《贾谊论》赫然在目。其文他少时读过，但文意却已大半忘却，此时一睹，顿觉耳目一新。
历来文士多有以贾谊自比，哀时伤世，斥天子昏聩，叹才学不用，虽文辞见异，却沦入一流；苏轼却独开新解，说他自修不足，所谓“志大而量小，才有余而识不足也”，不善处穷，“不能自用其才”，一不见用，便忧伤病沮，自残不振……
石蓝把书指给张晓看，笑道：“你看，自囚乃文人常态，自古传承！”张晓闻言，只微笑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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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蓝瞧他面色，怕是生了枝节，便问道：“怎么，雨亭没吃？”张晓笑道：“她妈妈来了，不便下来。”石蓝放下心来，便打趣他：“你不借势献好，反倒战略撤退？”张晓笑道：“难不成叫我冲进去？来日方长，她妈妈突然见了我，未必是好！”石蓝点了点头，又回身去看片子。张晓凑近看了一眼，笑道：“学着爱情把式呢？”石蓝窘迫道：“要不你给支两招？”张晓摇头道：“大道自然，顺天抑或随意却是自己把握。你我性子不同，刻意学我，不若自家经营，帮不得你！”石蓝退了播放器，回身笑道：“我瞧这剧情黏糊，确是我学不来的。”张晓笑了笑，瞧他桌上烟仍未尽，便拿来抽了一支，顺势也递他一根，笑道：“过了子夜，余下的我全数收了，你可得想好啊！”石蓝吐了个烟圈，笑道：“放心，我说的话还没不作数过！”张晓道：“我瞧你怎么挨着！”石蓝道：“你能把我的药换了维C，就不许我换了口香糖么？”张晓挠挠头，一通傻笑，旋而问道：“药你还吃么？”“病都好了，还吃它作甚？”张晓拍拍他肩，“孙子诶，苦了你了！那玩意儿用得久了，小心阳痿不举，遗憾终身啊……”“去你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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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晓听完，把她揽在怀里安慰了一阵，道：“我卡上只得支你四千，余下的你去市里贴吧里看看，兴许能碰上找家教的。”他怕雨亭内心耿耿，不敢全数报了；又不想她累着，权衡之下便只得报四千。雨亭听了，连连感激，却又忧道：“你一下子支这么多，自己生活怎么办呢？”张晓道：“我生活费按年寄的，少了些尚能勉力过活，不用担心！”雨亭在他脸上啄了一下，道：“谢谢，我会尽早还你的！”张晓笑道：“不急，我这高利贷怕是得用一辈子来还的。”雨亭嗔道：“你这是坐地起价！”张晓嘿嘿不语。
一事既毕，张晓正待把她送回去，却听雨亭道：“还有一件事……”张晓苦道：“你等会，我去卖个肾！”雨亭道：“是关于第五颜的！”张晓奇道：“她？她怎么了？”雨亭拉了他重又坐回椅上，犹豫了一下，终于道：“她妈妈逝世了……”张晓却不甚惊讶，只略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雨亭悲戚之色上脸，缓缓将事情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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