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一章 参与了一场闹剧
目录：自囚| 作者：双木蓝| 类别：玄幻奇幻
(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 石蓝不喜欢迟到，他对时间的观念在这一点上是个例外。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一方面他可以把整个下午的时间用来睡觉，一方面却在约定的时间后推十五分钟内便会不耐的走人。他曾经试着解释这种看似矛盾的现象，其结果是：约定的时间是为了达成双方的平衡，个人是不能任性妄为的。换言之，浪费自己的时间可以毫无罪恶感，浪费别人的时间却另担了一份责任——信誉缺失。
所以，当他和释清扬提前五分钟到达百盛时看见张晓二人自东面而来，他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石蓝抬起手正要招呼。人群突然一阵躁动，接着便如潮水般向他涌来。他猝不及防，被冲撞地连连后退。因为和清扬不是手拉手，所以顷刻间落了满眼的黑发黄脸，却再也看不到她的脸了。
“清扬！”石蓝叫道。身子好似被人驾着般往后冲，那一刻，他脑子里浮起的画面竟是古人的攻防大战，自己便是那撞门的大桩。
“我在这里！”哄闹的人群里传出一声女子的叫喊，声音却镇定的多。
“随便了，我都过不去。看我破城吧，你随后杀来！”石蓝心想。浓浓的苦味溢上嘴角。
“有人跳楼，过去看看！”
“喂！别靠得太近，小心血溅到衣服上！”
跳楼？石蓝吃了一惊，想不到这种事自己竟在第一现场，也不知是喜是悲。
正胡思乱想，后背突然撞到一堵坚实的墙壁，后冲的势头顿时一滞。
“都给我停了！”耳边突然一声炸响，激得人耳膜生疼。石蓝站稳身子，见面前一个高大威猛的男人穿着一身警服，大喝之下，双拳紧握，臂上衣服扯得生紧，眼中戾气暴涨。他身后的那位气势上却是弱了许多，白面无须，架一副高梁眼镜，倒颇有一身儒者风范。
人群立时噤声。眼前这人的气势像是编织了一张无形的大网，生生笼罩在众人心头。千百人沆瀣一气，赶场哄闹的气势本就无敌，但却无人敢触他虎威。
有几个前排的人胆子稍大，正拿眼瞄着那满面青须的警官小声嘀咕着什么。石蓝本就好奇这人的来头，见状便凝神去听。只听一人道：“这牛警官可牛逼了，本市原来那俩黑帮够狠了吧，怎么着，全叫他端了！听说两个老大持械拒捕，更被他当场干掉！”另一人唏嘘道：“这报告难写了！”之前那人呸了一声：“写个！他都老大了，写给谁看！再说了，那些个犊子干得都不是人事儿，一枪毙了，早死早超升！大快人心的事儿，谁他妈闲着往上面报？的手续没办完，人都给保释出来了！”“说的在理！”之前那人听他附议，得意地笑了两声，继续说：“人言‘骷髅阵里笑弹琴，泣血狂沙鬼不瞑。何事腐囊皆破胆，不知尘世有牛林。’说的就是这牛广、林夜，”他说着，下巴略抬了抬，示意身边那人注意那白面警官，“喏，那姓林的——水深着呢！”
石蓝暗暗吃惊，大奸似忠、大伪似真，果然不假。想不到这人表面斯文，竟也是个狠角儿。他又扫了一眼牛林二人，牛广眼神暴戾，应该是鲜血淬炼出的不假；林夜的眼睛却是古井不波，但浓浓的暮色遮掩不住，该也是见惯生死的沉痛与荒凉郁积而成。
他们对生死都各有所悟，不论是邪戾、悲悯，还是淡然……
这时，牛广抬头望着大厦上淡淡的黑影吼道：“小子！你他妈要是敢跳，老子一枪毙了你！”
这叫什么话！人群里爆发出一阵哄笑。
石蓝这才想起被人推搡着站到这里都是拜上面的人所赐。他皱眉看去，阳光刺眼，勾勒出一个模糊的轮廓，那人脚尖伸出在外，双手平摊，像是要享受坠落的美感。
石蓝目光收紧，露出一个含义不明的笑来……
“都散了吧……”这回是林夜说话。声音不大，却十足的冰冷，面部线条性感地紧绷。他随意地靠着门前的石柱站着，眼光掠过表情不一的人群。人群被他气势一摄，只觉脚底的寒气像沸腾的气泡腾腾地上窜。
走吧，别要妨碍办公，人是天降神兵，开罪不起。每个人的心里都打着算盘，便不甘地、悻悻地、疏懒懒地散去，却都不走远，守着附近的电话亭、报摊站定，像是临时退却的海潮，等待重回海岸的契机。
石蓝也要回身去寻释清扬，却觉背心一紧，已被人牢牢地拽住。看到身后刚正的国字脸，便抛个询问的眼光过去。
只听牛广道：“小子，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要么让他跳下来，要么让他滚下来。”
石蓝很认真地答：“我只有把握让他跳下来。”
牛广嘿嘿道：“那就让他快点，大家伙都赶时间不是么？”
石蓝扫了一眼周围，没发现清扬，却收了一眼地好奇、不屑、愤怒，不一而足。“好像不是！”他说。
牛广脸一黑，正要再说，林夜却踏上一步，阴冷地一笑：“凭你跟我们说了这些不为人知的话，你的午饭怕也吃不安宁！”
石蓝暗叹一声。以这“牛林”的名号，能与之淡然相对的，非官即绅，非亲即故，自己若要不卖他二人面子，众目睽睽下一走了之，招来质问的人怕不比这为满足观赏欲的人少。
他心下一黯，尽人事，安天命吧，主意打定，便缓缓举步向大厦里进。身后的林夜嘿的一声冷笑，牛广则拨出一个电话，想来是“拉赞助”去了。
一楼大厅里依旧一片喧哗，并未受到丝毫影响，卖珠宝、手机和化妆品的柜台前人群挤挤，试妆的，摆弄电子产品的，急切的兜售的，一张张脸沉静自如，不知晓同时刻有人正命悬一线，有人急切地等待好戏开锣。
石蓝找到了大厦的后门出口，又拐上二楼，在酒水专柜买了几罐啤酒，便直直的往天台上去。每踏上一级楼梯，心里都有一种说不出的感慨，有悲伤，有兴奋，隐隐的还有一种责任感，像浮在水面的油层蒙住了他的心。他知道这一步步走下去，也许内心深处对死亡的深深的无力感会荡然无存，也许会跌落更黑暗的深渊。
不能输！他警醒自己，脚步坚定，一步步拾级而上。
通往天台的铁门大开，链条锁上锈迹斑斑，软趴趴地搭在门把手上，锁眼里被人注了硝酸，腐蚀成暗不见底的黑洞。
石蓝刚一脚踏出，便有一股目光朝他射过来。抬眼望去，一个学生模样的男孩正略带惶恐的瞪着他。男孩身上一身棕灰色，棕灰的夹克衫，棕灰色的仔裤，棕灰色的运动皮鞋，棕灰色的干枯发质，棕灰色的瞳仁因为染上死亡的阴影，更显黯淡。这样一层色彩在早春明亮的阳光里显得极度的暗哑、颓废以及深层次的刺眼和不协调。
“不要过来！”男孩见一个满头乱发的人向他走近，那姿势极度恶劣，手上还讽刺性的拎着一袋啤酒，那砰砰的闷响，每一声都像一个讽刺的音符让他隐隐觉得不安。
石蓝看他说着话，脚却稍稍往后挪了挪，整个人像是挺立在楼顶的灰色招牌，心下笑了笑，脚下不停，大步的、直直的往前走去，到了距离天台边沿四五米处的暖气管道前方才停下。
“跳吧，我赶时间！”说着，从袋子里摸出一罐啤酒，也不看他，自顾自悠悠地喝起来。像是看一出闹剧，随时等待散场。
“谁让你来当说客的？！”男孩叫道，仿佛被人蔑视了，语气里有掩饰不住的恼怒。
我没说过让你下来之类的话吧，石蓝心里好笑。“我是被人逼着上来的，懒得理你跳不跳！”他眼角瞥见牛广、林夜也跟着上来了，两个人都靠着铁门抱着双手，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他指了指牛、林，“他俩逼的。”
男孩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眼光一滞，随即怒道：“谁都不行！”
石蓝把喝完的空罐子从他肩膀上远远地抛出去，他知道牛广、林夜既然上来，楼下的警察、气垫怕都备好了，他特意用了力，避开气垫。果然，随着一声闷响，便有人扯着破锣嗓子开始叫骂。随后，叫骂声一浪盖过一浪，显然这一记是犯了众怒。
石蓝听得舒心，脸上却是一丝冷笑：“呦，你还有闲情喝酒啊？！”
“那是你扔的，关我什么事！”
石蓝嘿嘿两声，“有几人知道是我扔的？看看我俩的位置，罐子是从你肩膀上飞出的唉——”
男孩看了一眼脚下，离天台边缘已有两步之遥，怕只露个头颅给观众了，而眼前那痞子却隔得远远……他气得发抖。跳楼都被人耍，真他妈史无前例啊！
“跳吧，别误了人吃饭的点！”石蓝看他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便乘势再加一记强心针。
男孩顺平了呼吸，冷冷地道：“你不了解我，却怂恿人去跳楼？你学的好本事啊！”
这又成我怂恿你了！你的跳跃性思维我都跟不上！石蓝依旧冷冷一笑：“不脱感情、事业那点破事！拿得起、放不下，不是男人所为！你这一跳，男人中也少了一个废品，岂不两全？！”
男孩瞳孔一紧，随后神色黯然道：“给我一罐……”
不嫌酒多，只怕你不要！石蓝面皮不改，扔过去一罐，说：“给你壮胆！喝完了别再斗争了，跳吧，我也学着点……”
“你……？”
石蓝也是脸色一黯，“每次站在高处都有想要跳下去的冲动，可惜牵恋的东西太多，总不能坦然地走下去。你要跳，我跟着，咱俩双飞！”
男孩听他说到后来，言语中带了荤腥，忍不住摇头笑笑。他坐下来，拉开啤酒的拉环，仰脖灌了一口冰冷的酒液。酒入愁肠，忍不住泪蕴双目，凄然地笑道：“刚找的工作丢了，女朋友也跟人跑了……”
石蓝与他对坐着喝酒，也没听他絮絮叨叨地说了什么，酒干时扔一罐过去，时不时还扔两支烟，乘着他被烟气呛着不断咳嗽的空隙，看一看表。别让张晓他们等得急了。
半个多小时过去了，酒干烟尽。男孩的情绪也渐渐安定下来，正低着头摆弄身边的空罐子，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石蓝起身道：“带钱了没？”
“干嘛？”男孩抬头看他，眼神已经没有敌意，也不似初时的焦躁、浑浊了，清亮的眸子里甚而透着一丝感激。
石蓝没好气地道：“喝我的酒，抽我的烟，不要钱的啊！”
男孩讪讪地笑了一下，两腿摊平，从裤子里摸出二十块钱递给他，“就这么多了……”
石蓝“嗯”了一声，“找零！”也在身上摸索起来，“三块，就这么多了……”
男孩诧异地看着他。逛街不带钱的？有一种被讹诈的郁闷。
石蓝见他不接，唔唔地道：“扣除两块公交费……”
痞子！男孩一把抢过他手上的硬币，护犊似的塞进口袋里去了。
石蓝看着他，露了个含义不明的笑，便转身去了。走到牛广、林夜身边时，低声道：“半小时后，他若还是不下来，就下去看他飞吧！”牛、林点点头，放他过去。
从大厦的后门出去，释清扬，张晓和艾雨亭都已等在那里了。见他出来，三人都微笑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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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这里！”哄闹的人群里传出一声女子的叫喊，声音却镇定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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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蓝暗暗吃惊，大奸似忠、大伪似真，果然不假。想不到这人表面斯文，竟也是个狠角儿。他又扫了一眼牛林二人，牛广眼神暴戾，应该是鲜血淬炼出的不假；林夜的眼睛却是古井不波，但浓浓的暮色遮掩不住，该也是见惯生死的沉痛与荒凉郁积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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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牛广抬头望着大厦上淡淡的黑影吼道：“小子！你他妈要是敢跳，老子一枪毙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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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石蓝也是脸色一黯，“每次站在高处都有想要跳下去的冲动，可惜牵恋的东西太多，总不能坦然地走下去。你要跳，我跟着，咱俩双飞！”
男孩听他说到后来，言语中带了荤腥，忍不住摇头笑笑。他坐下来，拉开啤酒的拉环，仰脖灌了一口冰冷的酒液。酒入愁肠，忍不住泪蕴双目，凄然地笑道：“刚找的工作丢了，女朋友也跟人跑了……”
石蓝与他对坐着喝酒，也没听他絮絮叨叨地说了什么，酒干时扔一罐过去，时不时还扔两支烟，乘着他被烟气呛着不断咳嗽的空隙，看一看表。别让张晓他们等得急了。
半个多小时过去了，酒干烟尽。男孩的情绪也渐渐安定下来，正低着头摆弄身边的空罐子，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石蓝起身道：“带钱了没？”
“干嘛？”男孩抬头看他，眼神已经没有敌意，也不似初时的焦躁、浑浊了，清亮的眸子里甚而透着一丝感激。
石蓝没好气地道：“喝我的酒，抽我的烟，不要钱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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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蓝“嗯”了一声，“找零！”也在身上摸索起来，“三块，就这么多了……”
男孩诧异地看着他。逛街不带钱的？有一种被讹诈的郁闷。
石蓝见他不接，唔唔地道：“扣除两块公交费……”
痞子！男孩一把抢过他手上的硬币，护犊似的塞进口袋里去了。
石蓝看着他，露了个含义不明的笑，便转身去了。走到牛广、林夜身边时，低声道：“半小时后，他若还是不下来，就下去看他飞吧！”牛、林点点头，放他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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